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健林
一千個孩子眼里,有一千個不同的母親,但不變的是——母親是那個給予孩子諄諄教誨的人,母親是那個給全家?guī)頊嘏c希望的人,母親也是那個能讓平凡、普通的日子熠熠閃光的人。
尋常巷陌,百姓人家,三尺灶臺,春夏秋冬,母親的煎炒烹炸,就是我們的幸福生活。
父母親出生在二十世紀(jì)的三四十年代,我們姐弟出生在六七十年代。那是一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尤其對我們這個勞動力少、孩子又比較多的家庭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也幸虧母親聰明能干而又富有愛心,我們姐弟六個才得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長大成人。雖然吃飽穿暖都有些成問題,但我們幾個卻偏偏都挑食。
可這些對母親來說都不是事,但凡母親炒出的菜,我們一個個都吃得津津有味,母親安詳?shù)乜粗覀兇罂诖罂诘赝炖锾铒埐?,一臉的幸?!?/p>
每當(dāng)有肉食的時候,我們都想多吃一點兒,母親就會對我們說:“一個人多吃了一塊,另一個就會少吃一塊。桌子上有多少個人,菜就要分成多少份,每人只能吃自己的那一份?!笨墒亲詈竽赣H總會把自己的那一份,這個分一點兒,那個分一點兒,自己只吃剩下的湯湯水水,而她臉上始終都是滿足的表情。
慢慢地,我們都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們都會給自己的小家庭做飯做菜,可不管食材多好,始終吃不出母親做的那種味道來。于是隔三差五,我們都會帶著孩子們回家蹭飯。母親熟練操作著,不一會兒,滿滿一桌菜就弄好了。她一臉慈祥地看著孩子們,一如看著當(dāng)年的我們,臉上充滿了幸福。這一桌的美味和母親的笑容,滿足了全家的嘴,填飽了大家的胃,溫暖了每個人的心。
全家人都喜歡的母親做的一道菜就是薺菜湯了。家附近有一片空地,被母親整成了幾畦菜地。每年十一月、十二月的時候,薺菜都會悄悄地冒出頭來。這得益于母親每年都把最好的幾棵作為菜種留下來,讓它們自己把種子隨風(fēng)撒在地里,來年貢獻(xiàn)出最好的食材。
當(dāng)薺菜長到十多厘米高的時候,母親就會把它們摘下來為全家人做菜。薺菜經(jīng)拆分洗凈,放在一旁瀝水。趁這空當(dāng)兒,母親會把一小塊三分肥七分瘦的豬肉細(xì)細(xì)地剁成肉沫,捏成小肉丸。待鍋里的水沸騰后,把肉丸放入水中。當(dāng)肉丸從鍋底浮起,此時約有六七分熟了。這時將薺菜放入鍋中,再加上幾顆紅紅的枸杞,等水再次沸騰之后,母親就在鍋里撒上一些鹽,再加上一小勺芝麻油,剎那間,薺菜湯像是被母親施了魔法一般,鮮香四溢,滿屋飄香。碧綠的薺菜、紅紅的枸杞、粉嫩的肉丸、晶瑩的油花,讓人垂涎欲滴,這是無論過多久、無論走多遠(yuǎn)都不會忘的記憶。
剎那間,面對著一桌美味,我突然頓悟:母親的魔幻廚房,源自于母親從心底流出的涓涓的愛,調(diào)和在百味間,成為獨(dú)特的如同母親乳汁般的香甜,醞釀成我們對母親的那份永遠(yuǎn)割舍不斷的思念。
思考:
我們自己做飯時,“不管食材多好,始終吃不出母親做的那種味道來”,這是怎樣的味道?聯(lián)系文中的具體描寫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