解璽璋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自古以來就是每個讀書人的理想,只是方式不同,一為坐讀,一為走讀,但目的只有一個,都是為了增長見識,積累學問。
坐讀考驗人的耐力。在古人眼里,沒有十年八年的坐讀之功,誰敢說“讀萬卷書”?故有十年寒窗的說法。而今人坐擁書城,處處書香,數量上是大大超過古人的。如范用、劉東,都是當今的學問大家,他們是用全部生命與書打交道的,讀過的書又何止“萬卷”和“五車”。
讀書是讀書人的志業(yè),坐讀是讀書的主要方式,但走讀亦不可偏廢。歷史上有些貧寒人家的子弟,家中無書,要讀書,須走很遠的路,到別人家借讀。這是一種特殊的“走讀”方式。還有一種“走讀”,是讀“天地”這部大書,江河湖海,名山大川,都是可讀可感可知可悟的。莊子就從其中感悟到人生哲理,徐霞客則發(fā)現(xiàn)和描繪了大自然的美景奇觀,以及蘊含著的豐富寶藏,而董其昌更把天地融入胸中,丘壑內營,自然天授,才能信手為山水傳神。
這種境界不僅是走讀獨有的,更是坐讀難以企及的。不過,我這里所謂“走讀”,卻另有所指。如此生只為守敦煌的常書鴻,作為故宮看門人的單霽翔,聞見北京而錄之的朱家溍,以及帶領我們深入于“文明現(xiàn)場”的李零和劉斌,他們讀的敦煌、故宮、北京和各種考古現(xiàn)場,都是人類文明的物質成果,這種“閱讀”固不同于一般的“坐讀”,但稱作“走讀”,這也是積累知識、學問必不可少的一種方式。
誠然,坐讀也好,走讀也好,核心是這個“讀”字。人類文明的積累和發(fā)展靠的就是一代一代讀書人持之以恒地“讀書”。這個“書”可以是“萬卷書”,也可以是“萬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