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勇 鐘美玲 王堯樹 秦宏瑤 傅瀅瀅
(1.成都理工大學旅游與城鄉(xiāng)規(guī)劃學院 四川成都 610059;2.四川電影電視學院 四川成都 610036)
近年來,在地震災區(qū)場域興起的關于地方性關系問題的爭論,如新西蘭霍克灣地震紀念墓園、中國臺灣“9·21”地震紀念園、日本阪神大地震紀念園、泰國印度洋海嘯紀念園、唐山地震遺址公園等,逐漸成為游憩地理學、環(huán)境心理學、行為地理學、建筑敘事學特別是社會文化地理學共同關注的前沿領域(Foote,2003;Zhang,2013;段禹農、劉豐果、厲華,2016;Ryan,F(xiàn)oote & Azaryahu,2016;Chen & Xu,2018;Martini & Minca,2018)。無論是黑色旅游者還是災區(qū)居民,對地震紀念性景觀,抑或“死亡景觀”(death-scape)、“恐怖景觀”(landscape of fear)的情感體驗,既有基于正面情感聯(lián)結的地方感特征,又有負面的“無地方性”(placelessness)特征,如疏離、焦慮、恐懼、恥辱、風險等感知(Relph,1976;Tuan,1979;Wang & Luo,2018;Wang,Chen & Xu,2019)。但災區(qū)居民作為震災親歷者和社區(qū)重建參與者,其與災區(qū)的情感聯(lián)系、社會紐帶、居住關系異于短期到訪的黑色旅游者。由此,從災區(qū)居民視角,考察地震紀念性景觀空間生產視域下的地方感是否構成了地方本性,即空間上的不可遷移性和唯一性,尤為迫切。
關于地方感的研究始于Tuan(1974/1977/1979)、Relph(1976)等將“地方”“戀地情結”“敬地情結”等概念引入人文地理學,并從行為主義、非實證主義,特別是現(xiàn)象學視角,探討人地關系與景觀意義。從感知、態(tài)度、價值等角度來看,地方感的維度劃分方式不一(Jorgensen & Stedman,2006),包括地方依戀、地方認同、地方依賴、根深蒂固感、地方滿意度等(Proshansky,1978;Stokols & Shumaker,1981;Altman & Parmelee,1992)。具體來看,地方感與地方依戀、地方滿意度、地方依賴、地方認同的聯(lián)系為:地方感是人對地方及其價值、意義、象征物的一種情感聯(lián)結(Williams & Stewart,1998),比地方依戀的包容性更強(唐文躍,2007;朱竑、劉博,2011);地方依戀偏重心理過程,涉及負面情結(Manzo,2003;Hernández,Hidalgo & Salazar-Laplace,et al.,2007);地方滿意度強調地方滿足人需要的能力與價值(Stedman,2003);地方依賴體現(xiàn)了人對地方環(huán)境的依賴性(Brown & Raymond,2007);地方認同是社會角色對地方的自我認知,包含信仰、情感、感知等方面(Proshansky,F(xiàn)abian & Kaminoあ ,1983)。地方感涉及鄰里街區(qū)、城鎮(zhèn)、國家等不同尺度的居住空間,以及山地、湖泊、森林等不同類型的游憩景觀(Hidalgo & Hernández,2001;Stedman,2003;Hernández,Hidalgo & Salazar-Laplace,et al.,2007;Soini,Vaarala & Pouta,2012),如“居處地”的地方感(Soini,Vaarala & Pouta,2012)、“家”的地方認同或地方依戀等(Hidalgo & Hernández,2001;Hernández,Hidalgo & Salazar-Laplace,et al.,2007)。
在地震災區(qū)的特殊情境中,居民地方感受災害風險、信息建構、社會因素、離家距離、居住時間、性別、環(huán)境感知等因素的綜合影響(Hidalgo & Hernández,2001;Stedman,2003;Rittichainuwat,2013;唐弘久、張捷,2013)。例如,唐弘久和張捷(2013)發(fā)現(xiàn),災區(qū)居民集體記憶的信息構建受社會交流、媒體宣傳、生活場景與事件記載的影響;Zhang(2013)的研究表明,地震災區(qū)居民的自我認知(self-esteem)、社會紐帶(continuity)、集體記憶(collective memory)等地方感維度與災后重建場域中的紀念性景觀及其符號體系等有密切聯(lián)系;Tang(2019)認為,地震災區(qū)居民在地震遺址祭奠親友的行為,既能產生自我反思、記憶修復等心理過程,也可以產生基于正向地方感的國家認同。
汶川地震后的地方重建為震區(qū)地方性問題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實驗場所(唐勇、王堯樹、傅瀅瀅等,2019)。在此背景下,本文以汶川地震黑色旅游地社區(qū)居民為研究對象,揭示地方感的維度特征以及基于地方感維度的居民聚類特征與差異性特征;從災區(qū)紀念性空間與活動空間的關系入手,關注汶川地震黑色旅游地社區(qū)居民的地方感特征聚類問題,以期為災后地方性空間的規(guī)劃建設及區(qū)域協(xié)調發(fā)展提供一定的啟示與借鑒。
實證主義將地方感劃分為不同維度,并強調對“負面”地方感的測量(Relph,1976;Shamai & Kellerman,1985)。例如,McAndrew(1998)傾向于使用“根深蒂固感”(rootedness)來表征地方感的正反兩面特征。地方感主要使用包含不同維度的結構化或非結構化量表來測量(Jorgensen & Stedman,2001/2006;Williams & Vaske,2003;Hammitt,Backlund & Bixler,2006)。根據是否設計正反(polarity)兩方面的問題、是否將人的“內心”作為黑箱、是否包含多個維度的問題、是否將問題分組,可將地方感量表分為4 種類型(Piveteau,1969;Shamai & Ilatov,2005)?;谙嚓P文獻,本文設計的引導性問題是“如何評價你居住的城鎮(zhèn)”,共設計13 個測試項(見表1)。
表1 地方感測試項Tab. 1 Questionnaire for sense of place
本文使用統(tǒng)計分析軟件SPSS 21.0 作為定量數據分析工具。首先,運用KMO 檢驗值和Bartlett 球形檢驗值(KMO and Bartlett’s Test)探測地方感變量是否適合做因子分析;其次,使用主成分因子分析(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對數據進行降維處理;第三,采用逐步聚類分析(K-means cluster analysis)揭示實驗數據聚類分組特征;第四,運用列聯(lián)表分析(contingency table analysis),檢驗幾類人群在人口學特征變量上是否存在顯著差異。
本研究的調研地點包括四川省汶川縣映秀鎮(zhèn)、四川省綿竹市漢旺鎮(zhèn)等汶川地震極重災區(qū)的城鎮(zhèn)及鄉(xiāng)村,以及綿竹漢旺地震遺址公園、北川地震遺址博物館等地震紀念性景觀富集的區(qū)域。在發(fā)放調查問卷時,采用便利抽樣法(convenience sampling),選取居住在汶川地震災區(qū)城鎮(zhèn)、鄉(xiāng)村中的當地居民作為調研對象。預調研階段為2017 年11 月5 日至19 日,投放問卷162 份,獲得有效問卷144 份。正式調研階段為2017 年11 月25 日至2018 年1 月13 日,投放問卷427 份,獲得有效問卷368 份。兩階段共發(fā)放問卷589 份,獲得有效問卷512 份,有效率為86.92%。問卷的總體一致性系數為0.917,表明問卷具有良好的同質穩(wěn)定性。
本研究的調研內容包含性別、年齡、職業(yè)、學歷、收入水平等信息,樣本隨機性強,數據較可靠。調研對象中,女性(57.8%)多于男性(39.1%);18歲以下及18~44 歲年齡段的群體占比為84.4%;多數接受過高等教育,其中大專及以上學歷者占75.7%;學生群體占比較大,為50.2%,其次是全職工作者,占比為18.4%。在常住地方面,調研對象的常住地主要集中在北川縣(50.4%),其次是綿竹市漢旺鎮(zhèn)(29.9%),再次為汶川縣映秀鎮(zhèn)(13.9%)。在本地居住時間方面,居住10 年以上的調研對象占總樣本的55.5%,居住5~10 年的占比為18.0%。大多數(81.1%)調研對象對地震旅游表達了支持的態(tài)度(見表2)。
表2 調研對象的人口學特征(N=512)Tab. 2 Social demographics of respondents(N =512)
表3 列出了13 個測試項的樣本人數及均值。全部測試項的均值M 為3.86,大于5 分制量表中值(M=3),表明大多數調研對象對震區(qū)的地方感評分較高。以全部測試項的均值(M=3.86)為分段指標,劃分出兩個分值段,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帶給我許多回憶”“我對這個地方很有感情”“這個地方對我有特別的意義”等8 個測試項位于第一分值段(3.86 ≤M <5.00);“這里是我最愿意住的地方”“我在這里比在其他地方生活得更好”等5 個測試項位于第二分值段(3.30 <M <3.86)。其中,測試項“這個地方帶給我許多回憶”(M=4.13)、“我對這個地方很有感情”(M=4.11)以及“這個地方對我有特別的意義”(M=4.11)排名為前3 位,且有超過70%的受訪對象選擇了“基本同意”或“完全同意”的評價項,而“沒有任何地方比這里更好”(M=3.32)、“如果搬到其他地方住,我會非常難過”(M=3.43)、“這里的生活環(huán)境比其他地方都好”(M=3.57)3 個測試項的均值排名墊底,且22.8%的受訪對象對“沒有任何地方比這里更好”這一測試項持“基本不同意”或“完全不同意”態(tài)度,而31.4%的受訪對象則認為“一般”;就“如果搬到其他地方住,我會非常難過”而言,20%的受訪對象給出了非常反對的評價(“基本不同意”或“完全不同意”),31.3%的受訪對象選擇了中性評價(“一般”)。
表3 調研對象地方感均值排序Tab. 3 Ranking of sense of place(AVG)
統(tǒng)計分析發(fā)現(xiàn),KMO 檢驗值為0.913,在0.5 至1.0 之間,Bartlett 球形檢驗結果χ=3 391.836,df=78,p<0.001,表明數據的結果較好,可以對數據進行主成分因子分析。對13 個測試項進行主成分分析,使用Kaiser 標準化正交旋轉(varimax with kaiser normalization),經6 次迭代后收斂,提取出3 個主成分因子,且3 個因子的累計解釋方差比例為69.615%,表明數據可靠、一致性強(0.837 <克隆巴赫系數<0.875)(見表4)。
表4 地方感主成分因子分析旋轉成分矩陣Tab. 4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of variables of sense of place
第一個公因子在“這里是我成長的地方”“這個地方是我的家鄉(xiāng)”“這個地方帶給我許多回憶”“這個地方對我有特別的意義”4 項變量上載荷較高,體現(xiàn)了社會角色對地方的自我認知,包含信仰、情感、感知等方面(Proshansky,F(xiàn)abian & Kaminoあ ,1983),故將其命名為“地方認同”(Factor 1)。第二個公因子包含“我在這里比在其他地方生活得更好”“這里的生活環(huán)境比其他地方都好”“沒有任何地方比這里更好”“這里是我最愿意住的地方”4 項變量,反映了人們對地方環(huán)境的依賴性(Brown & Raymond,2007),將其命名為“地方依賴”(Factor 2)。第三個公因子涉及“我對這個地方很有感情”“住在這里讓我感到自在”“如果搬到其他地方住,我會非常難過”“如果搬到其他地方住,我會非常想念這里”“我已融入了當地生活”5 項變量,偏重心理過程和情感聯(lián)結(Manzo,2003;Hernández,Hidalgo & Salazar-Laplace,et al .,2007),將其命名為“地方依戀”(Factor 3)。
采用逐步聚類分析對3 個主成分因子(地方認同、地方依賴、地方依戀)進行聚類。該方法依據兩兩類中心的歐氏距離(euclidean distances)對聚類予以識別和命名,換言之,最終聚類中心間距離值中處于優(yōu)勢(較大)的值,指示不同聚類的識別意義。聚類數(number of clusters)指定為3 類,地方感案例數共計512 個,剔除帶有缺失值的案例,輸出有效案例445 個。經10 次迭代,有152 個案例聚到第一類,有174 個案例聚到第二類,有119 個案例聚到第三類。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參與聚類的3 個變量能夠很好地區(qū)分各類,且各類間的差異足夠大(見表5)。
表5 地方感主成分因子逐步聚類分析Tab. 5 K-means cluster analysis of dimensions of sense of place
第一類受訪對象在對地方依戀的認知層面呈現(xiàn)出較為顯著的特點,在地方認同層面呈弱顯著,但在地方依賴層面呈不顯著,因此將此類人群命名為“依戀認同型”,即對所居住的災區(qū)城鎮(zhèn)具有較強地方依戀與較弱地方認同者。第二類受訪對象在對地方依賴與地方依戀的認知層面呈現(xiàn)出高度顯著的特點,但在地方認同層面不顯著,因此將此類人群命名為“依賴依戀型”,即對所居住的災區(qū)城鎮(zhèn)具有強烈地方依賴與地方依戀者。第三類受訪對象僅在地方依賴的認知層面呈現(xiàn)出弱顯著的特點,而在地方認同與地方依戀層面均不顯著,由此命名為“微弱依賴型”,即對所居住的災區(qū)城鎮(zhèn)具有微弱依賴者。
采用列聯(lián)表分析檢驗不同人群在性別、年齡、學歷、職業(yè)、本地居住時間變量上是否存在顯著差異。結果表明,3 類人群在性別(p=0.060)、職業(yè)(p=0.028)及本地居住時間(p=0.015)變量上存在顯著差異,在年齡(p=0.179)、學歷(p=0.232)、常住地(p=0.373)變量上沒有顯著差異(見表6)。
依戀認同型群體以在北川縣居住了10 年以上且年齡為18 歲以下的學生為主,接受調研期間他們正處于高中或職高學習階段。依賴依戀型、微弱依賴型群體與依戀認同型群體一致,但接受調研期間他們正處于初中、中專或小學學習階段。
表6 基于地方感聚類的人口學特征變量Tab. 6 Contingency table analysis of dimensions of sense of place
汶川地震對社會發(fā)展具有特殊意義(蕭延中、談火生、唐海華等,2009),也為地震紀念性景觀空間生產視域下的災區(qū)居民地方感問題研究提供了重要契機。觀照汶川地震災區(qū)地方建構的主觀過程,可以揭示地方感維度特征,特別是基于地方感維度的災區(qū)居民聚類特征及其差異性特征。
研究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帶給我許多回憶”“我對這個地方很有感情”“這個地方對我有特別的意義”“如果搬到其他地方住,我會非常想念這里”“我已融入了當地生活”等處于第一分值段的測試項均與地方依戀有關,更多體現(xiàn)了自我與災區(qū)之間的情感聯(lián)系。相較而言,“這里是我最愿意住的地方”“我在這里比在其他地方生活得更好”等處于第二分值段的測試項均與物理環(huán)境、社會環(huán)境等有關,更為直觀地展現(xiàn)了地震災難后環(huán)境、社會與個人之間關系的變化。積極正面的地方依戀地方和認同特征顯然有利于國家認同的形成(Zhang,2013;Tang,2019)。但本研究中,“如果搬到其他地方住,我會非常難過”作為能直觀反映出地方依戀程度的測試項,其均值得分排名倒數第二,原因可能在于部分災區(qū)居民對居住空間與紀念空間的重疊產生了疏離感、焦慮感、恐懼感、恥辱感、風險感等負面情感體驗,乃至于呈現(xiàn)出“無地方性”特征(Relph,1976;Tuan,1979;Wang & Luo,2018;Wang,Chen & Xu,2019),其中自我認知、社會紐帶、集體記憶等隱藏的地方感驅使其表現(xiàn)出較為強烈的遷居意愿(Zhang,2013;唐勇、王堯樹、傅瀅瀅等,2019)。
另外,本研究使用災區(qū)居民數據對地方感測試項進行降維處理的結果呼應了以往研究(Hidalgo & Hernández,2001;Shamai & Ilatov,2005)。通過逐步聚類分析將3 個維度的地方感主因子聚合為“依戀認同型”“依賴依戀型”“微弱依賴型”3 類人群(Soini,Vaarala & Pouta,2012)。依賴依戀型與微弱依賴型中占主導地位的人群多是在北川羌族自治縣居住了10 年以上且年齡在18 歲以下的女性學生群體,接受調研期間她們正處于初中、中專或小學學習階段,除調研期間處于高中、職高學習階段外,依戀認同型中占主導地位的人群與前兩類基本一致。這3 類人群所居住的區(qū)域大多為災后異地重建城鎮(zhèn),這是否是其認同感相對較弱的主要原因尚有待討論。然而,調研對象對災后恢復重建效果的評價和爭議可能導致其產生較為強烈的差異化認知,從而表現(xiàn)出“依戀認同型”“依賴依戀型”“微弱依賴型”3 種不同聚類。
本研究從災區(qū)紀念性空間與活動空間的關系入手,揭示地震紀念性空間中人的地方感特征、聚類與差異,突破了傳統(tǒng)的探究動機、體驗、滿意度、目的地形象與重游意愿關系的研究范式,具有理論與現(xiàn)實雙重意義(李敏、張捷、鐘士恩等,2011;陳星、張捷、盧韶婧等,2014;王金偉、張賽茵,2016;甘露、劉燕、盧天玲,2016;Yan,Zhang & Zhang,et al.,2016;唐勇、向凌瀟、鐘美玲等,2018;王金偉、楊佳旭、鄭春暉等,2019)。理論層面,本文探究的地震紀念性景觀空間生產視域下災區(qū)居民的地方感及其聚類特征,彰顯了汶川地震災區(qū)的地方本性,即空間上的不可遷移性和唯一性。汶川地震災區(qū)居民的地方建構是現(xiàn)象學、地理學視域下戀地情結、敬地情結特別是地方認同、地方依戀、地方依賴與地方歸屬感、目的地意向等地方感特征響應災區(qū)場域人地關系不斷調整的結果(McAndrew,1998;Brown & Raymond,2007;董曉莉、張捷、吳必虎等,2011;萬基財、張捷、盧韶婧等,2014)。地震紀念地的黑色旅游活動對災后重建社區(qū)地方性的影響過程是需要被關注的重要問題(Wright & Sharpley,2018;Wang & Luo,2018;年四鋒、張捷、張宏磊等,2019;Wang,Chen & Xu,2019);同時,在重大災害事故的不同案例中,居民地方感特征及其差異和影響因素也是值得進一步探索的關鍵問題?,F(xiàn)實層面,本研究將視野拓展到對地方依戀、地方認同、地方依賴等多個地方感維度的測量,聚焦汶川地震黑色旅游地社區(qū)居民地方感聚類問題與爭議,希望為規(guī)劃及建設理想的災后地方性空間、實現(xiàn)區(qū)域協(xié)調發(fā)展提供一定的啟示與借鑒(唐勇、王堯樹、傅瀅瀅等,2019)。
本文的不足之處是未基于震區(qū)特殊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探討地方感這個傳統(tǒng)概念維度的構成及其推進的可能性,特別是考察地震紀念性景觀對居民地方感建構的作用及其與災難記憶、國家認同等的互動關系。樣本中學生群體占比較大,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研究結果的準確性。后續(xù)研究可在假設受訪者將搬離慣常居住環(huán)境(家、社區(qū)、城鎮(zhèn))這一前提下開展調研,此時他們才能更真切地表達出對地方依戀的真實態(tài)度,即測試受訪者在遷居意愿假設上是否表現(xiàn)出較強的地方依戀特征(Hidalgo & Hernández,2001;Hernández,Hidalgo & Salazar-Laplace,et al.,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