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那么喜歡看古書？”友問。

從未細想過這事。經(jīng)友一問，想了想，似乎有了答案。

古書至今仍然流傳，顯然因為書中所錄，經(jīng)得起時間考驗，否則早就灰飛煙滅了。

我翻古書，往往有看到一兩句話，便拍案歡呼的經(jīng)驗。現(xiàn)代書令我有這種喜悅感覺的，比較少。

我這功利主義愛書人，讀書的目的之一，是想賺思想營養(yǎng)，補給一下永遠吃不飽的腦。古書對我來說，較多止餓功能。

不過，多看古書，也有壞處。它會令人氣餒，再無斗志。自己幾萬字解釋不了的感受，古人一首七言詩就盡在其中。遇上這種情形，人太自卑，太灰心，太不舒服了，會問自己：“為什么那么不濟？”所以對古書也不宜太愛。太多古書在肚，會嚇得自己半字不敢吐。

（林 一摘自華人出版社《開心快活人：黃霑散文隨筆精選》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