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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歷援朝戰(zhàn)爭火攻龍山倉考論

      2021-11-12 02:13:29王桂鳳
      文學天地 2021年7期

      王桂鳳

      摘要:朝鮮龍山倉是朝鮮時代積貯國家稅糧的重要倉儲。學界通論,李如松于碧蹄館失利后,為扭轉戰(zhàn)局,派人火攻日本盤踞的龍山糧倉,致使日軍因糧匱而心萌退意,交戰(zhàn)雙方遂于龍山展開談判,為日后明、日議和初步掃清障礙。有關“火燒龍山倉”的記錄散見于中、日、韓三方的歷史文獻中,由于諸文獻的編纂體例與成書背景不一,致使各文獻對李如松火攻龍山倉的記述迥異,甚至自相牴牾。對此,本文以宋應昌的《經(jīng)略復國要編》與柳成龍《懲毖錄》對該事件的相關記載為據(jù),通過對各文獻中相關記載的考鏡源流,并佐以日方文獻為證,對該事件的來龍去脈加以考證。

      關鍵詞:龍山倉;萬歷援朝戰(zhàn)爭;《經(jīng)略復國要編》;《懲毖錄》

      龍山倉是朝鮮時代積儲稅糧的重要倉儲。據(jù)《萬機要覽》載,“江倉庫京畿及兩湖大同創(chuàng)行時,次次建置,在龍山庫。二十二門,京畿五門、湖南八門、湖西九門?!盵1]另據(jù)《朝鮮王朝實錄》載:“今江倉在于江邊,是可慮也,乞筑龍山倉城并西江倉為一?!盵2]“全羅、忠淸道漕轉,自海外而貢進者,入積于龍山倉,慶尚、江原道漕轉,自水上而貢進者,入積于豆毛浦,以留山水之情?!盵3]可見,位于朝鮮京城西南的龍山倉作為重要的漕運中轉站,積聚了中外重要物資,其中,尤以糧食為重。

      明萬歷二十年(1592年),即朝鮮宣祖二十五年(壬辰年),日本太閣豐臣秀吉調集九隊計十五萬余攻朝軍團,由對馬島渡海,自釜山登陸,悍然發(fā)動了對朝鮮的侵略戰(zhàn)爭,關于這場戰(zhàn)爭,中、日、韓三方各表一詞,在中國史籍中一般被稱為“萬歷援朝戰(zhàn)爭”,朝鮮則稱之為“壬辰倭亂”“丁酉再亂”,日本稱為“文祿-慶長の役”。因承平日久,文恬武嬉,朝鮮軍隊戰(zhàn)斗力低下,“浹旬之間,(朝鮮)三都失守,八方瓦解”[4]。在戰(zhàn)爭爆發(fā)之初,龍山倉便為日軍所據(jù),日軍征集運輸?shù)募Z草大多存貯于此,成為了支持日本侵略的糧草基地。

      朝鮮大臣柳成龍對此憂心道“所望者,賊亦糧盡則難久留,而近者連據(jù)體探人所言,龍山倉積粟,余在甚多,賊方筑城堅守,我則無食無軍,將有糜爛自潰之勢,其為危迫,不言可知。”[4]天兵退駐平壤后條陳軍中事宜狀 戰(zhàn)爭未久,朝鮮迅速潰敗,自釜山至漢城再到平壤,皆為日軍所占領,慶尚、忠清、京畿、江原、黃海等道倉儲糧食尚未運出即被日軍占取。日軍將搶掠來的糧食貯藏于漢城西南的龍山倉,并以固城防備、派重兵看守。反觀朝鮮和明軍則面臨嚴重的缺糧問題。關于萬歷朝鮮戰(zhàn)爭的糧餉問題,中韓雙方均有部分研究,但僅限于討論朝鮮和明朝的糧餉問題,對于日本的文獻記載和日軍糧餉問題則相對關注較少。這給筆者在解讀“火燒龍山倉”事件始末時, 留有研究的空隙。筆者擬以“火燒龍山倉”事件為切口,通過中日韓三方的文獻記載與比讀,力圖還原該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就教于方家。

      明軍于萬歷二十一年(1593年)正月初八收復平壤,取得平壤大捷。次日又收復開城,兵鋒直指王京漢城。二十九日,李如松率軍在王京附近的碧蹄館作戰(zhàn)受挫,隨即便停止了對王京的軍事行動,直至四月十八日日軍放棄王京南撤至釜山一帶,朝鮮才收復王京。表面看,明軍停止對王京日軍的軍事進攻,似乎與碧蹄館之戰(zhàn)受挫相關。細究根本,其主要原因還是糧餉不繼。[5] 日軍即便在碧蹄館戰(zhàn)役中取勝之后,其處境也未見好轉。隸屬小西行長麾下的吉野甚五衛(wèi)門在其從軍日記《吉野甚五衛(wèi)門覺書》中描述當日的情形道:

      (日軍)不分晝夜地讓人用心巡邏到浮橋(在臨津江上)那邊,聽說明和朝鮮的大軍在開城府的河口(臨津江)扎營。分駐各地的大名都回到了王京(漢城)??稍谕蹙?,自浮田宰相大人(宇喜多秀家)和三奉行以下,眾將每天枕戈待旦、會商軍機。從正月下旬到三月初,眾人無不以為命在旦夕。且兵糧將盡,人皆有饑色。[6]

      可見,當時日軍也面臨缺糧問題。在過去半年多時間里,日軍主要依靠從朝鮮人手里征購或掠奪去的收成。到了1593年初,余糧基本耗盡,新種的莊稼幾乎沒有,因為朝鮮各地百姓多數(shù)毀家紓難。在鄉(xiāng)間存留的少許糧食變的越來越難以獲得,因為草料場成為義兵主要的攻擊目標。從日本運過來補給也相當有限,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日本海軍不愿冒著撞上李舜臣麾下的朝鮮艦隊的風險將軍糧運到日占區(qū)。

      有關“火燒龍山倉”的記載散見于明朝、朝鮮和日本三方的史料當中,由于各相關史料在體例和撰寫方式上高度不一致,給研究者在分析“火燒龍山倉”的具體過程時,帶來了巨大的困難。關于有關史料的問題,筆者將在下面的論證過程中,通過梳理已有文獻的相關記載,對比敘述過程中的矛盾之處,以求揭示該事件的真實面目。

      以下是詳細的分析。龍山倉的情報提供者是朝鮮方面:

      “倭賊峙糧留屯,名喚龍山倉矣。龍山之距京城五六里地也。別有一計,自金浦舍船由旱路,經(jīng)富平、水原之境,到龍仁、竹山兩縣金亮鐘杯佐殘等倭賊下寨處,皆不過二三日程。而留屯之倭僅滿千名云。若攜數(shù)日糧,暗暗步走,擊破一寨而據(jù)之,此則急雷不及掩耳,破之必矣?!醇?,來傳總兵之言,經(jīng)略傳牌住此,待后令云”。[7]第37卷.“宣祖二十六年四月甲辰”條

      首先得到情報的是劉綎,他上報了經(jīng)略宋應昌,然而此時宋應昌寄希望于日軍依照和談條件,送還王子,退出漢城,因此不許劉綎擅自行動。從這處史料可知,對于奇襲龍山倉計劃,宋應昌的態(tài)度并不明朗。

      一般通說,明萬歷二十一年(日本文祿二年)二月,李如松在碧蹄館之戰(zhàn)后為了打開局面,命查大受率領死士從間道襲擊朝鮮王京西南部的糧倉龍山倉,將其焚毀?!睹魇贰だ钊缢蓚鳌酚涊d:“二月既望,諜報倭以二十萬眾入寇……聞倭將平秀嘉據(jù)龍山倉,積粟數(shù)十萬,密令大受率死士從間焚之。倭遂乏食?!盵8]又有:“及碧蹄敗衄,如松氣大索,應昌、如松急欲休息,倭亦芻糧并絕,且懲平壤之敗,有歸志。于是惟敬款議復行。四月十八日,倭棄王京遁”[12]。

      換言之,雖然李如松在正月的碧蹄館之戰(zhàn)失利,但是到了二月,他通過焚毀龍山倉,導致日軍糧食匱乏,使得日軍向明軍乞和并棄漢城南遁,從而取得了戰(zhàn)略優(yōu)勢。然而,《明史·李如松傳》是后人整修,而非原始的記載。焚毀龍山倉這一細節(jié)的出處,早在明代史籍《皇明從信錄》、《萬歷三大征考》、《兩朝平壤錄》等書中便已見端倪。據(jù)《皇明從信錄》記載:“聞倭將平秀嘉據(jù)龍山倉,積栗可數(shù)十萬,密令查大受選死士從間道縱火,焚蕩殆盡,倭乏食。”[13]《兩朝平壤錄》記載:“龍山倉者,在王京城北,朝鮮二百年租賦之所入,盡積于此,行長率眾就食焉。應昌乃密遣查大受、李如梅、戚金等率死士夜往焚之?!盵14]

      而此事的最早出處,是宋應昌的《經(jīng)略復國要編》,記載如下:“倭奴遠棲異國,所恃惟在糧餉。彼龍山堆積一十三倉,某命李提督遣將士帶取明火箭燒之。二十日,往彼舉箭燒盡,無遺倭奴,雖列營分守,無敢來救?!?[15]

      不唯是說,朝鮮史料《事大文軌》(收錄了宋應昌的文書),記載如下:“二十日,密遣哨丁金子貴等同朝鮮通事,潛夜前去倭賊屯扎處所,將龍山館積貯糧草二十三處,乘西北風,用明火、毒火、火箭齊發(fā),飛射倉房草垛,盡行焚燒。賊見火箭飛空,不知我兵虛實,不敢救。次日,放火自燒南關房屋……” [16]

      而《明實錄》萬歷二十一年九月十一日載:

      “經(jīng)略宋應昌上言……令死士夜持明火飛箭,射燒龍山倉糧,以空積儲,又時時添兵進餉于開城間,以示不久必攻王京之意。于是王京倭奴既畏我已試之威,又不識我多方之誤。復致書與惟敬,仍欲乞貢退歸。臣復思,就其請貢行成之機,可施釣(調)虎離山之術。”[17]

      到了九月,明軍依舊在討論火燒龍山倉的計劃,即在平壤之役、碧蹄之役后,退守漢城的日軍以數(shù)倍兵力于明軍的情況下,明軍意圖招募死士火燒龍山倉,給據(jù)守漢城的日軍以朝明聯(lián)軍即將攻打王京的警示,迫使日軍退兵議和。這個計劃距離宋應昌在《經(jīng)略復國要編》二月二十日記載的“火攻龍山倉”一事已半年有余。

      既然宋應昌的《經(jīng)略復國要編》以及后來的《明史》等中國方面的記載難以采信,筆者將該事件的記述投諸于戰(zhàn)爭爆發(fā)地的朝鮮,通過聚焦于朝鮮相關文獻的記載,進一步解讀該事件的經(jīng)緯始末。

      根據(jù)《懲毖錄·馳啟京城賊勢速請?zhí)岫竭M剿狀(二月二十一日)》,朝鮮為了實施火燒龍山倉的計劃,在癸巳年(1593年)二月十五日對龍山倉發(fā)起了攻擊,原文如下:

      忠清水使丁杰馳報內,十五日以舟師直抵龍山倉下,與賊相對放炮。賊結陣江邊者殆二萬云。而漢江以南,自沙平院,焚蕩之戝比前益熾。[4]馳啟京城賊勢速請?zhí)岫竭M剿狀(二月二十一日)

      此時的朝鮮軍隊只是派出了小股部隊乘船到龍山倉下試探敵情,與日軍相對放炮,并了解到敵方在龍山倉派了重兵把守,人數(shù)大致有兩萬,因此朝鮮未敢輕易發(fā)起大規(guī)模進攻。此外,《懲毖錄·論京城賊勢且節(jié)制諸將各有統(tǒng)屬處處邀截仍乞請宋經(jīng)略送南方精卒于忠淸等道使先剿滅漢江以南屯守之賊以斷賊歸路狀(癸巳三月五日)》中還分析了攻打龍山倉計劃的可行性:

      “龍山倉則平壤敗歸之后,設城屯據(jù),漢江亦有賊陣,橫結浮橋,以相通行?!褓\旣屯據(jù)京邑,憑恃險阻,而龍山等倉尙有余谷,主客勞逸之形,懸然不同,如非天兵大勢進剿,則我兵難以輕進也。但賊兵千里連屯,自漢江以南,直至慶尙道,孤軍深入,而左右皆有我軍,若能約束諸處官義之兵,先擊道路往來之賊,使首尾斷絶,則京城之賊,雖以鐵為城,不得不動矣?!盵4]論京城賊勢且節(jié)制諸將各有統(tǒng)屬處處邀截仍乞請宋經(jīng)略送南方精卒于忠淸等道使先剿滅漢江以南屯守之賊以斷賊歸路狀(癸巳三月五日)

      柳成龍認為日軍雖然占據(jù)優(yōu)勢地形,憑險據(jù)守漢城,沿著漢江千里連屯,但日軍同時也面臨著孤軍深入的困境。若明鮮兩軍及地方義兵配合得當,使用適宜的策略逐個擊破,敵人的防守之勢也不是沒有漏洞。然而,柳成龍也未敢掉以輕心,對于火攻一策籌謀良久,在三月五日之前還未實施,記載如下:

      龍山倉火攻一策,臣亦料理已久,故忠淸水使丁杰近日率舟師,往來于龍山之下者有日,又令京畿水使李蘋及倡義使金千鎰,各率舟師,以助聲勢,又借火箭數(shù)十于天將,送于丁杰,使之相機善處。但龍山地勢,江面有斷壟,倉在其內,我軍若容易下陸,為賊所掩,則必至奔敗。故臣令丁杰等逐日耀兵,使之牽掣賊兵,而別令陸軍乘夜從后以進,以試火策,而將帥軍卒,必須精煉敢進素諳地形之人,然后乃可。故至今未試,從當百分詳審處置計料矣。

      又有:“臣自天兵退去之后,與都元帥金命元相議,約束于諸將……細探賊勢,然后欲圖龍山,先破倉谷屯守之賊,則余賊自衰,雖未知果能成事與否,而諸陣則皆受指揮方謀進取。”[4]沈游擊自賊中出來狀(癸巳三月十九日)由此可見,攻打龍山倉的在三月還處于謀劃之時,并非宋應昌所說的在二月份就已攻破。

      甚至在《懲毖錄·馳啟軍功狀(四月十九日)》中,到了四月份,朝鮮軍還計劃攻打龍山倉(欲為乘夜火攻之計)。只是因為沈惟敬在的緣故,而沒有動手。“臣軍官韓士立率西江翁幕軍人李千福等十余名,往探龍山賊陣所在,欲為乘夜火攻之計。已悉形式,而緣沈游擊等方在其處,不敢下手?!?[4]馳啟軍功狀(四月十九日)

      在日軍撤出王京以后,《懲毖錄》甚至出現(xiàn)了這樣的記載:柳成龍發(fā)現(xiàn)守糧倉的倉卒都跑光了,于是派遣月串倹使去看守龍山倉。

      京城新復之后,事同草創(chuàng),而人心危懼,剽掠四行。若不登時撫戢,誠為可虞。臣即令全羅巡查使中衛(wèi)將趙儆率全羅道軍三百名,為都城西道捕盜大將;巡邊使李賓,別將李思命,率軍四百名,為東道大將,使之修掃污穢,撫綏居民,禁戢侵略。京城內外,公私廬舍及各處倉谷遺在者,則使戶曹專掌收拾。而倉卒典守無人,故龍山倉則令月串倹使看守。[4]分付諸人收拾京城狀(四月二十三日)

      按照宋應昌的說法,龍山倉早于二月二十日便他焚毀了。而柳成龍則說“公私廬舍及各處倉谷遺在者,則使戶曹專掌收拾”,但是“倉卒典守無人”,于是“龍山倉則令月串倹使看守”。由此觀之,此時龍山倉安然尚存,未曾被焚毀?!案魈巶}谷遺在者”,則更進一步說明龍山倉的保存狀態(tài)。甚至,朝鮮史料《燃藜室記述·車駕還京》更出現(xiàn)了“上駕幸龍山倉,出食谷散給坊民”這樣的記載??梢?,在漢城光復后,龍山倉的余谷尚多,足以支配宣祖賞賜臣民的需要。

      按照宋應昌的說法,他在二月二十日就已經(jīng)命人燒毀了龍山倉,導致日軍糧食匱乏,向明軍乞和,從王京遁走。之后明代的史料眾口一詞沿襲其說法。但是朝鮮的一手文獻中,尤其是柳成龍的《懲毖錄》(十六卷本)對此事不僅毫無記載,甚至出現(xiàn)了與之矛盾的說法。

      此外,無論是在《宣祖實錄》還是在《宣祖修正實錄》中,都沒有明軍火攻龍山倉的明確記載。不僅如此,在《宣祖實錄》三十五卷,萬歷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條中還有:“密諭于都體察使、都元帥處,使之探審京城賊勢果否,聚會相機進剿。如或裝船乘潮而上,乘夜縱火龍山倉,又多設火器,暗沖城中峙糧之處,使賊自困,亦一策也?!比裘鬈娫诙露毡阋讶〉没鸸埳絺}的成功,朝鮮為何還要做出如此計劃?個中矛盾,耐人尋味,著實令人省思。

      除卻鮮方面史料的記載,關于這一問題,明治時代修成的《大日本編年史·后陽成天皇紀(7)·文祿二年至三年》中記載,日軍缺糧,其實主要是由于從朝鮮釜山到王京的補給線過長,而且經(jīng)常為朝鮮軍所抄略,因此糧食極度匱乏。至于明朝史書記載的焚毀龍山倉造成的與《懲毖錄》所說的矛盾,該書的作者星野恒做此解釋:

      《明史》《兩朝平壤錄》《皇明從信錄》諸書皆云:李如松令查大受間道焚龍山倉,倭人遂乏食。然《懲毖錄》所不載。且成龍四月二十三日分付諸人收拾京城狀中有龍山倉,則令月串倹使看守之語,則其不焚倉審矣。如松等恥無功,捏造是等事。諸書從而錄之耳,今不取。[18]

      日本方面的記載認為,所謂明軍焚毀龍山倉,完全是李如松等人因為恥于無功而捏造的謊言。龍山倉在日軍從王京南撤以后,尚且完好存在,柳成龍派人去看守。而造成日軍真正糧食匱乏的原因則是釜山到王京漫長的補給線問題,以及朝鮮軍不時的抄略所造成的。

      實際上,從諸多朝鮮史料的記載來看,也足證火燒龍山倉一事是虛假的。根據(jù)朝鮮史料《亂中雜錄》、《再造藩邦志》的記載,當沈惟敬在三月份前往龍山倉與日方議和時,要求日軍撤走,日方許諾將剩下的二萬石米糧全部留下。日軍在四月十九日撤出王京以后,遵守之前約定,將二萬石糧食交給了李如松的差官沈思賢。由此可見,日軍不僅未在二月二十日以后斷絕糧餉,甚至還將剩余的糧食留給了明軍。不過,《亂中雜錄》、《再造藩邦志》提及日軍剩下二萬余石兵糧的說法有所夸大。根據(jù)石田三成等奉行眾在一月二十日寫給名護屋的書信,王京日軍的兵糧僅僅只剩下一萬四千石,只能再撐兩個月。又根據(jù)柳成龍《辰巳錄》的記載,當日軍在四月十九日撤出王京后,他清點龍山倉的余糧,發(fā)現(xiàn)還有二千余石。

      而小西行長的說辭,也可以佐證龍山倉的軍糧沒有被明軍焚燒,并將余糧留給了明軍。據(jù)《朝鮮宣祖實錄》記載,小西行長在后來撤出王京以后,致信沈惟敬,提到“從麾下之言,引兵退王京,遺二十余萬糧物,不燒滅之”[10]第45卷.“二十六年十一月甲申”條。雖然小西行長和朝鮮史料《亂中雜錄》、《再造藩邦志》將日軍的余糧進行了夸大,但也可以通過此看出,所謂的火燒龍山倉是并不存在的,日軍在撤兵以后還將余糧留了下來。

      對于火燒龍山倉一事,《朝鮮宣祖實錄》也直斥為是虛構之事。在朝鮮人的認知里,本來就不存在火燒龍山倉一事,這本來就屬于宋應昌的虛構。李德馨曰:“宋應昌著成一書,名曰《復國要編》,有曰:‘倭賊踰全羅、慶尙、黃海、平安等路,然后抵中原地,終必無是理?!藙t非但一時發(fā)諸口,至于書諸簡策,將欲誤天下也。上曰:“應昌見其形貌,陰險人也?!钡萝霸唬骸皯唬骸蹙┏亲与U峻,未易攻拔。故使査大受焚龍山倉,倭賊無糧餉,宵遁’云。當時城中粒米狼戾,何得云無糧餉乎?此則欺天矣?!盵10]第101卷.“三十一年六月丙子”條李德馨與宣祖國王的對話雖然對明朝將官有抹黑之嫌疑,但二人的對話也可看出一個事實——宋應昌所說的火燒龍山倉一事為存疑。但是明朝將官也不可能冒著虛報戰(zhàn)功的罪名,故筆者認為可能是宋應昌對火燒龍山倉的程度認識有誤。宋應昌、李如松等人所說的明軍火攻龍山倉活動可能存在夸大的嫌疑,將小規(guī)模的火攻龍山倉行動夸大為“往彼舉箭燒盡,無遺倭奴”。

      結語

      因此,“火攻龍山倉”的史實部分仍然需要檢討的部分。但是,日軍嚴重匱乏糧食的事實是存在的,早在碧蹄館之戰(zhàn)三天以前,石田三成等奉行眾就寫信給名護屋,報告王京的兵糧只剩下一萬四千石,只能再撐兩個月了。兵糧不足的日軍舉行軍事會議,決定與明軍議和,并從王京撤退到補給穩(wěn)定的慶尚道沿海地區(qū)。日軍缺糧的事實,正好被同樣難以進取的宋應昌、李如松利用,虛構了一出火燒龍山倉的戲碼。

      因此,本文在宋應昌的《經(jīng)略復國要編》關于“火燒龍山倉”敘述的基礎上,參照柳成龍《懲毖錄》對該事件的記載,輔以日方史料佐證,對該事件的真實性進行分析敘述,以彌補該問題研究之不足?!盎馃埳絺}”作為萬歷援朝戰(zhàn)爭的一個小事件,卻不失為一個切入口,讓我們去觀察當時戰(zhàn)場的生態(tài)及中日朝三方之困境與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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