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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江歸來

      2021-05-23 10:59:33趙佳佳
      南風(fēng)窗 2021年9期
      關(guān)鍵詞:滿江紅陽音樂

      趙佳佳

      作為一位歌手,滿江并不是從頭就開始明白活著究竟是怎么回事兒的。比如跟他同時期成名的樸樹,第一張專輯里寫的歌,直到十幾年后還有人形容那是“被上帝摸過了頭”的創(chuàng)作。但滿江不是的。

      他從“流行歌手”那個身份一路活過來,直到40歲才成功從自己腳底下的囚牢掙脫出去,逐漸開化,睜開看世界的第三只眼睛。他才開始做獨立音樂人,組建樂隊,由自己編曲,在音樂里完成與這個世界的和解。

      滿江身上最具力量的地方在于,他在逐漸看清這世界灰暗底色的同時,痛苦掙扎卻從未放棄勇氣,回報給這世界以愛、自由、健康。有人說,滿江的思想色彩是悲壯,但我認(rèn)為不是。48歲這年,滿江再次歸來,他的作品里是豐盛的希望。

      滿江先生

      在一片沉默的黑暗中,燈光亮了起來,一位佩戴著“除號”卡牌的歌手出現(xiàn)在舞臺上,1.84米的身高,穿著黑色皮衣和牛仔褲,嘴唇上和下巴上蓄著茸茸的胡子,他正隨著伴奏唱起旅行團樂隊的《奔跑在孤傲的路上》。

      這首歌經(jīng)改編后的節(jié)奏更加強烈,“除號”開始微微聳動腦袋,即將進入歌曲的高潮部分時,他順著T形舞臺走入人群,身體在唱歌的同時隨著鼓點起伏,手臂和大腿有明顯的肌肉線條,這個畫面讓他看起來像一位熱愛音樂的自由搏擊運動員。

      聽眾聚攏在舞臺下方,他們手里舉著的粉紫色光球像是浮動在黑色的潮水中。澎湃的副歌部分到來時,“除號”會輕微地在舞臺上跳動,他的熱情像是召喚,臺下的年輕人們于是跟他一起蹦了起來。

      演唱結(jié)束后,前來參加節(jié)目的聽眾被問起,哪些歌迷知道舞臺上這個人的名字?哪些人一直都喜歡他?人們一片茫然。

      這時候有3個人舉起了手中的光球。舞臺的聚光燈照到她們身上,“除號”才看見,那是追隨自己多年的粉絲。她們被專門請到現(xiàn)場來,藏在一眾不曾聽說他姓名的年輕聽眾之中,為他加油打氣。第二天,我在休息室見到他,他說自己當(dāng)時特別糗,那時候立馬紅了眼睛。

      3人之中年紀(jì)最大的那位叫紅陽,出生于1968年,是一個23歲男孩的媽媽,她知道,“除號”歌手名叫滿江,今年已經(jīng)48歲。

      1998年,滿江成為索尼音樂公司在中國內(nèi)地簽下的第一位男歌手。作為全球第二大唱片公司,索尼的名錄上,是邁克爾·杰克遜、碧昂絲、艾薇兒、中島美嘉等名字。

      索尼進軍中國唱片行業(yè),要將流行音樂的形態(tài)烙進這群未經(jīng)開拓的消費者腦海中,而滿江是他們的首個“產(chǎn)品”,他是初代偶像文化的結(jié)果。

      在千禧年前后,“偶像”最好要有一張滿江那樣周正的臉,眼神溫暖明亮,鼻梁挺拔,唱歌時咬字清晰,像鄰家哥哥在你面前柔聲訴說,他的第一張專輯《多變的?!窂?998年6月開始發(fā)行,他在歌里唱的是戀人離別的心緒:

      你走后/情緒總時好時壞/淚干了/又發(fā)呆/我的心就像多變的海

      我問他,在那個年代成為偶像意味著什么?

      他說那時候,參加中央電視臺舉辦的大型戶外音樂節(jié)目,六七萬人來觀看,大廣場里一眼望不見邊,人群隱沒在燈光和暗夜里,和周圍的樓宇融成片。觀眾呼喊鼓掌,揮舞熒光棒,他站在舞臺上感覺像是宇航員遨游太空。

      當(dāng)時打開電視,1頻道,3頻道,5頻道,全看見滿江在那兒唱歌,也不是唱自己的歌,而是唱“晚會歌曲”。

      那些年文藝生活的貧乏在于,并不是每個電視臺都有足夠的資本制作電視劇,《大明宮詞》或者《孝莊秘史》那樣的,極少,各家電視臺因此愛辦晚會,成本低,直播完了還重播。

      滿江的妻子郭玥記得,當(dāng)時打開電視,1頻道,3頻道,5頻道,全看見滿江在那兒唱歌,也不是唱自己的歌,而是唱“晚會歌曲”。

      出生于1973年的滿江,戶口就在北京鼓樓,說自己是被時代好好梳理過的一代人。

      早年父母支援邊疆帶著他去寧夏生活了好些年,黃沙里的苦日子過得多,孩子們都學(xué)會了聽話,聽爸媽的話,聽老師的話,聽國家的話。乖乖順著時間活下去,沒什么個性。唱歌也是那樣的。

      節(jié)目方說要唱《大海啊故鄉(xiāng)》,背景布可能是藍顏色,讓他最好穿件白西服,“好”。

      最初十年,下鄉(xiāng)慰問、賑災(zāi)義演、聯(lián)歡晚會,滿江密密匝匝地唱過去,飛遍了中國每個角落。

      榮耀感真實存在。2004年,他獲評當(dāng)年中央人民廣播電臺MusicRadio內(nèi)地最佳男歌手,在榜單上,他的名字和周杰倫、林俊杰、孫燕姿等人一同出現(xiàn)。

      當(dāng)時他不覺得自己的生活里存在怎樣的矛盾,但如今他向我形容那時候的日子,像是在原地打轉(zhuǎn),每天焦頭爛額,但生命并未向前一步。

      最重大的變化來自音樂本身,而那種變化是惡性的。他感到音樂成為他的職業(yè),而非樂趣。

      他覺得每個孩子的內(nèi)心都有對藝術(shù)的愛,原本他是最幸運的那個,他的愛沒有在成長的過程中被其他的東西覆蓋,經(jīng)常拿出來擦拭,始終在心里閃亮,因此成為了一名歌手。而當(dāng)他意識到那個變化發(fā)生的時候,他開始感到慌張。

      2011年,頓號式的,滿江選擇退出公眾視野,推掉幾乎所有工作,在網(wǎng)絡(luò)上,他原本連貫的履歷在這里開始出現(xiàn)大片的空白。

      對于一名歌手而言,這種退避有時候是毀滅性的,這或許意味著道路的終止。更何況是在那個數(shù)字音樂席卷而來的時刻,大浪淘沙,被埋沒的是絕大多數(shù)。但他就這樣停下了,很少有人知道為什么。

      從城市撤退

      在停下來以后,從2011年開始到2016年之間,滿江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打太極和寫書法。他說,打太極,是要悟其中的順化之勁。寫的是《心經(jīng)》,“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和郭玥住在北京的邊緣地帶,進城一趟要接近兩個小時,從前要工作時他常常往城里跑,當(dāng)一切工作被推掉后,他把自己安頓在那個遠離北京市中心的位置,過起了田園生活。

      在對話時,滿江常把自己比作某種動物,可能是無意識的。

      有時候是變色龍,能夠調(diào)整自己的形態(tài)和溫度的物種。偶爾是蛇,層層蛻皮進化。他用黑鳥來形容靈魂的躍升。有時候又提到自己頭上的“犄角”,執(zhí)拗的摩羯座,不撞南墻不回頭。

      他有一雙動物般的溫和真摯的眼睛,像鹿。這類人對自己身處的自然環(huán)境具有極高的敏感度以及深刻的依戀,而城市化意味著家園的傾覆,迅疾發(fā)展的現(xiàn)代社會重視物質(zhì)生活,自我如同砂石一樣被卷裹,迷失返鄉(xiāng)之路。

      他和郭玥早年間在菜市口的丁字路口約會,那也是他舅爺爺家所在的地方,他經(jīng)常去串門,路口幾十年里都沒有什么變化,最多不過是搭上了一條過街天橋,日子靜靜地過。

      直到有一天,他開車路過菜市口,徑直從那個路口開過去,沒有意識到那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丁字路口變成了十字路口,小路拓寬成為雙向8車道?!拔也徽J(rèn)識它?!彼f。

      小時候,家里親戚都住平房,他的生活場景就是天安門、北海、什剎海,是安逸的四合院,無聊的鄰居們都熱情洋溢。后來大家的房子不斷被拆遷,搬移到了新的高樓中。這座城市似乎不再是家園,它對人沒有偏袒,只是給來到這里的人們,提供了一個消費場所。

      如果把時代的發(fā)展凝聚在城市的樣貌中去觀察的話,滿江很難接受那樣的歷史,他從小到大所有的記憶都是在慢悠悠的老北京城里發(fā)生的,而城市的擴張消滅了一切,連同他回憶中那棵大樹一起,推倒了。

      唱片行業(yè)也與當(dāng)初不同,技術(shù)的發(fā)展推動數(shù)字音樂產(chǎn)業(yè)壯大,制作成本低廉的網(wǎng)絡(luò)歌曲紅遍大江南北,世界變成了一個嶄新的樣子。

      1997年,日本動畫導(dǎo)演今敏在自己的作品《未麻的部屋》中,講述過記憶對人的重要性,他提出的問題是,你認(rèn)為人為什么知道一秒鐘前的自己和現(xiàn)在的自己是同一個人?他同時給出了回答。

      記憶的連續(xù)性,我們就只靠著這個來構(gòu)筑這唯一自我同一性的幻想。

      如果記憶存在的痕跡全被推翻,人就難以確認(rèn)自己的身份,而滿江覺得自己當(dāng)時就是在時代的更迭中進退維谷的人,而這種進程幾乎是不可逆的。

      歸屬感匱乏,外來者失望加劇,而被外來人口擠到燕郊的北京人心中也浸潤了沮喪,每個人都覺得,我不屬于這個地方。

      2008年奧運會開幕那天,夜空中炸開29只大腳掌形狀的焰火,沿著中軸線,一步步從永定門走向鳥巢。滿江記得很清楚那道軌跡,因為他的家就在鼓樓,腳掌就是從他家上空踩過,而那力量不可阻擋。

      后來,滿江為這種存在于自己心中的與城市之間的疏離感做了一首歌,叫《心碎北京》,專輯的介紹里描述了這樣一幅景象:歸屬感匱乏,外來者失望加劇,而被外來人口擠到燕郊的北京人心中也浸潤了沮喪,每個人都覺得,我不屬于這個地方。

      那也是滿江心里最強烈的感受,因此他從城市中撤退,試圖回到一種低物欲的生活狀態(tài),拒絕被城市裹挾。

      借助外力來梳理自己的方式是有用處的,就跟轉(zhuǎn)山的人們一步一匍匐地走在朝圣之路上一樣,在太極和《心經(jīng)》的陶冶下,滿江確實一度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達到了平靜的狀態(tài),能夠接受更多新鮮的事物,那種感覺就像是“世界的門終于敞開”。

      但是,將自己從空間距離上與城市隔離開,其實并未真正解決問題,那是他給自己在原地畫的另一個圈,關(guān)上門來。

      后來他才意識到,城市從未消失,只要再次打開門,心中的驚懼仍然如影隨形。

      午夜巴黎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對于滿江而言,最難解答的問題是,怎樣與城市和解,怎樣去接納存在于城市之中彷徨不安的自己,怎樣獲得內(nèi)心真正的平靜。

      有一年,他和郭玥去日本過年,走在一條長長的地下通道里時,聽見四周有很多人在低語,有人推著自行車走過,那些聲音很細(xì)很輕,他和郭玥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通道看不見盡頭,要拐過一個彎,才能看見前方有個遙遠的光點。

      他在想,地下通道這種建筑在所有大型城市之中都存在,不管是在東京還是在北京,全世界的地下通道樣貌都相似,它是時代發(fā)展給每個社會帶來的必然的產(chǎn)物。

      每個人都勢必要經(jīng)歷那樣一段路,沉浸在行走的過程中,四周都是呢喃,時空在錯亂。

      滿江說:“好像我們終有一刻會走到隧道的盡頭,恍然明白這是白天或者是黑夜,明白自己身在何處。我總感覺生命像是一個突然明白的過程,突然有天走到生命極量的部分,你才會發(fā)現(xiàn)你一生是剛開始還是已經(jīng)走完了,而那只是一個結(jié)果?!?p>

      他打開手機,將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聲做了采樣,回去以后把自己腦海中的旋律寫下來,做成了一首叫《終有一天我們會》的歌,整首歌只唱標(biāo)題里這一句話。

      他還從生活的碎片中打撈出另外一些奇妙的時刻,比如他經(jīng)歷過非常無聊的某個北方冬日,街道、兩旁的樹、頭頂?shù)奶炜眨且稽c顏色都沒有的那種灰敗景象,他出門遛狗,望著路邊的枯葉發(fā)呆。

      北方的冬天太干了,風(fēng)吹著,死透了的葉子在柏油路面上刮出“嘎—”的聲響。

      它的確已經(jīng)死透了,只留下了一些生命曾經(jīng)存在過的線索,但是還在發(fā)出倔強的聲音,并且,當(dāng)它們存在于這天空下,眼前的世界看起來很像一幅漂亮的畫。

      他說把無聊看到底以后,發(fā)現(xiàn)它們其實很有趣,絕望的世界里也有很多有生氣的東西,“生活永遠不辜負(fù)我們”。

      在沉寂的6年里,他也想過不再做音樂,去做做別的事情,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自己有想要表達的欲望時,總是通過寫歌的方式。

      在追逐世外桃源的過程中,滿江覺得人仍然是被消費著,總有人在告訴你什么樣的生活才是符合審美的。

      就像他所經(jīng)歷的這天一樣,他把感受寫進《冬某日》里,在音樂的表達里,感受變得更加清晰,那片枯葉像“打卷的牛皮紙”,天空是灰的,但灰敗的天空邊際有“粉紫色的煙霧”,要問自己的問題是,如果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如同這灰色蒼茫中的一切,那他會不會也在這世界消失無蹤無影?

      后來,滿江的妻子郭玥說,他們看到了電影《午夜巴黎》,在那部西班牙影片中,主人公吉爾在午夜巴黎的街頭登上了一輛馬車,陰差陽錯地在不同的時空之間穿越,結(jié)識了海明威、畢加索、菲茨杰拉德等人。

      她說在電影里,吉爾遇到的每個人都認(rèn)為過去的時代是最好的時代,但最后的答案也許是,當(dāng)下的時代就是最好的時代。

      在他們生活中發(fā)生的每個印象深刻的瞬間,最終似乎都指向同樣的結(jié)論。城市的變化是必然到來的,城市對任何人都不偏袒,是不是可以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和這個時代的隔閡拿開,不要主動地將自己放在那樣一個尷尬的夾縫之中?

      因此滿江對我說:“如果你可以這樣去想的話,其實無論你生活在鄉(xiāng)間也好,摩天大廈里,或者一個廠房里面,其實都沒有關(guān)系,我覺得更多的是,你被命運安排,你是不是可以接受這樣?!?/p>

      如果不接受這樣的自己,總想著逃離城市,其實在追逐世外桃源的過程中,滿江覺得人仍然是被消費著,總有人在告訴你什么樣的生活才是符合審美的,但這個追逐的過程同樣造成了心靈的負(fù)累。

      沉浸在長時間的思考和自我拉扯之中,滿江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野變得比從前更加寬廣,他順著內(nèi)心的直覺重新回到音樂中時,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場域。

      那個從前順?biāo)鞯牧餍懈枋窒Я?,滿江在6年間留起一頭長發(fā),成為獨立音樂人,開始組建樂隊,自己操刀詞曲、編曲。2016年他43歲,制作出專輯《Mr.Man》,18個月后再次發(fā)行《冬某日》,進行了完整的自我表達。

      那張被公認(rèn)為風(fēng)格冷峻的專輯《冬某日》,其實滿江投注了大量的熱情,他幾乎沒有再寫任何一種具體的感情,而是在講述時光、變化與抗?fàn)帯?/p>

      在這張并未被市場接受的專輯中,滿江毫不迎合地坦白了自我,接受了世界。第一首歌叫《天啟·光明》,他在歌里唱著:

      讓祈禱的方式充滿愛像陽光照耀我

      讓夜晚有星辰指引我

      讓晦澀的淚也能洗清我渾濁的眼睛

      能看到仁慈和善良

      能呵護最弱小的生命

      同一個頻率

      紅陽第一次聽滿江唱歌,是在2016年2月19日,這個時間她幾乎脫口而出。

      她說自己平時很少看電視,很偶然地,那天看見電視上在播《中國好歌曲第三季》,有位歌手在唱歌,她覺得“太好聽了”,那種感覺很怪,像是一種心靈上的呼喚,呼喚現(xiàn)代人走向自己的內(nèi)心。

      那是滿江,他唱的是《Mr.Man》中的《歸來》,他告訴我他之所以選擇走上《好歌曲》的舞臺,是因為借由那個契機,他可以為自己的新專輯做宣傳,省下一大筆費用。

      紅陽沒有認(rèn)出他來,還是在查了一番資料之后才知道,他就是十多年前的那個唱情歌的“晚會歌手”滿江。在紅陽的印象里,當(dāng)年滿江總是穿著白鞋和西裝,一個陽光大男孩,但是如今他留著胡子,扎著辮子,穿皮夾克,完全顛覆了。

      在這年,紅陽已經(jīng)48歲,早已經(jīng)過了追星的年齡,她說自己在此之前并未做過誰的粉絲,但她為了搞清楚滿江的作品是否真的特別,回過頭鉆進流行音樂的領(lǐng)域中去補課,最終確認(rèn)她內(nèi)心中的事實是,當(dāng)時的流行樂壇中沒有人像滿江一樣在探索人的自我意識(事實上可能還是有的)。

      我告訴紅陽,我問滿江的第一個問題就關(guān)于他音樂中特殊的城市意象,并就此討論了40分鐘。紅陽驚訝地告訴我,她是做城市發(fā)展研究的博士后,在北京市科學(xué)技術(shù)研究院工作。

      她開始追隨滿江的那個時期,正是在“走向自己內(nèi)心”的路上孤獨摸索了一段時間以后。她說她周圍的很多人都不認(rèn)為自己有必要向內(nèi)求,同樣是做城市研究的同事,也只是單純地研究城市發(fā)展變遷,看城市怎樣從點變成面,不斷向外擴張。

      滿江的出現(xiàn)對紅陽的內(nèi)心形成了一股支持的力量,讓她感受到自己并不孤單。

      后來,紅陽開始研究人的潛意識,她開始讀弗洛伊德,嘗試跟自己的潛意識溝通。就在這個時期,也就是2020年,滿江出了一張名叫《進化論》的專輯,講述了9個夢境和1只黑鳥的故事,紅陽因此驚嘆,“我研究了兩年夢,然后滿哥就寫了10個夢的專輯”。

      有人說,滿江的音樂中有種悲壯感,滿江覺得,那是自己作為70年代人的局限性,是一種無法擺脫的使命感。

      創(chuàng)作音樂的人與接收音樂的人,在那個時刻再次產(chǎn)生了同頻共振,這讓紅陽相信,探索自我內(nèi)心世界的活動也有規(guī)律可循。他們像從不同的地點出發(fā),但是向著同一個終點攀爬,并且共同路過山體垂直的次第,看見相同海拔的氣候變化。

      滿江對這些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共振并不了解,但這正是他想要在自己的音樂中追求的價值。

      聲音是一種振動的頻率,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傾訴,想要獲得理解,“因為有一些同頻率的部分就可以一起戰(zhàn)斗”。

      他說自己近兩年已經(jīng)不太使用高頻的聲音,因為耳朵受不了了,他在編曲中更多運用低頻的音,像他很喜歡的Tom Misch唱《Man Like You》一樣,要讓聲音對聽者而言有一種擁抱的感覺,一個適度的擁抱。

      郭玥懂得。她說曾經(jīng)體育場七八萬人前來觀看演出,滿江卻并沒有在唱自己,聽眾也不是專門來聽他唱歌。

      接納自我和這個世界,相信當(dāng)下就是最好的時代的一個重大的理由就在于,如今就算是在Livehouse里做小型演出,滿江為傳達同頻的感受而去,那些人真的就只為滿江而來。

      2021年4月,滿江再次登上音樂類綜藝節(jié)目的舞臺,節(jié)目的規(guī)則是,要他作為無名歌手出場唱歌,臺下的年輕人幾乎不知道他是誰,他的名字只是一個符號。他抽到除號,高興地告訴了郭玥,說除號像陰陽魚一樣代表著平衡。

      他在舞臺上唱《奔跑在孤傲的路上》時容光煥發(fā),聽眾隨著他的指引在與他同頻跳動。

      有人說,滿江的音樂中有種悲壯感,滿江覺得,那是自己作為70年代人的局限性,是一種無法擺脫的使命感,“你總是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應(yīng)該有個交代”。因此他逆轉(zhuǎn)不了自己那種拘謹(jǐn)而正能量的表達方式,始終像一個榜樣一樣活著。

      但榜樣始終是一個褒義詞。他年近半百,仍然健身,膚色光潔,用明亮的嗓音唱歌,柔聲講話,整個人呈現(xiàn)出健康的氣質(zhì)。柔善,自由,健康,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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