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雨龍
不要試圖想到火山,大地本就長滿火焰。青年越過山崗,城市一角細(xì)雨紛飛。城市是天的饋贈,這里不接受任何反駁,從人們行色匆匆的眼中可以看出。
有人擁抱希望,這是他們暢享世間美好的理由;有人撕毀希望,這是他們遭受風(fēng)雨侵蝕的理由。我始終無法定位,我將希望淪作何物?
——甘愿為了一座城市奉獻(xiàn)青春,像貞潔烈女獻(xiàn)出初夜。那一夜赤裸,那一夜放下,那一夜哀鳴聲與幸福和悲愴毫無關(guān)聯(lián)。天神即將打破平衡,這與眾生不無關(guān)系。
走著走著,天不放晴就會下雨。
先看到一盞燈掛在高樓,其次才會看到乞丐蜷縮街頭。一盞燈照亮一個(gè)乞丐,在雨中膽顫、抖動,又兩眼閃光?;蚴菬舻挠成洌炕蚴茄郾景l(fā)光。這無須考究,也無從得知。
天橋被高速路壓在地下。盤坐的人騎跨直立行走的人,步履蹣跚的人,俯在地面咫尺移動的人。無須驚訝,這還要排除天上成排而過的飛禽。地底下還有,礦井里用肢體湊近煤層的礦工,被一縷光滿盤操縱。嬰兒的啼哭聲從遠(yuǎn)處疊來,具體不知處在何等境地。
但凡能發(fā)聲說話的人們,都紛紛被淹沒在雨和雨沖撞的抑揚(yáng)頓挫之中。
我率先想到璞玉,有的事物如此,天生注定高貴。一朵云漂浮長空,她知道,她不知道,她假裝不知道。像神需要供養(yǎng),需要膜拜,需要笑納人間香火。天地?zé)o界,用一顆心普化,蕓蕓眾生,你,我,皆屬苦難之人。
沒有一個(gè)夜晚得到安寧!這要追溯到埋在心中發(fā)芽的種子。但凡可遇而不可求,便為人間尊貴。如果用信仰去支撐兩朵花瓣間隔閡的量度,就會找到活著多了一個(gè)理由。
即使無法想象她將凋落,她將放下虛無貼近地面。即使擁有靈魂的人都無法想象,她終究會放下執(zhí)念與大地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