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義
法布爾講過琥珀的故事,在琥珀形成約一億五千萬年后,我宿命中來到霍林河,百里煤層如海,我仿佛置身于琥珀形成的那個炎熱的夏天,置身于絕壁一般的原始大森林里,而今,這里是與全國各地一樣的城市水泥森林,讓人感動的是,這里還有永遠的原始草原,江山依舊如此多嬌,現(xiàn)代化的城市還有悠遠空曠的一抹抹綠色……
沙棘
進入草原煤城霍林郭勒市,304國道有很長一段穿行在工業(yè)園區(qū),藍色醒目的“霍林河煤,還您一片藍天”標語,它肯定了霍林河人在開采煤炭的同時,三十六年來對這片美麗草原無比的呵護。
漫步在園區(qū)周圍,你會看到多年前人工栽種的沙棘,它們一團團,一簇簇,一行行,一片片,從平平整整的排土場到邊沿山坡上,茂盛地生長著,繁殖著,默默地結著串串果實,那果實酸酸的,吃起來別有風味。順著露天煤礦生產(chǎn)現(xiàn)場觀禮臺路越往里走,這沙棘越茂盛,夜晚在礦山燈光照耀下,看起來那翠綠就像遼寧岫巖玉一樣墨綠泛光。我佇立在觀禮臺,眼前的煤層漸漸地變成了億萬年前的林海。
楊樹
白天,在露天煤礦生產(chǎn)現(xiàn)場觀禮臺,幾十里的煤海盡收眼底。入夜,燈火輝煌,沿礦山調(diào)度樓公路,步入煤炭生產(chǎn)現(xiàn)場,人簡直就是走進了掙脫了羈絆的老虎獅子園!凌晨里來來往往的載重大車,一個個仿佛巨獸在憤怒地瘋狂吼叫奔突,通亮的大燈發(fā)出仿佛就能吞噬吸去你靈魂的光芒,大地在腳下震顫;遠處礦山大型設備在轟鳴;近處呢,“長龍”在管道里面飛爬——國內(nèi)最長的3.6公里煤炭輸送帶嘩嘩嘩嘩地運行;道路上,人簡直無處可以躲避,因為這里是生產(chǎn)專用道路,絕對不允許隨便行人。就在這道路兩旁,三十多年的楊樹如處子般亭亭玉立,葉可參天。
靜湖
這里是松樹的海洋,樹林里積滿了厚厚的松針,走起來比地毯還要舒適。偶爾可見狗一般大的野兔,還有貓一般大的黃鼠狼。起初我沒在意一只灰色的“大狗”在覓食,它在我不遠處似乎還很悠閑地逛著,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我眼皮底下悄悄地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忽然意識到它原來是只野兔!湖泊旁,偶爾有半夜垂釣者等著魚兒上鉤。這片由城市污水凈化處理形成的湖泊,與人工種植的山林,結合成一個巨大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這就是當?shù)孬@得國家級科技進步獎的靜湖小流域治理項目。我貪婪地吸著帶有草香、樹香、藥香、花香的空氣,心也回到了長白山,我感受到這些樹木花草,不就是從祖國四面八方支援邊疆的可敬佩的第一代開拓者嗎?我應該向這些綠色致敬!
草原
我走遍長江之北,走遍關里關外,走遍東北的林海。地質(zhì)隊四海為家的生活,你呀你在何處?我夢中的草原!我四海為家的蒙古人!
我來了,輝特扎哈諾爾;我來了,哈日努拉;我來了,罕山腳下;我來了,遺留有過去的馬場連隊、兵團團部、創(chuàng)業(yè)的地窨子。當我在大漠里孤獨遠行,我曾以為這里是人跡罕至的荒野,原來這里是先民久居之地,綿延霍林河的金界壕,這個草原上的萬里長城,無言地向人們訴說了花開花落。
漫步草原,草香沁人心肺,花海讓人流連忘返?;êI钐?,偶爾冒出個白白的狐貍,她用稚嫩的眼神看著地邊勞碌的人們好一會兒,從人們詫異的目光下向著山頂不緊不慢地一溜小跑,如果她不是傳說中的千年白狐,那就是我生活在天堂草原里!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