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茹,邱 芬
(武漢理工大學 體育部,湖北 武漢 430070)
《全民健身計劃(2016—2020年)》指出:強化全民健身發(fā)展重點,著力推動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和重點人群、項目發(fā)展。中間階層作為全民體育參與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體育人口中的占比逐年增長,對體育活動有較高的忠誠度。中間階層不僅將體育活動視為一種打發(fā)閑暇時間的休閑方式,更投入了大量的時間、精力、金錢到其中,體育活動成為他們工作、社交、生活的一部分。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種現(xiàn)象符合加拿大學者Stebbins提出的深度休閑的概念,即一種深層的滿足感及存在感[1]。從現(xiàn)實情況和中間階層的重要作用兩方面來看,探索當下中間階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特征及原因尤為迫切。本研究基于深度休閑理論,采用質性研究方法,探索中間階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特征,明晰背后的深層原因,以期推動體育產業(yè)的發(fā)展,助推更廣泛中間階層參與深度休閑體育活動。
Stebbins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進行大量的調查與田野訪談,于1982年首次提出深度休閑(Serious leisure)概念,并于之后研究中逐步完善并厘清其與即興休閑(Casual leisure)、項目休閑(Project leisure)的概念界限。目前學術界普遍認同并采用這一定義來界定深度休閑,即:參與者投入如事業(yè)一般的專注,并借此機會獲得及展現(xiàn)特殊的技巧、知識及經驗[2]。深度休閑的特質通過大量研究被歸納為堅持不懈(need to persevere)、生涯性(career in the endeavor)、顯著的個人努力(significant personal effort)、持久的獲益(durable benefits)、獨特的文化(unique ethos)、強烈的認同感(identify strongly)六點[1]。深度休閑可能發(fā)生在諸如藝術、志工、體育等領域。學者們針對深度休閑在體育領域的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參加匹克球(Heo,2018)、攀巖(Dilleya,2010)、馬拉松(邱亞君,2020)、高爾夫(譚建共,2011)、海洋體育活動(II-Kwon,2015)等運動項目的群體,符合深度休閑的六項特質,并且參與者報告深度休閑體育活動對幸福感、健康狀況、親密關系、認知功能等方面產生積極影響[2-8]。
目前學術界尚未對深度休閑體育活動有明確概念界定,通過查閱文獻并結合研究目的,本研究嘗試將其定義為:系統(tǒng)地從事具有健身、健心、娛樂、游戲作用的各種身體活動方式,認真地向目標邁進,投入如事業(yè)一般的專注,并借此機會獲得及展現(xiàn)體育活動特殊的技巧、知識及經驗。它體現(xiàn)了體育的休閑功能和深度休閑向體育領域的拓展。
中間階層群體的定義及人群劃分長久以來一直是國內外學者潛心研究的重點問題。近年來我國經濟和文化領域取得卓著成果,城市化進程穩(wěn)步推進,國內社會結構發(fā)生巨大變化,我國的中間階層正逐漸崛起。李春玲借用東亞中產階級比較研究項目(EAMC Project)的中間階層分類,通過數(shù)據(jù)估算我國不同年代的城市中間階層的增長狀況,數(shù)據(jù)顯示,城市大中間階層的比例約為55%[9]。
依據(jù)所處時期的社會現(xiàn)實環(huán)境,各國學者相繼提出不同劃分標準,各國學者提出不同的標準,主要分為社會學取向和經濟學取向[10],其中戈德索普關于階級分類的方法得到學界認可并被廣泛采納。中國社會科學研究所在戈德索普階級分類框架的基礎上,結合我國中間階層成長發(fā)展的國情,對我國中間階層進行了重新界定:新中產階級(專業(yè)技術人員、企業(yè)經理人員和政府官員)、老中產階級(小雇主、小業(yè)主和自雇主,在我國主要指個體工商戶和個體經營者)和邊緣中產階級(普通辦公人員和企業(yè)業(yè)務人員)[8]。
相較西方學者對中間階層的劃分,中國社會科學研究所新修正的階級分類框架更適合我國中間階層成長發(fā)展的國情。
根據(jù)深度休閑理論,達到深度休閑體育活動一般指持續(xù)參與體育活動達6個月及以上,每周至少1次或以上,每次30分鐘以上?;诖?,本研究從前期城市職業(yè)人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參與現(xiàn)狀及影響因素調查研究的問卷結果中,最終篩選出105位參與體育活動達到深度休閑程度的中間階層,并以郵件和短信的方式發(fā)出訪談邀請,共有28位做出了積極的回應。
根據(jù)訪談所獲信息的飽和程度,本研究最終確定21位中間階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參與者為訪談對象,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構成本文編碼的主要資料來源。其中男12人,女9人,平均年齡38.7歲(SD=9.24)。持續(xù)參加體育活動時間最短為1年,最長為19年,運動項目包括籃球、普拉提、瑜伽、自行車等。
本研究采用序貫訪談法(sequential interview)對中間階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參與者進行半結構化訪談。因疫情防控等不可抗力,除居住地在武漢的研究對象采用單獨面談外,其余樣本均在雙方網絡情況良好的安靜環(huán)境下采用線上視頻訪談,訪談時長約30分鐘。所有訪談在征得受訪者許可后,均以錄音形式記錄,最大程度保證談話內容的原真性。
表1 被訪者基本信息
本研究采用質性分析軟件Nvivo11.0對訪談資料進行轉錄和編碼。根據(jù)研究目的,結合深度休閑的概念和相關理論,在478個相關條目中,歸納出時間管理、提升、認同、歸屬等本土概念,最終通過關聯(lián)式登錄發(fā)現(xiàn)各條目之間的關系,確定了4個主要類屬和10個次要類屬(見表2)。為保證信度,在完成編碼后,再由另外研究員對部分資料進行編碼。對前后結果進行比較,一致性在95.73%~100%,具有較好的信度。
自我提升指中間階層為了維持深度休閑體育活動而付出的努力,包括自我投入、自我堅持、自我發(fā)展,此類屬下共產生136個參考點(見表2)。自我投入指中間階層為深度參與到所選擇的體育活動中主動投入了金錢、時間、精力來滿足專業(yè)知識的獲取、技能提升、運動設備等的需求。自我堅持指參與者克服傷病、天氣、沮喪等負面情緒、缺乏時間等限制因素仍堅持體育活動。自我發(fā)展表現(xiàn)為在深度參與到體育活動過程中技能和心理層面的改變,參與者不斷學習并提升運動技能,改變休閑涉入的程度,經歷休閑認知的轉變。
編碼結果顯示,參與到深度休閑體育活動中的中間階層表現(xiàn)出較高水平的自律、堅持不懈、渴望體驗成功等特征,Heo(2010)[11]、佟新陽(2020)[12]針對深度休閑參與者的研究結果也表明,開放、自信、隨和、堅韌不拔等作為性格特質為各類深度休閑者所共有,逐漸成為人格中的一部分。
表2 中間階層體育活動參與者深度休閑特征
休閑獲益指由于長期參與休閑活動進而獲得的個人生理、心理方面以及社會方面的益處。編碼結果顯示,休閑獲益這一類屬下共產生183個參考點(見表2),出現(xiàn)了“提升自我形象”“改善身體健康狀況”“建立親密關系”“提升自尊和幸福感”“自我掌控”等概念,這與Stbbeins提出的深度休閑七種個人益處(自我充實、自我實現(xiàn)、自我表現(xiàn)、提升形象、自我滿足、個人重建、金錢回饋)和三種社會益處(社會吸引、團體成就、團體發(fā)展及維系)相符[9]。
中間階層的工作性質多以腦力勞動為主,本研究的受訪者表示參與深度休閑體育活動,因規(guī)律主動的體育活動帶來的個人健康狀況的提升、形體的改善、社會關系的建立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生活滿意度和主觀幸福感,這與先前的研究成果相符,國內外學者在研究深度休閑與成功老化、休閑滿意度、幸福感、歸屬感等變量之間的關系時發(fā)現(xiàn),深度休閑與變量間呈正相關[13-14]。
同種深度休閑參與者對參與項目有相同的感受和經歷,產生共享的價值觀、態(tài)度、實踐、目標等,圍繞體育活動會產生不同的小團體,自然地形成了獨特的文化。本主題編碼共形成63個參考點(見表2),由活動組織和參與、團隊文化組成。活動組織和參與涉及此項目所特需的裝備、活動組織形式、活動參與方式。受訪者中絕大部分表示他們有固定的活動團體或同伴,定期參加訓練活動和交流比賽。團體文化一方面表現(xiàn)為參與到同一體育項目的群體所特有的語言、次文化及隊員共有的精神面貌,另一方面也表現(xiàn)為組織內部的社交規(guī)則。隨著科技的發(fā)展,社會文化潮流所趨及個人需求的現(xiàn)實情況,體育活動展現(xiàn)出多元、便捷、場景轉移的特點。運動情景的改變衍生出新的互動模式,個體將重新定義與集體的聯(lián)系。
參與者在長期投入所參與的體育活動后,個體及周圍的人會對自己所選擇的休閑活動逐漸產生一種強烈的認同感,通常表現(xiàn)為自我認同和社會認同。如:“社交軟件平臺基本會發(fā)些比較認同的文章鏈接或者工作上的事情,比較私人生活的就是我每天跑步打卡的截屏,分享出來也算是對自己的記錄與鼓勵吧,有時候會收獲同事朋友的點贊或評論”(A18,男,跑步參與者)。身份可以被概念化為對于自身、他人的一種敘述(Polkinghorne,1991)[15],Jackie(2015)討論了深度休閑活動對身份建構的作用,將象征性互動主義的視角引入講述職業(yè)的敘事分析中,結果顯示個人能夠在與他人的互動中構建獨特、復雜和不斷變化的身份[16]。本研究調查的被試同樣報告了相關感受,參加到自行車運動中三年的A3表示:“我很想讓認識我的人知道我工作以外的另一面,私下我也很有活力,不那么嚴肅”,而事實也確如受訪者所愿,他的形象獲得了周圍人新的評價。
動機是推動一個人進行活動的心理動因或內部動力,它是個體的內在過程,而行為是其結果[17]。參加深度休閑活動的動機通常從活動的付出和回報來理解,相對于獲益,成本相對較小。無論是唱歌(Stebbins,1992)或跳舞(Brown,2007)還是終身學習的實踐(Jones&Symon,2001),活動本身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參與深度休閑活動在社會領域所獲益處和與其他變量的關系雖被學術界公認,但相較活動體驗往往被視為是次要的[18-20]。本研究中的中間階層致力投入到所選擇的體育活動中,項目上的突破使其獲得自我認同感繼而表現(xiàn)出更高水平的自我發(fā)展,過程中的情感體驗加固了體育活動者的身份認同使其面對負面情緒和困難時依舊堅持完成。從訪談結果中可知,個體對運動體驗的主觀感受較大程度受對項目的鐘愛程度、外部環(huán)境反饋等影響。正如II-Kwon(2015)研究所言,海洋體育愛好者們認識到水上運動的興奮體驗是作為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的核心價值,從而產生繼續(xù)投入到運動中的樂趣動機,同時也獲得了豐富的社會文化活動、與他人交往的機會、成就感等其他益處[21]。因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體驗及回報催生了中間階層的內在動機。
動機的強烈程度影響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的自我提升水平。從經濟資本和文化資本角度看,中間階層擁有相對充足的資源,在體育項目上渴望向更高層次進擊,故表現(xiàn)在自我投入和自我堅持方面,以付出更多的時間、精力、消費等形式體現(xiàn)。趙勝國(2019)的研究指出在體育消費選擇傾向上,中間階層在欲望主導選擇傾向度總體偏高,此因隨著階層區(qū)隔、身份象征等典型的符號性需求的心理驅動,中等階層及其以上的階層人群在生活方式和消費模式的選擇上更加突出“階層化”的標簽[22]??v觀近兩年雙十一期間阿里系的銷售額,大盤數(shù)據(jù)中,體育消費總額屢屢攀升,占總額的3%~5%,較前幾年有明顯上升,而尤以中高端項目用品需求量大,體育消費從“隨意性”轉向“專業(yè)性”。中間階層同樣表現(xiàn)出較高水平的運動堅持性,受訪者A15報告,因為迷戀專業(yè)健身健美的肌肉線條,他從開始接觸健身健美運動,便決心克服飲食結構改變的困難和訓練帶來的疼痛,以職業(yè)標準嚴格要求自己。
從研究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內生動機煥發(fā)了中間階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的參與活力,使其表現(xiàn)出自我提升與認同感的特征。
參與到同種深度休閑體育活動項目的參與者經歷相同的付出和獲益,這為他們提供更多的共同交流和建立團結的基礎,與活動相關的社會世界具有組織豐富性和文化豐富性的屬性。深度休閑體育活動亦可被視為中間階層身份彰顯和自我展演的方式,從社會分層視角來看,這是階層差異的一種表現(xiàn),通過個人生活品位和生活方式表達。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fā)刺激了居家健身項目的發(fā)展速度。依存互聯(lián)網存在的體育社群滿足了一部分中間階層對運動、同伴和組織的需求,解決了因時間或個人性格原因而造成的運動困擾。國內新一代運動品牌Keep披露2020年銷售成績:Keep智能動感單車、加寬瑜伽墊、瑜伽軸等產品在“雙十一”斬獲同品類銷售量第一的成績。兩年前因閑暇時間不固定、缺少運動同伴而選擇居家健身的受訪者A21表示“2020年開始網絡上供選擇的訓練視頻、系統(tǒng)的課程都多了起來。我們在網絡上組建了自己的社群,加入同樣課程的學員每天在群里打卡,交流經驗,有老師每天固定講課,班長會督促我們”。達到深度休閑程度的居家健身群體表現(xiàn)出的獨特文化體現(xiàn)在個體體育活動與團隊組織既相互聯(lián)系又相對獨立。參與者享受專業(yè)的項目知識和技能培訓,在私密空間里自由地表達,緩釋了在團隊運動情境下因運動表現(xiàn)不佳而產生的尷尬不適和面臨的社交焦慮。
近幾年,跑步逐漸成為中間階層廣泛參與的體育健身項目,加入跑團的受訪者A18表示“我跑步的時間只有三年,剛加入時我們跑團規(guī)模不大,但是組織得比較正規(guī),每周訓練時間和地點固定,有統(tǒng)一的服裝,方便辨別隊友也是宣傳,好多隊友都是被我們的精神風貌吸引過來的”。因其參與者基數(shù)龐大,易找到同伴或組織,而諸如羽毛球、網球、籃球等項目,參與者通常需要同伴或隊友,在活動組織和參與、團體文化上呈現(xiàn)出不同的特點。如參與籃球運動8年的受訪者表示:“大學期間因為愛好加入了校隊,畢業(yè)后隊友又介紹我進了當?shù)氐囊恢踊@球隊,其實球隊有很多,但一般新人剛進來是不能直接打交流賽的,除非球技特別出眾。而且假如不是熟人拉進來的,快速融入我認為還是有點難度的,至少對我來說是,(因為)球風、性格都需要了解、磨合”(A14,女,籃球)。
從研究結果可知,每個項目展現(xiàn)出的獨特文化滿足了中間階層多樣的社交與運動需求,在此過程中內在精神和選擇也成了通過身體來傳達的一種無形符號。
馬斯洛(1968)認為,人的需要從低級到高級,分別由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歸屬與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五個等級構成[23]。而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給中間階層帶來的自信自尊、歸屬感、團體成就滿足了其對更高層次需要的追求。基于資源保護理論(Hobfoll,1989)[24],有研究揭示了工作后的休閑經歷是如何恢復因工作而枯竭的個人資源(Sonnentag等,2017)[25],在最初研究中列出了四種恢復體驗(從工作中脫離出來的心理解脫、放松、掌握和控制),隨后隨著愉悅和享受的體驗而擴展(Sonnentag,2007)[26]。中間階層在深度休閑體育活動中擁有更充足的自控感,掌握生活節(jié)奏,降低心理壓力。Emilia Bunea(2020)的研究報告顯示,調查21名全球500強企業(yè)的現(xiàn)任或曾任首席執(zhí)行官(CEO),他們參與到自行車、足球、騎馬、冰球等活動,報告顯示深度休閑獲益體現(xiàn)為心靈上的超脫、緩沖精神壓力、控制應激和獲取心理資本、控制力等[27]。
在當代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中,個體的精神、自我和身體三者之間的平衡受到了不良生活方式和疾病的威脅。李春玲(2016)[28]指出,壓力和焦慮對中間階層的身份認同產生了負面影響,盡管在物質方面一些中間階層具備中產外殼,但內在缺乏相應的中產心態(tài)。一定強度的身體鍛煉可以緩解焦慮、抑郁癥狀(Goodwin,2003)[29],甚至可以作為醫(yī)療康復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Dunn和Trivedi,2005)[30]。中間階層具備相對成熟的健康素養(yǎng),多主動選擇深度休閑體育活動來維持或改善身體健康狀況。本研究中參與到瑜伽、普拉提、游泳項目的被試報告顯示,他們的精神面貌、心肺功能、睡眠質量、心境狀態(tài)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善。因而深度休閑體育活動過程中體現(xiàn)出的強烈主動性能有效地幫助中間階層明晰自我訴求,實現(xiàn)自我關懷。
我國中間階層深度休閑體育活動具有以下四項特征:自我提升、休閑獲益、獨特的文化、強烈的認同感。自我提升體現(xiàn)在專業(yè)知識的獲取、運動技能與心理技能提升、運動裝備升級等方面;休閑獲益體現(xiàn)在帶給個體生理、心理層面和社會層面的益處;獨特的文化體現(xiàn)在團隊組織文化和社交規(guī)則;強烈的認同感體現(xiàn)在自我認同和社會認同。深度休閑體育活動體驗及回報催生了中間階層的內在動機,動機的強烈程度影響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的自我提升和認同感水平。多元化的深度休閑體育活動形式和每個項目展現(xiàn)出的獨特文化滿足了中間階層多樣的社交與運動需求。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的休閑益處使中間階層關照自我,提升健康水平與生活滿意度。
運動變成生活的一部分,這代表了中間階層尋求本體安全的需要與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個體都應充分意識到深度休閑體育活動的益處,掌握科學關照自身的方法,充分發(fā)揮自身的能動性,踐行所認同的生活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