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
(重慶三峽學院美術學院,重慶 404000)
徐渭,字文長,晚號青藤老人,浙江山陰人,與明代的陳淳合稱“青藤白陽”,明代著名書畫家、文學家,自小天資聰穎。他在繪畫和書法上都有極高的造詣,花鳥畫在繼承前代傳統(tǒng)畫風的基礎上大膽變革,把中國寫意花鳥畫的發(fā)展推向書寫個人情感的高峰。
徐渭幼時喪父,少年時期生母被趕出家門,青年時期長兄和發(fā)妻也相繼去世,而在事業(yè)功名方面,也十分不得志。但是徐渭畢竟自幼飽讀詩書,結交了不少志同道合之人,又入了明代名臣胡宗憲的眼,成了他的幕僚,入胡府以后很得胡宗憲的賞識,為他立下不少功勞。之后隨著胡宗憲的入獄,徐渭幾乎精神失常,并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出獄后旅居各地,他的很多文藝作品都是那個時期開始創(chuàng)作的,那是他藝術創(chuàng)作的高峰時期。他的花鳥畫在繼承前代傳統(tǒng)畫風的基礎上大膽變革,把中國寫意花鳥畫的發(fā)展推向了高峰。
文森特·威廉·梵高,荷蘭后印象派畫家,他出生的那天正是夭折哥哥的忌日,出生的地點也在哥哥墳墓的附近,這讓他對生活有了一種恐懼和懷疑。梵高沒有得到太多母愛,早早就輟學了。工作上,早年的他做過職員和商行經紀人,還當過傳教士,不過都以失敗告終。最后他窮困潦倒,弟弟提奧時常在生活中資助他。后期的梵高開始投身于畫畫之中,后來好友高更和梵高在性格和合作中存在著分歧,最終兩人分道揚鑣。梵高的精神疾病也時常發(fā)作,意識清晰的時候也會作畫。梵高將他的孤獨、偏激從畫面中帶給了觀者,他是荷蘭繼倫勃朗后的最具世界影響力的畫家,也是現代表現主義風格畫派的先驅。
與“本色”思想緊密相連的是徐渭提出“舍形而悅影”的觀點,他在繪畫時提倡“不求形似求生韻”,這與謝赫的六法論相應,可以說徐渭的這一思想是在集成前人的理論基礎上又加以自己的深化與理解?!吧嵝味鴲傆啊敝械摹靶巍敝傅氖峭庠谛螒B(tài),“影”則是指內在的印象。所以,對于徐渭而言,繪畫創(chuàng)作不受“形”的拘泥,重在對“影”的表達。
梵高狂放、有力的筆觸和他的內心有著很大的聯(lián)系。在前往巴黎之前,梵高的內心是苦悶、壓抑的,那個時候他的狂躁和偏激還沒有過多的展示出來,早期作品中的筆觸也是相對緩慢的,和他的情緒一樣,傳遞著一種孤獨。梵高后期的作品筆觸是有力的、狂放的,明顯的筆觸,觀者很容易就能看出,但是梵高內心真正想要表達的情感卻是看不到的,是需要真正的用心去體會。
徐渭的代表作《墨葡萄圖》(圖1)構圖奇特,畫中的葡萄晶瑩透徹,藤條錯落紛披,葉子向下低垂,與葡萄相互掩映。徐渭采用飽含水分的潑墨寫意法點畫,用濃、淡、干、濕不一的水墨涂抹點染,顯得隨意,恣肆淋漓。徐渭對客觀景物的描繪不糾結于形似,追求“似與不似”的境界。他在《墨葡萄圖》的左上方題詩曰:“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詩句中表達了他內心的憤慨不平。“明珠”二字有著多重含義,既指水果中的葡萄,同時也象征著自己的郁郁不得志。在現實生活中,這一需求難以被及時滿足,引發(fā)了他孤獨體驗的生成。因此,徐渭繪畫作品中的獨創(chuàng)性與意識的超前性都和他的孤獨密不可分。他的作品,不像其他畫家那樣對客觀物體極其精致的描摹和表現,而更多的是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為主。
梵高的風景油畫比較少選擇近景構圖,會以較大的景別呈現出層次豐富的縱深空間感。觀看他的作品,會感受到其豐富的情感和濃濃的詩意。梵高是繼倫勃朗之后世界最具影響力的畫家之一,也在后印象主義畫派中與高更、塞尚一起并稱為“三巨頭”。梵高不僅是后印象主義的巨匠,之后更是被譽為表現主義大師。他的代表作《向日葵》,(圖2)看上去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色彩凝重,像浮雕一樣。繪畫筆觸堅定有力量,象征著太陽光下一種蓬勃的生命力。梵高在畫面中表達著自己的情緒和力量,并且情感炙熱,是在真正意義上表現自己生命的激情。所以《向日葵》當之無愧成為舉世聞名的永恒之作。
徐渭以奔放恣意的筆墨開創(chuàng)了中國花鳥畫的大寫意,將中國的寫意花鳥畫又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將文人畫的以畫寄意、以畫自娛的真性情發(fā)揮到了極致,給當時的摹古風潮帶來一縷清風,使他在中國藝術史上占據了不可或缺的位置。
徐渭以繪畫來寄托自己的情感,他找不到自己在社會中的理想位置,自己的思想和態(tài)度與社會的現狀背道而馳,這與他的繪畫方式遭到了同樣的境遇,超脫于社會理解之外。而梵高總是用自己的作品去“綻放生命的光輝”,也不被世人所理解和接納。這兩位偉大的藝術家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度,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但他們都用自己的繪畫藝術向世人傾訴著自己的心情,不一樣的是,一位孤冷傲氣,一位熱烈奔放。
用對比法比較徐渭與梵高的繪畫風格,不僅在中外美術史教學上是一個新的改革嘗試,不同于以往的按章節(jié)順序進行教學。更重要的是,這樣既有利于學生對中外美術史有新的理解,同時也把西方美術和中國美術的發(fā)展軌跡進行交匯學習,對將來的創(chuàng)作變革也帶來全新的實踐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