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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王城遺址研究
      ——兼論鄂、楚封鄂王

      2021-01-25 08:21:26龔長根
      關鍵詞:城垣楚國遺址

      龔長根

      (黃石市博物館,湖北 黃石 435003;湖北理工學院 長江中游礦冶文化與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研究中心,湖北 黃石 435003)

      最近看到一本官修《黃石文化簡史》,其中對楚國歷史的闡述有些地方與歷史記載不符,尤其是對鄂王城遺址的論述。其作者以為:“西周末年,黃石隸屬楚國。西周夷王七年(公元前879年),楚王熊渠占領揚越,封中子熊紅為鄂王,黃石時為鄂王封地。”“鄂王城作為丹陽之后的楚國國都,略可考訂。”[1]此外,某些對鄂王城遺址進行探索的書刊、文章更是錯漏頗多。本文不一一而敘,也不一一而論。

      古鄂國、楚熊渠所封鄂與鄂王城遺址(今大冶金牛)這三者之間其實是相對獨立的關系。即熊渠所封鄂與鄂國是不同地域的兩個不同的政治集團;鄂王城遺址與古鄂國、熊渠所封鄂時間上相距四五個世紀,空間上也是風馬牛不相及。

      一、關于楚封鄂王與鄂王城遺址文獻資料概略

      一些地理著作與史籍對楚封鄂王與鄂王城遺址多有記述,下文予以梳理,或可解開一些謎團。

      有關《史記》楚封中子紅為鄂王的相關記載比較早的大約是北魏地理學家、散文家酈道元的《水經(jīng)注》,其卷三十五云:“江之右岸,有鄂縣故城。舊樊楚也,《世本》稱熊渠封其中子之名,某者為鄂王①?!稌x太康地記》以為東鄂矣,《九州記》曰:鄂,今武昌也?!盵2]

      李泰為唐太宗第四子,其主編的《括地志》于貞觀十五年(公元641年)完成。其卷四云:“武昌縣,鄂王舊都。今鄂王神即熊渠子之神也?!妒酚洝こ兰摇分凶蛹t為鄂王。’”[3]

      李吉甫為唐憲宗時宰相,地理學家、政治家、思想家,其撰寫的《元和郡縣圖志》完成于唐憲宗元和八年(公元813年)。其第二十七卷《江南道·三》載:“武昌縣,西至州一百七十里。舊名鄂,本楚熊渠封中子紅于此稱王,至今武昌人事鄂王神是也?!盵4]

      北宋初年,文學家、地理學家樂史撰《太平寰宇記》載:“又世本云,楚子熊渠封中子紅于鄂,今武昌縣地也?!薄岸跬醭窃谥菸鞅币话侔耸铮有芮庵凶蛹t于鄂,偕稱王居此城。《九州記》曰,今武昌是也。九州記略同,今鄂人事鄂王神即遺像也?!盵5]

      南宋地理學家王象之撰《輿地紀勝》卷三十三載:“興國界于吳楚之間。云,春秋以來屬楚。楚世家云,楚熊渠伐揚越于鄂,封其子紅為鄂王?!毒胖萦洝吩唬憾踅裎洳!本砹d:“自周夷王時于楚,楚熊渠封其子紅為鄂王(《史記·楚世家》)。又寰宇記引楚世家本云:今武昌縣是也。鄂之名始此。”[6]

      清初歷史和地理學家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七十六《湖廣·二》載:“武昌府東北百八十里。東南到大冶縣七十里,西北渡江至黃州府十里。春秋時封鄂王于此?!薄岸醭强h西南二里。本楚邑?!妒酚洝罚盒芮斨芤耐鯐r,興兵伐庸、揚越,至于鄂,又封中子紅為鄂王。孔氏以為南陽之鄂,誤矣。時楚兵未能逾漢而北也。”[7]

      清康熙十二年修《武昌縣志》卷一《沿革》云:“周夷王八年,熊渠封其中子紅為鄂王。按史:熊渠、熊鬻、魯孫甚得江漢民心,興兵伐庸、揚越至于鄂,今縣西南二里有鄂王城?!本矶豆袍E》云:“鄂王城在縣西南二里,楚子紅封國城。今馬跡鄉(xiāng)有鄂王故城。《土俗編》以為故鄂城是也。”[8]

      清光緒十一年編撰的《武昌縣志》則對鄂王、封地以及鄂王城記述是最豐富的。其《沿革》云:“周為鄂屬楚。熊渠生三子。當周夷王之時②。王室微。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乃興兵伐庸、揚越至于鄂③。乃立其長子為句亶王,中子紅為鄂王,少子執(zhí)疵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蠻之地(《史記·楚世家》)。”[9]卷九《古跡》又云:“鄂王城在縣南(按當作西南)一百二十里。周夷王時,楚熊渠封中子紅于鄂(《王會新編》)。鄂王城即楚封子紅處,在縣西南二里,東西九十步,南北百步④。武昌縣鄂王舊都,今鄂王神即熊渠子之神也?!盵9]

      關于楚封鄂王及相關內(nèi)容還有其他文獻資料有記載,如《大明一統(tǒng)志》等。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史記·楚世家》。梳理這些文獻資料可知:

      其一,北魏時期的《水經(jīng)注》、唐代的《括地志》《元和郡縣圖志》、南宋的《輿地紀勝》、清代的《讀史方輿紀要》述及周夷王時熊渠封紅為鄂王內(nèi)容時,均認為鄂王的封地是東鄂(今鄂州),如今這里還有廟宇供奉鄂王,如鄂王廟。值得注意的是,這幾部重要的歷史、地理著作都沒有提及鄂王城遺址。

      其二,北宋初年的《太平寰宇記》開始出現(xiàn)鄂王城遺址,并認為是中子紅故城。此后清康熙、光緒年間的《武昌縣志》進一步詳盡闡述中子紅與鄂王城遺址的關系。

      據(jù)上述資料作結論為:1)所列文獻均認為西周時熊渠所封鄂王的封地治所為今鄂州;2)認為“鄂之名始此”,即熊渠封鄂王時開始;3)因為馬跡鄉(xiāng)(今大冶金牛)有名為鄂王城的遺址,故歷史學者們便把此城與熊渠所封鄂王聯(lián)系在一起。筆者認為,這些結論均不符合歷史事實。

      二 、楚與熊渠所封鄂王

      關于楚,《史記·楚世家》有比較明確的記載?!俺茸娉鲎缘垲呿湼哧?。……高陽生稱,稱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為帝嚳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嚳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亂,帝嚳使重黎誅之而不盡。帝乃以庚寅日誅重黎,而以其弟吳回為重黎后,復居火正,為祝融?!薄皡腔厣懡K。陸終生子六人,……六曰季連,羋姓,楚其后也?!薄靶芾[當周成王之時,舉文、武勤勞之后嗣,而封熊繹于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羋氏,居丹陽?!盵10]1689-1692所謂子男之田,也就是方五十里,爵位雖然低,但總算是有個名正言順的封號與封地。那么丹陽在哪里呢?這是一個爭論了2 000年的歷史懸案。主要有五種說法,即江南、枝江、秭歸、先秭歸后枝江以及丹浙之說。雖然楚丹陽地理位置之爭還會繼續(xù)下去,但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此時的楚人還未走出現(xiàn)在的鄂西山區(qū)?!蹲髠鳌ふ压辍酚洺`王時右尹子革說:“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篳路藍縷,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盵11]《左傳》這段文字也證實了楚在熊繹之時也就是西周早期,還處于荒涼的原野山林之中。西周初年周成王封熊繹為“子男之田”時,也就是楚國正式建國,那時楚人貧弱得很?!冻印泛?記載:“室既成,無以納之,乃竊鄀人之犝以祭?!笔钦f,楚人的宗廟建成后,沒有東西來祭祀,不得已便偷竊鄀人的小牛來祭祖?!冻印芬喾Q“清華大學藏戰(zhàn)國竹簡”,是其63篇書中的一篇,系戰(zhàn)國中期楚國史官所寫。

      西周中后期,周王室中落,各路諸侯趁機作亂?!爸芤耐踔畷r,王室微,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乃興兵伐庸、揚越,至于鄂。熊渠曰:‘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謚。’乃立其長子康為句亶王,中子紅為鄂王,少子執(zhí)疵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蠻之地。及周厲王之時,暴虐,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10]1689-1692

      相對于西周王朝,此時的楚國還只是小國寡民,雖然趁機在攻打庸、揚越、鄂時占了一些便宜,但仍然不可能占領族大勢眾的揚越,包括鄂。是時,揚越范圍包括長江以南至沿海廣大地區(qū)[12]。公元前877年,周厲王繼位。面對兇狠、暴虐的周厲王,自知其力量還不足以與周王朝相對抗的熊渠,遂主動“去其王”,即取消了三個王的封號。事實上熊渠只是名義上封了三個王,庸、揚越、鄂并沒有成為楚的領地?!妒酚洝こ兰摇份d:“后為熊毋康,毋康蚤死。熊渠卒,子熊摯紅立。摯紅卒,其弟弒而代立。曰熊延?!币驗槔^承人康早死,接著熊渠一死,他的兒子們?yōu)榱藸帄Z王位遂弒兄而立。殘酷的內(nèi)斗也削弱了楚國的實力,這段時期是楚國發(fā)展的低潮期,勢力范圍基本還在丹陽附近。

      及至“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公元前790—前677年),土不過同”[13],這已是熊渠之后80余年的事情。按周制,“方百里為同”。楚“成王惲元年(公元前671年),初即位,布德施惠,結舊好于諸侯。使人獻天子,天子賜胙,曰:‘鎮(zhèn)爾南方夷越之亂,無侵中國。于是楚地千里’”。此時的楚國,還得韜光養(yǎng)晦,必須向周天子朝拜進貢,而天子則回贈臘肉,并要求楚國好好的鎮(zhèn)守南方,不能讓“夷越”犯上作亂,更不得侵擾中原地區(qū)。所謂“夷越”應該就是包括鄂東南、安徽東部、江西及湖南接壤今湖北的鄰近地區(qū)。就是說直到楚成王(公元前671—前626年),即春秋中前期,楚國才取得了揚越地區(qū)名義上的統(tǒng)治權利?!妒酚洝R太公世家》也證實:“是時周室微,唯齊、楚、秦、晉為疆?!赏醭跏涨G蠻有之,夷狄自置。”[14]1491

      或許由于歷史和所謂正統(tǒng)觀念的因由,《左傳》的記載似乎對“楚蠻子”不屑一顧,甚至有些蔑視和偏見,但楚人也只是在春秋時期以后才落腳江漢平原地區(qū),其地域尚未越過現(xiàn)在湖北的中部地區(qū)。

      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考古界先后在鄂州、大冶以及周邊的湖南、安徽、江西等地發(fā)掘了大批的楚墓和其他楚文化遺存,研究結果表明,這些地區(qū)只有極少數(shù)墓葬時代為春秋晚期,其他絕大部分楚墓的時代為戰(zhàn)國時期。這說明楚國的勢力是在春秋晚期以后進入鄂東南及周邊地區(qū)的。

      結論:熊渠因畏周厲王伐楚,即刻把分封三個王的封號取消了,即“亦去其王”;在楚人到達鄂東南地區(qū)以前,這里有一個名為“鄂”的政治實體或諸侯王;西周時期,楚人還沒有統(tǒng)治鄂東南地區(qū)。

      三、鄂

      鄂,商周時期的諸侯國,見諸史冊的主要為《史記》和《戰(zhàn)國策》?!妒酚洝ひ蟊炯o》載:“以西伯昌、九侯、鄂侯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紂。九侯女不熹淫,紂怒,殺之,而醢九侯。鄂侯爭之疆,辨之疾,并脯鄂侯?!盵15]106鄂侯,《戰(zhàn)國策》也有記載:“魯仲連曰:‘昔者之鄂侯、鬼侯、文王,紂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紂。紂以為惡,醢鬼侯。鄂侯爭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盵16]這與上述《史記》記載的是一回事。鬼侯,即九侯;文王即西伯昌。這些記載是說:文王、九侯和鄂侯曾是商紂王時的三公,地位很高。九侯有漂亮的女兒,獻之于紂王。九侯女不淫蕩,紂王非常不喜歡,并把敬獻美女的九侯處死后剁成肉醬。為此鄂侯與紂王發(fā)生激烈爭辯,紂王又處死鄂侯并將其做成肉干。

      關于鄂,有學者認為:“一個以捕鱷為生,且以鱷為圖騰的部族,便以噩為部族名稱。在商代時形成了鄂國,地點在今山西鄉(xiāng)寧縣。西周初年,鄂國的故地被晉所并,遺族南遷到河南南陽,仍叫鄂國。因受楚的威脅,于西周中葉,又南遷到湖北鄂城,仍叫鄂國?!盵17]也有學者認為:“東鄂之所以稱‘鄂’,或許正因為它為越人所建,而越人則恰是崇拜揚子鱷的”[18],鄂原本就是南方揚越文化的一支。

      無論是哪一種說法,有兩點還是可以肯定的:其一,至遲在商代末期,鄂、鬼侯與文王的實力已對商王朝構成威脅,于是紂王演繹了一場“醢九侯”“脯鄂侯”的政治屠殺;其二,商周時期,在揚越所屬區(qū)域即今鄂東南地區(qū)確實存在一個鄂。

      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百越是一個非常寬泛的概念。其稱謂,最早見于《呂氏春秋》:“揚、漢之南,百越之際,敝凱諸、夫風、余靡之地,縛婁、陽禺、歡兜之國,多無君。”[19]《漢書·地理志》顏注引臣瓚語:“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里,百越雜處,各有種姓,不得盡云少康之后也?!?事實上,那時的百越應該是一個比較松散而相對統(tǒng)一又多樣的民族集團,這個集團是由不同的時空共同體組成的,他們在文化上也是有區(qū)別的。鄂就是百越其中的一支。大約從新石器時期開始,百越曾在大冶,當然也包括鄂東南以及周邊地區(qū)繁衍、生息、創(chuàng)造。從歷史文獻資料記載和考古資料綜合來看,古越族的生存時空范圍與考古學分布地域是相互重合的。也就是說,百越的一支從新石器時代開始就生存于湖北東南部、江西等地區(qū)。“因而我們推測,最早在大冶地區(qū)開采銅礦的,當然也包括江南地區(qū)其他同時代銅礦的都是古越族文明所開采的,……在一定的歷史時段,大約是商至西周前后時期,鄂作為‘百越’的一支或方國,占有銅綠山古銅礦和大冶地區(qū)的銅礦資源?!盵20]

      據(jù)《竹書紀年》:周穆王“三十七年(公元前940年),伐越,大起九師,東至于九江”[21]。這也告訴我們,在西周早期之前,江西九江和毗鄰的鄂東南地區(qū)是越人聚居地,或者說是百越勢力所轄地域。西周后期,楚熊渠“乃興兵伐庸、揚越,至于鄂”,即一直打到了揚越的鄂而止。

      結論:在楚人抵達今鄂東南之前,鄂便存在于此,之后楚以“鄂”為王只是地理名稱的沿用。

      四、鄂王城是戰(zhàn)國時期遺址

      從20世紀70年代至2014年間,大冶市博物館、黃石市博物館、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對鄂王城遺址進行過多輪科學的考古調(diào)查或考古發(fā)掘。其結論是:這座古城始建于戰(zhàn)國時期,具有典型的楚文化特征。

      1982年9月—1983年5月,黃石市博物館、大冶縣博物館聯(lián)合對鄂王城遺址進行了考古調(diào)查,并對該城遺址周圍分布的墓葬群予以初步勘探[22]。1983—1987年,黃石市博物館單獨對鄂王城遺址又進行了多次考古調(diào)查[23]。2013—2016年,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大冶市文物局亦對鄂王城遺址進行了考古調(diào)查和發(fā)掘[24]。

      鄂王城遺址位于大冶市金牛鎮(zhèn)鄂王城村胡彥貴灣,城址北約400米為陳經(jīng)戶灣,東距高河港約300米,西側為九龍水庫,西南、南分布著細屋下鄒、坑下董、下鄒等自然村。城址建于高出周邊地表約8~15米的臺地上,城址大體呈長方形,東西長約420米,南北寬約360米,面積約151 000平方米[24]。在西南城角較高的臺地上測得坐標為北緯29°59′20.1″;東經(jīng)114°32′58.4″;海拔40米。

      1982—1983年調(diào)查時,地面可見土筑城垣。其中,南垣、北垣因修水庫及筑堤,地面部分遭破壞,東垣、西垣尚存。城垣為紅褐色土夾黃斑土夯筑而成。城垣兩側面的夯土層內(nèi)包含有較大數(shù)量的東周時期的陶瓦片。當時,城垣有缺口共7處,疑為城門遺跡的兩處:一處位于東垣偏北,地名為大東門,缺口北端城垣向外伸出;另一處位于北垣中部,地名為北門,缺口東端城垣向外伸出。在鄂王城西部以及西南、西北崗地上發(fā)現(xiàn)有成片的封土堆和墓葬。至2017年,共發(fā)現(xiàn)封土堆、墓葬229座。墓葬區(qū)距離鄂王城1~4華里,分別分布在尖角山、下鄒山、上鄒山、石頭咀山等崗陵地帶。我們曾對部分封土堆進行了勘探,墓葬為長方形土坑豎穴墓。

      “根據(jù)鄂王城城址內(nèi)外出土的文化遺物,如筒瓦、板瓦、瓦當和銅戈、銅箭頭、陳爰(楚國金幣)等來看,時代應為東周。至于現(xiàn)存城垣,因夯土內(nèi)有較多的東周陶片,因此時代也可能較晚?!盵22]

      1983—1987年間,我們多次對城址進行了考古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鄂王城遺址的城垣有二十余處橫斷面,城垣有兩次修建現(xiàn)象,即兩次所建城垣之間夾有東周遺物,因此兩次筑城的時代都不會早于東周。再從鄂王城城垣平面結構來看,其東北角、西北角、西南角均呈切角形,這種建筑形式與江陵紀南城十分近似[25],而楚都“現(xiàn)存規(guī)模宏大的紀南城城垣形成于春秋晚期至戰(zhàn)國早期”,鄂王城形成的年代應晚于紀南城[23]。

      鄂王城內(nèi)出土的陶器多為春秋戰(zhàn)國時期遺物,以數(shù)量較多的建筑物殘板瓦為例,瓦外表均飾繩紋,有的兩端抹平;瓦里面多以素面為主,有少量方格紋、菱形紋、斜方格紋等。這些瓦的制作方法、風格及形制、紋飾等特征,都與江陵紀南城西垣北門第五層出土的殘瓦比較接近。而紀南城西垣北門第五層年代相當于春秋晚期到戰(zhàn)國早期。所出土的圜底壺,唇外折,頸較高,鼓腹圜底,腹飾繩紋,這也是春秋戰(zhàn)國之際楚人常用器物之一。鄂王城內(nèi)出土的半圓瓦當,這種浮雕式卷云紋半瓦當從發(fā)展趨勢來看,戰(zhàn)國晚期普遍向卷云紋發(fā)展。這些較為典型的器物證實,鄂王城筑成時間約是春秋末到戰(zhàn)國時期[23]。

      2001年6月25日,鄂王城被國務院公布為第5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13—2014年,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鄂王城遺址局部進行了考古調(diào)查與發(fā)掘。如圖1所示,其城垣周圍有護城河環(huán)繞,在城址西南角被引水渠的堤壩隔斷。城址東垣略靠北以及西垣靠南各有一缺口,疑為城門所在。此次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地表文化遺物較多,但大多為繩紋板瓦之類,器物口沿、器足等發(fā)現(xiàn)很少。為進一步弄清遺址的文化堆積狀況,我們在城址2處鏟開剖面,一處位于西城垣,堆積分為4層,4層以下為文化層,未向下清理,遺物多為板瓦、筒瓦殘片;另一處位于城內(nèi)西南角一處已開挖的水溝斷面上,堆積也可分為4層,4層以下有文化層,遺物同樣為板瓦殘片及少量碎小陶片。

      “初步判定城垣分四期:第一期為城垣修筑時期,年代為戰(zhàn)國中晚期;第二期為城垣護坡期的加修期,年代為戰(zhàn)國晚期至漢初;第三期為宋代;第四期為清代?!盵24]

      綜上所述,鄂王城遺址是一座戰(zhàn)國時期的古城遺址,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說,大冶鄂王城建成時已距楚王熊渠封鄂大約四五個世紀。

      圖1 大冶市金牛鎮(zhèn)鄂王城遺址地形及位置

      五、鄂王城遺址絕非楚國別都

      有學者非常熱衷把鄂王城遺址論證為“楚國別都”或云“殷商時曾是古鄂國都城”[26],這些牽強附會的演繹,毫無節(jié)制的推理,完全忽視了一個科學的學科——考古學,這已經(jīng)超出了學術爭論范圍?,F(xiàn)代考古學引入中國已近一百年,采用多學科技術鑒定一個古城址的年代,是一件既容易、又靠譜的事。之所以有人認為楚曾經(jīng)別都于鄂,大概源于以下幾方面原因:

      楚曾封中子紅為鄂王,中子紅又曾繼承熊渠的王位;北宋政和三年(1113年)武昌(今鄂州)嘉魚縣太平湖所出的一件楚公逆鐘;而鄂東南之地又有鄂王城遺址。

      其實,有關鄂王封地或城址還有多說:如西鄂(今河南南陽)、隨州等。事實上,戰(zhàn)國中后期“鄂君啟受封的時間、地理位置與鄂王城遺址相符合,故而推斷,鄂王城當是鄂啟受封之故城,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戰(zhàn)國之鄂”[27]。

      關于鄂為楚別都,似乎與國學大師王國維的《夜雨楚公鐘跋》有關系。跋文云:“作鐘者,為楚公屰,瑞安孫仲頌比部以為即《史記·楚世家》之‘熊咢’。咢本從屰,二字形聲皆相近,其說不可易矣。此器趙氏《金石錄》謂出鄂州嘉魚縣。復齋《款識》引石公弼云:‘政和三年,武昌太平湖所進’。武昌、嘉魚,南境相接,蓋出二縣間矣。案《楚世家》言熊繹居丹陽,至文王熊貲始都郢,中間無遷都事。惟言周夷王時,‘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乃興兵伐庸、楊、粵至于鄂,乃立其長子母康為句亶王,中子紅為鄂王,少子執(zhí)疵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蠻之地。熊渠卒,子熊摯紅立,后六世至熊咢’。今熊咢之器出于武昌者,武昌即鄂。蓋熊渠之卒,熊摯紅即中子紅。雖嗣父位,仍居所封之鄂,不居丹陽。越六世至熊咢,猶居于此,故有其遺器。楚之中葉曾居武昌,于史無聞,惟賴是器所出地知之耳。”[28]先生說得明白,所謂鄂為楚國別都:其一,“《楚世家》言熊繹居丹陽,至文王熊貲始都郢,中間無遷都事”;其二,“楚之中葉曾居武昌,于史無聞,惟賴是器所出地知之耳”。說白了,就是說沒有任何歷史文獻資料證明楚曾別都于鄂,完全是因為武昌嘉魚縣出土了一件楚公鐘(如圖2所示),所以猜測楚別都于鄂。這實在是很牽強,甚至有些荒唐。大約一個世紀以前,學者們把北宋政和三年武昌嘉魚縣所出的一件楚公逆鐘用來證明鄂為楚國別都,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那時非常缺乏科學考古資料,出土文物也有限?,F(xiàn)在科學考古資料要豐富許多。1993年,考古工作人員在山西曲沃北趙村晉侯墓地64號墓出土8件楚公逆鐘(其中一件如圖3所示),當然,我們不能據(jù)此而云那個地方曾是楚國的“別都”,或云楚人在那個時代就統(tǒng)治了山西地區(qū)。

      圖2 武昌嘉魚縣出土的楚公逆鐘拓片圖3 山西曲沃晉侯64號墓出土的楚公逆鐘拓片

      如果鄂為楚別都只是猜想,那是另一回事。今天的學者們真沒有必要非要把鄂王城這座戰(zhàn)國時期(公元前475—前221年)的小城址,拼命的往西周時期(公元前約11世紀—前771年)拽,如此甚是荒唐。鄂王城遺址與熊渠所處時代相距四五個世紀,這是經(jīng)科學考古得出的結論。

      注 釋

      ① 《史記·世家》云,熊渠立其長子康為句亶王,中子紅為鄂王,少子執(zhí)疵為越章王。

      ② 按《竹書記年》作夷王七年,熊志作八年誤。

      ③ 按《史記·正義》劉白莊云:地名,在楚之西,后徙楚東,今東鄂州是也?!独ǖ刂尽吩疲亨囍菹虺强h南二十里西鄂故城。是楚西鄂。

      ④ 《輿地紀勝》按《名勝志》引《九州記》:鄂王城在武昌縣西南二里,屬馬跡鄉(xiāng)???,馬跡鄉(xiāng)在縣西南一百二十里,距府冶一百八十余里,與《寰宇記》所稱在鄂州百八十一二里正合。今遺址關門石尚存,土人呼為鄂王城。其為楚封址無疑。《輿地紀勝》《名勝志》所據(jù)里數(shù)或是誤說,今縣西南二里濱湖,亦無故城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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