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 莉，許雋超

（黑龍江大學 文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80）

巴蜀盡管位于西南邊陲，但先秦至今，其文化依舊熠熠生輝，漢時有“蜀學比于齊魯”的驚嘆，唐宋有“天下文人皆入蜀”的盛況，至清代，亦孕育出不少名流巨子。詩人如“清代四川三大才子”張問陶、彭端淑、李調元，名宦如“天下第一清官”張鵬翮、“三朝武臣巨擘”岳鐘琪。清中葉涪州人周煌既有著述，亦為名宦，其生平著作早已進入研究者的學術視野。周煌（1714～1785），字景垣，號緒楚、桂圉、海山（或作海珊），四川涪州人，乾隆二年進士，由翰林編修仕至督察院左都御史，追贈太子太傅。所著今存《海山存稿》《琉球國志略》等。

涪陵周氏，是北宋理學家周敦頤之嫡系，巍科顯貴，累世不衰。周煌其人，品貌端正，性格謹嚴正直，彭元瑞說其“合于君子三變之容”。姚鼐認為其詩“命意雅正，雍容典則”，這與其性格是相符合的。周煌績學淹通，為官亦有政聲。

周煌身后，有墓志、行述等傳記文字存世，然其多為粗筆勾勒，未有“頰上三毫”之神。今勒此年表，歲僅一二條，力弊枝蔓，俾呈現(xiàn)周煌一生仕途、交游之概況，希望能對周煌的研究起到補苴之用。

康熙五十三年甲午（1714）一歲

十一月二十七日，誕于涪陵。

民國《涪陵周氏家譜》卷二周興岱《皇清誥授光祿大夫上書房行走予誥太子少傅兵部尚書晉贈太子太傅謚文恭顯考海山府君行述》（下簡稱《海山府君行述》）云：“府君姓周氏，諱煌，字景垣，號緒楚，一號桂圉，別號海山。先世為楚之營道縣人，由麻城遷蜀居于涪……府君生于康熙五十三年甲午十一月二十七日午時，卒于乾隆五十年乙巳四月初一日辰時，享壽七十有二?！雹侔矗钢茜顣r三十一歲，母杜氏年二十九歲。周珙于康熙五十年舉于鄉(xiāng)，康熙五十二年下第歸省，至雍正四年帶侄周錦進京，發(fā)往湖廣候補，故周煌應誕于涪州。其時公歷1715 年1 月2 日。

據(jù)民國《涪陵周氏家譜》卷三載，周煌祖周儼（1649～1703），字欽齋，號?公、墨澤，康熙二十九年舉人；祖妣徐氏，貴州都勻府知府文輝公女，生四子。長周珣（1673～1727）、次周琬（1674～1721）、末周璇（1689～1751），皆庠生。父周珙（1684～1747），字象園，號易亭、南梁?？滴跷迨昱e人，先后為湖北通城、江陵、巴東、天門縣知縣。母杜氏（1686～1721）。胞兄周銑（1709～1770），字尺符，號瑩光，別號緒廬，乾隆三年舉人，甘肅伏羌、敦煌縣知縣。弟，周鉢，字緒蜀，殤。同祖兄弟有周鎮(zhèn)、周鎬、周錕、周鎂、周鋘、周鍔、周錦、周鏊、周鐸、周鏡。

康熙六十年辛丑（1721）八歲

九月二十二日，生母杜氏卒于里。

民國《涪陵周氏家譜》卷五《儼公世系》載：“孺人行三，京兆杜公諱同春，號南池之女也。杜公原江南松江府之上?？h人，任黔江縣令尹，遂家于涪，故結婚焉。孺人諱淳若，字靜止。少習《儀訓》《內則》諸篇，非第誦記之熟，且體認甚明。十九適余（珙）……夫人生于康熙丙寅年六月二十九日，享年三十六歲，卒于辛丑年九月二十二日?！雹谟赫?，周珙繼娶任氏，周煌恂謹依偎膝下。周煌少聰穎，七歲入塾，十一歲肄舉子業(yè)，十三歲與鄉(xiāng)人結文社，十四歲隨父往湖北通城，學于黃陂胡云廩先生。

雍正十年壬子（1732）十九歲

本年，娶同里文氏。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載：“壬子，文夫人來歸……元配文夫人誥贈一品夫人，康熙癸丑進士諱景藩公孫女，處士諱偲公女?！雹蹞?jù)李朝正《清代四川進士征略》文，文景藩，涪州人，康熙八年舉人，康熙十二年進士，授知縣[1]。文氏少周煌三歲，育一女，幼殤，乾隆五年以病卒于京。

雍正十三年乙卯（1735）二十二歲

八月，由太學生應本省鄉(xiāng)試未雋。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載：“己卯由太學生應本省鄉(xiāng)試，未雋?！雹馨?，乾隆時期捐監(jiān)錢銀多達百兩，相當于普通四品官員一年的俸祿，周煌父親任職知縣，“家故清貧，官歸，貧益甚”⑤，或因此次捐監(jiān)，生計愈加困頓，其在翰林時亦經(jīng)常感嘆“肘襟縱掣元非病，衽席難登始欲愁?！盵2]卷九9

乾隆元年丙辰（1736）二十三歲

秋，中本省恩科舉人。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載：“丙辰恭遇皇上龍飛元年，詔開恩科，府君以詩經(jīng)卷中式第十七名。房師為雅州府名山縣知縣滇南高公，座師為編修，后任太常寺卿常熟陶公、御史湘潭劉公?！雹薇灸甓S兄周錦北上。

彭元瑞《恩余堂輯稿》卷二《光祿大夫太子太傅兵部尙書海山周文恭公墓志銘》（下簡稱《周公墓志銘》）文：“公儀體偉岸，聲如洪鐘。與人交無款曲耳語，遇有不可面折，無所避退，未嘗非毀人，合于君子三變之容，故望者或以嚴毅難犯，而天下之人咸知其坦懷摯誼，孚信有素，以是益景附之。世或謂直道難行，非也，公以嚴氣正性，踐平履坦，始終一致。嗚呼！可謂正直大臣矣?！盵3]9可知，周煌體貌端正，為人正直嚴肅，與乾隆帝“老成端謹”之語相符。

乾隆二年丁巳（1737）二十四歲

本年，會試中式第一百十一名，殿試第二甲第四十六名，以庶吉士用。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載：“恩科會試中式第一百十一名，房師為檢討后任太常寺卿錢塘陳公，座師為大學士張文和公、左都御史后任大學士福文端公、吏部侍郎仁和姚公、副都御使長□索公。殿試第二甲第四十六名。進士改庶吉士?！雹?/p>

《乾隆帝起居注》本年六月初八條：“是日，大學士兼管翰林院掌院學士張廷玉等，帶領新科進士驗看，列三等者九十七人引見，奉諭旨：新科一甲進士于敏中、林枝春、任端書已經(jīng)受職。其二甲、三甲進士，孫宗溥、何其睿、宋邦綏、觀保、張若需、馮秉仁、黃明懿、錢琦、周玉章、王會汾、吳紱、郭肇鐄、馮祁、龔學海、程延揀、黃宮、德保、路樹本、李龍官、沈云蜚、劉炯、丁一燾、胡師孟、周禮、帥家相、張九鎰、盧憲、王士瀚、白瀛、周煌、路斯道、劉慥、李質穎、蘇霖潤、劉天位、歐堪善、高繼光、謝庭瑜、納國棟、牛琳、杜鶴翱、辛有光、廖鴻章、蔣祖培、鄭肇奎、林維雍、張日譽、陳世烈、王寯、周連登、諾敏、張元龍、莫世忠、李時勉、蔣允焄、朱若炳、孫維、彭遵泗、覺羅德成格，著以庶吉士用?！盵4]第二冊246

乾隆四年己未（1739）二十六歲

四月二十二日，散館授編修。

《清實錄》乾隆四年四月二十二日條：“內閣翰林院帶領丁巳科散館修撰、編修、庶吉士引見。得旨：‘清書修撰于敏中已經(jīng)授職，其庶吉士甄□（釒芮）、白灜、龔學海、李質穎、周煌俱著授為編修?！盵5]卷九十一400后充《八旗通譜》館纂修官。

十二月，林枝春同年移居對宅。

周煌《海山存稿》卷九《又用重過何氏五首韻》，其四“問奇兼道故，相得意方皇”句自注：“謂林青圃，時方移居，與寓相對?！盵2]5按，兩人在京時，往來甚密，林枝春以乾隆十七年乞假回福州籍，任鰲峰書院山長，周煌乾隆二十一年出使琉球，途經(jīng)福建，兩人多次同游，且周煌《琉球國志略》成書之前曾詢問林枝春意見，林枝春有《復周景垣侍講書》答之。乾隆二十八年林枝春去世，著有《就軒詩文抄》《青圃詩文集》。

乾隆五年庚申（1740）二十七歲

五月初六日，夫人文氏卒于京。次年冬，繼娶方氏。

周煌繼室方氏，其家亦世代為官。據(jù)民國《涪陵周氏家譜》卷二周煌《皇清誥封一品夫人先繼室方夫人行略》（下簡稱《方夫人行略》）文：“夫人姓方氏，系出大興。高祖士淳公，由郎中任江西饒州知府，明大學士文端公從哲從子。曾祖諱國棟公，國朝順治丁卯舉人，官江南蘇松常道，因宦籍世居毘陵。祖諱辰公，康熙庚辰進士，授檢討。父諱宏度公，康熙癸巳進士，直隸大名府教授。乾隆丁巳，予年二十有四，通籍詞館。元配文夫人少予三歲，初誕一女殤，及偕居京邸，甫六閱月以病卒……辛酉秋，予奉命典試山左，瀕行始以蹇修言，繼聘夫人，既復命。冬，夫人自南中至，歸于我，時予官編修?！雹?/p>

乾隆六年辛酉（1741）二十八歲

秋，任山東鄉(xiāng)試副考官。

法式善《清秘述聞》卷六載：“乾隆六年辛酉科鄉(xiāng)試，山東考官：編修萬年茂字南泉，湖北黃岡人，丙辰進士。編修周煌字緒楚，四川涪州人，丁巳進士?！盵6]165閻循觀、劉墉皆為本榜舉人。乾隆二十二年會試，閻循觀卷被盧文弨舉為第一，然主考劉統(tǒng)勛未允，復回麓臺書院講學，乾隆二十六年，周煌督學江西邀其同行，以病辭，后中乾隆三十一年進士，官吏部主事。劉墉中乾隆十六年進士，后官至體仁閣大學士。乾隆四十八年，周興岱以編修任山東鄉(xiāng)試副考官，子續(xù)父業(yè)。

本年，辭張廷玉薦知府任。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載：“翰林官冷，蕭閑屢空，府君澹泊自守，典質度日。時張文和公掌院事，重府君器識，欲特保加知府，府君以年少不更外任辭?！雹峋幮奘称咂焚?，知府雖食四品俸，但屬于地方官，遠離朝堂，想再次回京尚不知幾時。次年周煌又放棄參考御史考試，其言：“面目已無三寸鐵，頭銜合在一條冰?！盵2]卷九8不以溫飽亂其志操，周煌居清要的政治追求已然明了。

乾隆七年壬戌（1742）二十九歲

二月初六日，充會試同考官。

《乾隆帝起居注》本年二月初六日條：“奏請欽點同考官一疏，奉諭旨：‘這同考官著諸銘、凃逢震、閗棠、萬年茂、夏廷芝、周煌、觀保、胡中藻、陳兆侖、阮學浩、任啟、運雙頂、秦蕙田、于敏中、任端書、龔學海、黃明懿、白濤去?！盵4]第四冊368時，鄂爾泰、劉吳龍任會試主考官，周煌因試卷與劉吳龍意見不合，鄂爾泰亦認為周煌過激。金甡折桂本榜狀元，仕至禮部左侍郎；顧汝修登科二甲，仕至大理寺少卿，兩人皆與周煌往來不斷。本年以《八旗通譜》告成，加一級，任稽查右翼宗學。九月十九日，長子周宗岐生。

乾隆八年癸亥（1743）三十歲

閏四月，御試翰林院詹事等官，考列三等，獲賜葛紗。

《清實錄》本年閏四月初四條：“丁巳諭：‘昨于正大光明殿，考試翰林院詹事等官，朕親加詳閱，按其文字優(yōu)劣分為四等。一等，王會汾、李清植、裘日修等三員；二等，觀保、萬承蒼等九員；三等，夏之蓉、朱荃、宋楠、周煌、董邦達、雙慶、齊召南、金文淳、沈昌宇、張鵬翀、周禮、秦勇均、世臣、程恂、于敏中、夏廷芝、于辰等十七員?！盵5]卷一百九十444周煌詩“臣亦素絲懷勵節(jié)，三年兩見賜宮羅”自注：“癸亥，正大光明殿試翰詹諸臣，恩賜紗葛，臣亦與領。”[2]卷一7此次以卷獲鄂爾泰青睞，相待優(yōu)渥。乾隆十年，鄂爾泰逝世，周煌亦有詩挽懷。

秋，染病，同年朱若炳來示，有詩贈行。

周煌《海山存稿》卷九《病中朱云亭同年見示秋日詠懷八首，用杜秋興詩韻，依次奉和，兼送赴任時由檢討改長山令》詩。四月翰林院大考朱若炳成績優(yōu)異，升為翰林院檢討，閏四月考試失利，外放為知縣，存《補閑偶存》一卷。

乾隆九年甲子（1744）三十一歲

八月，充順天府鄉(xiāng)試同考官。

法式善《清秘述聞》卷十五《同考官類三》載：“乾隆九年甲子科順天鄉(xiāng)試，編修周煌字海山，四川涪州人，丁巳進士。”[6]457本次鄉(xiāng)試搜出兩場夾帶者多達四十二人，其中滿洲弟子亦不在少數(shù)，且望風棄考兩千多人，乾隆甚為震怒。本年六月，京察一等引見。十一月初七日，次子周興岱生，與其兄宗岐，皆師從周煌會試房師陳兆侖，兆侖字星齋，尤長經(jīng)史，后興岱以《禮記》卷中式。

乾隆十二年丁卯（1747）三十四歲

秋，以考列三等充云南省鄉(xiāng)試正考官。十月，以便回籍省親。

《乾隆朝上諭檔》載：“乾隆十二年四月十二日，內閣奉上諭：‘此次考試各省鄉(xiāng)試正副考官……考列三等之方世儁、戈岱、錢維城、程嚴、李玉鳴、周人麒……周煌、馮元欽、彭肇洙……著以十四日帶領引見。欽此?！盵7]第二冊99《乾隆帝起居注》四月二十四日條:“云南正考官翰林院編修周煌奏請給假省親一摺，奉諭旨：‘準給假?！盵4]第六冊127周珙于九月舊病復發(fā)，周煌十月中抵家，時父痊愈。旋家旬日，是年冬回京復命。本年京察一等，次年補行引見，加一級。

十二月初八日，父周珙卒于鄉(xiāng)，次年二月接訃，星馳歸里，葬父丁憂。

陳兆侖《紫竹山房詩文集》卷十七《文林郞知天門縣加封翰林院編修周君墓志銘》文有云：“君終于乾隆丁卯十有二月八日，距其生康熙甲子六十有四歲，以覃恩勅授文林郎，又以子煌貴封翰林院庶吉士?！盵8]16乾隆十年周珙來京，“顧以高年，且素患欬癥，恐不耐北地嚴寒，遂于仲秋返里”⑩，可見，時身體已然不佳。乾隆十五年周煌服闕回京，充國史館纂修官。

乾隆十六年辛未（1751）三十八歲

四月，充咸安宮官學總裁。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辛未四月，充咸安宮官學總裁?！?乾隆二十年三月、二十三年五月再任。

九月初一日，繼母任氏卒，十一月接訃，丁憂回籍。

民國《涪陵周氏家譜》卷五文：“繼娶任氏，邑明經(jīng)諱絳公女。生于康熙壬午年閏六月初一日，享年五十歲，卒于乾隆辛未年九月初一日?！?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文：“十一月接任太君訃，歸里。先是詔開壬申恩科于次年春舉行鄉(xiāng)試，是冬，府君蒙恩，欽點福建考官，閣臣以守職回籍奏撤。甲戌冬，服闋來京?！?周煌于乾隆十九年五月服闕出蜀，十月抵京，十一月以前次第三名開列。

乾隆二十年乙亥（1755）四十二歲

五月七日，充副使冊封琉球，賜正一品麟蟒服。

周煌《琉球國志略》卷五載：“乾隆十九年，琉球國中山王世子尚穆遣其陪臣毛元冀、蔡宏謨等赍表恭請襲封。二十年五月初七日，大學士會同翰林院掌院等揀選帶領引見。奉旨：‘侍講全魁充正使，編修周煌充副使。欽此?！Y部條例《封例》上聞，蒙恩賜正一品麟蟒服。”[9]18本年二月奉派稽查左翼宗學。

乾隆二十一年丙子（1756）四十三歲

二月初九日，以冊封琉球使出都門。

周煌《海山存稿》卷十一有《二月九日初岀國門，門人朱玉階編修、李西軒、馬梅阿兩檢討、毛其人庶常、博虛宥主事、張容齋助教并見，送于彰儀門外，作此留別，兼示岐岱兩兒》詩。本年正月二十六日補授右春坊右中允，二月初四日恭圣訓，初五日補授翰林院侍講。

七月初八日，登琉球。

據(jù)周煌《琉球國志略》卷五文，四月二十四日，抵閩省，選福州二民船充用，六月初十日，五虎門開洋。六月十五日，因礁石無法登姑米山。二十二日、二十三日遇大風，驚濤駭浪，船欲將摧，鄭秉和等兩次請登小舟避難，以免驚人，拒之，持節(jié)不畏。七月初八日登國，八月二十一日宣讀詔勅，冊封尚穆為琉球國中山王。次年正月開洋回朝，二月十三日進五虎門。四月二十一日于河間復命，并請旨加封天妃封號。此間皆有詩作，多存于《海東集》《海山存稿》卷十一。

乾隆二十二年丁丑（1757）四十四歲

六月，因兵役在番滋事，革職留任。

據(jù)《清代中琉關系檔案選編》載，使臣所乘一號船登國后，琉球國王遣銀五千兩，以資賞恤，然兵役不滿，轉稟使臣行文取給，未允。兵役遂扣押使臣水菜，拒往跟隨。八月十六日趁赴神廟還愿之機，陳國棟等眾兵役要挾使臣稟求撫恤，有拒從兵役者高長師，其寓所被翁元、黃登打鬧毀壞，逼其參與。使臣無奈依言呈遞。十月內，琉球國王又送銀二萬兩。二號船登國后，再送撫恤銀二萬六千兩。全周兩人回福州后，對此事皆未提及。五月初八日，喀爾吉善查明緣由上奏。陳國棟、翁元、黃登等皆被斬首[10]?！痘食墨I通考》卷二百九十五《四裔考》載：“吏部以隨封兵役不慎，議處正副使職得旨：‘全魁、周煌本應照部議處，但念其出使外洋，遭遇風險，俱從寬留任。’”[11]35七月奏派教習庶吉士。

十二月十八日，進奉《琉球國志略》。

周煌《琉球國志略》首卷文：“‘翰林院侍講臣周煌謹奏，為恭進《琉球志略》，仰求圣鑒事。竊臣西蜀單寒，毫無學識，由進士蒙恩拔置史館，造就多年，幸窺中祕之書，粗習編摩之役。伏念臣自奉使之初，親承圣訓，以前此使臣類有記錄，意存潤飾，傳聞異辭，茲當就耳目所及，加以訂正，務求征信，無事鋪張。臣銜命戰(zhàn)兢，每懷靡及，遵即于往返途次及使館余閑，隨時采輯，略具草稿，續(xù)自回京數(shù)月以來，分門比類，以次告竣。臣愚，竊謂前疑盡釋，識神護之非誣，近事有征，較陳編而略備，謹齋心薰沐，恭錄成書，上呈睿覽。外具該國地圖二幅，并錄臣《銜恩紀事韻語》二冊，隨書恭進，統(tǒng)祈皇上垂慈訓示，臣不勝惶悚屏營之至。謹奏?！嗌希《晔率巳?，奉旨：‘留覽。欽此。’”[9]1此為乾隆二十二年進呈本。乾隆二十四年有漱潤堂刻本，此刻本共十六卷，卷首有凡例與采用書目，每頁九行二十一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四周雙邊。乾隆三十八年有武英殿聚珍版書一百三十八種本，乾隆四十二年有“外聚珍”本。

乾隆二十三年戊寅（1758）四十五歲

三月，考列二等得乾隆帝褒獎，得以開復。

《皇朝詞林典故》卷二十九載：“二十三年三月，御試翰、詹于正大光明殿……上親定一等三人，編修王鳴盛升侍讀學士，編撰秦大士升侍讀學士，侍讀學士錢汝誠升內閣學士。二等十五人，編修錢大昕升右贊善，侍講周煌，從前革職之案，準其開復?！盵12]張邦伸《錦里新編》卷三《文佚二·周煌》文：“三月，廷試翰詹諸臣，公考列二等第二，上嫌名次未當，執(zhí)煌卷問閱卷大臣刑部尚書秦蕙田，奏曰：‘四川人?！显唬骸拇ㄔ腥瞬?，如司馬相如、楊雄、蘇軾輩。非耶？’并于折角處褒獎久之?！盵13]本年正月充《文獻通考》館纂修官。

十二月初九日，著在上書房行走。

《乾隆帝起居注》本年十二月初九日條：“大學士傅恒等帶領遵旨揀選上書房行走之署，大理寺卿王會汾等引見。奉諭旨：‘王會汾著在五阿哥師傅行走，陳兆倫、周煌俱著在上書房行走’外記檔。”[4]第十七冊576次日，開補左春坊左庶子。

乾隆二十四年己卯（1759）四十六歲

三月，補授翰林院侍講學士。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下簡稱一檔館）藏傅恒乾隆二十四年二月二十二日《題為開列左春坊左庶子周煌等職名請旨簡補翰林院侍講學士事》題本，三月初二日得旨?。本年京察一等，春以初入上書房，不愿外任，辭拒保舉道府。七月初四日，扈駕木蘭，后乾隆二十六年、三十一年、四十一年再扈駕木蘭。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1760）四十七歲

八月，以考取試差一等一名為福建鄉(xiāng)試正考官。

法式善《清秘述聞》卷六：“乾隆二十五年庚辰恩科鄉(xiāng)試，福建考官：侍講學士周煌字海山，四川涪州人，丁巳進士。戶部員外郎毛永燮字理齋，順天大興人，壬戌進士?！盵6]206周煌于五月接任，六月六日出都口，八月到省，十一月事畢歸京。

八月初八日，三子周興嶧生。

據(jù)民國《涪陵周氏家譜》卷五文，側室王恭人（1742～1815）出者三，子周興嶧（1760～1828），字魯望，號桐峰，乾隆四十八年舉人，官浙江蕭山縣知縣；子周興岷（1763～1823），字長源，號井叔，乾隆五十九年舉人，后改名如罔。官湖南澧州直隸州知州；子周興岳（1767～1834）字受五，號云喬，亦號湘芷。乾隆五十九年舉人，后改名衡。官直隸正定府知府。側室顧宜人（1753～1820）出者二，子周宗崋（1771～1835），字祝三，號小巖，亦號蓮西。乾隆五十七年舉人，歷官山東曹州府桃源同知；子周宗峹（1778～1824），字會侯，號啟堂，國學生。姑系于此。

十月，染疾，十二月賜福字，以病不能領。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云：“十月，府君感寒疾，請假兩月。歲除，上賜內廷翰林‘?！?，府君病不能祗領，蒙恩特賜。”?

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四十八歲

六月十三日，補授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

《清代縉紳錄集成》一卷《縉紳全本 內閣》載：“乾隆二十六年秋，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加四級周煌 緒楚，四川涪州人 丁巳。”[14]自乾隆二年任庶吉士，距今始出翰林。

九月廿三日，任江西學政。

閻循觀《西澗草堂集》卷二《上周緒楚先生啟》：“私文宗主視學西江，乃此方人士之大幸也，何勝欣忭。奉手諭，使觀隨侍，此弟子職敢不趨赴，但自夏秋以來困于腹疾，日夜常十余次，實為委頹不勝遠行。”[15]周煌應于赴任前寄書，時閻循觀在麓臺書院講學，以病辭。周煌九月廿三日接任，因逢皇太后七旬壽，至十一月起程赴任。周煌于學政任間得《庠音集》，刪繁就簡為《庠音選》，今不存。

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四十九歲

春，遣子宗岐、興岱回蜀應試，并娶妻。

周煌《海山存稿》卷十三有《遣岐岱歸蜀應試因與納婦作此示之》詩。此次鄉(xiāng)試兩人皆不中。周興岱娶忠州杜鶴翔女。杜鶴翔，字羽豐，號敬溪，與周煌同乾隆二年進士，散館改任主事。

九月，留任江西學政，具奏謝恩。

一檔館藏周煌乾隆二十七年十月初六日《題為奉旨留任謝恩事》題本?。本年《海東集》漱潤堂刻本完成，后乾隆三十四年再刻，并寄予顧宗泰。顧宗泰《月滿樓詩集》卷十二有《少司宼周海山先生寄眎海東集題后得四首》詩[16]。乾隆三十一年正月任滿回京。

乾隆二十九年甲申（1764）五十一歲

十二月二十二日，奏請迎鑾被拒。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江西學政周煌本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奏為敬請迎鑾事》摺，乾隆帝硃批：“不必來?！?本年重輯《詩林韶濩選》二十四卷，是為漱潤堂刻本。后乾隆三十一年有南昌府學刻本，每頁十行二十四字，小字雙行，前有周煌自序。

乾隆三十一年丙戌（1766）五十三歲

二月，補授刑部侍郎員缺。

內閣大庫檔案藏吏部本年二月《刑部侍郎周煌為恭謝天恩事》移會?。四月，充殿試讀卷官，三十七年再任。夏，閱各省拔貢朝考卷，后考試景山覺羅教習。德?！稑焚t堂詩鈔》卷下《送周海山大司馬予告歸里》詩：“文章特達九重知，五館傳觀咸嘖嘖?！本渥ⅲ骸跋壬吭嚲佑谇傲小盵17]43，或因此多充考官職。

乾隆三十二年丁亥（1767）五十四歲

五月，補授兵部侍郎，尋授兵部左侍郎。

內閣大庫檔案館藏兵部乾隆三十二年五月《兵部為奉上諭事》移會?。尋授兵部左侍郎。此任間，乾隆三十三年因蒙混辦給新疆效力贖罪人員口糧一事，罰俸祿六個月，三十四年六月因從前驗看之總兵華山不宜外任一事，罰俸祿六個月。

八月，兄周銑來京，后赴伏羌任。

《乾隆帝起居注》乾隆三十二年九月初九日條：“吏部奏八月分月選簽掣……甘肅伏羌縣知縣周銑、山西靈石縣知縣張曾敏……照例驗看，分別具題恭候?！盵4]第二十六冊402乾隆三十五年周銑調任敦煌縣知縣，十月初十日卒于任。周煌于乾隆三十六年四月得訊，哀痛累月。

乾隆三十三年戊子（1768）五十五歲

六月，以兵部左侍郎任浙江學政。

內閣大庫檔案館藏禮部乾隆三十三年六月《禮部為奉上諭一道由》移會?。本年九月仍留任。時韓是升在其幕三年，后周煌為是升子韓崶殿試讀卷師。本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周煌長孫、宗岐長子周廷揚生。

乾隆三十五年庚寅（1770）五十七歲

春，遣兒女回鄉(xiāng)，女適犍為李元模。

周煌《方夫人行略》文：“庚寅遣宗岐、興岱兄弟歸就省事。弱女一，適犍為李生元模，亦遣之歸?！?犍為李氏，聲明亦盛。李元模，字鴻鑄，號范堂，乾隆四十六年進士，后隱于鄉(xiāng)里，著有《浣綬山房文集》《松鳳閣詩草》。其父李拔（1713～1775），字清翹，號峨峰，乾隆十六年進士，先后為福寧、福州、長沙知府，湖北荊宜施道，著有《福寧府志》等。李周氏，工于詩文，著有《愛蓮軒詩草》[18]。后李元模兩子李錦源、李宗濂分別中道光二年與三年進士。有“一門四進士”之美談。

是秋，次子興岱舉于鄉(xiāng)。

秦瀛《小峴山人詩文集》續(xù)文集卷二《都察院左都御史東屏周公墓志銘》有云：“（周興岱）生而穎悟，七歲入塾讀書，過目成誦，體貌端嚴如成人。既長，從錢塘陳星齋先生學，先生雅重公。庚寅舉于鄉(xiāng)，辛卯成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19]知其性格與周煌頗為相似。興岱乾隆二十五年、三十年應試京兆，二十七年、三十三年應蜀試均未中，以本年乾隆帝六十壽，開恩科得雋。本年十月二十九日，宗岐次子廷搢生，十一月初五日，興岱長子廷授生。

乾隆三十六年辛卯（1771）五十八歲

春，次子興岱中進士，有摺謝恩。

一檔館藏周煌本年四月十六日《奏為臣子周興岱恩科中式謝恩事》?。骸俺贾芑椭斪?，為恭謝天恩事。竊臣西蜀庸愚，洊歴卿貳，疊蒙簡任，未報涓埃。茲閲會試題名錄，臣子周興岱中式第十七名。伏念臣恭逢皇上御極之歲開科盛典，聯(lián)捷成進士，侍從禁廷三十余年。今臣子復遇萬壽恩科鄉(xiāng)、會中式，一門父子，世受國恩，報稱良難，兢惶彌切。臣惟有勉竭駑駘，仰答高厚于萬一。所有感激微忱，理合敬謹繕摺奏聞，伏祈睿鑒，臣無任依戀屏營之至！謹奏。乾隆三十六年四月十六日?！?房師為禮部祠祭司員外郎姚鼐。座主為內閣大學士劉統(tǒng)勛，周煌門生劉墉之父；副考為左都御史觀保，周煌同年；內閣學士莊存與。本年改庶吉士，次年散館授編修。本年秋，長子宗岐中本省鄉(xiāng)試。九月學政任滿回京。

乾隆三十七年壬辰（1772）五十九歲

三月十一日，奏對浙江海塘事宜。

民國《海寧州志稿》載：“乾隆三十七年三月十二日奉上諭：‘上諭富勒渾奏報海塘沙水情形一摺……昨召見侍郎周煌，偶詢及海塘之事。據(jù)奏，南塘自井亭徐至蘆蓆河，又自蘆蓆河至富家池，兩工沙地去海甚近，為最險，自富家池至長山頭土塘為次險，其意亦以為宜建石塘……又周煌稱石塘之說非倡自地方官，乃該處民人自愿捐修，赴省具呈，果爾，又不當過于拘泥，小民如果灼見利弊所在，欲圖自衞，原可聽從其便，亦如民間隄堰陂塘，隨宜筑治，果屬輿情便利，有司自不當禁遏不從，朕亦斷不因有前旨稍存成見也。著富勒渾一并磪查據(jù)實覆奏。欽此?！盵20]富勒渾四月回奏，紹興府屬山陰、會稽、蕭山、上虞、余姚等縣石土塘工，遇有殘缺，即當修筑。至于蕭山縣應修塘工，該處士民因本年麥禾豐收，又輪應蠲免，情愿合力增改捐修。得旨：覽奏俱悉[21]。

五月，隨駕幸熱河。九月，知武舉。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載：“壬辰……五月隨駕幸熱河，恩賜克食。”?四十五年再次扈駕熱河。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年皆帶領武職人員赴熱河引見?！肚宕毠倌瓯怼份d：“乾隆三十七年壬辰科，九月十五日，武會試主考官（知武舉）周煌、倪承寬、黃登賢?！盵22]2819四十年、四十三年再任。

乾隆三十八年癸巳（1773）六十歲

五月二十九日，赴川蜀查吳淳齡經(jīng)營軍需一案。九月，事畢回奏。

《清實錄》乾隆三十八年五月二十七日條：“都察院奏：‘四川璧山縣民徐亮采，控告該縣吳淳齡，妄令鄉(xiāng)衿經(jīng)管軍需，橫派侵扣，應行查審?！弥迹骸赖?、周煌馳驛前往，會同該署督富勒渾，秉公查訊。永德等即行起程，不必赴行在請訓?！盵5]卷九百三十五88六月，奉命留川。

《清實錄》乾隆三十八年九月十九日條：“諭軍機大臣等，今日永德、周煌由川省審事回至行在復命，召見時，據(jù)周煌奏稱，在川時聞得該處人言，木果木軍營失事之前，小金川降番，曾告知溫福僧格?，F(xiàn)又出來……著傳諭阿桂，詢明海蘭察據(jù)實具奏。至周煌之為人，平日尚偏于不肯多言一派，今稱川省之人無不共和，自屬公論，非由周煌捏飾，且周煌與溫福，素無嫌怨關涉，豈有因溫福已死，無端陷害之理，尤可信其非妄。但富勒渾既以此事告之周煌，何以從前并未奏聞，實屬非是。著富勒渾明白回奏?！盵5]卷九百四十三757十月十九日條：“周煌所稱二事，揆之情理，皆所必無。溫福雖情性乖張，漫無調度，亦斷不至荒唐若此。其為道路訛傳，自無疑義。周煌前此誤聽入告，姑免深究，今周煌又奏差赴川審事，慎勿再輕信無稽之談，妄為傳布，致干咎戾也。將此諭令周煌知之?！盵5]卷九百四十五797本年夏，小金川人突襲溫格大營，清軍慘敗，溫格戰(zhàn)死。周煌以誤聽傳聞誤告，僅得乾隆帝言語警告，且言語看出乾隆帝對于周煌為人品性頗為認可，其實獲帝心。

十月十二日，再赴川省查黃定獻呈控歷任知縣勒派民間錢文一案。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永德、周煌、文綏本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奏為審擬四川蓬溪縣生員黃定獻呈控該縣歷任知縣借軍需名色勒派民間錢文經(jīng)訊明奏事》摺云：“據(jù)提督衙門奏，四川蓬溪縣生員黃定獻呈控該縣歷任知縣，借軍需名色，勒派民間錢文一案，乾隆三十八年十月十二日奉旨：‘著派侍郎永德、周煌馳驛前往四川。會同署總督文綏秉公查審具奏。欽此。’臣永德、臣周煌于十一月二十二日馳抵成都，業(yè)將到川日期，并遵旨酌議辦理軍需章程節(jié)次，恭摺具奏?！?九月十四日，宗岐三子廷承生，十二月二十九日，興岱次子廷掄生。興岱于本年春歸蜀，次年夏侍方夫人來京。

乾隆四十年乙未（1775）六十二歲

春，長子宗岐成進士，改庶吉士。

《清朝進士題名錄》載：“乾隆四十年己未科（1775），賜進士出身第二甲五十二名：……周宗岐，四川重慶府涪州人?！盵23]座師為兵部尚書嵇璜、刑部侍郎王杰、副都御史阿肅。吳錫齡為本榜狀元，王念孫、何思鈞、戴震同為本榜進士。時周煌有詩言；“遺向一經(jīng)元不誤，扶從五藥也堪憐?！弊宰ⅲ骸搬偃醵嗖?。”[2]卷十七10故早逝。五月十四日改為翰林院庶吉士，乾隆四十三年散館授編修。本年周煌奉命考咸安宮教習。

乾隆四十二年丁酉（1777）六十四歲

五月二十七日，充四庫全書總裁。

《乾隆朝上諭檔》載：“乾隆四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內閣奉上諭：‘四庫全書館繕寫之書雖多，而各總裁?？闭呱?，不能供進呈批閱，即再添總裁數(shù)人，仍恐無益。著派皇八子、皇十一子，及書房行走之侍郎周煌、內閣學士汪廷嶼、卿吳綏詔、侍讀學士朱珪、侍講姚頤、編修倪承寬，分與應校之書，同該館總裁，一體校勘，陸續(xù)呈進。欽此。”[7]第八冊659本年派考八旗教習。秋，興岱充順天府鄉(xiāng)試同考官。本年七月，戴震卒。

十月，往川省查案，以便回籍。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周煌、阿揚阿乾隆四十三年正月初二日《奏為遵旨審擬四川大足縣民黃玉芳呈控該縣紳約侵蝕津貼軍需銀錢一案茲將審明定擬緣由奏聞該部議奏》折云：“臣周煌、臣阿揚阿謹奏，為遵旨審擬具奏事。據(jù)提督衙門具奏，四川大足縣民黃玉芳，呈控該縣紳約，侵蝕津貼軍需銀錢一案。乾隆四十二年十月二十九日，奉旨：‘此案著派侍郎周煌、阿揚阿馳驛前往，秉公查審具奏，其隨帶司員，亦著一并馳驛，原告黃玉芳交該部，照例解往，以便質審，欽此?！?次年春回京復命。

乾隆四十四年己亥（1779）六十六歲

二月初一，充四庫全書館總閱。

《乾隆帝起居注》乾隆四十四年二月初一日條：“乾隆四十四年歲次己亥二月初一日丙辰，大學士于敏中等奉諭旨：‘皇八子永璇、皇十一子永瑆著充四庫全書館政總裁，謝墉、周煌、達椿、汪廷嶼、錢載、胡高望、竇光鼎、曹文埴、金世松、李汪度、朱珪、倪承寬、吉夢熊俱著充四庫全書館總閱。書成時與總裁一體列名?！盵4]第二十九冊12本月十二日，方夫人卒于京。子宗岐、興岱服棺歸里。本年秋覆堪直省鄉(xiāng)試試卷，次年再任。十月，因兵部所奏折將“前鋒四名”誤寫“署前鋒四名”，罰俸祿一個月。

十二月十九日，左遷工部尚書。

《清史稿》卷十四《高宗本紀五》：“（十二月）己巳，命程景伊為文淵閣大學士，調嵇璜為吏部尚書、協(xié)辦大學士，以周煌為工部尚書。”[24]515此前四川省已有六十余年未出尚書。

乾隆四十五年庚子（1780）六十七歲

三月，充會試副考官。九月，調補兵部尚書。

《清朝職官年表》載：“乾隆四十五年庚子，工部周煌，三、乙酉；會試副考。九、戊寅；改兵尚?！盵22]2822六月，因會試取中第三名之登朝縉卷中語意粗雜，未經(jīng)抹去，罰俸祿九個月。六月，再因四庫全書校書錯誤，罰俸祿六個月。本年九月初九日，興嶧長子廷試生。

乾隆四十六年辛丑（1781）六十八歲

八月，熱河引見，被問及川省匪徒一事。

嘉慶《四川通志》載：“乾隆四十六年八月十二日，內閣奉上諭：‘文緩于辦理嘓匪一案，平日并不督率文武各屬實力緝捕，隨時嚴辦，以致養(yǎng)癰貽害，肆行不法，竄入鄰境，已屢經(jīng)傳旨，嚴行中飭，并交部嚴加議處，從寛降為三品，頂帶畱任，令其督緝自効。茲據(jù)周煌奏，川省嘓匪近年每邑俱多至八十余人，常川騷擾，并有朋頭名號，戴頂坐轎乘馬，白晝搶奪淫兇，如入無人之境，通省官吏罔聞，兵民不問，甚至州縣吏役身充嘓匪……”[25]本年二月，因兵部帶領引見之摺內未將“病痊”字樣聲明，未經(jīng)看出，罰俸祿三個月。同月，再因工部庫貯船損壞，罰俸祿一年。五月、九月，均因四庫全書校書一事，罰俸六個月。本年十月二十一日，長子周宗岐在籍病故，周煌令其妻子皆住京邸，并延師教導。

乾隆四十七年壬寅（1782）六十九歲

二月，充《明臣奏議》總裁。十月，因編撰工作不力，交部議處。

《清實錄》本年十月三十日條：“前經(jīng)降旨，派皇子同總師傅等編輯《明臣奏議》一書，原因明季朝多秕政。廷臣讜言直諫者，亦不乏人，特令廣為搜采，裒集成編，自應考訂朝代前后，按次編錄，方于時事得失原委了然。今閱書內，并不按照朝代次序，且各篇內所載‘報聞’‘不省’等字樣，或書某家，或又不書，體例乖舛?？梢娭T皇子辦理此書，并不能仰體朕借鑒垂訓之意，留心細閱，而總師傅等，亦不詳加厘正，草率了事。六阿哥本年未經(jīng)隨圍，著同總師傅德保、曹先秀、周煌交部嚴加議處?！盵5]卷一千一百六十七657

三月二十九日，在尚書房總師傅上行走。十一月，著回原職。十二月，加恩紫禁城內騎馬。

同治《重修涪州志》卷八《國朝周煌國史列傳》文：“乾隆四十七年三月，命在上書房為總師傅，十月以辦理明臣奏議草率，交部議處，尋免之，十一月諭曰：‘周煌不勝總師傅之任者，回原衙門辦事?！拢辖莾闰T馬?！盵26]

乾隆四十八年癸卯（1783）七十歲

十一月二十一日，獲賜“中樞耆望”匾額。

德?！稑焚t堂詩鈔》卷下《送周海山大司馬予告歸里》詩：“帝錫墨寶耀龍螭，賚予寧惟盛金帛。”句注：“先生入直尚書房三十年，七十壽，辰恩賞匾額，及冠服朝珠等物?！盵17]42因二十七日為齋戒日，改為二十一日召見。本年七月，因失察盜用印信兩次，前后皆罰俸一年。

乾隆四十九年甲辰（1784）七十一歲

三月初二，調補督察院左都御史，

《清史稿》卷一百八十五《部院大臣年表四下》：“乾隆四十九年甲辰：三月丁亥，周煌左都御史。”[24]6714閏三月初五日，硃筆圈出彭元瑞、曹文植、曹先秀、周煌、夢吉、劉天成為覆勘會試試卷大臣，得士王錫奎、吳芳培、李驥元等。

本月，周興岱為長女贅遂寧張問陶。

張問陶出身官宦世家，其高祖張鵬翮（1649～1725），字運青，號寬宇，康熙九年進士，官至文華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太子太傅。曾祖張懋誠（1667～1737），字孟一，號存庵，官至通政使、署工部右侍郎。祖張勤望（1694～1757），字孚嘉，號后齋，官至山東登州知府；父張顧鑒（1721～1797），字鏡千，號耐舫，官荊門知州，以荊州失出案離任，家道中落，窮困潦倒。張問陶（1764～1814），字仲治，號船山，乾隆五十五年進士，官至山東萊州知府，以詩名聞名于世，著《船山詩草》。其父祖在京為官時與周煌皆有往來。

夏，居家課孫，始刪定詩稿。

周興岱《海山府君行述》文：“甲辰三月，調補左都御史，尋奉派覆勘會試卷。是夏，府君因足力漸衰，多靜坐調攝，得刪定所存詩文稿，時復課諸孫為娛?！?其孫廷揚、廷授、廷搢、廷承、廷掄或曾受教膝下。時張問陶亦寓居周宅讀書，次年下第回蜀，故周煌應曾與張問陶蒙面。

乾隆五十年乙巳（1785）七十二歲

正月初七日，得允回籍調養(yǎng)，加恩兵部尚書、太子少傅銜。

《乾隆朝上諭檔》載：“乾隆五十年正月初七日，內閣奉上諭：‘左都御史周煌，奉職有年，小心勤慎，茲因年力就衰，病體未能痊愈，奏請開缺回籍。周煌著加恩以兵部尚書致仕，并加太子少傅銜，用昭優(yōu)眷。”[7]第十二冊430前年九月、十二月因末疾請歸，皆未允。因春寒未行，滯留京邸。

四月初一日，卒于京。次日追贈太子太傅。

彭元瑞《周公墓志銘》文：“四月朔，公薨于京師邸第，諭嘉其老成端謹，奉職克勤，晉贈太子太傅，派散秩大臣奠醊，賜祭葬，謚文恭?！盵3]卷二8本年八月，全家由水驛服棺回蜀，途遠乏資，至楚北已典質衣物，于次年四月抵涪，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葬于七賢岡山莊之原。

乾隆五十四年己酉（1789）

八月，入祀涪州鄉(xiāng)賢祠。

臺北故宮博物館藏四川總督李世杰乾隆五十四年七月二十一日《奏為涪州紳士何如浩等呈請將已故兵部尚書周煌入祀鄉(xiāng)賢事請旨》摺云：“臣查涪州已故兵部尚書周煌，由乾隆丙辰進士選入詞館，歷仕內廷，五十年來，其一切人品學問，政教事跡，久在圣明洞鑒之中，毋庸臣民再為稱述。且仰荷恩綸，晉贈太子太傅，賜謚文恭，餙終之典，優(yōu)異無比，已極人臣遭遇之隆。茲據(jù)該州紳士等，呈請入祀鄉(xiāng)賢前來，應否俯如所請，以申該紳士等景仰之意，理合恭請睿裁。臣未敢擅便，為此耑摺奏聞，伏乞皇上圣鑒。謹奏?！鼻〉鄢p批：“有旨諭部”。?乾隆五十四年八月十七日，乾隆帝硃批：“準其入祠鄉(xiāng)賢祠”。?

乾隆五十八年癸丑（1793）

秋，子周興岱刊刻遺籍。

周煌《海山存稿》凡二十卷，《內集》八卷，多為御制恭頌之作，《外集》九卷，為其生平仕旅所遇所感之詩。封面鐫“乾隆癸丑鐫”，“葆素家塾”。卷首有《陳星齋先生舊題使琉球詩序》。卷末周興岱識：“先文恭公晚歲自取生平所為詩，刪存二十卷，未嘗欲出以問世也。興岱自服闋補官京師，緬懷夙訓，時展遺編，竊窺立言之旨，原本忠愛，因事宣詞，屏去雕飾。而律身行己之大端，每流著于簡表，誠恐手澤久而散失，因校授梓人，垂諸家塾。俾后嗣承庥溯澤，感荷燾覆洪慈，務朂于讀書敦行云爾。乾隆五十八年秋九月，男興岱謹識?！盵2]卷末后鐫“金陵文炳齋劉德文鐫?！奔螒c元年印行，前添姚鼐序。

注釋：

①周智若等修，《涪陵周氏家譜》卷二，民國二十七年重修本，第20 頁。

②同注釋①卷五，第26 頁。

③同注釋①卷二，第21 頁。

④同注釋③。

⑤同注釋①卷二，第15 頁。

⑥同注釋③。

⑦同注釋③。

⑧同注釋①卷二，第33 頁。

⑨同注釋①卷二，第22 頁。

⑩同注釋⑧。

?同注釋⑨。

?同注釋①卷五，第27 頁。

?同注釋⑨。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檔案號:02-01-03-05551-006。

?同注釋①卷五，第25 頁。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閣題本，檔案號:02-01-03-05827-013。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宮中檔奏折，檔案號:403019163。

?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內閣大庫檔案藏吏部移會，檔案號:144745。

?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內閣大庫檔案藏兵部移會，檔案號:184303。

?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內閣大庫檔案藏禮部移會，檔案號:211429。

?同注釋⑧。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宮中硃批奏折，檔案號:04-01-38-0083-035。

?同注釋①卷二，第27 頁。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宮中檔奏折，檔案號:403027649。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宮中檔奏折，檔案號:403033798。

?同注釋①卷二，第29 頁。

?臺北“故宮博物館”藏宮中檔奏折，檔案號:403057894。

?臺北“故宮博物館”藏軍機處檔折，檔案號:0415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