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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鄉(xiāng)最好詩人?。杭o弦與蘇州的文學因緣

      2020-11-17 12:53:11朱欽運
      上海文化(新批評) 2020年1期
      關(guān)鍵詞:新詩蘇州詩人

      朱欽運

      [作者單位:蘇州大學文學院]

      紀弦作為路易士定居于蘇州的時期,對于詩人的整個文學道路和生涯而言,有著非常豐富的內(nèi)容,以及相當關(guān)鍵的意義

      位于五卅路上的同益里與相鄰的同德里,共同構(gòu)成了蘇州古城內(nèi)較為少見同時至今保存完好的民國建筑群。這里由一幢幢獨棟小樓構(gòu)成,是上世紀30年代的國民政府財政次長賈士毅和上海灘大佬杜月笙分別出資興建的。①對于新詩研究者來說,此處更有一段久遠的文學往事有待鉤沉:1930年代聲譽鵲起的“現(xiàn)代派”詩人路易士于1936年7月到1937年8月期間即租住于此。

      路易士是紀弦在1933年至1945年間使用的筆名,從他的本名“路逾”而來。紀弦生于1913年,逝于2013年,享年一百零一歲,其一生幾與百年中國新詩同步等長,后來更“虬髯客海外稱王”般,幾十年間,在寶島臺灣延續(xù)并重振了源自大陸的現(xiàn)代詩脈。對于創(chuàng)造這個“中國新詩難以想象的事實”②的大詩人而言,僅僅十二年的“路易士”時期,只是他詩國生涯里的一小段前奏般的歲月,住在同益里的一年多時光則更近乎不足道了。

      事實上并非如此。通過對他與蘇州城之間這段往事的鉤沉追溯,本文要揭橥的正是,紀弦作為路易士定居于蘇州的時期,對于詩人的整個文學道路和生涯而言,有著非常豐富的內(nèi)容,以及相當關(guān)鍵的意義。標題截取清中后期著名詞人周之琦的某闋《摸魚兒》詞中“算福地、仙鄉(xiāng)最好詩人住”一句,來形容路易士短暫定居蘇州的生涯,更是對他這段時期以蘇州為中心、輻射上海與整個蘇南地區(qū)的文學創(chuàng)作與文學活動,有一個暗含的價值判斷。

      路易士十五歲開始寫詩,五年后于揚州編定《易士詩集》并于翌年春自費印刷出版(中和印刷公司,1934)。與此同時,他給施蟄存主編的《現(xiàn)代》雜志投稿,在1934年5月號有了第一次刊載,從此正式走上詩壇。從此年到1948年11月赴臺,十多年間,他的創(chuàng)作和文學活動都相當活躍,給諸多的同輩、同行留下了深刻印象。吳奔星在寫于1991年的文章《紀弦的天真與直率》里,如此回憶他與路易士半世紀有余前的交往:

      紀弦原籍陜西,出生河北,家住北京,青年時期多在揚州、蘇州、上海。他填籍貫往往是揚州,有時也說是上海,我卻一直認為他是蘇州人。因為1930年代他同我交往時,全家住在蘇州。他那時寫詩、辦詩刊,也在蘇州。③

      這一小段話,基本概括了路易士定居蘇州前的生活軌跡,也涉及到了他在蘇州的情況:全家定居于此,在此寫詩、辦刊。而實際的情況是,整個1930年代里,真正“全家住在蘇州”的時間,只有一年多,之所以給吳奔星留下整個1930年代都在蘇州的印象,很可能是因為,定居此地的數(shù)年前,路易士其實早已和蘇州結(jié)下了很深的因緣,在此地已有一個相對固定的住所——

      他在尚未真正于詩壇“出道”的1930年至1933年間,就讀于滄浪亭畔的蘇州美專,當時著名的油畫家和美術(shù)教育家顏文樑即是他的校長與老師。正是在就學蘇州期間,路易士“文學藝術(shù)兩開花”,既學美術(shù)、辦畫展,又沉浸于寫詩。畢業(yè)三年后,他們一家搬到五卅路同益里,弟弟路邁甚至也進了同一所學校學畫。文化老人尢玉淇在《姑蘇孕育一詩人》一文中,將蘇州時期視為路易士創(chuàng)作生涯的開端,并說詩人曾給他來過信,表達了對“使他孕育詩情”的蘇州與“水木清華的滄浪亭”的懷念:

      住在五卅路之同益里……在1930年到1933年之間,他在滄浪亭畔的蘇州美專讀書學畫……當我進蘇州美專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校了,但他的弟弟路邁還在學校里……這兩兄弟都長得很瘦長,恕我不敬,常常使我聯(lián)想起大戰(zhàn)風車的堂·吉訶德先生?!麄z都能詩、能文、能畫,路邁還彈得一手好鋼琴。④

      尢玉淇與路邁同學,認識路易士時,已是1936年路家全家定居同益里之時了。而此前數(shù)年,路易士往返于揚州、南京、短暫留學的東京,以及上海和蘇州等地,他的創(chuàng)作和文學活動如辦刊、出詩集等行為,也都依托于這些地方來展開,其中蘇州與上海自然是他的事業(yè)的最重要“基地”,《現(xiàn)代》雜志(雖然它維系到1934年就??耍┘皣@它的作家如施蟄存、戴望舒、徐遲等,則是路易士于蘇州美專就讀期間到全家定居蘇州后四五年間的重要圈子。

      據(jù)紀弦回憶錄所述,定居蘇州的更詳細的情形是,1936年7月,他從住在北平的三姨家接了短期旅居于彼的母親和一妹一弟(路易士與創(chuàng)辦《小雅》詩刊的詩友吳奔星、李章伯的初次見面,正在這次北平之行),全家正式遷居于蘇州,具體地址則是同益里二號。⑤

      他如此描述剛剛搬入此地的溫馨歲月:

      坐落在蘇州五卅路同益里二號的江南新居,我很喜歡。這是一幢二層樓半洋式的房子,除了天井太小,其他方面都還令人滿意,夠我一家人住的了?!瓨窍驴蛷d里,有一座鋼琴,那是屬于我二弟路邁的。

      同益里和同德里的半洋式小樓的格局,至今依然,和《紀弦回憶錄》里的這段描述一樣。而新居里的那架屬于路邁的鋼琴,不止印證了尢玉淇數(shù)十年后對路氏兄弟的回憶的準確性,還引發(fā)過路易士具體的詩情:

      他現(xiàn)在還在讀蘇州美專二年級。他的同班同學姚應才和全毓秀時常來玩?!抛畛绨葚惗喾?,他的發(fā)式和服裝,無一不極力模仿樂圣。他每一次來我家,我都要求他為我彈奏一曲《月光曲》?!吧鹩阪I盤上的月亮,/做了暗室里的燈?!蔽疫@兩行名句,就是為他而寫的……

      有意思的詩,《月光曲》這首詩的“定稿”直到1999年才完成,文字沒有變,但調(diào)整成了三行:“升起于鍵盤上的/月亮。做了暗室里的//燈?!笨芍^是一首寫了六十年的詩,跨度之長堪稱罕見。在定稿的《后記》里,紀弦將此詩初稿更詳細的誕生緣由及修改的背景講述了一遍,并為讀者補充了這兩句詩誕生場景的更豐富的細節(jié)——關(guān)燈聽琴,琴聲中想出兩句詩,曲終開燈誦出,姚應才非常喜歡,但他們將之視為兩句詩而不是一首詩,希望將它以“適當?shù)奈恢谩狈旁谝皇纵^長的詩中。1938年,路易士的這位姚同學與其少校兄長一同陣亡于保衛(wèi)家鄉(xiāng)的戰(zhàn)場,而因此痛哭的路易士則決定從此不再聽《月光曲》。六十多年后,詩人將當年的兩行詩拆成了三行,并不是簡單的調(diào)整,而有“形式即內(nèi)容”的用意在,這種“重寫”被作者自謂為一種“不完成的完成”,終以此特殊方式了卻心愿。⑥

      詩的《后記》另外還自陳了一些路易士當時的生活情況:“那時候(1936—1937)我家住蘇州,而在上海教書,一方面又創(chuàng)辦并主編一份詩刊,蘇州上海兩頭跑,忙得不亦樂乎。”此處對應的這一年間的史實是——

      創(chuàng)辦并主編一份詩刊,指他與韓北屏、常白、沈洛等蘇南詩人組建了“菜花社”,1936年9月開始印行計劃每兩月出版一期的《菜花詩刊》。除了四位同人外,創(chuàng)刊號的作者尚有吳奔星、李章伯、趙景深、李長之與鷗外鷗等人。同年11月,因嫌“菜花”名稱小氣,改名《詩志》,出刊至第三期??9省恫嘶ㄔ娍分怀隽艘黄?,即1936年9月號。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期《菜花詩刊》的封底,刊登了一則《路易士全集征求預約戶》的“廣告”,占據(jù)整頁,除了一些必要的說明外,征訂啟事的第一條細則內(nèi)容是:“直接寄信到蘇州五卅路同益里二號本社,信上說明預約若干部數(shù),及預約者之詳細通信地址?!雹咚^“本社”即“菜花社”,是以自己家為辦刊地,此則信息或許可以視為1936年路易士遷居蘇州后落戶同益里的又一佐證,而且是一則強有力的佐證。

      與辦刊事務相關(guān)的另一件是,這一年間,路易士往來蘇、滬兩地,與徐遲各出五十大洋,支持戴望舒創(chuàng)辦了《新詩》雜志,并介入編務??梢哉f,《新詩》雜志是1930年代中國詩壇最重要的專門性刊物。那么,往來蘇滬兩地、熱衷辦刊并支援友人辦刊的路易士對當時的詩壇,可謂有一份莫大的功勞。

      所謂“在上海教書”,則指路易士在1937年春應聘至上海安徽中學,擔任美術(shù)教員。他于一年間往來蘇、滬兩地,編印詩刊,出版詩集,參與文學同人團體的運作,甚為活躍。到“八一三”滬戰(zhàn)爆發(fā),始挈家離開蘇州避難,往內(nèi)地遷徙,居停于武漢、桂林、長沙、貴陽、昆明等處,后經(jīng)河內(nèi)、海防至香港與戴望舒、杜衡等友人相會,輾轉(zhuǎn)幾年后,于1942年香港淪陷后回到上海淪陷區(qū),靠親友接濟艱難度日,還在戰(zhàn)爭勝利后一度經(jīng)商,直至1948年赴臺。⑧⑨

      這期間,在1937年9、10月,路易士一家離開蘇州前往內(nèi)地避難的旅途行進到了武漢,住在漢口。作家胡紹軒當時居于武昌,正籌備《文藝戰(zhàn)線》旬刊,聽聞紀弦的詩名和行蹤,邀他會面,并約了一些作品。⑩路易士在離開蘇州后創(chuàng)作的《八月十三日在蘇州》,即刊發(fā)于《文藝戰(zhàn)線》的第三期,這首篇幅不小的詩,基于對當時的回憶,聚焦于“淞滬會戰(zhàn)”發(fā)生那天蘇州城各色人等的反應,是頗為難得的、以詩的方式對“八一三”大戰(zhàn)所帶來的社會變動進行描繪的“史料”,可謂新詩史中一首別樣的、新型的《兵車行》:?

      (一)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三日的早晨,/我臨窗而坐,/興奮地/讀著當天的報紙,/我看見了上海的毀滅/和中國的新生,/我看見了獸性的跳舞/和正義的翅膀的招展:/我激動著。/當我伏在窗臺上,/良久地注視了/那條玩具似地擺設著/一幢幢漂亮的洋房的/整齊的街,和街上/絡繹的行人與車輛,/不禁默念著:/“你這江南的名地,/天堂的蘇州啊,/有這么一天,你也要/變成灰燼焦土的!”

      (二)于是我拿了手杖,/到外面去散步。/我的鄰人走過來,/親熱地和我道了早安;/然后他告訴我/馬上他就要/離開這座危城了。/他預料日本的空軍/早晚要來襲擊,/炸彈,機關(guān)槍,無法躲避。/他在一個禮拜以前/就拿定了主義,/逃到重慶或成都去,/那里再安全也沒有。/他們一共是五個人,/全家撤退:他的太太,/他的少爺,他的小姐,/他自己,和一個娘姨。/他們帶了整整/八十件全行李,/衣服和軟細,/樣樣都是必須。/他慰然地嘆了一口氣:/“這種亂世?。 ?他還好意地警告著我:/“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我點點頭,笑笑,什么也沒說:/我在想著,他的那幢/化了七千元建筑起來的/西班牙式的小別墅,/是無法攜之以俱去了。

      (三)公園里寂寞得/有如冬季般,/往日的那些游客們/不知道哪兒去了。/但是大街上卻表現(xiàn)得,/異常的騷動和緊張:/搬家,逃難。/一部人力車飛也似地/從我身邊掠過,/車上的紳士向我揮著手,/匆匆地說著再見,/我認出了/他便是我的那位/挺闊氣的鄰人/看他那不安的神色,/似乎連一秒鐘/也不敢在這里停留。/難道火山爆發(fā)了嗎?/洪水淹來了嗎?/這些懦弱,可恥的,/自私的東西??!

      (四)晚上,我在門口買號外。/賣號外的是個窮孩子。/“我們打了勝仗啦,/你高興?”我問他。/他的眼睛里閃耀著/一種喜悅的光耀。/“如果他們打到蘇州來,/你逃不逃呢?”/“我不逃,先生,/就是逃也逃不了的!”/多么使我感動的/堅決的口氣啊!/接過我手中的銅錢,/他又喊著“號外,號外, /第三次的號外,”/向著前邊跑去了。

      (五)回到我的樓上來時,/正敲十一點。/而我是興奮地難以入睡了:/一個思想嚴重地占據(jù)著我。/我于是來回地踱著,/唱著歌,流著眼淚。/我懂得了戰(zhàn)爭,/懂得了它的全部意義,/并且懂得了其它。/遠遠的一聲汽笛/隨著夜風傳來——/啊,這時候,我知道/正有滿載的兵車/一列一列地離開了車站,/向著前線的東方。/莊嚴地駛?cè)ァ?/p>

      從第一首中對江南名地、天堂蘇州的“默念”,到最后一首里的“我懂得了戰(zhàn)爭,/懂得了它的全部意義”,路易士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完成了他對蘇州的懷念。通過閱讀這首詩,以及另一首題目為“家在江南”的詩,還有另外兩篇散文,胡紹軒則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這一位情感奔放的詩人是多么懷念已被日本鬼子占領和蹂躪的家鄉(xiāng)?。 ?/p>

      可見,由旁人來看,在路易士當時的詩文里,他早已習慣將蘇州當作自己難以割舍的家鄉(xiāng)——哪怕后來再沒有什么機會重游了。而如今的同益里二號,居住著好幾戶人家,據(jù)打聽,此處還是整個弄堂里現(xiàn)在唯一的私有產(chǎn)權(quán)房(其他建筑都算老公房),不便入內(nèi)探訪。住在這里的這戶人家,乃至整個同益里和同德里的居民,或許都不會知道,遠在八十多年前,這里居住過一位(對于日后的新詩史而言)如此重要、發(fā)生過長達幾十年的持續(xù)影響力的詩人。另外,不止詩人的肉身曾留駐于此,這種留駐還以其獨特的方式,于茲出發(fā),參與建設、塑造了中國新詩某個時間段的生態(tài)與品質(zhì)。

      中國新詩隨“新文化運動”而興起,百年以來,以別具一格的方式,和其他文類與藝術(shù)樣式一起,共同塑造了現(xiàn)代漢語的文化品格。它的面目和所處文學場域的形成,少不了城市因素的參與。新詩與城市的關(guān)聯(lián)研究——具體到某城對新詩某方面的貢獻研究,多集中于北平、上海、昆明、香港、重慶、臺北、紐約等城市——這些地方,或聚攏了數(shù)量眾多的詩人,或形成了形態(tài)各異的文學團體,或集中了較多的出版與學術(shù)機構(gòu),或凝結(jié)出了獨特的區(qū)域生態(tài)文化,或在特殊的時間段內(nèi)承擔了文學場域之展開的重要功能(譬如戰(zhàn)時昆明的“西南聯(lián)大詩群”,五六十年代的紐約“白馬社”等等)。

      而對于蘇州古城而言,此地遠不缺古典時代的詩人的遺跡,甚至更以建筑中的詩(園林)知名全球——作為人文淵藪的蘇州,其區(qū)域文化傳統(tǒng)(主要是吳文化,當然它還是普遍意義上“江南文化”的代表)既是輝煌的遺產(chǎn),對于年輕的中國新詩而言,又是一種濃郁的背景和壓力;既構(gòu)成新詩作者的精神背景和文化資源,又在詩人們對這個傳統(tǒng)的反叛或繼承中,呈現(xiàn)出新詩與古典文化之間的張力。它在中國新詩與現(xiàn)代城市的互動中大概少了些“戲份”,尤其是新詩史的前三十年——

      除卻間接孕育了陸志韋(少年時代就學于蘇州東吳大學)、葉圣陶及郭紹虞(這兩位蘇州人是新詩早期的作者,但并不以詩人名世)還有袁水拍(籍貫蘇州吳縣、今吳中區(qū))等幾位詩人,新詩史上的第一個社團“中國新詩社”(以該社名義創(chuàng)辦的刊物,雖然在上海發(fā)行,但刊物內(nèi)標明的收稿處是蘇州甪直,后改為蘇州太平巷五十號葉圣陶宅),以及東吳大學學生組建的包含新詩創(chuàng)作的新文學類社團(但影響畢竟有限)外,紀弦“路易士時代”的詩之事業(yè)初成的那些歲月,已算是蘇州與新詩前半段歷史的又一難得關(guān)聯(lián)。

      對于紀弦而言,既享年日永,又遭逢這樣那樣的時代變局,他之生活于不同的城市,自然是漫長人生中的普遍現(xiàn)象。與紀弦相關(guān)的城市,多數(shù)研究者關(guān)注到的,是其間最重要的三個:上海,臺北和舊金山(譬如黃一的論文,見本文注釋②)。他活躍于淪陷時期的上海,?臺北三十年間更以“詩壇祭酒”身份自視和為人認同,晚年定居舊金山卻依然擁有輻射華語詩壇的巨大影響力。除此三城外,至多再加上他度過了漫長青少年歲月的揚州,但揚州只是承擔了紀弦詩人生涯的醞釀期和學徒期。對于為他在詩壇真正起步提供背景、機遇和場域的“根據(jù)地”蘇州,反而缺乏足夠多的關(guān)注。

      成名于淪陷期上海的作家張愛玲,在1944年8月號《雜志》上發(fā)表了《詩與胡說》一文,其中的很多篇幅,談論和激賞了收錄于上海新詩社1937年出版的路易士詩集《火災的城》中的四首詩。據(jù)吳心海的考證,這些詩均創(chuàng)作和發(fā)表于搬入蘇州前夕,?雖然作者后來表示了對這批作品的不滿意,但它們已分明顯示了詩人的才華與獨特性。而《火災的城》的結(jié)集和出版流通,始于作者定居蘇州同益里期間——那個最初真正致力于“詩之事業(yè)”的階段。張愛玲說:

      路易士的最好的句子全是一樣的潔凈,凄清,用色吝惜,有如墨竹。眼界小,然而沒有時間性,地方性,所以是世界的,永久的。?

      這樣的評判頗有見地,對路易士這一階段的詩的認識也堪稱準確。張愛玲說他的詩沒有時間性和地方性,大抵可以理解為,其詩不易為一時一地的格局所限,不受束縛于某種地方性文化。從這個層面上來說,強調(diào)蘇州對作為“路易士”的紀弦的詩人生涯之意義,反而顯得有些唐突。但任何“世界的”和“永久的”的形成,都依賴于此時此地的每個充滿意味的瞬刻,求學蘇州的三年和定居蘇州的一年,以及遭逢時變的那個八月,這些零星的日日夜夜未必沒有潛伏在詩人的靈魂深處,時常如靈感般光顧他的人生。

      ? 滄浪區(qū)志編纂委員會.蘇州地方志·滄浪區(qū)志[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6:323。

      ? 黃一.上海-臺北-海外:中國新詩現(xiàn)代化的一種路徑——百年中國新詩史中的百歲詩人紀弦[J].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6:42-51。

      ? 吳奔星.待漏軒文存[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4:120。

      ? 尢玉淇.三生花草夢蘇州[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58。

      ? 紀弦.紀弦回憶錄(第一部):二分明月下[M].臺北:聯(lián)合文學出版社,2001:99.下兩段引文與此同一出處,不另注出。

      ? 路學恂,馬鈴薯兄弟(編選).紀弦詩選集[M].南京: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2018:306。

      ? 菜花社.路易士全集征求預約戶[J].菜花詩刊.1936,1:封底。

      ? 以上三段所述三件事,主要據(jù)自紀弦.紀弦回憶錄(第一部):二分明月下[M].臺北:聯(lián)合文學出版社,2001:100-128。

      ? 胡紹軒.現(xiàn)代派詩人紀弦[A].胡紹軒.現(xiàn)代文壇風云錄[C].重慶:重慶出版社,1991:188-194。

      ? 胡紹軒(1911-2005),初以創(chuàng)作抗戰(zhàn)戲劇聞名,1938年還與郭沫若、茅盾等人一道當選為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xié)會理事,抗戰(zhàn)勝利后,經(jīng)邵力子介紹,到《武漢日報》任職。據(jù)楊川慶.現(xiàn)代文學史上一位“失蹤者”[N].黑龍江日報, 2015-07-08(第12版)。

      ? 路易士.八月十三日在蘇州[J].文藝戰(zhàn)線(旬刊).1937,3:36-37。

      ? 李相銀.上海淪陷時期路易士(紀弦)行跡考[J].新文學史料.2014,3:98-104。

      ? 吳心海.張愛玲激賞路易士詩作來源及初載刊物[A].吳心海.故紙求真[C].上海:上??茖W技術(shù)文獻出版社,2015:29-39。

      ? 張愛玲.詩與胡說[J].雜志.1944,5: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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