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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紅心跳(2)

      2020-12-06 10:49紀十年
      飛言情A 2020年9期

      紀十年

      【上期回顧】

      因單戀黎煜,徐晚晚鼓起勇氣,沖上小楓山別墅表白,卻遭遇史上最強意外……比起被人刁難,比起黎少前女友現(xiàn)身,最令徐晚晚膽寒的,當(dāng)屬竹馬秦公子冷臉空降。

      徐晚晚氣極道:“你這攔路虎!絆腳石!”

      秦公子冷冷一笑:“徐晚晚,我從不介意從你追愛路上的攔路虎,感情路上的絆腳石?!?/p>

      徐晚晚氣炸了,可隱隱又會想……為什么?

      賀風(fēng)生走到六樓的時候,就覺得哪里不對,聽清楚了哭聲后,整個人毛骨悚然,倒是身后的秦大公子越過他直接沖上了天臺。

      賀風(fēng)生緊隨其后,到了最后一段樓梯,秦殊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像是努力克制,又像是毫不在意,他一改方向,朝工作室走去。

      “哎,你——”賀風(fēng)生一句話還沒說全,秦殊回過頭,投來涼涼的一眼。

      不是您要去小楓山?不是聽說人走了,又說要回來的?現(xiàn)在找著人了,您不去看一眼?這是玩兒什么呢?近鄉(xiāng)情更怯?

      賀風(fēng)生認命,走過去蹲在徐晚晚跟前道:“哎?!?/p>

      沒人搭理。

      他單手支頤,晃著手道:“喂!”

      沒人回應(yīng)。

      最后,賀風(fēng)生沉吟片刻,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她這一身來。油污、水漬,雜草……他尋思良久,由衷地感慨道:“你這是去赴宴還是去攪局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賀風(fēng)生一拍大腿問,“精心策劃的是不是?出其不意是不是?欲擒故縱是不是?”

      徐晚晚抽噎噎地抬頭,尚未開口,賀風(fēng)生便又納悶地問:“不過,怎么縱到這來了,男生樓的頂層工作室哎,大姐,你是怎么溜進來的?”

      徐晚晚哽了哽嗓子道:“大搖大擺走進來的?!痹捯魟偮?,賀風(fēng)生爆發(fā)出一陣大笑,下一刻,他沒心沒肺地開口:“啊,原來就連宿管大叔,也覺得你像個男人?”

      徐晚晚沉默了三秒,腦袋一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賀風(fēng)生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道:“喂!不是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站在工作室門口,正在開門的某人突然停住手,三秒之后,秦殊將鑰匙一收,深吸一口氣,即便是這樣,身后的對話還在繼續(xù)。秦殊清楚地聽到,賀風(fēng)生那個傻子說:“你哭什么?”

      在更響亮的哭聲里,賀風(fēng)生急得手忙腳亂地問:“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

      徐晚晚抽泣道:“我失戀了——”

      “失戀”兩個字刺進秦殊的耳朵里,他驀然掐緊鑰匙,轉(zhuǎn)身,目光落在徐晚晚身上。她的長發(fā)亂糟糟的,哭得滿臉通紅,寬大的T恤下是煙灰紫的長裙,一身狼藉,沒有一塊正常的地方。

      秦殊薄唇緊抿,沉默地走過去。

      徐晚晚很想打爆賀風(fēng)生的頭,余光一瞥,有道頎長的身影在靠近。氣壓驟降,她本來就冷,隨著那人靠近,更是止不住地發(fā)起抖來。就是這樣,賀風(fēng)生那個混蛋還伸出罪惡之手,在她腦袋頂上亂揉,邊揉邊道:“好啦好啦,知道啦,別哭啦,丑八怪?!?/p>

      有這么安慰人的嗎?角度如此刁鉆,用詞如此惡劣。秦殊眼眸一低,停在兩人身側(cè),“啪”的一下握住賀風(fēng)生的手,將人丟開。徐晚晚甚至都來不及叫好,秦殊便拎起她的衣領(lǐng),像拎小雞一樣,大步朝工作室走去。

      徐晚晚的痛哭聲就是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的,前有黎煜的前女友示威,后有賀風(fēng)生搗蛋,在工作室外凍了一晚上,一見到他,又是這樣冷冰冰的神情。如果說原本的哭泣還帶著幾分初戀失敗的矯情,那么這一刻,她是真的被擊垮了。

      可是,秦殊才不管她是否被擊垮。她的哭聲越嘹亮,他拎小雞的動作越蠻橫,最后他腳步一停,手猛然松開了。徐晚晚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清清嗓子剛要說話,秦殊就將人扯進了工作室內(nèi)。賀風(fēng)生緊挨在門邊,十分不忍地捂臉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秦殊的動作都不帶停頓的,下一秒便將門摔上?!芭椤钡囊宦暰揄?,賀風(fēng)生站在門外落了滿鼻子灰,到嘴邊的話仿佛也被門夾斷了。

      一門之隔,徐晚晚欲哭無淚。

      秦殊的速度太快了,她眼前一花,再回過神來,人就被抵到了墻上。

      四目相對,徐晚晚的心臟“咚咚”直跳,秦殊將她的手鉗住,沉聲道:“你剛才說什么?”

      徐晚晚只覺得腦袋里有根神經(jīng)繃斷了,記憶錯亂了,失戀也遠去了,她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當(dāng)下這慌亂的幾秒鐘心跳,還有……他。

      他?秦殊?徐晚晚睜大眼睛,不知所措。下一刻,秦殊忽地低下頭來,他挺拔的鼻尖從她額上擦過,炙熱的呼吸侵襲著她的臉頰。

      “徐晚晚——”極低的聲音響起,秦殊啞聲道,“你談戀愛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戀愛?哦,對,戀愛!可是……徐晚晚蒙了良久,腦海里斷掉的神經(jīng)終于緩緩搭上。

      “沒有沒有!”她連連擺手,一臉誠懇地道,“其實,是我單相思?!?/p>

      聽到第一句,秦公子的臉色稍霽,聽完第二句,“咔”的一聲,秦公子手指骨關(guān)節(jié)驟然響起。

      徐晚晚尤未察覺,還在憂傷地說:“你說,我都這么喜歡他了……”她握住秦殊的手,抽泣道,“他為什么不喜歡我?”

      五指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握住,秦殊的心狠狠一動,不知名的角落里泛起酥軟,然而,就在下一刻,對上她忽閃的眼睛,他終于回歸了現(xiàn)實。秦殊吸了一大口氣,才忍住捏她臉的沖動。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能動手,這是自己守著長大的姑娘,不能動手。

      然而,徐晚晚沒完沒了。

      秦殊臉色一沉,一把將她的耳朵揪起來,暴怒道:“你那算哪門子的喜歡?”

      “你以為常常做吃的,讓人當(dāng)小白鼠就是喜歡嗎?”

      “你以為每天守在籃球場外,圍追堵截就是喜歡嗎?”

      “你見過他幾次?他對你了解又有多少?他知道你小時候吃不到冰激凌就滿地打滾嗎?他見過你偷柿子被困在樹杈上的傻樣嗎?他看過哈哈大笑到岔氣的你嗎?”

      秦殊前進一步,咚,徐晚晚后背撞上了門。他垂眸,聲音悶悶地傳來:“徐晚晚,他知道你本來是什么樣子嗎?”

      徐晚晚怔住了。

      秦殊凝視著她清澈的雙眸,低聲道:“他不知道。”

      是這樣嗎?她心中一片困惑,險些沉溺在秦殊深邃的目光里,疑問脫口而出:“那什么算?”

      如果她的感情是一時興起,是不知深淺,是懵懵懂懂,那么……

      徐晚晚問:“小殊,那什么才是喜歡?”

      少年時代久違的稱呼擊中他的心,秦殊忽地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說不上為什么,他就是松開了手,也撤開了鉗制,在徐晚晚喋喋不休地提問里,秦殊終于決定打開門,放賀風(fēng)生進來。

      小賀公子沖進門的時候依舊捂著臉,從手指縫里偷偷看。

      同時,秦殊轉(zhuǎn)過身,聲音淡淡地傳來:“不知道?!?/p>

      他說:“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歡?!?/p>

      熊貓在我國是什么待遇,秦殊在C大計算機學(xué)院就是什么待遇。大四保研,一只腳剛邁進研究生院,院長工作室的offer(邀請)就發(fā)了過來。只是,不知道秦殊怎么想的,守著研究生院設(shè)備精良的工作室不去,卻申請了男寢頂樓的雜物間做實驗室。

      徐晚晚一直覺得,他就是看多了《喬布斯傳》,車庫找不到了,這才硬拿雜物間充數(shù)。后來,憑誰也想不到,就是在這樣一間陋室里,一個個小游戲被設(shè)計制作,一個個App橫空出世,她自幼認識的秦殊——眼里只有冰可樂和銅鑼燒的人,沒有甜食會死的家伙,從小騙她爬樹、再偷偷把梯子搬走的那個“竹馬”,一躍成為IT新貴。

      那些眼底閃著光的小姑娘,那些剛跨進計算機系的新人,那些在研考真題里摸爬滾打的同班同學(xué),戲謔時叫他什么?哦,C大設(shè)計之光。

      可這設(shè)計之光是傻的,連喜歡是什么都不知道。

      徐晚晚很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換來秦殊冷冷的一記白眼。她不敢造次,任白毛巾憑空飛來,落在自己腦袋上。

      秦殊說:“擦擦?!?/p>

      擦擦就擦擦。徐晚晚往實驗桌前一坐,彎腰拉開抽屜,翻了幾個地方都沒找到目標(biāo)。秦殊看得眉頭微皺,隔著毛巾將她的腦袋按住,讓賀風(fēng)生去拿吹風(fēng)機來。兩個大男生,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一個幫她擦干,一個按開電源幫她吹頭發(fā)。五分干不行,濕氣重,十分干也不行,傷發(fā)根。賀風(fēng)生頭都大了,道:“女人真麻煩,麻煩死了?!?/p>

      秦殊點點頭,說:“同意后半句?!?/p>

      “前面呢?”

      “她也算女人?”

      徐晚晚氣得嘴角發(fā)抖,一拍桌子,兩人立馬安靜下來,低眉順眼的,一副玉樹的臨風(fēng)姿態(tài),仿佛無事發(fā)生。

      窗外夜色濃重,隱隱有燈火照進來,誰也沒有在意,工作室虛掩的門前,一道黑影閃過。因為發(fā)現(xiàn)了秘密,也因為震驚,那人連下三層樓,心臟依舊怦怦直跳。

      萬千震驚,一腔不可置信,全化作了一串文字,匿名發(fā)在吃瓜群里——

      GOSSIP GIRL(緋聞少女) 1號:秦殊和賀風(fēng)生在頂層工作室里,藏了個女人!

      徐晚晚做了一個夢。夢里,她窩在頂層工作室的沙發(fā)上,一邊往嘴里塞著炸雞腿,一邊訴說黎家生日會上的悲傷往事,情到濃時,雞腿都不香了,徐晚晚泫然欲泣。

      “都過去了。”賀風(fēng)生拍拍她腦袋,安慰道,“你想過黎煜為什么不喜歡你嗎?”

      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命中注定,他的路上非她一人;因為,求而不得才是人生的常態(tài)?大概任何一個答案,她都能接受。徐晚晚嘆氣,與秦殊的目光撞上,一道沉寂,一道卻異樣灼熱。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磕磕巴巴地轉(zhuǎn)移注意力,問賀風(fēng)生:“為、為什么?”

      秦殊盯著她,慢條斯理地吃著雞腿,動作優(yōu)雅,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淡然姿態(tài),唯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飽含一分矛盾,兩分意味深長。

      這樣的目光讓徐晚晚如坐針氈,她搖著賀風(fēng)生的手臂道:“你說不說!”

      賀風(fēng)聲拍著她的腦袋,笑得邪魅狂狷,說:“當(dāng)然是因為——不可‘黎煜??!哈哈哈哈……笨蛋?!?/p>

      不可理喻?黎煜不可?

      大魔王爆炸式的笑聲漾開,笑聲未斷,秦殊就握著雞腿,一下敲在他的腦門上。然后,徐晚晚就醒了。她“撲通”一聲落在地上,等揉著腰坐起來,才記得自己在工作室睡著了,而桌邊還放著外賣送的肯德基全家桶。

      一時之間,徐晚晚蒙了。肯德基還在,昨天秦殊用雞腿敲賀風(fēng)生是真的,還是假的?更重要的是,秦殊那道目光,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

      她正琢磨著,對面單人沙發(fā)上的秦殊下頜一抬,視線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

      連她從樹上滾下來的樣子都見過,這會兒不過是睡著了從沙發(fā)上滾下來,算什么?秦殊輕“嘖”一聲,摘下耳機,十指“噼里啪啦”地敲在鍵盤上。

      徐晚晚一邊打哈欠,一邊好奇地湊過去,問:“干嗎呢?”

      啪,筆記本被蓋上,秦殊慢悠悠地道:“沒干嗎?!辈贿^就是在游戲里下個戰(zhàn)帖,不過是打算連夜“追殺”某人,殺個三百回合……而已。

      可是,徐晚晚不知道。她不知道秦殊神神秘秘的要干什么,不知道賀風(fēng)生那廝去了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睡了一整天,秦殊一說,她才發(fā)現(xiàn),真的晚上九點了。

      徐晚晚一陣錯愕,不可置信地拿起桌上的可樂,“咕嚕咕?!钡睾裙饬恕K苤艿溃骸八?,昨晚整個C大都在傳你和賀風(fēng)生藏了個女人?是我?”

      秦殊點頭。

      她嘬吸管的動作一頓,道:“所以,從昨天到今天,有六撥以上你倆的迷妹前來圍觀我?”

      秦殊再點頭。

      啪嗒,吸管掉了,徐晚晚深吸一口氣,道:“所以說,賀風(fēng)生為了保全大局,請她吃飯去了?”六撥!這得多大陣仗??!關(guān)鍵是,這得多少錢?。?/p>

      第一個問題在點上,第二個問題尚可,第三個……秦殊嘴角一抽,知道她會偏離方向,不知道她會偏得這么遠。錢錢錢,賀風(fēng)生會缺錢?他簡直想一雞腿敲在她的腦袋上,讓她醒醒,可一瞥到昨晚敲賀風(fēng)生那廝剩下的雞腿,他抿了抿唇,算了。

      徐晚晚心里的小算盤正打得“噼里啪啦”響,面前,秦殊接過她手里的可樂,唯恐小姑奶奶再一哆嗦,給灑了。

      徐晚晚想了半天,問:“是不是哪里不對?”

      “嗯?!鼻厥恻c點頭。

      “哪里?”徐晚晚湊近。

      秦殊抬眉與她目光相對,而后,他緩緩地舉起可樂,薄唇貼著杯沿,一口一口地喝下,直至最后一滴落在唇邊,他伸出舌頭,慢條斯理地舔舐干凈。

      徐晚晚仰頭看著,先是驚訝,后是迷惘。隨著他緩慢的動作,她的呼吸一點兒點兒地?zé)崞饋怼钦l錯開了暖氣,還是春末就如此燥熱?她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沒有絲毫頭緒。

      秦殊出聲道:“杯子不對。”

      徐晚晚沒明白,秦殊將可樂杯放在桌上,指了指書桌上的另一杯,說:“你的可樂在那里?!闭f完,他從餐盤里拿了個銅鑼燒,咬下一口。面皮酥脆,他半瞇眼眸,感受著酥軟的紅豆醬在唇舌間綻放。而后,秦殊看著徐晚晚錯愕的表情,揚唇一笑,嗯,甜。

      徐晚晚呆了,看看書桌上的可樂,再看看剛放在眼前的這杯,抬頭發(fā)現(xiàn)秦殊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她后知后覺地追上去,聲音遠遠地傳來:“你去哪里???那個銅鑼燒還有沒有啊?”

      頂層工作室的大門被推開,又被關(guān)上,窗前,兩只可樂杯并排放著,一個裝著半杯可樂,一個空空如也,一樣的大小,一樣的品牌,沒什么特別,除了空杯之上,她唇印嫣紅,恰巧,在他喝過的地方。

      C大設(shè)計之光接地氣到什么程度呢?

      秦殊從不挑食,酷愛C大食堂,最愛的飲料是可樂,最常吃的零食是銅鑼燒,嗜甜如命的人,偏偏一沒痘,二不胖。徐晚晚摸了摸下巴,感慨上帝造人真不公平,后來一想,一切釋然。

      誰讓人家姓秦,誰讓他是天選之子呢?

      徐晚晚的漫漫人生里,只羨慕過這么一件事——他爸是秦唐。

      可現(xiàn)在,這位天選之子要去哪里?徐晚晚追上秦殊,從他手中搶過一塊銅鑼燒,炫耀似的叼在嘴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秦殊下樓梯的腳步一頓,睨她一眼,伸出手在她腮幫子上輕輕掐了掐。

      兩人嘴里銜著銅鑼燒,吵吵鬧鬧地下樓,星光自窗外撒進來,落在腳邊,被清俊的少年與嬌俏的少女踩過,細細碎碎的,碾成了糖沫,消散于空氣里。

      洛城明珠,這座城市最耀眼的江畔酒店。十三層的景觀餐廳里燈火璀璨,此時此刻,賀風(fēng)生剛照顧著六桌小姐姐吃飽喝足,正在跟大堂經(jīng)理簽單。龍飛鳳舞,大名一落,他雙手遞回鋼筆。終于,經(jīng)理按捺不住了,猶豫地道:“那個,小賀先生,賀老現(xiàn)在在頂層,您看……您要不要過去……”

      賀風(fēng)生笑瞇瞇地接話:“打個招呼?”

      經(jīng)理如獲大赦,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好像……小賀先生也沒那么難搞,促成這父子倆見一面,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想到這里,她往柱子后一瞥,一抹煙灰色的衣角閃過,經(jīng)理嘴角浮出一抹淡笑,這么簡單的指令,也值得賀老親自派人來盯?

      一聲干咳打斷了她的思緒,經(jīng)理剛一抬頭,撞見賀風(fēng)生溫煦無害的笑臉。傳聞中,小賀先生放蕩不羈,斷不會將誰放在眼里,現(xiàn)在一看,實屬無稽之談。再矜貴的身份,再難搞的家伙,也不過是個少年。經(jīng)理的底氣足了一些,道:“賀老在頂層等你?!?/p>

      賀風(fēng)生滿不在意地開口:“下次吧。”

      經(jīng)理愣了一瞬,疑問脫口而出:“下次是什么時候?”

      賀風(fēng)生腳步頓住,忽地回過頭,燦爛一笑,道:“告訴老爺子,下輩子吧?!?/p>

      經(jīng)理下意識地倒退一步,這個人明明在笑,字里行間的冷意卻直愣愣地刺進她眼里。

      賀風(fēng)生是在一眾簇擁下走出洛城明珠的。六桌小姑娘端莊者有,俏皮者有,一個個笑靨生花,談?wù)撝g的菜肴如何精致。賀風(fēng)生回頭看了一眼江畔巍峨的建筑,多璀璨的城中明珠,一例尋常的蘿卜湯,硬生生地給做出八十一道工序,只可惜——

      他笑瞇瞇地提議:“下次我們?nèi)ピ囋囄鹘挚诘臏^,怎么樣?”

      有誰喝過洛城明珠的黑松露白玉羹,還看得上十塊錢一份的蘿卜牛雜?眾人笑著直呼賀公子好風(fēng)趣。言笑晏晏里,賀風(fēng)生噙著笑,將剩下的半句話咽回肚子里。

      秦殊的微信就是這時候發(fā)來的,對話框里只有寥寥幾字:C大門口,極速網(wǎng)咖。

      賀風(fēng)生目光一亮,找了個借口撇下一群期期艾艾的小姑娘,攔了輛車就去赴約。他甚至還興奮地發(fā)了個語音過去:“喲,今天什么日子,學(xué)霸竟約我打游戲?”

      大約是已經(jīng)抵達網(wǎng)咖,秦殊那邊很是嘈雜,音樂聲、鍵盤聲,夾雜著徐晚晚一星半點兒的嘟噥聲一起傳來,賀風(fēng)生的耳朵跟著一動,秦殊的聲音適時響起:“尋常日子?!?/p>

      賀風(fēng)生眉毛一抬,將信將疑。聽筒那邊,秦殊嘴角一勾,道:“快來,就等你了?!?/p>

      極速網(wǎng)咖的前臺,徐晚晚的食指在空中點啊點,正傻乎乎地點單。秦殊背靠著墻壁,視線幽幽地從她身上掠過,落在某個燈光幽暗的角落里。誰都知道,那里氣氛緊張,一場賽事在即。

      賀風(fēng)生傻兮兮地笑道:“等我干嗎?”

      “當(dāng)然是……”秦殊目光一斂,笑容肆意道,“殺人放火?!?/p>

      沒有用錯辭藻,沒有比喻,也沒有夸張,秦殊的殺人放火,就是字面意思。

      事實上,半個小時后,在一款叫作“絕地求生”的游戲里,他也確實做到了。

      掛斷語音的時候,徐晚晚還在前臺點單。秦殊徑直走過去,視線在菜單上掃了掃:泡面、炸雞、火腿腸……他看得眉頭微皺,食指在玻璃臺面上敲了敲,說:“她點的這些……”

      都買!徐晚晚眼底亮起希望的光,快,霸道總裁的購物臺詞用一下,秦唐叔叔刷卡的姿勢學(xué)一下!

      然而,秦殊開口的卻是:“都退了?!?/p>

      刺啦,徐晚晚眼底的火光被一瓢冷水熄滅,彼時,秦公子緩緩補刀,道:“給她一瓶水,謝謝?!?/p>

      啊——,謝你個頭!看看自己桌上的礦泉水,再看看秦殊手中的冰可樂,徐晚晚氣呼呼地坐進無煙區(qū),秦殊接收到她的注視,眉頭一揚,端著可樂杯,“?!钡匾宦暸c她相碰。

      “干杯?!彼鋹偟氐?。

      “閉嘴。”她生氣地說。

      賀風(fēng)生來的時候大為驚嘆,怎么會有人在網(wǎng)咖里吃白灼生菜、皮蛋瘦肉粥這樣的東西,他往徐晚晚身邊一坐,指了指門外,道:“應(yīng)該去隔壁養(yǎng)生館啊你。”

      徐晚晚翻開口袋,一臉誠摯地道:“沒錢?!?/p>

      如果不是餓慘了外加沒帶錢,她何至于淪落到在秦殊的威逼下喝養(yǎng)生粥的地步?徐晚晚恨恨地叉腰,賀風(fēng)生卻笑得雞賊:“哥有啊,下次跟哥混?!?/p>

      徐晚晚用鼻子嗅了嗅,忽地湊上去問:“跟小賀哥混,也有蘿卜湯喝嗎?”

      看著突然湊近的小胖臉,賀風(fēng)生呼吸一頓:屬狗的嗎,這人?他尚未出聲,徐晚晚便攬住他的胳膊,諂媚地笑道:“西街100號的那家蘿卜牛雜,小賀哥!我可以來十份兒!”

      少女眼底有細碎的星光,忽閃忽閃的,煞是明媚。賀風(fēng)生驟然一愣,倏地,一只修長漂亮的手伸到跟前,恰好將兩人閃著光的視線隔斷。等他回過神來,一抬頭,便對上了秦殊清亮的眸光。

      賀風(fēng)生的眉頭微妙地挑起,眼前,秦殊喝了一大口冰可樂,含著著冰塊道:“二十份兒,感謝小賀公子包場。”話音剛落,嘎嘣幾聲,冰塊碎了,融化于唇齒之間。

      既因為徐晚晚提蘿卜湯的默契,也因為秦殊拿腔捏調(diào)地叫“小賀公子”,賀風(fēng)生笑得極是蕩漾,一邊伸一只手過去,狠拍他倆的肩膀,一邊道:“豬啊,你們,吃那么多!”

      三個人鬧作一團。一片喧鬧里,賀風(fēng)生驟然明白了自己的圈子在哪里——不在洛城名門貴胄的聚會上,不在蒼瀾江畔璀璨的洛城明珠大樓里,更不在C大,而是在眼前,在當(dāng)下,在與野丫頭徐晚晚、重癥可樂病患者秦殊的廝混里……

      他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忽而在想,但愿時日悠長,鮮衣怒馬,星河滾燙。

      徐晚晚覺得,打開電腦、戴上耳麥、手指翻飛于鍵盤上,秦殊就像換了一個人。他不再是只喝加冰可樂的怪咖,不是嗜甜如命的小鬼,也不像她印象里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了……此時此刻,少年面容冷峻,馳騁于她看不懂的游戲里,眼底透著的是肅殺之意。

      徐晚晚單手支頤,看得呆了,忽地,一只手伸過來,落在她蓬松的長發(fā)上。

      感受著指尖的細膩柔軟,秦殊的嘴角悄然勾起,道:“別看?!?/p>

      兩人并肩而坐,秦殊的電腦上戰(zhàn)況激烈,絕地求生打進決賽圈;徐晚晚的那臺,掛著QQ、開著微信,蔚藍色桌面上甚至還開了個窗口,“咕嚕咕?!卑殡S著泡泡翻涌的聲音,一局泡泡龍敗北在即。

      徐晚晚呆了兩秒,喉嚨里發(fā)出個單音節(jié):“?。俊?/p>

      秦殊手指一用力,將她的腦袋扭正,溫柔地道:“認真玩兒游戲,嗯?”

      徐晚晚被迫面對泡泡龍,一局結(jié)束,滿屏的泡泡落下,分數(shù)慘不忍睹。游戲黑洞徐晚晚再次輸給人機,她撇嘴道:“不就是絕地求生嘛,還不許圍觀?”

      “嗯,”秦殊認真地點頭,說,“殺人放火,圍觀極不適宜?!?/p>

      殺人放火?徐晚晚下意識地偏頭,對上秦殊清澈的眼眸。網(wǎng)咖喧囂,燈火幽暗,他極輕地笑了一聲,道:“血腥殘暴?!闭f完,秦殊伸手掐上她的臉頰,暖意透過指腹?jié)B進血脈,沿著血管汨汨而上,直抵心房。幾乎是同一時刻,少年轉(zhuǎn)眸,視線落在決賽屏幕上。R鍵調(diào)出AWM狙擊槍,十五倍鏡之下,單手敲下鼠標(biāo)左鍵,剎那間子彈破空而出!

      “砰”的一聲,遠隔千米,敵手一擊倒地。速度快到徐晚晚猝不及防,精準到所有人為之倒吸一口冷氣。

      媽呀!徐晚晚吞了口唾沫:怪不得讓她別看,槍林彈雨有什么好看的?她訕訕地偏過腦袋,決定聽秦殊的話,認認真真地跟泡泡龍死磕到底。

      一秒之后,屏幕左側(cè)提示欄顯示:玩家【1號槍手】擊倒玩家【LY】。

      LY……

      秦殊收好槍,余光一睨,察覺到徐晚晚未曾留意那串名字,這才暗暗地松一口氣,還好。呼吸的動作太明顯,另一邊,賀風(fēng)生瞟了他一眼,目光十分怪異。

      秦殊與之視線相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搞什么,這么奇奇怪怪的?賀風(fēng)生沒心思再管,狠敲機械鍵盤,拼殺到安全區(qū)里。

      決賽剩下八個人,單從操作技法和團隊配合上看,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王者級高手,而這一次,他們隊剩下三個人,三打五,居然還能僵持如此之久。

      大半場比賽,賀風(fēng)生拼盡全力,跟ID為“不知名”的隊友一起擊殺敵手;秦殊呢?賀風(fēng)生強逼自己全神貫注,只是,一瞥到屏幕左側(cè)的提醒,他還是忍不住呼吸一頓:這家伙瘋了?液晶屏幕上,今夜第十次提醒:玩家【一號槍手】擊倒玩家【LY】。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賽?秦殊使的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招兒?賀風(fēng)生撓頭,一整個晚上,他與“不知名”聯(lián)袂出手,攻守兼?zhèn)?,全程智商在線,而另一邊,秦公子槍法喜人,出招凌厲,手段狠辣,全程……只守著一個人殺。

      賀風(fēng)生眼看秦殊拿著最精良的槍支,開著最清晰的倍鏡,使著最精準的槍法,不知是有意思還是無意,次次避開爆頭,擊中的不是對方的胳膊,就是大腿;等到敵方隊友將人救起,這廝又掄著槍出場,“砰”的一聲,毫不留情地將其擊倒在地。

      這是什么比賽?簡直就是一場貓鼠游戲!

      賀風(fēng)生的目光從那人的ID上掃過——LY,那是誰?疑惑了三秒之后,賀風(fēng)生眉頭一揚,管他呢,為他點蠟燭就得了。

      毒圈越來越近,秦公子樂此不疲地玩兒著射殺游戲。網(wǎng)咖大屏幕上,賽事直播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網(wǎng)友們停下手中的游戲,眼都不眨地盯著賽況——

      “這一局,挺邪門啊。”人群里議論紛紛,第一,為“一號槍手”截殺“LY”十二次;第二,為賀風(fēng)生與“不知名”完美到令人驚嘆的默契;第三,則是有人隱隱提起,“不知名”這三個字,著實有些熟悉。

      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疑惑之間,比賽已到最后階段。喧鬧的網(wǎng)咖驟然安靜,眾人親眼所見,賀風(fēng)生與“不知名”,一個在前誘敵,一個在后進攻,兩人聯(lián)手將敵方的老巢給掀了——手雷聲“轟隆”響起,勝利的曙光在即。

      眾人的視線再一移,“一號槍手”在干什么?游戲界面內(nèi),直升機旁,漫天風(fēng)沙里,秦殊手持AK47迎風(fēng)而立!在他槍口之下,ID名為LY的玩家子彈耗盡,毫無招架之力。

      槍王之王對陣赤手空拳,明明可以早早地擊敗敵手,秦殊卻拖到了最后一刻。

      倏然,圍觀的群眾倒吸一口涼氣:難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拖到?jīng)Q賽圈?故意等到搗毀敵方老巢后?故意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刻,讓對方顏面掃地?是不屑,還是挑釁?

      屏幕之上,風(fēng)沙滾滾,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見“砰”的一聲響起,秦殊扣動扳機,在他腳下,LY倒地。比賽結(jié)束,漫天彩花紛飛……

      贏了!絕地求生三打五,逆襲之戰(zhàn),一個臨時組成的戰(zhàn)隊,一個沒有名字隊伍,贏了!

      驚呆了的眾人回過神,歡呼聲驟然響起。

      逆風(fēng)翻盤,賀風(fēng)生興奮得踩在椅子上跳舞,一搖一擺,極度夸張。秦殊看得嘴角一抽,慢悠悠地摘下了耳機、長舒了一口氣。在他身邊,徐晚晚呼吸勻長,睡得極為安穩(wěn),電腦呈現(xiàn)待機狀態(tài),泡泡龍早已結(jié)束,這家伙以3800分的成績毫無懸念地輸給人機……

      秦殊睨了她一眼,一只手伸過去,極其自然地揩掉了她唇邊晶瑩的口水。

      沒有皺眉,沒有抿唇,目光里沒有半分嫌惡,秦殊單手托腮,目光安寧。時光好似變得悠長,網(wǎng)咖里一片喧鬧,可是,這與他何干?

      賀風(fēng)生從椅子上跳下的時候,動靜有些大,晃著手臂道:“哎哎哎,發(fā)什么呆呢你!”

      秦殊目光一抬,情不自禁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賀風(fēng)生一看,樂了,當(dāng)即想使壞鬧醒徐晚晚,可還沒來得及湊上前去,耳邊“咚”的一聲巨響,兩人往角落的卡座一看,昏暗的燈火下,有人將鍵盤砸了。

      賀風(fēng)生靠在沙發(fā)邊,嘖嘖稱奇:“誰啊那是?”

      秦殊悠閑地道:“你說呢?”

      本就是極速網(wǎng)咖辦的絕地求生比賽,參賽的都是C大的學(xué)生,他們這支不知名的隊伍是秦殊臨時搭的,可角落里那支戰(zhàn)隊,顯然并不臨時。籌備了多久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不關(guān)心,那些人現(xiàn)在的心情如何,他也不甚在意,秦殊慵懶地抱臂,目光一抬,直直地對上昏暗處的人影。燈光晦暗,煙霧繚繞,可他知道,那人目光如鋒,正在看這里。

      兩人無聲地對峙,最終,秦殊嘴角一勾,冰冷地笑了。

      是,自始至終,他沖的,不過是那個人而已。

      賀風(fēng)生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探尋,困惑地撓了撓頭。他知道,那邊坐著的是拿第二名的戰(zhàn)隊,所以,那個砸鍵盤的人是……不會吧?正是納悶的時候,耳邊又是一聲響,耳麥連帶著液晶顯示屏都被推到了地上,卡座周圍一片混亂,那人怒火滔滔地要沖過來,卻被同伴被拉住了。

      幽幽的燈火下,賀風(fēng)生終于看清楚了對方的臉。呆了一秒后,他扭頭看向秦殊,不可置信地道:“L……Y?”

      秦殊沒所謂地點頭。

      信息量太大,小賀公子一口氣嗆在嗓子眼里,失聲道:“所以,那是黎……”網(wǎng)咖里太嘈雜,太吵鬧,所以“煜”字還沒出口,嘴就被秦殊捂住——三打五的時候,他沒皺眉;逆襲決戰(zhàn)時,他沒皺眉;黎煜狠砸鍵盤鼠標(biāo)時,他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卻在這無關(guān)痛癢的時刻,秦殊眉頭緊蹙。直到睨了徐晚晚一眼,看到她仍在流著哈喇子做美夢時,秦公子這才撤回手,隨口道:“安靜點兒,我去趟洗手間?!?/p>

      水龍頭被打開,冷水從手心上淌過。秦殊身后響起冷漠的男聲:“你是誰?”

      【下期預(yù)告】

      黎煜突然出現(xiàn),洗手間內(nèi)殺氣彌漫,秦殊卻看得笑了,道:“如果你非要知道我是誰,那好,我告訴你——徐晚晚的騎士?!睆倪^去,到現(xiàn)在,她是他護著的姑娘,是他的掌中明珠。

      可徐晚晚是傻的,傻到栽進他懷里、仗著酒意打滾兒。

      秦殊眼眸微黯,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在男人面前胡鬧?”

      徐晚晚睜大眼睛懵懵懂懂地道:“沒有啊?!?/p>

      很好,他怒極反笑,將懷里的家伙往沙發(fā)上一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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