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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庭堅評東坡書法

      2020-12-23 05:45鄭培凱
      書城 2020年12期
      關(guān)鍵詞:顏真卿黃庭堅東坡

      鄭培凱

      宋代書法四大家,蘇(軾)、黃(庭堅)、米(芾)、蔡(襄),雖然以蔡襄的年紀最大,卻是蘇軾占了鰲頭,成為宋代書法的領(lǐng)軍人物,黃庭堅、米芾都深受其影響,開一代新風。關(guān)于蘇軾書法的藝術(shù)成就,一般總是說他早期學二王,并且受到徐浩(徐季海)的影響,后來師法顏真卿,發(fā)展出自己的風格。認真探究起來,徐浩對蘇軾的影響究竟有多大,是很值得探討的問題,只是傳統(tǒng)書學長期以來有這個說法,而且經(jīng)常舉黃庭堅的評論為證,似乎成了定論。

      黃庭堅評論蘇軾學書的歷程,最重要的一篇題跋,后來刊印在《山谷題跋》中,其中提到了徐季海,是研究者經(jīng)常引用的資料。天津博物館藏有宋拓《西樓蘇帖》,其中就有黃庭堅跋蘇軾的書頁?!段鳂翘K帖》是宋人汪應(yīng)辰搜集蘇軾書法刊刻的帖石拓本,三十卷全本早已失傳,世傳法帖只見殘本?,F(xiàn)存的宋拓殘本,海內(nèi)外僅見六冊,即天津博物館所藏五冊,及北京市文物公司所藏一冊。因為是宋拓,最近于原來書跡,也就最具有研究價值,彌足珍貴。天津博物館所藏《西樓蘇帖》有“晉府本”一冊,黃庭堅的書跋就在其中,解說資料如下:

      此冊帖心縱30.6厘米、橫23.5厘米,共32開,錦面清裝裱,收錄了蘇軾與程正輔、俞汝尚等親友的書信,并黃庭堅書跋一則。蘇軾行書書信,“不矜而妍,不竦而莊”。帖首清·阮元題“成都蘇帖”,帖中鈐“晉府書畫之印”“瑛蘭坡家珍藏”“江邨秘藏”“弢齋秘籍”等收藏印,以及先后有清高士奇、成親王永瑆、梁同書、鄭孝胥、楊守敬、端方題跋。此單冊與另外4冊曾分別流傳于世,端方于宣統(tǒng)元年搜集在一起,民國初年歸天津徐世昌,上世紀50年代入藏天津博物館。

      此拓本墨色濃郁,字口清晰,書寫、摹刻、傳拓均在北宋與南宋之間,與原跡相差無幾,堪稱天下真跡一等。此帖60余件作品中,除草書、楷書外,大多為行楷書,包括了蘇軾早、中、晚年的作品,集蘇書之大成,可以管窺其書法藝術(shù)的發(fā)展軌跡和杰出成就。黃庭堅書跋釋文:“東坡道人少日學《蘭亭》,故其書姿媚似徐季海。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勁,乃似柳誠懸。中歲喜學顏魯公、楊風子,書其合處不減北海。至于筆圜而韻勝,挾以文章妙天下,忠義貫日月之氣,本朝善書者自當推為第一人。數(shù)日年后,必有知余此論者。紹圣五年五月己酉,渝州覺林寺下舟中書遺維昉上人。”

      釋文說“姿媚似徐季?!保鋵嵱姓`,應(yīng)該是“姿媚似徐浩”;“其合處不減北?!?,則漏了“李北海”的“李”字;“數(shù)日年后”不通,因為“日”字漶漫,或許是誤讀了“數(shù)百年后”。(見《西樓蘇帖》黃庭堅題跋圖)出現(xiàn)明顯錯誤的原因是抄襲了刊印的《山谷題跋》,沒有仔細對照拓本文字。這就給了我們一個警訓(xùn),讀古人評論文字,特別是還有書跡在世的,不可大而化之,必須慎思明辨,謹嚴從事。黃庭堅題跋的真正寓意何在?他認為蘇軾學習書法,究竟師法哪幾位大家?題跋中明確指出,蘇軾學王羲之《蘭亭》,學顏真卿,學楊凝式,沒說他學徐浩,沒學柳公權(quán),也沒學李陽冰。只是在不同時段的特殊情況下,類似或合乎后三者的風格面貌。

      近年有人寫了專論,討論徐浩對蘇軾的影響,指出黃庭堅跋蘇東坡《黃州寒食詩帖》,就說蘇軾學徐浩,襲用流傳的說法,正式引了這么句話:“其徐會稽之圓勁,顏魯公之肥腴,李北海之欹側(cè)”,因此,徐浩對東坡書法的影響,由《黃州寒食帖》的黃庭堅跋語可以得到印證,不容置疑。引黃庭堅跋語,當作黃庭堅的認證,言之鑿鑿,似乎是研究學問的實證手段,不過,引文要依照原話,不可上下其手,改動文句,作為配合自己論點的證據(jù)。黃庭堅《黃州寒食帖跋》的原文是什么呢?請看:“東坡此詩似李太白,猶恐太白有未到處。此書兼顏魯公、楊少師、李西臺筆意,試使東坡復(fù)為之,未必及此。他日東坡或見此書,應(yīng)笑我于無佛處稱尊也。”(見《黃州寒食帖》黃庭堅跋圖)黃庭堅指出的是,東坡在《黃州寒食帖》中兼有的筆意,有顏真卿、楊凝式、李建中(西臺),哪里有徐浩的影子?專論又說,黃庭堅對徐浩書法的評價是:“書家論徐會稽筆法:‘怒猊抉石,渴驥奔泉。以余觀之,誠不虛語?!薄芭ゾ袷鼠K奔泉”,確是古人對徐浩的評語,黃庭堅也曾如此引用,不過引用的語境卻不是稱贊徐浩,而是說徐浩當不起這樣的贊譽,東坡書法才適合如此稱頌。黃庭堅的原話是:“東坡此書,圓潤成就,所謂怒猊抉石,渴驥奔泉,恐不在會稽之筆,而在東坡之手矣。”(《跋東坡水陸贊》)寫一篇論文,如此斷章取義,假造證據(jù),混淆是非,實非學術(shù)討論之福,也陷古人于不義。

      其實,黃庭堅說東坡的中年書法近似徐浩,也只是說說而已,并非認真地定性論斷。在《跋東坡書》一文中,黃庭堅原來是這么說的:“東坡書如華岳三峰,卓立參昴,雖造物之鑪錘,不自知其妙也。中年書圓勁而有韻,大似徐會稽。晚年沉著痛快,乃似李北海。此公蓋天資解書,比之詩人,是李白之流。”真正要說的話,是前面兩句贊嘆東坡書法,有如華山的雄偉壯麗,更卓然特立于參昴星辰之間,是天地間難以企及的神妙之品。后面說中年像徐浩,晚年像李北海,只是形容書法的外貌,陪襯前面贊嘆的附帶比方,是文章筆法的延續(xù),提供形象描述,便于一般人的理解。

      黃庭堅多次以蘇軾的書法與古來書家并列,述及晉唐大家對東坡的影響,卻不曾標舉出徐浩是真正的關(guān)鍵。上述這段引文,前面還有更清楚的論列,說明黃庭堅對晉唐大師的崇拜,以及東坡在書法史上的地位:“余嘗論右軍父子以來,筆法超逸絕塵,惟顏魯公、楊少師二人?!枧c東坡俱學顏平原,然余手拙,終不近也。自平原以來,惟楊少師、蘇翰林可人意爾。”在《跋東坡墨跡》(即上文《西樓蘇帖》黃庭堅跋的刊印本)中說:“東坡道人少日學《蘭亭》,故其書姿媚似徐季海。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勁,乃似柳懸誠。中歲喜學顏魯公、楊風子書,其合處不減李北海。至于筆圓而韻勝,挾以文章妙天下,忠義貫日月之氣,本朝善書者自當推為第一?!蔽淖峙c宋拓本有出入,但意思相同,說的是,蘇軾年輕時學的是王羲之的書法一脈,字體的姿媚形態(tài)像徐浩,隨興自然不受拘束的時候,像柳公權(quán)的瘦勁。中年以后學的是顏真卿、楊凝式,而有李北海的風韻。這也可以從蘇軾自己的論述得到印證:“自顏、柳沒,筆法衰絕。加以唐末喪亂,人物凋落磨滅,五代文采風流掃地盡矣。獨楊公凝式筆跡雄杰,有二王、顏、柳之余。此真可謂書之豪杰,不為時世所汩沒者。”(《評楊氏所藏歐蔡書》)不論是黃庭堅的跋,還是蘇軾自己的論述,很清楚表明,蘇軾學書法,是從二王、顏真卿、楊凝式吸取精髓,與徐浩關(guān)系不大,甚至根本沒有關(guān)系。書法外表的體貌有類似之處,而令人感到風格相近,是因為秀美而有姿媚的傾向,但是氣骨不同,也就沒有真正藝術(shù)審美精神的承襲關(guān)系。

      黃庭堅頌揚東坡書法不遺余力,認真探究東坡書法的歷史地位,同時也以之比擬形貌相近的書家,這就在他論述中出現(xiàn)了模糊的空間,容易讓人誤讀他的本意。歸結(jié)起來,他對東坡書法的定位是:師法二王、顏真卿、楊凝式,這是氣骨精髓的承襲與發(fā)展;而在字形章法的姿態(tài)上,與徐浩和李北海有貌似之處,則是觀賞的表面印象。在《跋東坡帖后》,黃庭堅是這么評定晉唐以來書法傳承脈絡(luò)的:“余嘗論右軍父子翰墨中逸氣,破壞于歐、虞、褚、薛,及徐浩、沈傳師,幾于掃地。惟顏尚書、楊少師尚有髣髴。比來蘇子瞻獨近顏、楊氣骨。”明說了二王之后,唐代諸家書法破壞了書法的超逸風氣,徐浩之類更是垃圾,只有顏真卿、楊凝式傳承了書法藝術(shù)的精髓,而東坡則能承襲超逸的氣骨。黃庭堅多次申說這個看法,如說“余嘗論二王以來,書藝超軼絕倫,惟顏魯公、楊少師,相望數(shù)百年,若親見逸少。又知得于手而應(yīng)于心,乃輪扁不傳之妙。賞會于此,雖歐、虞、褚、薛,正當北面爾。自為此論,雖平生翰墨之友聞之,亦憮然瞠若而已。晚識子瞻,評子瞻行書當在顏、楊鴻雁行,子瞻極辭謝不敢。雖然,子瞻知我不以勢利交之而為此論”(《跋李康年篆》)。黃庭堅的議論,在宋代的確有點驚世駭俗,貶低了初唐書法四大家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突出顏真卿與楊凝式,并指出蘇東坡可以和顏、楊并駕齊驅(qū)。

      黃庭堅對東坡書法極其傾倒,立論堅守書法的氣骨境界,要有超逸的精神,不可媚俗,也不為世俗風尚而左右。他在多處發(fā)揮這個觀點,如“東坡先生不解世俗書,而翰墨滿世”(《題東坡小字兩軸卷尾》),“東坡書,隨大小真行,皆有娬媚可喜處。今俗子喜譏評東坡,彼蓋用翰林侍讀之繩墨尺度,是豈知法之意哉?余謂東坡書,學問文章之氣,郁郁芊芊,發(fā)于筆墨之間,此所以他人終莫能及爾”(《跋東坡書遠景樓賦后》)。所以,他堅持蘇東坡的書法是宋代天下第一:“翰林蘇子瞻,書法娟秀,雖用墨太豐,而韻有余,于今為天下第一?!保ā栋献运鶗c宗室景道》)

      蘇軾的兒子蘇過(1072-1123)最反對東坡學徐浩的說法,他在《斜川集》卷六中說:

      吾先君子,豈以書自名哉?特以其至大至剛之氣,發(fā)于胸中而應(yīng)之以手,故不見其有刻畫嫵媚之工,而端章甫,若有不可犯之色,知此然后知其書。然其少年喜二王書,晚乃喜顏平原,故時有二家風氣。俗子初不知,妄謂學徐浩,陋矣。公之書如有道之士,隱顯不足以議其榮辱。昔之人有欲擠之于淵,則此書隱,今之人以此書為進取資,則風俗靡然,爭以多藏為夸。而逐利之夫臨摹百出,朱紫相亂,十七八矣。嗚呼,此皆書之不幸也。

      蘇過捍衛(wèi)他父親書法超逸的精神境界,強調(diào)的是胸中勃發(fā)的浩然之氣,就像蘇軾稱贊表兄文同畫竹,是“胸有成竹”的。世俗之士,不懂這個道理,只從外表形貌來判斷,說蘇軾書法學徐浩,簡直是荒唐,是鄙陋之見。

      黃庭堅說東坡的字“圓潤成就”“字形溫潤”“筆圓而韻勝”,這些特色都與徐浩書法在外貌上類似,因此,有人說東坡書法與徐浩可以呼應(yīng),也師出有名。黃庭堅雖然一味貶低徐浩,也曾說過:“東坡少時觀摹徐會稽,筆圓而姿媚有余。中年喜臨寫顏尚書真行,造次為之,便欲窮本。晚乃喜李北海書,其毫勁多似之。”從字體的豐腴肥厚,用墨濃重而言,東坡的字與徐浩筆法是有接近之處,也無怪世間總是有東坡學徐浩的說法。但是,從書法追求的藝術(shù)獨創(chuàng)精神來說,東坡書法的境界與徐浩就不可同日而語,這是黃庭堅念茲在茲、反復(fù)申說的論點,也是蘇過不滿俗子說他父親學徐浩的緣由。

      從用筆施墨的技巧而言,蘇軾的好友李之儀指出:“東坡每屬辭,研墨幾如糊方染筆。又握筆近下,而行之遲,然未嘗停輟,渙渙如流水,逡巡盈紙。或思未盡,有續(xù)至十余紙不已。議者或以其喜濃墨,行筆遲為同異,蓋不知諦思乃在其間也。……要之,東坡之濃與遲,出于習熟?!保ā豆孟邮课募肪硎撸┻€說:“東坡捉筆近下,特善運筆,而尤喜墨,遇作字,必濃研幾于糊,然后濡染?!保ㄍ?,卷三十八)李之儀本身也是書法家,很能體會東坡寫字的特性,研墨濃重,用筆遲緩,卻毫不間斷,跟創(chuàng)作的藝術(shù)思緒緊密結(jié)合,綿綿不絕,渙渙如流水,有如早春的冰雪融化,涓涓成為溪流。用東坡自己的話來說,就跟寫詩作文一樣,“大略如行云流水,初無定質(zhì),但常行于所當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態(tài)橫生”。

      東坡書法的姿態(tài),最顯著的是豐腴肥厚,圓潤濃重,打個不太尊敬的現(xiàn)代比方,很有點海派本幫菜肴“濃油赤醬”的意味。曾敏行《獨醒雜志》卷三記載了這樣一則故事:

      東坡曰:“魯直(黃庭堅字)近字雖清勁,而筆勢有時太瘦,幾如樹梢掛蛇。”山谷曰:“公之字固不敢輕議,然間覺褊淺,亦甚似石壓蛤蟆?!倍笮?,以為深中其病。

      兩大書家相互調(diào)笑,東坡說黃庭堅的字瘦峭,像一條掛在樹梢的蛇,黃庭堅回應(yīng)一句,說東坡的字肥扁,像壓在石頭下的蝦蟆。兩人玩笑戲弄,比喻得有點刻薄,卻相視莫逆,成為朋友間的一段佳話,倒也反映兩人書法各有特色。曾敏行說“以為深中其病”,未免是皮相之見,容易誤導(dǎo)后人的認識,以為藝術(shù)特色是“病”。其實兩人的謔弄話語,真正道出了各自書法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獨創(chuàng)風格,是蘇東坡與黃庭堅在書法史上不朽的原因。最典型的例證,就是東坡的《黃州寒食帖》以及黃庭堅的跋,出現(xiàn)在同一幅長卷上(見《黃州寒食帖》圖),顯示了同樣學習顏真卿的書法精神,卻展現(xiàn)南轅北轍的外貌,凸顯個人的藝術(shù)風格,以樹梢掛蛇對照石壓蛤蟆,相映成趣。

      前人談蘇軾的書法,總是指出,他年輕時書寫風格比較俊秀,中年逐漸沉穩(wěn)蘊藉,是學習了顏真卿筆力的豐腴厚重。黃庭堅特別強調(diào)這個看法,也是蘇軾自己首肯的。蘇軾三十四歲(1069)的時候,在當時可算是中年了,寫過《石蒼舒醉墨堂》一詩,其中說到自己寫字的體會:“我書意造本無法,點畫信手煩推求”,是在自娛自樂之中追求藝術(shù)情趣。在他四十六歲,貶謫到黃州第二年(1081)之時,有姓唐的朋友為他展示了六家書法,有智永禪師、歐陽詢、褚遂良、張旭、顏真卿、柳公權(quán)的書跡作品,他寫了《書唐氏六家書后》, 其中談到浸淫書法的體會:“今世稱善草書者或不能真、行,此大妄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泵鞔_說出,先掌握了楷書的訣竅,才能寫好行書,然后才能寫草書。還不會站立,不會走路,就想健步如飛,那是不可能的。東坡批評,有些人自夸草書寫得好,卻不會寫楷書,不會寫行書,根本是胡說八道。

      蘇軾還從書家的人品與性格,聯(lián)系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神思過程,反思藝術(shù)境界的追求:“世之小人,書字雖工,而其神情終有睢盱側(cè)媚之態(tài),不知人情隨想而見,如韓子所謂竊斧者乎,抑真爾也?然至使人見其書而猶憎之,則其人可知矣?!碧K軾所舉的“竊斧”典故,其實出自《列子》與《呂氏春秋》,說的是有人懷疑鄰居偷了斧頭,就覺得鄰居的舉止行徑都像個小偷?!俄n非子》也說過“智子疑鄰”的故事,說的是天雨墻壞,兒子與鄰居都說會發(fā)生盜竊,結(jié)果真的發(fā)生了?!捌浼疑踔瞧渥?,而疑鄰人之父?!碧K軾舉證不那么嚴謹精確,有點混淆,不過,意思是明白的,就是以“竊斧疑鄰”比喻書家與書法的關(guān)系,是說人品不正,對藝術(shù)創(chuàng)作缺少自我把持與執(zhí)著,作品也就扭捏作態(tài),諂媚俗好。

      《王直方詩話》探討蘇軾論文章的審美境界,曾引與蘇門學士來往密切的晁以道(晁說之,1059-1129)之言:“近見東坡說,凡人作文字,須是筆頭上挽得數(shù)萬斤起,可以言文字已。”蘇軾相信,寫文章要胸中有浩然磅礴之氣,才能筆力萬鈞,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他對書法的態(tài)度。關(guān)于寫字技巧,陳師道(1053-1102)有過細膩的觀察,指出蘇軾與黃庭堅寫字都不懸腕,說他們與王羲之的書寫方式不同:“蘇黃兩公皆喜書,不能懸手。逸少非好鵝,效其腕頸耳,正謂懸手轉(zhuǎn)腕。而蘇公論書,以手抵案,使腕不動為法,此其異也?!?(《后山叢談》卷一)他做的解釋非常有趣,以王羲之愛鵝作為書寫技巧的張本,認為王羲之不是真的愛鵝,而是模仿鵝的長脖子婉轉(zhuǎn)流動的姿態(tài), 將其化為“懸手轉(zhuǎn)腕”書寫方法。蘇軾的書寫方式不同,把手臂放在書案上,保持手腕的姿態(tài)穩(wěn)定,不隨便轉(zhuǎn)動,是與王羲之不同的。雖然陳師道是“蘇門六君子”之一,熟悉蘇軾的文章與書法,但是,這段論述大概形容的只是蘇軾日常書寫中小行楷的情況。蘇軾也寫擘窠大字,恐怕就不能總是“以手抵案”了。

      蘇軾寫字有自己的體會,對人品與藝品的關(guān)系,再三致意,也就是黃庭堅崇尚東坡書法的根本原因。所謂“字如其人”,不是要書法藝術(shù)家化身為社會規(guī)范的道德表率,而是希望書家能夠本著純粹的藝術(shù)追求,有一種不求功利、不為世俗風氣左右的“不食人間煙火”精神(黃庭堅也用類似的話語,稱贊東坡在黃州寫的《卜算子》一詞),在審美品位的領(lǐng)域為文化承傳開拓創(chuàng)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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