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長征
( 西安交通大學 新聞與新媒體學院 西安 710049)
近年來以互聯(lián)網為代表的各種新媒體的不斷涌現(xiàn),極大地改變了人們的信息傳播方式,其中,社交網絡媒體則屬于當下人們熱捧不疲的一種重要的網絡新媒體。同時,伴隨著公民對維權意識的不斷增強,從而使得突發(fā)公共事件爆發(fā)變得越來越頻繁,社交網絡在其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從而改變了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傳播的整個結構,對突發(fā)公共事件傳播管理產生了巨大影響,給社會在信息管控和輿論引導方面提出了全新的挑戰(zhàn)。
然而,針對網絡輿論,場域理論強調,場域中的個體行為會被所處的場域所影響。人作為情景的客體,在社會互動中為情景所驅使,宏觀環(huán)境只有經過具體情景才能對人的心理、行為和態(tài)度產生影響(劉德海 等,2014)[1]。然而,人們對信息的加工,則需要信息刺激達到某一特定程度時才能觸發(fā)人們的感知,而能導致感知的最低刺激量則稱為絕對感覺閾值。低于絕對閾值的刺激難以讓人們覺察和識別,但可引起特定的生理效應,該效應則稱之為閾下啟動效應,而高于絕對閾值的刺激則產生閾上啟動效應[2]。針對突發(fā)公共事件,場域情景作為一類重要的線索性信息,根據(jù)刺激量的不同,負載的信息刺激既可引起閾上啟動效應,也可引起閾下啟動效應。通常,情景閾上啟動效應由于其情景因素會呈現(xiàn)明顯特征,在進行突發(fā)公共事件情景啟動效應監(jiān)控和管理時,相對較為容易。而閾下啟動效應由于其難以讓人覺察和識別,對用戶行為的影響也不易被直觀分辨,因而在進行突發(fā)公共事件情景啟動效應監(jiān)控和管理時較難。然而,通過對閾下情景啟動效應研究和探索則有益于對突發(fā)公共事件進行有效監(jiān)控和管理。
在此背景下,本文將結合心理學、信息學及傳播學,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性分享行為進行探索研究。其研究問題主要包含:社交網絡中閾下情景啟動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影響路徑及作用機制如何?社交網絡中閾下情景啟動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影響效應在不同性別、年齡及學歷用戶群體中是否存在差異?若存在,則差異性如何?
情境社會理論指出,情景作為情境的具體構件,宏觀環(huán)境只有經過具體情景才能對人的心理、行為和態(tài)度產生影響。針對網絡突發(fā)公共事件場域情景,由于主體受到前期相似事件的影響,啟動效應會使得用戶對事件的認知受到場域情景啟發(fā)的影響,從而使后期對相似事件的知覺及信息處理更為容易。通常,人們使用的情景啟動主要包含情緒啟動、語義啟動及知覺啟動三種方式[3]。
1.1閾下情景啟動與認知失調情緒啟動效應是指當個體初次處理具有某種情感意義的刺激時,易于為后續(xù)相應情感刺激的處理提供借鑒。人們在接受某種刺激時,只有刺激達到一定強度時才能激發(fā)人們的感覺,個體才會感知到刺激帶來的影響,而低于該刺激強度時則會難以感知到影響的存在,而該刺激強度即稱為刺激閾限。針對情緒啟動,閾上情緒啟動是指人們可以感覺到刺激的影響,閾下情緒啟動則難以感知到產生的情緒刺激,甚至完全無法意識到刺激產生的影響[4]。語義啟動是人們對單詞或語義刺激進行處理時,詞語使得人們將認知系統(tǒng)中的相關語義或刺激激活到先前認知狀態(tài),從而將呈現(xiàn)的詞匯產生的認知推廣到隨后出現(xiàn)的相關語義的目標詞認知上,以促進后續(xù)信息加工和處理行為。當起始詞匯的刺激強度低于閾值時,起始詞仍然可以啟動對目標單詞聯(lián)想,這種激活作用即為閾下語義啟動。然而,對于人們的知覺,作用于不同感官的刺激需要達到某一特定閾值時才能觸發(fā)感知,而能剛剛能引起感知的最小刺激強度稱為絕對感覺閾值。低于絕對閾值的刺激人們難以覺察和識別,但仍能呆滯特定的生理反應。低于絕對閾值的刺激所引發(fā)的行為反應,則稱之為閾下知覺啟動[5]。
然而,認知失調是指同時擁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相互矛盾的信念、觀念或價值觀的個人所承受的精神壓力或不適,從而在感知、情緒、生理上產生不愉悅、不舒適感。其中,接觸具有不協(xié)調性的新信息,使得個體在現(xiàn)有信息與原有認知間出現(xiàn)不一致時,從而可導致認知不平衡的產生[6]。
突發(fā)公共事件是指突然發(fā)生,并可造成或可能造成重大人員傷亡、財產損失、生態(tài)環(huán)境破壞或社會危害,且危及公共安全的緊急性事件。根據(jù)感受信息等價說及自動擴散激活說,閾下情緒啟動、語義啟動及知覺啟動則會通過激活人們的情緒、語義理解及知覺,并將情緒、語義理解和知覺視為特定認知提醒。針對突發(fā)公共事件,由于事件突發(fā)性特征,人們難以及時獲得關于事件的客觀信息,同時因其具有負面性特征,人們則傾向于使用情景啟動中的情緒、語義和知覺對事件進行認知判斷,使得用戶對突發(fā)事件的認知與原有認知之間出現(xiàn)不協(xié)調,從而激發(fā)個體認知出現(xiàn)失調?;诖?,可以提出如下假設:
H1a:社交網絡中,閾下情緒啟動對用戶認知失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H2a:社交網絡中,閾下語義啟動對用戶認知失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H3a:社交網絡中,閾下知覺啟動對用戶認知失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1.2閾下情景啟動與自我效能自我效能指人們對自己成功達到特定目標或一般目標上的能力的估計、個人判斷及能力的信念。主體在對自身任務完成能力的評估過程中,其評估結果將直接影響個人的行為、動機、對待事物的態(tài)度。效能感高的個體具有內在動力,更有可能挑戰(zhàn)艱巨的任務,并意愿付出更大的努力來履行自己的承諾,并將失敗歸因于他們能控制的因素,而不是指責外部條件。具有自我效能感的個體能從挫折中迅速恢復,能改善對事物的認知過程和態(tài)度,并最終有可能實現(xiàn)其個人目標[7]。
在自我效能形成中,個體的替代經驗、言語說服和情緒喚醒等因素會對其產生顯著影響。其中,替代經驗,是指人們觀察同伴在一項任務上的成功可以增強對自己能力的信念。言語說服,是指人們可以通過可靠的溝通和反饋來提高他人自我效能,以指導他人完成任務或激發(fā)他們盡最大的努力。情緒喚醒,是指積極的情緒可以增強人們對自我效能感的信念,而焦慮會破壞自我效能感。一定程度的情緒刺激會產生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從而有助于表現(xiàn)出色。
針對社交網絡情景啟動效應,閾下情緒啟動、語義啟動及知覺啟動可以通過激活人們的情緒喚醒、言語說服及替代經驗。突發(fā)公共事件中,由于情緒喚醒、言語說服及替代經驗是自我效能形成過程的重要影響因素,而情緒喚醒、言語說服及替代經驗則促進了個體對突發(fā)事件應對的自我效能感知和直覺,即閾下情緒啟動、語義啟動及知覺啟動對用戶自我效能均具有正向影響。基于此,可以提出如下假設:
H1b:社交網絡中,閾下情緒啟動對用戶自我效能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H2b:社交網絡中,閾下語義啟動對用戶自我效能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H3b:社交網絡中,閾下知覺啟動對用戶自我效能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1.3認知效能與沖動分享意愿在正常情況下,個人對事物、態(tài)度和行為的認知是協(xié)調的,當出現(xiàn)不一致時則會導致認知失調,并產生心理緊張及不舒適感,這種不愉快的心理體驗便成為人們某種行為發(fā)生的驅動力,并通過該行為來減弱或消除這種失調而產生的心理緊張及不舒適感,以恢復至之前的認知平衡狀態(tài)。當產生認知失調時,人們通常試圖通過四種方法力圖重新恢復之前的平衡狀態(tài):變換一種思考的方式以保持與另一種思維方式保持一致、實施新行為以實現(xiàn)平衡、獲取新信息以重置原始思維模式、改變思維方式的權重[8]。
信息沖動分享意愿是指在信息分享之前對即將分享信息的行動沒有任何預先計劃或決定,對信息的分享完全屬于即時性行為。其中,情緒和感受是沖動性信息分享行為的主要原因,而這種情緒和感受會受到所處情景的影響。針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因受到突發(fā)公共事件造成的感知傷害的影響,用戶在認知上打破了事件前的認知平衡狀態(tài),導致心理和生理上出現(xiàn)不舒適及不愉悅感,以致試圖通過改變或調整當前態(tài)度、認知或行為,使認知恢復至之前的平衡狀態(tài),從而消除認知不一致性所導致的感知不舒適及不愉悅感。針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中網絡空間的信息分享行為,由于場域情景始終處于動態(tài)變化,而由場域情景產生的情景啟動效應則始終具有即時性[9]。因此,這種即時性情景啟動效應引起的認知失調,也將導致情景中的用戶產生對突發(fā)事件信息的即時性沖動分享意愿,以減弱或消除事件負面性引起的不適感,并恢復至之前的生理及認知平衡狀態(tài)?;诖耍梢蕴岢鋈缦录僭O:
H4:社交網絡中,用戶認知失調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針對自我效能,人們通過自我強化與替代強化可增強個體自我效能感的形成。而自我強化可激勵、調節(jié)和控制人們的行為,并可由先前經驗形成自身后續(xù)行為。替代強化是當個體觀察到他人行為時,通過對行為結果以及工作難度的認知,從而形成對外界行為的反饋和強化[10]。針對社交網絡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分享行為,一方面,用戶可通過觀察其他用戶信息分享行為,從而對自身行為產生替代強化效應;另一方面,用戶可通過自我強化效應來增加個體對突發(fā)公共事件解決的能力信念。在替代強化及自我強化作用下,個體增強了通過擴散信息的行為方式來解決突發(fā)公共事件的動機,從而提高了用戶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的沖動性分享意愿。基于此,可以提出如下假設:
H5:社交網絡中,用戶自我效能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根據(jù)上述研究假設,構建理論模型并研究社交網絡中閾下情景啟動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的影響。其理論結構圖如圖1所示。
圖1 理論框架圖
2.1量表設計因變量:沖動分享意愿,主要根據(jù)金曉玲等(2016)的研究成果[11],從用戶即時性、即興性、無計劃性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進行分享的情感、態(tài)度、認知、意向等方面進行題項設置。
自變量:閾下情緒啟動,以用戶在獲得情景信息后,情感刺激因素在用戶認知、情感、態(tài)度及行為上所引發(fā)的反應狀況等進行題項設置。閾下語義啟動,以用戶在獲得情景信息后,詞匯及語義刺激因素在用戶認知、情感、態(tài)度及行為上所引發(fā)的反應狀況等進行題項設置。閾下知覺啟動,以用戶在獲得情景信息后,知覺性刺激因素在用戶認知、情感、態(tài)度及行為上所引發(fā)的反應狀況等進行題項設置。以上變量測量主要參考周萍等(2008)的研究成果[12]。
中介變量:認知失調,主要參考李明芳(2017)等的研究成果[13],從個體在獲取新信息后,感知到信息中體現(xiàn)的觀點、情感、信仰及行為與自身先前一貫的態(tài)度或認知產生不協(xié)調,而導致精神緊張及不愉悅感,來進行題項設置。自我效能,主要參考胡象嶺等(2014)開發(fā)的量表[14],從用戶在應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上對自我能力以及預期自我能完成任務的自我信任程度等方面進行題項設置。
2.2數(shù)據(jù)收集本研究使用的數(shù)據(jù)來自2020年3月進行的網絡問卷調查。為了確保調查時問卷的信度和效度,在進行正式調查之前,先隨機發(fā)放了問卷100份進行預調查,其中回收了76份,對其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刪除因子負荷小于0.7的題項。
在具體操作上,以滾雪球的方式托付全國各地朋友進行調查,獲得愿意參與本次調研的用戶人數(shù)共為2471名。分別以性別、年齡段及學歷為三層進行隨機抽樣,最終隨機抽取出1200名即將調查的用戶作為調查對象。正式調查時,主要采用網絡問卷調查系統(tǒng)、QQ、微信以及其它各種網絡通訊工具相結合。本研究數(shù)據(jù)收集過程歷時2個月,發(fā)放問卷1200份,回收問卷975份,有效問卷816份,問卷有效率為68%。其中,該樣本數(shù)據(jù)涵蓋了不同用戶群體,且各統(tǒng)計學變量的樣本分布不存在極端或奇異情況,該樣本數(shù)據(jù)可用于研究分析。
3.1信度與效度分析
量表信度。閾下情緒啟動、閾下語義啟動、閾下知覺啟動、認知失調、自我效能、沖動分享意愿各分量表的Cronbach'sα分別為0.89、0.91、0.87、0.89、0.86、0.93,所有α值均大于0.70的標準,說明量表設計及所獲數(shù)據(jù)信度較佳。
3.2路徑分析及假設檢驗
a.路徑分析
對理論模型使用AMOS進行估計,其輸出的p(χ2)值為0.000,小于0.05的顯著水平,拒絕原假設,表明理論模型與觀察數(shù)據(jù)無法適配,需要對初始模型進行修正,根據(jù)輸出結果中的修正指標(M.I),需要在觀察變量Q4與Q9的誤差項間建立共變關系,從而減少卡方值。在對模型進行修正后,其相應的各擬合度指標分別為:p(χ2)為0.39,同時χ2/df為2.17、NFI值為0.93、AGFI值為0.95、GFI值為0.91、CN值為279、RMR值為0.03均達到模型可適配標準,且修正指標輸出結果中未有任何需要修正的參數(shù),這表明修正后的模型為可接受模型。其結果見表1。
表1 修正模型擬合結果
根據(jù)表1擬合結果,理論模型參數(shù)估計結果如圖2所示。
注:*數(shù)值表示p<0.05,**數(shù)值表示p<0.01,未標識“*”號的表示不顯著
根據(jù)標準路徑系數(shù)圖2可知,所有路徑系數(shù)值絕對值均介于0~1之間, 且除假設H2b對應的t檢驗未達到0.05顯著水平外,其余各假設對應的t檢驗均達到0.05的顯著水平。根據(jù)各標準路徑系數(shù)的正負性及系數(shù)的t檢驗結果,表明除假設H2b未獲得支持外,其余七個假設均獲得實證支持。同時,根據(jù)各路徑系數(shù)大小,閾下情緒啟動、閾下語義啟動及閾下知覺啟動對認知失調較之于對自我效能產生較大影響。認知失調較之于自我效能對沖動分享意愿產生較大影響。
b.中介效應
根據(jù)中介效應Bootstrap分析方法,進行1000次重復樣本抽取,并以95%為顯著性置信區(qū)間進行中介效應檢驗。其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表2計算結果顯示,在所檢驗的中介路徑中,除了路徑“閾下語義啟動→自我效能→沖動分享意愿”中介效應不顯著外,其余路徑的中介效應均顯著。
根據(jù)中介效應估計結果,閾下情緒啟動、閾下語義啟動及閾下知覺啟動通過認知失調及自我效能兩個中介變量對信息沖動分享意愿產生影響的總效用分別為:0.307、0.175、0.335。其中,閾下情緒啟動、閾下語義啟動及閾下知覺啟動通過認知失調中介變量較之于通過自我效能中介變量對沖動分享意愿產生較大影響。
3.3群組分析
對用戶社會認同群組間差異有更深入的了解,需在上述理論框架驗證的基礎上對不同性別、年齡及學歷的用戶群組差異作進一步的比較和分析。對理論模型進行群組估計,其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群組分析結果
由表3可知,對于性別群組,女性群組各路徑系數(shù)大于男性群組。對于年齡段群組,30歲以下群組路徑系數(shù)最大,其次為30~50歲群組,最后為50歲及以上群組。對于學歷群組,小學及以下群組路徑系數(shù)最大,其次為初中-高中群組,最后為大學及以上群組。
4.1結論通過研究假設的提出及理論模型的構建,探索了社交網絡中閾下情景啟動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影響,得出如下研究結論:
首先,社交網絡中,閾下情緒啟動、閾下語義啟動及閾下知覺啟動分別通過認知失調與自我效能兩個中介變量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其中,閾下情緒啟動與閾下知覺啟動對認知失調及自我效能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閾下語義啟動對認知失調存在顯著正向影響,對自我效能的影響效應不顯著。認知失調與自我效能均對沖動分享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
其次,社交網絡中,閾下知覺啟動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的影響效應最大,其次為閾下情緒啟動,最后為閾下語義啟動。閾下情緒啟動、閾下語義啟動及閾下知覺啟動通過認知失調中介變量較之于通過自我效能中介變量對沖動分享意愿產生較大影響。認知失調較之于自我效能對沖動分享意愿產生較大影響,表明在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分享過程中,負面性驅動力較之于正面性驅動力對沖動分享意愿產生更大的影響。
最后,閾下情景啟動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的影響效應,在人口統(tǒng)計學上存在顯著性差異。
4.2討論在所有研究假設中,其中H2b未獲支持,即場域情景閾下語義啟動對用戶自我效能的影響不顯著。出現(xiàn)該結果可能的原因在于,言語說服雖然作為自我效能的重要影響因素,一方面,根據(jù)信息加工理論,在認知過程中,理性信息更容易引起受眾采用中心路徑,對信息進行審慎思考和綜合性加工,分析較為全面、深入。而感性信息更容易引起受眾采用邊緣路徑,進行較為感性和粗略的分析,從而使得理性表征的信息較之于感性表征的信息能引起人們更深入的認知[15]。而自我效能感的形成會受到用戶對信息加工程度的影響,自我效能感更傾向于在對信息進行較為深入和精細加工后所形成。然而,在社交網絡場域情景中,閾下情緒啟動主要通過激活個體的情感成分,用戶主要采用邊緣化路徑對信息進行加工,從而對事物傾向于形成感性認知,則難以對更需要精細加工才能形成的自我效能感產生明顯效應。
關于閾下情緒啟動、閾下語義啟動及閾下知覺啟動通過認知失調與自我效能中介變量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沖動分享意愿產生顯著影響,雖然過去尚未有與該研究結論完全一致的研究文獻,但該研究結論與過去相關研究的推演結論相吻合。一方面,閾下啟動效應可以通過自上而下的關注對用戶的認知、情緒、態(tài)度及行為進行調節(jié),只要情景中的刺激與當前正在進行的行為相關,無論個體對其中的刺激是否意識到,在注意力的調控下仍可放大刺激對用戶認知和行為的影響[16]。另一方面,啟發(fā)系統(tǒng)式模型指出,根據(jù)人們對信息加工努力程度的差異可將信息認知分為啟發(fā)式及系統(tǒng)式,不同方式將對人們具有差異性說服效果。其中,啟發(fā)式加工則主要基于最小認知努力程度原則而對信息進行加工和處理,人們傾向于通過感性認知對信息內容和觀點進行識別和判斷,信息加工的精細程度相對較低,從而主體會快速、直觀地形成態(tài)度和觀點。而啟動效應作為人們對信息進行啟發(fā)式加工而產生的結果,在對信息進行加工和認知時,用戶易于快速、直觀地形成認知態(tài)度和行為。針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傳播,該快速、直觀的態(tài)度和行為則主要體現(xiàn)于用戶對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的沖動性分享行為。
本研究雖然已盡量做到使研究設計完善,但由于客觀條件限制,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在數(shù)據(jù)采集上,雖已盡量完善抽樣設計及數(shù)據(jù)采集的各個流程和細節(jié),由于網絡調查法本身固有的缺陷,通常受訪者參與調查的意愿較低,從而使得受訪率較低。因此,在后期對應研究中,可采用對現(xiàn)實人群進行問卷調查,以提高調查問卷的回收率及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