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稱文學源自敘述的力量
上海文藝出版社日前推出余華最新雜文集《米蘭講座》,該書集結(jié)了他至今未曾出版的精彩隨筆,包含其近年來對文學、生活和世界的洞見。余華在書中寫道:“文學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文學里有一種東西我是知道的,就是文學來自敘述,而敘述的力量是什么,我恰好知道一些,我就說說什么是敘述的力量。”余華舉了西班牙作家哈維爾·馬里亞斯的小說《如此蒼白的心》中一個有關(guān)自殺的細節(jié),還舉了俄羅斯導演塔可夫斯基一本書中關(guān)于受傷的人的細節(jié),以及我們更加熟悉的魯迅筆下的《孔乙己》。余華說:“文學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的,任何情感、任何情緒、任何想法、任何景物都可以表現(xiàn)出來,而且可以用非常有力量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但是要看作者怎么去表現(xiàn)出來,這就是怎樣去敘述的問題?!弊層嗳A認為有意思的是,在自己37年的寫作生涯里,曾經(jīng)幾次描寫過月光下的道路。在其代表作《活著》中,講到主人公福貴失去兒子后,走在月光下的那個“鹽”的比喻是從何而來?“因為鹽對于農(nóng)民來說是很熟悉的,還有鹽和傷口的關(guān)系?!庇谑?,借著福貴之口,余華在小說中寫道:“我看著那條彎曲著通向城里的小路,聽不到我兒子赤腳跑來的聲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滿了鹽?!庇嗳A表示,文學作品的偉大之處,往往是在一些細小的地方顯示出來。
●劉慈欣稱葉永烈是上世紀最重要的科幻作家
“寫科幻的人,都看過葉永烈的小說?!比涨埃苹米骷覄⒋刃勒f。劉慈欣表示,葉永烈是1980年代中國科幻繁榮時期中最具代表性、也是最重要的作家,自己是讀著他的作品長大的。由于葉永烈畢業(yè)于北大化學系,他的作品在科學和邏輯上十分嚴謹,同時,故事的可讀性強,情節(jié)吸引人,為中國科幻未來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在葉永烈的作品中,最令劉慈欣印象深刻的,是當年在《人民文學》上發(fā)表的幾篇頗具文學性的小說,例如《腐蝕》,還有最為著名的《小靈通漫游未來》。劉慈欣表示,當年國內(nèi)只有幾家科普雜志和出版社在出長篇小說,每出一部到書店都能看見,所以每年出版的科幻小說,自己全都看過?!缎§`通漫游未來》曾經(jīng)創(chuàng)下科幻作品的銷售記錄,在上世紀80年代有轟動性的影響。劉慈欣認為,葉永烈的文風很“清新”:“他的小說很純粹,描寫的是科技的光明一面,用生動的故事描述科學給人們帶來的美好愿景?,F(xiàn)在的科幻作品變得更加復雜,更多地描繪科技的陰暗面,類似葉老師的作品,幾乎已經(jīng)見不到了?!彼硎荆m然自己的風格和葉永烈截然不同,但在創(chuàng)作中依然會受到他的影響。
●張煒認為文學必須緊扣時代心弦
張煒日前在接受采訪時說:“文學家”“作家”,都是極高的一種稱謂,包含了深邃的內(nèi)容,如果認為自己是一位作家,那么對待讀者和文字就要相當嚴格。“文學不是粗陋的故事,更不是拉拉隊員的口號和歌唱。文學沒有那么廉價,因為它不是什么一般的社會分工和專業(yè),不是職業(yè),而只能是生命、自由、尊嚴之類的代名詞。”即便在數(shù)字化、碎片化、物質(zhì)主義和商業(yè)主義的時代,文學也都是“傳統(tǒng)”的,是一條延續(xù)下來的河流或道路,割斷了這種聯(lián)系的寫作者是沒有的。張煒認為,杰出的文學能夠吸引讀者,但不是用來吸引所有讀者的,需要讀者具備文學閱讀能力。而是否擁有文學閱讀能力,不是以受教育程度、更不是以年齡來劃分的。那些對詩意遲鈍、對審美沒有什么感悟的人,在博士或大學者中間也并不罕見;在剛能讀懂一些句子的少年那里,發(fā)現(xiàn)一個敏銳的感受者就更不罕見?!皥猿謱懡o有文學閱讀能力的人,應該作為寫作者的一條原則。有時候為了市場,為了賣,不得不遷就一些根本不懂的人,這就糟了。”但張煒從來對讀者抱有最大的信任,他甚至認為,作家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低估了讀者,“挖空心思想著怎么去討好讀者,都是不適合寫作的人”。
●農(nóng)民工詩人賴楊剛自稱永遠走在文學的土路上
“又能夠整整齊齊地穿上工作服/沒心無肺地同扳手、鉗子、潤滑油/扮個可愛的鬼臉……”疫情平穩(wěn)后工廠復工,賴楊剛回憶起在深圳打工的情景,寫下《開工了》這首詩。雖然已經(jīng)離開城市回到家鄉(xiāng),“農(nóng)民工詩人”仍是賴楊剛身上最大的標簽。他喜歡這個稱謂,“這符合我的身份,更符合我對詩歌的追求?!?012年,為了照顧年邁生病的父母,賴楊剛帶著妻兒回到家鄉(xiāng)。在城市打工的這些年,他創(chuàng)作了許多有關(guān)家鄉(xiāng)的詩歌,記錄他童年時期的綠水青山。今年四月,作為四川雅安市石棉縣本土詩人的代表,賴楊剛和妻子趙敏合著的詩集《從綠色出發(fā)》出版。這部詩集匯集了他十余年來創(chuàng)作的詩歌,從農(nóng)民進城務工、規(guī)劃拆遷、新農(nóng)村建設,再到脫貧攻堅、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他以農(nóng)民工的視角記錄了城市和農(nóng)村的變革,被評論為充滿“土氣、人氣、豪氣、野氣”。賴楊剛將自己的詩稱為新鄉(xiāng)土詩,“我永遠走在文學的土路上,我有責任用詩歌給當下的農(nóng)村立此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