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凌宇
花兒似乎是個頑強的東西,春、夏、秋……沒有哪個季節(jié)不是花開爛漫的,甚至連萬籟俱寂、植物枯萎的冬天,也有“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的狂性。若細想,在花開時節(jié),遇見的人和事,著實不少,對我來說最值得說道的,恐怕就數(shù)桃花了。
小學六年級時,我搬進了新校區(qū)。剛搬到新校區(qū)的時候,由后門通往停車庫的那條路上還沒種上桃花,后來花種上了,趕上了畢業(yè)季,也碰上了花期。那一年,桃花開得晚。沒有開在剛開學的閑暇時光,也沒有開在小升初這場比賽的信號槍打響的那一刻,而是開在了開始復習的時候。難怪人們常講“桃花汛”,桃花開了,考試前的測驗、復習也就如洪水猛獸般向我們撲來。
一天,老師突然在晨會課上說:“桃花開了。”我往窗外看,是啊,桃花真的開了。都說“桃花薄命”,既然薄命,那就該抓緊時間去看。而老師似乎也和我抱有一樣的想法,帶著我們?nèi)ソ淌彝赓p桃花。為什么桃花值得我們舍去上課的時間?因為桃花開過了便是結局,我們和桃花一樣,越來越接近離別。
我們在忙忙碌碌中送走了考試,在迷茫中迎來了離別。我是在什么時候,感受到萬箭穿心般的痛?又是在什么時候,真切地懂得了這就是離別的滋味?似乎是在主題班會上,又似乎是在畢業(yè)典禮上。我只記得那個下午——“咔嚓”是快門發(fā)出的聲音,畢業(yè)照片就這樣拍完了,桃花簇簇,落到地上,有著化泥的決心,我被好友摟住,下意識地反手抱住他,只感覺有什么液體將我的眼眶填滿,令我視線模糊,想要將它驅走,可一眨眼,只覺得臉頰上一道冰冷滑過。快門瞬間按下的聲音,將桃花落下的畫面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里。
那時花開,我們在桃花樹下相遇;那時花開,我們在桃花樹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