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韌
董寶珍
跟市場做出不一樣甚至相反的選擇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它需要判斷力、勇氣和忍耐。2013年,當茅臺充斥著各種負面新聞,股價跌到100元左右時,否極泰基金經(jīng)理董寶珍通過實地調查和價值分析,決定逆市場大勢買入茅臺股。
這一決定讓董寶珍面臨“眾叛親離”,但最終也給他帶來了豐厚的財務回報,以及一個信念:價值投資就是發(fā)現(xiàn)大眾沒有發(fā)現(xiàn)的真相,大部分人不是沒有思考能力,而是不敢堅持。近日,《巴倫周刊》中文版與董寶珍一起探討了價值投資的原則。以下為經(jīng)過精簡的編輯訪談實錄。
《巴倫周刊》中文版:最近媒體報道,持有茅臺最多的其實是一家海外基金(據(jù)報道近期這家基金也開始減持茅臺)。我看您的書里面也提到,在茅臺股價非常低的時候,海外機構投資者向您咨詢過關于茅臺投資的問題,為什么海外投資者能夠意識到茅臺的價值?
董寶珍: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當茅臺股價跌到100塊錢,產(chǎn)生了千年不遇投資機會的時候,中國主流投資機構全部絕塵而去,十大股東名單里都看不到了,但是這些國內主流投資機構大概在茅臺1000塊錢左右的時候又都回來了。
與中國本土機構相反的是國際資本。外國人是識貨的,當時他們調研茅臺,有些機構是以商業(yè)方式找到我的,比如有家英國調查公司,問跟我談話一個小時需要多少錢。我當時因為到處宣揚茅臺的投資價值而不被市場理解。我一下子知道,要花錢跟我說話的人,一定是懂得我的價值的人。
調查公司聯(lián)系的對話者是華人,我跟他們說中文,海外投資者關注茅臺的還是華人多。他們跟我聊的過程中,我就完全理解了,他們隔著大洋大海,為什么還能夠理解茅臺的投資價值。
海外幾百年的資本運作已經(jīng)形成一個相對更為理性的投資文化,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一個貴族需要三代培養(yǎng),理性的投資文化不是短期能培養(yǎng)出來的,是西方200年資本市場的血雨腥風給熏陶出來的,打死也不會不理性。
當然,我們也不能妄自菲薄,海外也有非理性的錢,搞出2008年金融危機的那幫人也存在,但總有那么一小撮主流機構是真正理性的。理性價值投資總是一小撮,在國外也是一小撮,他們有一批價值投資的中流砥柱,就是不屑于炒泡沫,這點不服不行。
一個事實是,給海外管巨額資金的人大體上都是50歲以上的資深基金經(jīng)理,不存在30歲的人管著上百億資金的情況。在國外,基金經(jīng)理在50歲之前基本都拿不到巨額委托,沒經(jīng)歷五個以上的牛熊周期,談都不用談。
芒格說一句話,不跟40歲以下的人談投資。所以主流基金經(jīng)理都是50歲以上,經(jīng)過五六個牛熊周期之后,他就知道怎么活得長治久安了。
還有一點,他們對金融史很了解。當時他們告訴我一個數(shù)據(jù),英國資本市場上也有威士忌股,1800年,威士忌股占英國資本市場總市值的3%,過了200年,這個比例一直大約是3%,但是1800年時占據(jù)英國市值最大的板塊是鋼鐵和紡織,現(xiàn)在都沒了。也就是說時間淘汰不了高端白酒,但是卻可以把鋼鐵、紡織這些當時最熱門的產(chǎn)業(yè)給淘汰掉。所以他們對金融史研究得很透徹,他們根據(jù)這種理念來中國做投資,我跟外資也學到很多,開闊了眼界。
現(xiàn)在是2021年初,茅臺的價格已經(jīng)上2000塊錢了,是中國機構投資者第一大重倉股,我可以再一次以忍受被謾罵的代價來表態(tài):2000塊錢的茅臺談不上投資價值,即便我說的競爭優(yōu)勢和特點都在,但基于這個價格也已經(jīng)談不上有投資價值,或者用格雷厄姆的話來說:沒有安全邊際。
《巴倫周刊》中文版:今天茅臺股價已經(jīng)快2200元了(采訪時間為1月中旬),我知道您大概是在700元左右的時候已經(jīng)不持有茅臺了,肯定還是有人會問,您不后悔嗎?
董寶珍:對,有人說“老董,你要沒賣出,你就成了大牛了”。產(chǎn)生這個想法的人并不理解投資,投資里有一句話叫做“盈虧同源”,還有一句話是“買入、賣出的原則是一致的”。
比如說,我買100塊錢茅臺的時候,我的原則是因為此時茅臺股價有巨大低估,此時買入茅臺有巨大的安全邊際,我是被安全邊際和低估召喚來的。我買入之后,等了幾年茅臺股價就漲起來了,我賣出的時候是30倍市盈率,那時它已經(jīng)沒有安全邊際了。
所以你可以看到,有安全邊際的時候,我不怕人們說我的買入行為是錯的,而沒有安全邊際的時候,我也不怕別人說我的賣出是錯的。我買入的原則和賣出采用的原則是一致的,都是圍繞著安全邊際行動,所以這是買賣一致的原則。
第二,茅臺股價的上漲,從100塊錢估值修復到1000塊,這種上漲是基于估值為基礎的,上漲動力是由低估和估值修復推動的。但是從1000塊錢到2000塊錢的時候,雖然也表現(xiàn)為上漲,但是背后的動力不一樣了。茅臺從1000塊錢到2000塊錢,大概是從35倍市盈率到50多倍市盈率,此時它就不是安全邊際推動的,而是情緒推動的。
當然,情緒推動的上漲也是上漲,我尊重這種上漲,我也承認這是一種現(xiàn)實,但是跟我的理念不一致,所以我不參與,我選擇離開,這個錢不屬于我,我何苦后悔?
有安全邊際,我就賺這個錢,沒有安全邊際,就跟我沒關系了,我不是那種只要上漲買入就是好漢的人,那不是我的理念,我要追問這個上漲有沒有道理,而且這個道理必須是基于安全邊際下的道理,所以這是我的回答。
《巴倫周刊》中文版:您是怎么做到實現(xiàn)這一點,讓自己成為一個不被“市場先生”誘惑的投資者。
董寶珍:我在2013年買茅臺的時候,那一年基金凈值跌了60%、70%,我管著別人的錢,每年得給我的投資者寫信,我就寫了一封信,我是這樣說的:我們的基金今年跌了70%,賬面上損失了70%,但是我是這樣理解的,我認為這個損失是不真實的,是假的,它是過程性損失,是標價損失。我們所持有的客觀資產(chǎn)的價值沒有變,并且在內在價值沒有變的情況下,它的標價越來越低,所以現(xiàn)在正是買入的機會。
雖然股價跌了60%、70%,實際上在內在價值不變的情況下,股價下跌增加了安全邊際,所以我認為下跌導致我們的機會度和持有股票含金量大幅上升了,我認為我們不僅沒有損失,反而得到了機會。
但實際上我一直就是這么認為的。比方說我買這個股票,原來是1塊,現(xiàn)在跌成1分錢了,我有啥損失?除非這個公司就像樂視網(wǎng),那我就損失了,如果這個公司不是樂視網(wǎng),其實它下跌的時候對我是有利的,我就是這樣想的。
當然,如果我對我們的出資人不做任何甄別與選擇的話,我這種模式就根本執(zhí)行不了。士為知己者死,你背后站的人也要充分信任你才能走下去,所以我們是雙向選擇的。
我從李錄那里聽說過一個小故事。他說他問巴菲特和芒格,價值投資主要的核心能力是什么?巴菲特和芒格說“秉性”,秉性是天生的,這種秉性是后天很難獲得的。
我接觸過很多真正的價值投資者,他們的性格是相似的,中國主要的價值投資者的性格是趨同的,表現(xiàn)在第一就是頭腦單純,另外就是比較有原則,不那么功利主義。
真正的價值投資者實際上就是求道,我們是價值投資的信仰者,價值投資者在意自己行為的合理性,他憑借這種合理性賺錢,不參與泡沫,所以他特別講原則。因為講原則,也不太容易得到人們的認同,這都是普遍個性。巴菲特每隔幾年,就要被貶低一回。
《巴倫周刊》中文版:我在《茅臺大博弈》這本書里面看到您還記錄了很多跟白酒行業(yè)從業(yè)者之間的爭論,從制造工藝到銷售工藝。對于這個行業(yè),您是怎么研究得這么深的?
董寶珍:我就是沉浸其中,全身心體會公司的經(jīng)營;我不輕易相信專家,我也不看研究報告,我認為看研究報告做投資是找別人替自己談戀愛,我也不太關注媒體。我自己去研究,獨立思考,當然我也會犯錯誤,但是我寧肯自己犯錯誤,我也不接受別人錯誤的觀點。
獨立思考太重要,也太難了,你通過獨立思考得到一個跟別人不一樣的觀點,別人對你的反對和碾壓是很難承受的。大部分人不是沒有思考能力,而是不敢堅持,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到底穿沒穿衣服誰還看不出來?就是因為大家都說穿了衣服,他也只好說穿衣服了。
《巴倫周刊》中文版:市場可能會很長期保持在不理性的水平,這個時間甚至可能超出大家的想象,所以我很好奇,您是怎么面對這種壓力的?
董寶珍:關于壓力,我已經(jīng)說了不止一次,我沒有壓力感,那年茅臺漲到600、700塊錢,很多人都說“老董,你在這么大壓力下還能扛過來,你太厲害了”,我說“你們說的壓力是什么呢?我就不知道這個壓力是什么”,我真實的心態(tài)是:股價已經(jīng)跌到這么低了,太好了,趕快去買。我到處寫文章、演講,我說此時投資茅臺是一個機會,茅臺真是一塊大寶貝。這種聲音充滿了我的內心,我真的不知道人們說的壓力是什么。
《巴倫周刊》中文版:去年幾乎從頭到尾都是白酒的牛市,大家從當年的極度悲觀又轉向極度樂觀,現(xiàn)在還有券商發(fā)研報說茅臺還有多大空間,您如何看待這種情緒的轉向?
董寶珍: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因為我寫了這本《茅臺大博弈》,很多讀者看完以后馬上會想買入。我現(xiàn)在非常擔憂這種局面,我想跟讀者們講一句話,我那些文章是在2013年到2016年期間寫的,那個時候茅臺是中國股市最被看空的標的物,被人們說成最沒有投資價值的股票。所以這些文章在那個時候鼓舞了人們的士氣,那時相信的人們也獲利了。
但是當今天茅臺價格達到2000塊錢的時候,我的結論就跟2013年不一樣了,茅臺還是那個茅臺,但是估值水平不一樣了,8倍市盈率的時候是千年不遇的投資機會,30倍市盈率的時候就是我離開的時候,到50倍市盈率的時候,我已經(jīng)無法理解。
很多人說你這是經(jīng)驗主義、教條主義,我只能說,我認為2000塊錢的茅臺是我這種能力所理解不了的,我也不強行理解,我理解不了,我就不去理解。
《巴倫周刊》中文版:我知道您現(xiàn)在非常集中持有銀行股,能不能說一說您看好銀行的邏輯?
董寶珍:第一,哪里有危機,哪里就有價值,哪里有利空,哪里就有價值,只要它本身是基礎戰(zhàn)略穩(wěn)定性的資產(chǎn),越是不被看好的時候,往往就越能形成價值?,F(xiàn)在不看好銀行是一種普遍現(xiàn)象,這種現(xiàn)象六年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茅臺這些白酒股身上,六年前不看好茅臺,簡直就是全國一致的認知。
第二,中國銀行業(yè)現(xiàn)在所遇到的問題本來是一個常規(guī)業(yè)務上的問題,就是資產(chǎn)質量有所惡化,并且經(jīng)過幾年時間調整,已經(jīng)基本調整完了,現(xiàn)在實際上基本面是在復蘇之中,而估值水平又是歷史上最低的。
大家要知道,人類金融史上的投資大師們很少有買到過4倍市盈率以下的股票,鄧普頓買到過4倍市盈率的殼牌石油,他把50%的資金都買入殼牌石油。巴菲特一生買的股票,我沒發(fā)現(xiàn)有在4倍市盈率以下買到過的,最低是5倍市盈率,也是一家銀行。
所有的投資大師,沒有人會在4倍、5倍市盈率買入基礎戰(zhàn)略產(chǎn)業(yè)的公司股票而不掙錢。這是常識。中國銀行股的投資價值來自于全球第二大經(jīng)濟體的基礎戰(zhàn)略產(chǎn)業(yè),被低估到4倍、5倍市盈率,被說成是前途黯淡,被說成深陷泥潭而不能自拔,這種說辭跟六年前市場看空茅臺和白酒是一模一樣的。
《巴倫周刊》中文版:我代表銀行的反方來提一些反對意見。比如有人覺得銀行有個特別本質的問題,就是它不具備純粹的市場化地位,比如去年國務院說讓銀行讓利1.5萬億元,銀行就得讓利1.5萬億元,這會不會根本上否定了銀行股的投資價值?
董寶珍:首先,如果徹底執(zhí)行市場化地位,現(xiàn)在美國沒有一家大型金融企業(yè)。因為2008年金融危機之所以被抑制住,就是因為美國國會批準的政府救助,政府拿財政資金救助金融企業(yè)是市場化行為嗎?不是。
第二,對于金融企業(yè),如果沒有系統(tǒng)性危機,金融企業(yè)是絕對的成長股,社會的鈔票數(shù)量總是在增加的,而增加的鈔票都在銀行,在沒有金融危機和系統(tǒng)風險情況下銀行就會成為一個永續(xù)增長企業(yè)。
銀行最大的風險不是壞賬,而是系統(tǒng)風險,系統(tǒng)性的經(jīng)濟風險,這種系統(tǒng)風險不是銀行自己所能解決的,系統(tǒng)風險的化解和應對,必須要靠政府。
因此,銀行和政府合作是銀行業(yè)經(jīng)營管理內在需要,現(xiàn)代金融體系的復雜性,以及系統(tǒng)風險對銀行的不可承受性,決定了銀行必須和政府是一種合作關系,這是經(jīng)濟規(guī)律所決定的,因為穩(wěn)定是社會的最高利益,而單獨銀行提供不了穩(wěn)定,單獨政府也提供不了,它倆必須聯(lián)手。世界上任何國家的銀行都和它的政府之間具有某種“雙簧”關系。
您要是開個雜貨鋪,政府可以不管,雜貨鋪可以純市場化經(jīng)營,包括白酒也是,政府也沒有成立白酒委員會,但金融不是,金融一旦出現(xiàn)問題,社會就穩(wěn)定不了,它的外部性太大了。銀行出問題,社會也要完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銀行就得跟政府規(guī)律性合作。
《巴倫周刊》中文版:您現(xiàn)在重倉銀行股,您覺得銀行業(yè)如果想要迎來一個像白酒業(yè)那樣的價值反轉,需要什么樣的催化劑?
董寶珍:首先,催化劑不是我的思維方式,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因為有梧桐樹,鳳凰自動會來,所以著眼點應該是種梧桐樹,而不是去研究鳳凰的行為、習性,預測鳳凰什么時候會來。
第二,如果一定要談催化劑,那我想還是銀行的經(jīng)營業(yè)績好轉被人們看見了,原來我認為銀行要破產(chǎn),現(xiàn)在不但沒有破產(chǎn),而且還增長了,這就會迎來對銀行業(yè)預期的反轉,所以從邏輯上來說,催化劑就是銀行業(yè)經(jīng)營數(shù)據(jù)的復蘇。
實際上,銀行業(yè)已經(jīng)處于復蘇通道,因為銀行業(yè)有一個指標叫撥備覆蓋率,前幾年銀行撥備覆蓋率是崩潰式下跌,民生銀行的撥備覆蓋率連150都不到了,但是招商銀行的撥備覆蓋率從400跌到150,最后現(xiàn)在又上升到400,所以招商銀行的估值修復已經(jīng)發(fā)生了,因為它的撥備覆蓋率先衰后升,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勢意味著銀行業(yè)整個行業(yè)都是衰退已經(jīng)到極限了。
銀行業(yè)的經(jīng)營好轉其實已經(jīng)是客觀事實,只不過還沒有轉化成利潤,因為銀行業(yè)比較特殊,有時候為了計提,當期不計入利潤,但是實際上錢已經(jīng)賺回來了。銀行的經(jīng)營反轉只是個時間問題,內在邏輯已經(jīng)確定了,不是一個不確定的事情。
《巴倫周刊》中文版:大家可能都很難逃避從眾心理,這已經(jīng)寫在我們的基因里,在自然界里,從眾其實是能夠幫助我們趨利避害、提高生存概率的。
董寶珍:投資家李錄給我推薦過《演化心理學》,對我來說很有啟發(fā)。通過閱讀《演化心理學》你就能夠理解,當下在資本市場任何人性缺陷,任何有害于投資者成功的缺陷,都是因為它在自然進化的歷史上幫助過人,如果這些人性不是有利于人類生存的話,它不可能變成人的本性,只不過這種本性在資本市場上就是缺陷。
《巴倫周刊》中文版:比如巴菲特說“恐懼與貪婪”,其實恐懼跟貪婪在進化過程中對人都有幫助,從眾也算是人在基因里留下來的生存策略。
董寶珍:對,你不知道恐懼,你去揪老虎的胡子,那就完了。你不從眾,你特立獨行,那你可能早就死了。狼捕獵的時候,它的第一步就是把一個弱者跟群體分開,所以脫離群體就意味著死亡,這在人類早期是一種有利的習慣,不然的話就被吃掉了。
所以從眾在人類生存早期是有利的,但是在資本市場里面就有害了,因為資本市場是博弈,雖然資本市場基本面也能產(chǎn)生財富,但是更多財富是來自于參與者之間的再分配,于是你就不能從眾,跟大家一樣。
當然,你要跟別人反著來,別人說太陽是圓的,你說是三角形的,你是特立獨行了,但是你違背了客觀事實。首先你要跟客觀事實保持一致,但同時跟大部分人所認知的客觀事實不一樣,對立的過程中正確性是根基,這個時候才有機會。
《巴倫周刊》中文版:能不能推薦幾本您覺得對于投資特別有啟發(fā)的書?
董寶珍:我喜歡看哲學、軍事的書。哲學類的書,比如《道德經(jīng)》《孫子兵法》,還有王陽明的《傳習錄》,《傳習錄》有1000多個版本,各有各的解讀。這些書都跟金融沒有關系,不告訴你怎么賺錢,但是把最根本的道理告訴大家。
比如說《道德經(jīng)》說“反者道之動”,跌多了就漲,漲多了就跌。否極則泰來,物極則必反,哲理性的意義大于方法手段。
我自己是集中投資的愛好者,我在集中投資的時候借鑒了《孫子兵法》和《德國閃擊戰(zhàn)》這種軍事類著作?!秾O子兵法》特別強調專,我要把所有的部隊都集中到一起,同時努力讓敵人分散開,所以它強調集中帶來的力量,通過集中你的認知能力提升了,只專注一個很窄小的領域就成了專家,這就是集中導致認知能力的提升。
同時我也借鑒了《德國閃擊戰(zhàn)》,就是把戰(zhàn)爭資源在空間和時間兩個維度上集中,過去是空間集中,《孫子兵法》強調要用兵集中在空間,德國發(fā)明了飛機和坦克之后在時間上集中,空間和時間同時集中,瞬間把戰(zhàn)爭資源全部傾其而下,產(chǎn)生的戰(zhàn)斗力、沖擊力就大了。
我認為這些非金融的知識和書籍所包含的智慧和道理,比單純的金融方法更有利于投資者,越有招數(shù)的人,越不容易在資本市場上成功,因為畢竟投資不是修鞋,它是一種道理、哲理。
《巴倫周刊》中文版: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