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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運河是我國古代南北經濟、文化交流的大動脈,哺育了沿線大大小小幾十個城市,是我國重要的線性文化遺產,是中國文化線路和民族大融合的見證。其中,京杭大運河作為世界上開鑿最早、里程最長的人工河流,集中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非凡的智慧與創(chuàng)造力。
北京, 作為大運河的北端起點,又是全國的首都,在大運河文化帶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2014年6月22日,第38屆世界遺產大會通過投票表決的方式,決定將中國大運河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其中大運河北京段有4個點被列為遺產部分——萬寧橋、東不壓橋遺址、通惠河通州段和舊城段。
大運河的挖掘從古代的時期看,主要是用于軍事方面,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戰(zhàn)國時期挖掘的地方性運河,河道主要用來運送糧食等物資。隋唐時期,開鑿以洛陽為中心向東南、東北輻射的南北運河,主要包括永濟渠與通濟渠。到了元代,北京成為都城,形成了縱貫南北的運河體系,即京杭大運河。而明清則是在元代運河的基礎上進行修正和疏浚。
可以說,北京作為大運河的起點開始于隋唐時期,金代繼承了這一水系,到元代進入運河的鼎盛時期,在清朝末年,逐漸衰竭。
隋唐時期, 北京即為當時運河盡端的邊防重鎮(zhèn)。運河以關中和關東地區(qū)為本位。永濟渠的開鑿為北京地區(qū)跨流域、跨地區(qū)的運河之始,開啟了由水道運糧至北京的歷史。在當時則成為東征遼東而向北京輸送后勤保障物資的交通命脈。
12世紀中葉,金代以隋唐時期的運河為基礎,開鑿了以北京為漕運中心的人工運河,但由于技術上的不完善,水源不穩(wěn)定,失敗的較多。
元代定都北京后,作為國家首都,鞏固政權、建設都城需要便利的水路運輸。郭守敬實施通惠河水源工程和航道工程,北京地區(qū)的水利工程技術達到歷史最高點。運河以北京為本位,其中通惠河段貫穿北京東西,與城市關系極為密切。
20世紀初的清朝末年,大運河從此走向了衰敗。
如今的北京城中大運河的歷史留存多數來自元代的建設。也正是元代對運河京城部分的修建,才使得北京形成了完整的水系。
至元二年(1265年)郭守敬提出重開金朝金口河,重引盧溝水以運送從西山砍伐的木材建宮殿。
至元九年(1272年),元改中都為大都,為營建都城、運輸江南漕糧至大都,開展大規(guī)模的水利工程。利用自然河流修建雙塔河,成為向昌平地區(qū)駐軍輸送漕糧的運河。
至元十六年(1279年) 開鑿壩河,利用高梁河并引玉泉水,設置“阜通七壩”,抵達大都東北隅的光熙門。
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郭守敬提出開鑿大都至通州的南線運河,重新恢復并改進了金朝閘河,引白浮泉水解決了其水源問題,并創(chuàng)置發(fā)揮船閘作用的復閘,以調節(jié)水深兼節(jié)制水量,這就是后來的通惠河。
至正二年(1342年)因通惠河和壩河水源不足,漕運困難,右丞相脫脫建議再次重開金口河。改郭守敬時期的麻峪取水口為今三家店處引入金口閘,后稱金口新河。
從現(xiàn)在的技術水平進行勘測,白浮甕山河線路仍然是北京水系引水段的最佳選擇。元代也是北京歷史上水源和漕運解決最好的時期。目前有河道遺存兩處:通惠河、長河;水源遺存4處:白浮泉、玉泉山、甕山泊(今昆明湖)、積水潭(今什剎海);水利工程設施遺存4處:廣源閘、白石(閘)橋、高梁(閘)橋、萬寧(閘)橋。
明代第三代皇帝成祖朱棣遷都北京,由1409年起始建造“長陵”,至末帝思宗朱由檢“思陵”,200多年間造陵不止,累積成著名的“十三陵”。明帝講風水,他們看中的是陵區(qū)所在之黃土山的“吉壤”,卻不喜歡墳包之前有水西流——郭守敬的“白浮甕山渠”是“西折而南”的。于是,白浮甕山河完全廢棄,通惠河只剩下甕山泊為水源。為了不影響漕運,供應昌平、密云等地駐軍的糧餉,分別利用溫榆河和潮河、白河,又開鑿了部分運河。嘉靖七年(1528年)御史吳仲主持開浚通惠河,城內不再通航,終點碼頭設在大通橋,采用分段遞運的方法運送漕糧。
清朝時期,利用清河向圓明園八旗駐軍撥運糧米,也曾借潮白河水向密云駐軍轉運部分糧餉。到了順治年間,修治石壩及通惠河上五閘,恢復了漕運??滴跄觊g,疏導通惠河上源玉泉山水道,開始利用東護城河接運大通橋漕糧入京倉,減少了起車陸運路程。
明清時期的大運河在河道上基本還是沿用的元代河道。與元朝時期的最大差別主要在于斷絕了白浮甕山河的水源。其水源主要是來自玉泉山和昆明湖。目前留存于世的大運河遺存主要是航運工程設施兩處——德勝橋和銀錠橋;水利工程設施一處——頤和園昆明湖繡漪閘。
1900年, 京津鐵路通車, 鐵路運輸的優(yōu)勢明顯,水路成為雞肋般的存在,運行千年的運河從此走向了衰亡,北京段運河逐廢,而通惠河成了北京的排水河道和景觀河道,失去了交通上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