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М.Д.布哈林 引文、文本和注釋 楊軍濤 譯

第26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19〉09年11月30日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11月25日星期三，杜金和斯米爾諾夫從這里離開了。我盡了最大努力幫助他們收拾準備。不要責備他們，我認為他們兩個，特別是塞繆爾·馬爾迪諾維奇，都是更善于處理事務(wù)和務(wù)實的人。起初，他們決定和那些將他們從吐魯番送到這里的薩爾特人一起去塔城。但是，他們與這些車夫關(guān)于即將到來的旅行的現(xiàn)金結(jié)算對于雙方都是如此復雜和不方便，以致于我認為我有責任進行干預，并建議做出不同的安排。此后，情況進展順利。找來了更有經(jīng)驗的、熟悉道路和有良好馬匹的其他車夫。

根據(jù)我的建議，杜金和斯米爾諾夫帶上了一個小鐵爐上路，它非常非常適合他們在旅店使用，從烏魯木齊到塔城途中的旅店寒冷且有煤氣味。冬天，從這里到塔城的旅程一般都非常不令人愉快，且伴隨著極大的不便。不知我們的藝術(shù)家和工程師將怎么忍受?。∫蜻@里沒有遠程四輪大車，他們乘坐兩輛貨運大車。在一輛貨運大車上安裝了車篷，并包裹毛毯。結(jié)果馬車非常舒適、防風。在這里沒有找到皮襖。不過，斯米爾諾夫和杜金有足夠的保暖衣服。

因為您探險考察隊的人員表達了堅定的愿望，日夜兼程要在10-12天內(nèi)到達塔城，我不得不放棄派遣羅曼諾夫或任何哥薩克人和他們一起走的想法：根據(jù)條例，在沒有馬的情況下不能派遣哥薩克人，并且哥薩克騎兵晝夜騎行只會不斷地干擾和耽誤行程。

由于羅曼諾夫和西蘭契耶夫，我不得不極不愉快地與護衛(wèi)隊隊長波德耶薩烏爾·普京采夫解釋。后者淘汰了所說的哥薩克人從吐魯番騎來的馬，并斷然拒絕將它們列入護衛(wèi)隊的馬匹?，F(xiàn)在，隊長堅持要求，探險考察隊給他出具一份提交給團里的證明，證明真的需要為哥薩克人購買新的馬匹，還堅持要求，考察隊要為每匹馬向哥薩克人各支付75盧布。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請不要拒絕給我寄來證明書，以便轉(zhuǎn)交給波德耶薩烏爾·普京采夫，證明扈從探險考察隊的哥薩克的馬匹在從烏魯木齊到焉耆和從焉耆到吐魯番的旅途中到了這樣的狀態(tài)，即它們必須就地用其他馬匹替換掉。至于買馬的花費，如果您覺得很高，就請告訴我。然后我將就此開始與該團通信。

被隊長淘汰的其中一匹馬在這里被賣掉了，另一匹斯米爾諾夫和杜金帶著上路了。

您好嗎？您安全抵達庫車了嗎？您需不需要什么東西？您最后在吐魯番的發(fā)掘結(jié)果怎樣？

關(guān)于自己和這里的事態(tài)，我將在另一封信中詳細介紹。代表我和我的全家致以熱情問候！

真誠忠實于您的Н.克羅特科夫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24-25背面）

第27號 奧登堡致克羅特科夫

最尊敬的和親愛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

借在庫爾勒停留的機會，給您和我的兒子匆匆寫幾句。食物很好，如果不考慮旅店的煙霧和污垢，它們迫使我兩次在雙輪大車上過夜，車上暖和而且很好。晚上的嚴寒天氣不低于-10°-15°，白天有太陽且溫暖，有大量的冰和霜，沒有一片雪花。到處都受到非常好的接待，充滿關(guān)心和關(guān)注。在這里，軍事官員甚至派遣了兩名士兵來守衛(wèi)鄉(xiāng)約家的大門，我在那里待了兩天。我得知了很多新的有趣的信息，〈因為〉我認為，我在路上也沒有浪費時間，我已經(jīng)有了很多關(guān)于阿爾特沙爾（即南疆六城）人日常生活的資料。我知道您有多忙，但我要提醒您關(guān)于從一部中國文獻中做一些摘錄的友善承諾。我趕緊告訴您有關(guān)您開始的事情的進展情況，為了避免浪費寶貴的時間，必要時我會冒名繼續(xù)進行，相信您會贊同我。事情涉及恰爾赫雷克的寫本，關(guān)于它們鄉(xiāng)約已給您寫信了，有人剛給他寄去了一些碎片，唉，部分幾乎是粉碎的寫本。這里再現(xiàn)了我在吐魯番看到的相同情景，那里的當?shù)厝藢⒆约菏种械膶懕倦S意地包裹起來，將它們弄碎，毀得毫無價值，想象著字母碎屑也有價值！寫本是梵語的和古舊的、印度語的；如果箱子里真的有很多完整的紙頁，那么這對科學來說就是有價值的發(fā)現(xiàn)。擁有者擔心漢人，現(xiàn)在說他什么都沒有，但是顯然有一些東西。我這樣謹慎地說，〈因為〉與梵文碎片一起也寄來了幾乎毫無價值的藏文咒語祈禱文，不是古舊的。鄉(xiāng)約要去恰爾赫雷克的兄弟那兒，于是我付錢購買，他從恰爾赫雷克來到庫車，我在那里得知了寫本的命運。我向他解釋說，我和您一起做事。我認為您是這些寫本的擁有者（如果它們有的話?。绻毁澇晌覟榭疾礻犢徺I它們，我將把它們給您送到您想要送去的地方。對我來說，重要的是將它們放好，以免它們變成碎屑，并為科學搶救它們，寫本在當?shù)厝耸种芯陀形ｋU。不過，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未被殺死的熊的毛皮，雖然碎片也很誘人，但我在這里對寫本問題的失望是如此得習以為常，以致于我都不抱有幻想了。我把它們仔細包裝好了。去庫車！向瑪利亞·羅曼諾夫娜和孩子們致以誠摯的問候！緊握您的手。

真誠忠實于您的謝爾蓋·奧登堡

庫爾勒

〈1〉909年12月12日

關(guān)稅延長兩年是真的嗎？

（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東方學家檔案館，全宗號28，目錄號2，存儲單元9，頁10-10背面）

第28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在您不帶杜金和斯米爾諾夫去庫車考察的問題上，我的立場顯然與您完全不同。我這樣認為：對于中國新疆的考古研究，我們的科學院早就應(yīng)該派遣探險考察隊，任命像С.Ф.奧登堡這樣的科學家為考察隊的領(lǐng)導；現(xiàn)在，感謝上帝，裝備派遣了這樣的探險考察隊，并且它已經(jīng)在努力工作了；這支探險考察隊的活動性質(zhì)是探察性的，后續(xù)工作的方向和計劃將取決于它取得的成果；鑒于此，最重要的是讓С.Ф.奧登堡這次能更全面地熟悉他未來詳細考察研究的舞臺；必要的是，為了實現(xiàn)既定目標，不要讓他被每次探險考察不可避免地涉及的各種瑣事耽誤；因此，在С.Ф.奧登堡身邊必需要有人，除了拍照和測繪外，他們還要負責包裝和運輸探險考察隊收集的材料，在探險考察隊從一個地方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地方時安排和碼放物品，與車夫和為探險考察隊雇傭的陪同人員結(jié)算，購買食物，收集次要信息等。如您所見，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我并不反對您去庫車考察，我只是反對您獨自去那兒考察。俄羅斯委員會在中國新疆的后續(xù)考察研究將會為科學帶來極其重要的成果；但我深信，此后來的探險考察隊，沒有您的參加是不可想象的①此后俄羅斯委員會唯一的新疆探險考察隊是1914～1915年第二次俄羅斯新疆探險考察隊，在С.Ф.奧登堡的直接參與和領(lǐng)導下工作。。因此，在我看來，您必須，一方面，為了正確安排后續(xù)工作，可以減少外人和瑣事對您當前主要任務(wù)的牽扯，另一方面，為領(lǐng)導后續(xù)的探險考察活動保存體力和保持身體健康。不過，我還說什么呢？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您在庫車了。因此，無需再進行冗長而無聊的討論了，請允許我衷心祝您順利并平全返回。我想，您不懷疑，我的電報②在С.Ф.奧登堡的全宗號中沒有保存下來。和這些高談闊論是由同一件事情引起的：對俄羅斯委員會開創(chuàng)的事業(yè)的濃厚興趣，和對您本人的真誠關(guān)心。我只補充說，我認為斯米爾諾夫和杜金不應(yīng)該離開您；如果他們真的如此思念自己的妻子，以致于不能再待2-3個月，那么，對不起，他們是什么旅行家？

您在11月30日的信中寫道，您給吐魯番的鄉(xiāng)約留下了100兩，用于購買寫本和文物。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請允許我責怪您吧！此前不久，我自己也給鄉(xiāng)約阿赫拉爾汗寄去了100兩?，F(xiàn)在沒有辦法弄清楚，他為您收購了什么，又為我收購了什么③早在1907年4月25日（5月8日）從塔城寫給С.Ф.奧登堡的信中，A.格倫威德爾告訴了有關(guān)Н.Н.克羅特科夫與阿赫拉爾汗在收購文物一事上進行密切合作的情況：“我很高興有機會告訴您以下事情。俄羅斯帝國駐烏魯木齊的領(lǐng)事克羅特科夫先生擁有少量但非常值得關(guān)注的出自交河故城、高昌故城和吐峪溝的文物和寫本收藏品，是克羅特科夫先生通過吐魯番現(xiàn)在的俄羅斯鄉(xiāng)約阿赫拉爾汗居間獲得的。我在巴圖斯先生的幫助下仔細察看了收藏品——我可以準確地指出收集品的來源地。首先，所有頭像，有一部分彩繪，都來自交河故城。交河故城的發(fā)現(xiàn)品是十分罕見的，所以我只能建議您購買這些頭像。寫本主要來自高昌故城（“德西烏斯城”）和吐峪溝。其中大多數(shù)是回鶻語文件，保存狀況有好有差，有許多殘頁。一本保存相當完好的書值得關(guān)注，是回鶻語佛教文本和用回鶻文字母及婆羅謎文轉(zhuǎn)寫印刷的陀羅尼經(jīng)（Dharani）中的頁張。令我驚訝的是，其中有很大一段摩尼教經(jīng)文及其一些片段。此外，還有一些用中央亞細亞婆羅謎文寫的梵語片段”（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存儲單元179，頁31-32背面；公布，參見：布哈林，2014年：第386-387頁；信原件的公布，參見：布哈林，2014年）。。在同一封信中，您問我，是否愿意讓您給我轉(zhuǎn)匯一定數(shù)量的錢購買有科學價值的東西。對此，我坦率地向您答復如下：搜尋和購買古舊的寫本和各種古物需要大量資金；一些花費完全沒有收益，因為從當?shù)厝酥袑で髱椭X會隨一些人徹底消失，另一些人顯然是無良賬戶，一些人不與我商量就自己開始挖掘，而且一無所獲，還有一些人則送來毫無價值或者價值太低的東西。但我只用自己的錢冒險，并為此只對自己負責。當我要用從您那兒收到的錢為科學院收購文物時，情況就變了：我會吝惜別人的每一分錢，我應(yīng)會提交所發(fā)生費用的報告；如果所收購的物品不重要，那么察覺到這一點就會很不愉快的！現(xiàn)在，我希望一兩次成功的收購能為我挽回毫無結(jié)果的花費；那么對這個希望我也會非常懷疑。而且我會以什么身份為科學院勤奮而系統(tǒng)地工作？我們的科學團體對我不太關(guān)心，這打擊了為它們做點什么的興致。例如地理學會，以極認真的方式給斯特羅科夫斯基博士寄去了自己的《通報》，但卻毫不客氣地對待我——寄來一本書，而兩本——沒有。考古學會東方分會認為沒有必要回復我的兩封信；甚至都不感謝我給它寄去的在木頭溝發(fā)現(xiàn)的石刻拓印。我完全相信，B.B.拉德洛夫在準備出版寫本時，那是我送給科學院的禮物，也不會想到給我寄來一本出版物。這種態(tài)度不是特別令人愉快。

總之，我最近沒有好消息。這就是您說的，在我們職務(wù)變動中，公務(wù)時間的長短起主要作用。這并不完全正確?？κ差I(lǐng)事科洛科洛夫①指謝爾蓋·亞歷山德羅維奇·科洛科洛夫（1868～1921）——外交官，自1895年起在外交部任職，駐伊寧領(lǐng)事館的翻譯（1895年），駐喀什領(lǐng)事館的秘書（1895年），駐喀什（1904～1909年）、奉天（1910年）的領(lǐng)事；1917年后流亡中國。在任職喀什期間，科洛科洛夫為收集新疆的梵語文書收藏品做出了重大貢獻。在東方學家檔案館中，保存有科洛科洛夫與奧登堡的往來通信（全宗號208，目錄號2，案卷號725）。，任職比我僅早一年，被總領(lǐng)事（親自）調(diào)往福州；與我同期畢業(yè)的波別（Поппе），被任命為駐哈爾濱的總領(lǐng)事。人事部門分配非?？犊?，費多羅夫②指駐伊寧的領(lǐng)事С.А.費多羅夫（見上文）?！聪壬导词乖诓坷飳λ懿粷M意的情況下，竟然也設(shè)法獲得了這個頭銜；但要成為總領(lǐng)事館的負責人很難。一切都取決于熟人關(guān)系和要處在最高領(lǐng)導的眼前。外交部對烏魯木齊不感興趣。因為為了有利于事業(yè)，必須在這里設(shè)立總領(lǐng)事（例如，即使只有一個人），雖然很明顯，但沒有提醒，外交部自己永遠不會這樣做。我在外交部沒有有分量的熟人關(guān)系。而且也不喜歡去問這件事......最好是走開一段時間，我也打算這么做，讓位于其他更機靈的人，能實現(xiàn)為維護當?shù)仡I(lǐng)事對外威望并進一步發(fā)展其活動所必須條件的人。

僅與中國人打交道的成功令我感到高興。那時，從喀什、伊寧和塔城傳來了對壓迫我們的商人和中國官員小題大做的吹毛求疵的抱怨，感謝上帝，我只能注意到地方當局對我的極端殷勤和特別關(guān)注。在塔什干〈的〉薩爾特人阿迪爾巴巴謀殺中國人Wei dun-jiu一案中，我與中國人沒有發(fā)生任何爭吵。榮道臺（譯者注：榮霈）明確表示，在該案件上他完全信賴我，并事先同意我的解決方案。我決定送阿迪爾巴巴去俄羅斯國內(nèi)鑒定他的智力狀態(tài)和進行審判，并給死者家屬一筆現(xiàn)金補償。中國人再一次沒有討價還價，并向我提出了確定的金額。我們那些有錢的商人想要以極少的數(shù)額解決，但我說服他們，如果案件這樣了結(jié)，中國當局將會感謝他們和領(lǐng)事館，這對他們將是有利的。在與道臺私會時，我告訴他，我決定給被害人的家人650兩銀子（在類似案件中，歐洲人會向中國政府提出更多要求）。T.穆恩（Мун）用深情的話語熱情地感謝我。他說，“人可以征服另一個人，不僅僅是用武力和財力，而且是用自己正義和善良的力量。在后一種情況下，勝利將是最徹底的，征服也將是最持久的。在各國的生活交往中也是這樣！”話語意味深長！現(xiàn)在，阿迪爾巴巴的案件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關(guān)于領(lǐng)〈事〉館在這次事件中的公正態(tài)度和俄羅斯商人對被害中國人家屬的同情心，地方當局決定在全城張貼特別公告。

現(xiàn)在，我正在努力鼓勵我們的貿(mào)易向中國內(nèi)地發(fā)展，并鞏固俄〈羅斯〉國〈籍〉商人在肅州、蘭州和甘肅省其〈他〉城市的地位。陜西省、甘肅省和新疆省新任總督是我的老熟人。我盡力維持與他的關(guān)系。另外，我發(fā)現(xiàn)對上述既定目標采用以下方式很有用。今年，甘肅省由于糧食歉收饑荒肆虐。為救助百姓，中國皇帝捐獻了自己的很大一筆錢；還有來自全國各省的捐款。盡管如此，據(jù)傳言，但百姓仍有很大的需求。歐洲人中似乎沒有人伸出援手。在與烏魯木齊洋行老板長談之后，我提議在洋行公開捐助甘肅〈省〉的饑民。我的詳細解釋說明對商人們起了作用——他們明白了自己的利益，并且在短時間內(nèi)認捐了200兩白銀。我把這筆錢送交給了榮道臺，請［（請求）］他將錢轉(zhuǎn)給長總督（譯者注：長庚），代表烏魯木齊領(lǐng)〈事〉館和居住在烏魯木齊的俄〈羅斯〉國〈籍〉商人發(fā)放給甘肅省最貧困的居民。順便提一下，在隨附的文件中我這樣說：“偉大的大清國與俄羅斯帝國建立了200多年的友誼。在這段時間里，不止一次發(fā)生這樣的情況，當一個國家處于困境時，另一個國家就趕來救援。在極少量居住在烏魯木齊的俄羅斯公民中，有些人前往肅州、蘭州和甘肅省的其他城市，他們在那里做生意時，得到了當?shù)鼐用竦臒崆榻哟偷胤疆斁值膬?yōu)待照顧。在考慮了這一切后，我，領(lǐng)事，向當?shù)氐亩怼戳_斯〉國〈籍〉商人提議，根據(jù)能力幫助新疆鄰省饑民。商人們非常樂意響應(yīng)我的建議，并在短時間內(nèi)募集了200兩銀子。捐獻這些錢沒有任何強制，都懷著減輕對俄羅斯友好的人民痛苦的真誠愿望”。中國當局對領(lǐng)事館和洋行的關(guān)心極為感動。在甘肅［烏魯木齊］做生意的俄〈羅斯〉公民曾抱怨中國地方官員沒有援助過他們。現(xiàn)在，“在友好的處置行為之后”，我們將可以要求更多地關(guān)照我們的商人了。

對所有歐洲人麻木自滿和蔑視的外殼開始在中國巨人龐大的身軀上劇烈爆裂，并大塊地脫落。中國正在喚醒新的生活。在這樣普遍存在的時期，應(yīng)特別謹慎和細致地處理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自尊。與中國保持友誼對我們來說極為重要，而與此同時，我們通過戰(zhàn)爭威脅和恐嚇對天朝帝國的子民們施加影響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因此，為了鞏固我們在中國的地位，現(xiàn)在應(yīng)當采用與以前不同的手段。其中，在我看來，對我們希望與之維持友誼的人的公平和真正仁慈態(tài)度是最可靠和最有效的手段。

但是，我的信拖得太長了——該結(jié)束了。

由于天氣溫暖，經(jīng)額爾齊斯河冰面的通信交通長時間無法建立，我們接收來自俄羅斯的郵件被中斷了很長時間；然后很快開始收到一個接一個的郵件。隨這封信，我寄給您兩本科學院的《通報》和11封信。

我和瑪利亞·羅曼諾夫娜以及孩子們一起向您致以誠摯的問候和熱烈的祝愿，祝您旅行順利并圓滿結(jié)束。

深深地尊敬您并隨時準備為您服務(wù)的

Н.克羅特科夫

烏魯木齊〈城〉

〈19〉09年12月30日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26-29背面）

第29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19〉10年1月10日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我根本不明白，從俄羅斯到這里來的郵件是怎么回事：通信收到得非常晚；報紙和雜志都亂七八糟的——隨一個郵件來了更新的期號，下一次隨另一郵件來了更舊的期號。盧契奇〈先生〉對我們也沒有表現(xiàn)出極大的關(guān)心；塞繆爾·馬爾迪諾維奇〈19〉09年12月8日從塔城寄出的一封信，顯然被交到領(lǐng)事館了，僅在1月11日才送給我。

您在庫車的工作進行得怎么樣？您想走哪條路返回俄羅斯？莫非是經(jīng)過喀什，而不是經(jīng)過烏魯木齊？那就非常非常遺憾了！我多么想再次和您見面、談?wù)劜⒆稍円幌隆?/p>

在喀什、吐魯番和庫車逗留期間，您可能對當?shù)厣詈蜐h人在那些地方的活動做了許多觀察。如果您能與我分享您獲得的信息，如關(guān)于從中國內(nèi)地向新疆移民及其在新地點安置的情況；關(guān)于中國當局在那里采取的新措施；關(guān)于本地人對中國政府和近期改革的感受，我將非常感激。

順便說一句，請您給個建議，我是否應(yīng)該寫寫自己在柴窩堡附近發(fā)掘墳丘的考察旅行？如果需要寫，那么關(guān)于這次考察旅行的簡短述評應(yīng)該寄到哪里？您是否需要這些照片？

現(xiàn)在，我自己在空閑時間正在忙著編寫北京和甘肅方言的俄漢詞典①在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東方學家檔案館中，保存有《俄漢詞典及其材料》（Словарьрусско-китайскийиматериалык нему）（749張）和《漢語詞典材料》（Материалыдлякитайскогословаря）的手稿（全宗號32，目錄號1，存儲單元1-2）。。另外，我正在收集有關(guān)現(xiàn)在新疆過去的，特別是有關(guān)維吾爾人的漢文材料。我有所收獲。在追尋材料時，有時不得不采取各種巧妙手段。比如，不久前我在一個漢人官員那兒看到一本關(guān)于西域的有趣書籍。把這本書給我一天，書主都不同意。然后我求助于王子。他從執(zhí)拗的漢人那里拿走了書并把它寄給了我。通過一名漢人學生，我寫信給北京。也許，在那里的書店可以找到我需要的書。但是，并不指望在北京有好的搜尋結(jié)果，我開始抄錄我手邊現(xiàn)有的一本有趣著作。我自己抄錄一部分，一個漢人抄錄一部分。后者抄錄得非常慢。一個月內(nèi)，他抄錄了不超過15頁；為此不得不支付他15盧布。如果這樣繼續(xù)下去，抄錄這本書將花費100盧布左右。有點貴！

焦急地期待著您的來信。

我和全家一起向您致以誠摯的問候和最美好的祝福。

真誠忠實于您的Н.克羅特科夫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30-31背面）

第30號 奧登堡致克羅特科夫

最尊敬的和親愛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

我剛從克孜爾旅行回來，昨天晚上收到您12月30日的信①參見第28號信。后就趕緊回復。

首先，關(guān)于庫車：這里的工作使我確信，我做對了，來到這里后，也正是從您站在的角度來看——一個人帶著我那個優(yōu)秀的翻譯，可以做得更多，因為更自由，沒有平民探險考察隊的“領(lǐng)導”承擔的那些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的瑣事，為了事業(yè)，軍紀在考察隊是不可接受的。與吐魯番和焉耆相比，這里的一切規(guī)模是如此之大，甚至連測繪也不適用于探察性考察，因為在這里測繪需要數(shù)月時間。在攝影方面，М.М.別列佐夫斯基已經(jīng)出色地做了很多工作，我經(jīng)常跟隨他的腳步，學會了欣賞他的工作。我自己還是在這里拍攝了100張照片，并繪制了大約30幅草圖（幾乎全是洞窟的）。我簡短的路線列表將向您展示，我察看過的或多或少都很重要的一切，除了一個例外，我接下來會告訴您的。我?guī)缀鯖]在城里住，回去只是為了露面，為了整理記錄和讓馬匹稍作休息（我一直在騎行）。城市周圍最近的地區(qū)：明騰-阿塔，一個將佛教圣地改造成穆斯林麻扎的杰出范例，有一些塔，古老的墻等。這是城市的。從城市（回來過夜）出來是克孜爾尕哈（石窟和獨特的“塔”）、博伊拉奇，后面這些遺址距離不遠，而且很有意義，因為顯然沒有任何人去過?？赡艿目疾炻眯校?、克里什，位于城〈東北〉，南部的明屋和北部的明屋森木塞姆。2、蘇巴什，位于城北，引人注目的遺址，法國人精心地發(fā)掘過，但還遺留了很多。3、從庫車向西南方向前往大坂庫姆沙漠沙漠旅行的兩天路程，在高強度下可以一天到達那里，在廢棄的哨所鐵吉克過夜，那里有遺址，附近（5俄里）有托乎拉克艾肯石窟。在大坂庫姆的沙丘中，一個真正的沙漠，散布著許多遺址。4、克孜爾——大遺址，宏大的古明屋，位于庫車西北180里處。5、庫木吐喇——大明屋和科涅沙爾②科涅沙爾（“古城”）——交河故城的當?shù)孛Q，第一次俄羅斯探險考察隊于1909年9月29日開始在這里工作。，我要再去一次，第一次只是在去大坂庫姆的途中去了不長時間。

此外，還有各種小遺址。除了上面提到——造訪庫車東南部的遺址大概是兩天的路程，塔里木（河——順便說一句，這里無人不知它這個名字?。┮员薄Ｎ野阉旁谖叶毫艚Y(jié)束時，因為要在荒涼的草原度過約一個星期，夜間零下10度會不安全?，F(xiàn)在，彼得堡那邊在催我趕緊回去——有很多事情。此外，我在貿(mào)易部工作的高級助理得到了處長的職位，并要離開科學院。不過，這個問題并不那么重要，〈因〉就工作性質(zhì)而言，這些遺址與大坂庫姆相似。我更多地指望發(fā)現(xiàn)各種木制品，那里的木制品顯然非常好。

我的工作性質(zhì)現(xiàn)在非常明確，只需要等待法國人的報告，他們工作得很好，并在不同的地方繪制了平面圖。需要一張地圖，〈因為〉最全面的地圖——40俄里比例尺，幾乎全是空白點，而現(xiàn)實存在的真的找不到，更不用說專有名詞的畸變和杜撰了！對我來說，我的翻譯和一些波斯語和阿拉伯語知識（我也從當?shù)氐摹巴回嗜恕蹦抢飳W到了一些）在這里很珍貴。盡管以前來過探險考察隊，但這里仍有很多工作要做。其中，我最害怕德國人：他們破壞的壁畫可能不少于他們拿走的兩倍。在這里，揭取壁畫很難，灰泥非常薄，需要改進和完善揭取的方法和工具，但沒人追求這個，僅限于使用簡單的鋸和刀。我在這里收集了不超過一箱半的壁畫，我不想重復德國人的野蠻行為，只在我確信我不會造成破壞的地方拿取。

我認為，在這里努力工作一個半月（每天至少12小時），我來得及做完您所寫的事情，并準備一份具體的工作計劃?，F(xiàn)在，我開始感覺有點累了，但我在精神上也需要這樣的工作——母親的去世對我來說比我能說出的更沉痛：我與她的感情一直都很深，我們經(jīng)常分享所有的想法和感受。我不能再寫這個了，您懂的。

現(xiàn)在，關(guān)于我留給鄉(xiāng)約的錢：您在烏魯木齊曾告訴我，從現(xiàn)在開始，您將把所有的東西寄給科學院，以前的所有收集品都存放在那里，并在那里對它們進行研究。關(guān)于您給鄉(xiāng)約寄錢的事，無論是您還是他都什么也沒告訴我，同時那里還有一些東西需要分，我不能為了它們而留下。您對我的聲明是如此明確，以至于我認為我們是在一起工作，難道不是嗎？我們兩個都在為俄羅斯工作，為科學工作，而不是為了自己。這些東西只能在圣彼得堡研究整理，不能不經(jīng)研究整理就將它們束之高閣。這不是花錢的問題，而是為獲得物品而投入的努力。您在這方面的工作成果，當然不能用金錢來衡量，要對它進行評判，我希望也是在我的探險考察報告之后，它將會更加受到贊賞。請允許我在這里責怪一下您對科學機構(gòu)和團體略為不公的態(tài)度：我將從與我最緊密的科學院開始，特別是關(guān)于您的收集品。您的圣像，對它的修復進行了兩個月，被放置在一個宏偉的框架中，很難有比這更好的安排了。寫本被分類編目并存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已開始對它們進行研究了。伊寧赤陶已出版公布了（我給您帶去了版樣）①參見：奧登堡，1909年：第563～566頁。?；貋砗笪蚁?，我們的民族學博物館將很樂意選舉您成為其通訊員，以表達對您文物收集工作的贊賞。我認為，所有這一切都不能被稱為忽視。至于地〈理〉分〈會〉，我記得，當貴部無法找到150-200盧布來出版您的報告時，是地〈理〉分〈會〉出版了它。當然，糟糕的是，現(xiàn)在的秘書雖然也是個善良的人，但很忙亂。很多人都在經(jīng)歷這種困擾，例〈如〉，我對忽視的不滿甚至比您更多，〈因為〉盡管我也是理事會的長期成員，但我經(jīng)常也收不到《通報》，并且要提醒?，F(xiàn)在要以考〈古〉學〈會〉東〈方〉分〈會〉來結(jié)束了。在那里，在羅津男爵去世后還沒有建立一個真正的秩序：他自己做了太多，并且意味著他要很快給自己找到一個繼任者，尤其是每個人的工作都非常多；目前，就巴爾托德②巴爾托德·瓦西里·弗拉基米羅維奇（1869～1930）——俄羅斯杰出的東方學家、伊朗學家、阿拉伯學家；彼得堡科學院的正式成員（自1913年起），俄羅斯委員會成員。一個人管著分會的一切事務(wù)，而他也已經(jīng)非常忙碌了。讓事情一點一點得到解決吧，而且一切都會再次順暢起來的。您自己曾經(jīng)告訴我，您有點愛懷疑人，我認為現(xiàn)在就發(fā)生了這種情況?？偟膩碚f，在咱們俄羅斯，人的尊嚴正在非常緩慢地得到承認，而且常常對我們不在意。我非常想讓您說明您對通過當?shù)卮砣耸占奈锏挠^點。事實是，如果現(xiàn)在不一起行動，那么可能就會極大延誤把科學材料交付給圣彼得堡來整理研究，而另一方面——可能會對其造成損壞，尤其是寫本。第一，例〈如〉，彼得羅夫斯基③彼得羅夫斯基·尼古拉·費多羅維奇（1837～1908）——俄羅斯外交官，東方學家——新疆文物的收藏家。俄羅斯駐喀什的領(lǐng)事（自1882年起）、總領(lǐng)事（1882～1903年）。因收集寫本、物質(zhì)文化物品、宗教祭祀物品等收藏品，現(xiàn)保存在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和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東方學家檔案館的全宗號中，他被授予帝國考古學會名譽會員稱號；參見：彼得羅夫斯基，2010年；童金娜，2011～2012年：第105～124頁。的一些東西就損壞了，他的收集品就一直放著，并在他去世后按遺囑作為禮物送給我們，其中一些物品，如果能及時公布，將能表明俄羅斯在重要事物上擁有優(yōu)先權(quán)，當然彼得羅夫斯基也會擁有。因為我在這里所看到的——薩爾特人是如何保存正在準備寄給您或寄往喀什的寫本的，讓我感到尷尬，寫本在破碎，直到它們被送到目的地，它們往往成了幾乎無用的碎屑，他們天真地以這樣的碎屑來出售，以為甚至是碎片上單獨的一兩個字母都有價值——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神奇的詞“哈特”（хат），在旅行者來后他們很看重每一塊這樣的碎片，現(xiàn)在，當我們已經(jīng)有很多完全喪失科學價值的寫本后，因此也就一文不值了。這種情況也促使我，正如我寫信告訴您的，介入了羅布泊寫本（如果有）的事務(wù)，寫本已面臨最悲慘命運的威脅。不過，我想，在這里您完全贊同我，并且只希望寫本（如果它們有?。┍M快送到彼得堡去科學地整理研究，而不是無限期地保留在中〈國〉新疆。它們越快越完好無損地到達圣彼得堡，您的功績當然就會越大。鄉(xiāng)約一直沒來，我擔心我等不到他將寫本（如果它們有?。┍M可能完好無損地帶走，正如我寫信告訴您的，而不是預先解決它們的歸屬問題。圣彼得堡那邊正用電報加緊催促我，科學院有很多工作，它們現(xiàn)在顯然很需要我。關(guān)于一件事，我在這里要給副鄉(xiāng)約留下明確的指示，是非常精明能干的尤爾達什巴依霍賈（Yuldashbai-hoja），即如果有寫本，那么要將每件寫本單獨放在盒子里并趕快送交給您。您可能希望盡快將它們轉(zhuǎn)寄給我進行整理研究，告訴我，您是如何看待它們的，如何看待探險考察隊的寫本或您的寫本。我已給了鄉(xiāng)約200兩用于旅行。我再說一遍，您作為發(fā)現(xiàn)品的第一人，讓您認為它們是探險考察隊的，并由我們承擔費用，我覺得這符合共同利益。我還是要重申一下，我認為您是對此事作出這個或那個決定的主人。

離開這里時，我留下我的翻譯繼續(xù)考察，他是一個知識淵博且聰明能干的人，他已經(jīng)學會了如何很好地拍照，知道如何畫草圖（請別忘記，他曾與普爾熱瓦爾斯基①普爾熱瓦爾斯基·尼古拉·米哈伊洛維奇（1839～1888）——俄羅斯地理學家、旅行家，少將（自1886年起）；烏蘇里地區(qū)（1867年）、滿洲里（1868年）、中央亞細亞（1870年，1872年，1876年至1877年，1879年至1881年，1883年探險考察隊的組織者和成員；科學院名譽成員（1878年）。、別夫佐夫②別夫佐夫·米哈伊爾·瓦西里耶維奇（1843～1902）——少將，中央亞細亞的考察研究者，旅行家；1878年和1879年，隨商隊完成了對蒙古北部的探險考察。是Н.М.普爾熱瓦爾斯基的繼任者，隨其探險考察隊于1889年和1890年在新疆、西藏北部和準噶爾考察旅行。他根據(jù)旅行材料寫了很多書。、呂推、馬?、垴R丁·約瑟夫-拿破侖（1848～1892）——法國地質(zhì)學家，旅行家。1879年至1881年，他被派到勒拿河流域?qū)ふ倚碌慕鸬V。收集了大量民族學收藏品。1882年，完成了從勒拿河翻越斯坦諾沃伊山脈到黑龍江的9個月的旅行。1888年，為了重走馬可·波羅之路穿越了中國西藏等地。、司寧雀④指保祿司寧雀（Splingaerd Paul，1842～1906）——比利時旅行家，翻譯，傳教士，在中國擔任過各種各樣的職位，準將，皇家騎士勛章獲得者（1896年）。俄羅斯新疆考察研究者熟知他是因為，他于1895年11月1日和В.И.羅鮑羅夫斯基的探險考察隊一起從烏魯木齊旅行了8俄里（羅鮑羅夫斯基，1898年：第49頁）。一起考察旅行）。我給他留下了13×18的相機，我寫信給塔什干訂購感光板片和顯影劑，他要送我去那里。我給他提供了一匹馬，會請索科夫給他弄一本中國護照并提供一份文件，如果有必要，我相信您會協(xié)助的。我指派他去烏什、Kanpogp，探索沿塔里木到羅布泊⑤考察從吐魯番到羅布泊之路是С.Ф.奧登堡早就有的夢想。這條路線被提議作為俄羅斯帝國考古學會打算派往中央亞細亞的兩支探險考察隊其中一支的活動方向（維謝洛夫斯基、克列緬茨、奧登堡，1900年：第XIV、XVI-XVII頁）。的老路，接著到敦煌去哈密。暫時讓他為委員會服務(wù)一年。讓他試著記日記——他記錄得條理非常清晰，好像他是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旅行者。其主要任務(wù)——查明路線和有文物古跡的地方，拍攝照片，并在可能的地方繪制不復雜的遺址草圖。這比歐洲人便宜得多，即使找到一個歐洲人，但我要使這個歐洲人和他一樣精明能干，并不容易。

探險考察就要結(jié)束了，我認為，成果有，而且很重要?，F(xiàn)在，已經(jīng)肯定，我將從俄羅斯寫信了。在結(jié)束這封長信之前，我要說聲謝謝，衷心感謝您和瑪麗亞·羅曼諾夫娜。我相信，另一位領(lǐng)事，根據(jù)最高命令派遣的一位官員，也定將給我提供一切協(xié)助，但我在你們兩個身上獲得的那種深厚的真誠的人際關(guān)系，我不知道是否能在別人身上找到。愿上帝保佑你們兩個平安順利、生活愉快、健康、孩子們快樂——她們是你們的榮耀，請相信，成功即將到來！如果我對您有任何用處和需要，我會很樂意盡我所能。向美好的、非常優(yōu)秀的克羅特科夫氏全家致以問候。

真誠忠實于您并感謝您的謝爾蓋·奧登堡

庫車，1910年1月27日

我不寄信了；根本無法寫信，內(nèi)心太亂太難。我要給自己的人發(fā)電報。

（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東方學家檔案館，全宗號28，目錄號2，存儲單元9，頁18-21背面）

第31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19〉10年3月1日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您〈今年〉1月27日的來信我收到了，遂將事務(wù)放在一邊，趕緊回信。

在收集文物時，我只有一個目標：力所能及地以俄羅斯科學家的身份為科學服務(wù)。因此在收購中亞歷史文物這件事上，我與您沒有任何競爭，也不可能有。我不希望成為您的競爭對手，而更可能成為您積極的助手和工作人員。

在您逗留烏魯木齊期間，我記得曾告訴過您，為了實現(xiàn)既定目標——為科學院和俄羅斯委員會搜集對它們有用的文物，我打算確保在新疆或多或少具有重要考古意義的地點都有我當?shù)厝舜砩蹋麄儠徺I當?shù)鼐用袷种械奈奈锊⑺鼈兗慕o我。據(jù)我記得，您贊同我的計劃，甚至從科學院給我提供了一定數(shù)量的資金①參見第25號信。用以收購文物。我認為接受機構(gòu)的資助不合適，迄今為止我與它沒有任何直接關(guān)系，因此決定只自費工作。同時我相信，為了取得更大的成功，必須將整個工作集中在一人手中，以便只有我領(lǐng)導本地人中的代理商并由我來結(jié)算?，F(xiàn)在，您就很容易理解，為什么您給我們吐魯番的鄉(xiāng)約100兩來購買文物②參見第25號信。的消息會令我感到不愉快。在我眼中，以探險考察隊的錢提供給鄉(xiāng)約是一個事實，首先與我制定的并得到您贊同的計劃相矛盾。在我看來，給阿赫拉爾汗提供金錢，是您自己想與我分開，并不假思索地迅速指出業(yè)已形成的這種情況帶來的不便，即難以確定，鄉(xiāng)約用您的錢購買了什么以及用我的錢購買了什么。另外，促使我反對鄉(xiāng)約單獨為我和為您工作的還有［以下］一些擔心。這是其中最重要的。第一：阿赫拉爾汗的生意進展不順利，因此他可以用給他的這筆錢來改善自己的狀況，而不是用來購買文物。第二：俄〈羅斯〉國〈籍〉的商人都對阿赫拉爾汗不滿，因此他們有可能請求用其他人替換阿齊茲里亞爾漢諾夫。第三：阿赫拉爾汗，如果我要被迫解除其吐魯番鄉(xiāng)約的職務(wù)，他將喪失在當?shù)厣鐣乃杏绊懥妥饔茫覍τ谖奈锼鸭砣说慕巧珌碚f似乎也是完全不合適的人。從我上述的擔憂中，已經(jīng)證實了其中一個的合理性：1月12日，居住在烏魯木齊的商人，其中那些通過自己的店員和受委托人在吐魯番做大買賣的商人，向我遞交了一份請愿書，投訴很少得到吐魯番鄉(xiāng)約的協(xié)助，并要求任命另一個人阿布巴基爾·亞雷舍夫（Абубакирялышев）取代阿赫拉爾汗。我不得不承認，商人們的投訴完全公正：由于腿腳疾病，阿赫拉爾汗幾乎從不出門，并極少去吐魯番廳官衙門，這當然會對吐魯番俄〈羅斯〉人和中〈國〉公民之間發(fā)生的案件進展產(chǎn)生不利影響。為更好地監(jiān)視中國人在吐魯番管轄區(qū)的活動，領(lǐng)事館也必須要有一個充滿活力、身體健康和行動敏捷的人，而不是一個只能轉(zhuǎn)述別人所說的生病老人可供調(diào)遣。因此，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用阿布巴基爾·亞雷舍夫或其他什么人代替阿赫拉爾汗。但愿上帝保佑，我另外兩個臆測不會成為現(xiàn)實。無論如何，我會盡力不讓您給阿赫拉爾汗的錢打水漂。

我記得并確認，我在烏魯木齊曾親自告訴您有關(guān)我想為我們科學院工作的一切。為了徹底消除懷疑競爭的可能性，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將把我獲得的所有文物寄送給您，并完全由您處置。如果民族學博物館惠賜選我為其通訊員，這對我將是莫大的榮幸。然后，我在這里指出，用來購買文物的錢的問題也會輕易解決的：在與博物館建立直接關(guān)系后，我將用博物館提供給我使用的資金收購文物。

我直接感到絕望了，因為至今我仍然無法將裝有您在庫車和吐魯番獲得的文物箱子寄往塔城。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齋爾兩邊極大的降雪幾乎完全中斷了烏蘇與塔城之間的車輛交通。由于您的箱子非常重，人家不同意用駱駝馱運。一旦或多或少路通了且有車夫，我將盡一切努力盡快把文物送交利亞普諾夫〈先生〉。

當您收到我的信時，您已沉浸在科學院的日常工作中了。您是如何從庫車旅行回到彼得堡的？您的健康如何？

如果您抽空寫信談?wù)勛约旱那闆r，我將不勝感激。

我和全家人一起向您致以誠摯的問候和衷心的最美好祝福。

深深尊敬您的并永遠忠實于您的Н.克羅特科夫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32-33背面）

第32號 奧登堡致克羅特科夫 1910年3月4日①日期是不同的筆跡，可能是Н.Н.克羅特科夫在收到信時寫的。寄信人在結(jié)尾注明了本信的日期。

最尊敬的和親愛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

我原本打算在離開之前好好地給您寫封信，但是地方官的意外到訪，我不得不回訪，〈因為〉我明天要走了，占用了我打算寫信的時間。我要說一件事，在庫車，認為沒有［難以辨認］，度過了有利于工作的時間，從科學上我為自己弄明白了很多東西，實質(zhì)上比吐魯番要多。翻譯的幫助對于我是無價的，他是一個非常聰明能干的人，甚至具有純粹的科學興趣。我對他的考察旅行寄予厚望，尤其是對無人到過的地方的良好路線。沒有等到鄉(xiāng)約：可憐的人，他顯然在兩團火——您和我之間，認為我們顯然不是共同工作的同志，而是競爭對手——當然首選您——直接領(lǐng)導。我請您接受他的200兩賬單。如果他所有東西都是為您購買的，那就意味著他將把錢轉(zhuǎn)寄給您，并勞駕您將錢轉(zhuǎn)匯到塔城。他寫信說，他發(fā)現(xiàn)的東西不多，但告訴我他帶來了很多東西。在這種情況下，我向您和我們表示祝賀。我將焦急地等待關(guān)于這些寫本的消息。您可能趕著將它們寄送出去，以使我們不是落后德國人和其他人太多。我個人感興趣的是，它們能在夏天之前到來，那么我可以保證盡快整理研究，因為我在夏天有更多的時間。

唉，必須趕緊安排，明天是第一個大站，共65俄里，而且我希望到得不要很晚，我們要早早行動。我要求轉(zhuǎn)寄到塔城的三個箱子釘死了。我們的廚師和箱子一起走，向瑪利亞·羅曼諾夫娜推薦和介紹——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無可挑剔的誠實和正直（唉，這里很罕見的兩種品質(zhì)），而且樂于助人。我們非常感謝他。我附上馬的證明，我認為這是吹毛求疵，并且很抱歉，您因我們不得不進行不愉快的交涉。隨信附上300盧布的〈支票〉，其中包括房子和支付馬匹的150盧布及給部落的，我相信，如我保證的，塞繆爾·馬爾迪諾維奇已將所需金額轉(zhuǎn)匯到塔城您的名下（用于運輸之前的箱子）：為此，他收到了我的銀行支票：如果他由于某種原因沒有轉(zhuǎn)匯，那么是我們欠您，收到這封信后請向塔什干發(fā)電報告知，我會立即給塔城發(fā)電報，讓他們給您轉(zhuǎn)匯。事情都說完了，所以我要再次衷心地握手，并表示深深的謝意！我再說一次，如果我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請告訴我。

愿上帝保佑，我們會相見的?，F(xiàn)在我很著急，他們在不斷地催促我回圣彼得堡。

祝你們?nèi)胰f事如意。

真誠忠實于您的并衷心感謝您的謝爾蓋·奧登堡

1910年2月6日

庫車

我附上證明書和支票。

（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東方學家檔案館，全宗號28，目錄號2，存儲單元9，頁16-17）

第33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19〉10年3月15日 烏魯木齊〈城〉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您以前的廚師薩哈利①第一次俄羅斯新疆探險考察隊的廚師是柯爾克孜人薩哈利·麥耶梅羅夫。在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1，存儲單元165，頁18-18背面）保存有他寫給С.Ф.奧登堡的信：“謝爾蓋·費多羅維奇閣下！從閣下那兒離開后，我于今年3月5日平安抵達烏魯木齊。閣下，您很可能也已平安到達地方，愿上帝保佑您永遠身體健康。然后，我向領(lǐng)事克羅特科夫先生轉(zhuǎn)達了您的問候，他對此感謝了我。地址：經(jīng)塔城到達烏魯木齊。薩哈利·麥耶梅羅夫收。吉爾吉斯斜米巴拉金斯克地區(qū)齋?？h鮑尕佐夫鄉(xiāng)第8村的薩哈利·麥耶梅羅夫。烏魯木齊〈城〉，1910年3月20日（中國西部）”。到了。

庫車的鄉(xiāng)約哈爾穆哈邁德①指薩爾特人鄉(xiāng)約哈爾穆哈邁德·熱合麥提·烏拉耶夫。根據(jù)俄羅斯中亞與東亞研究委員會主席B.B.拉德洛夫的申請，因“他多次為我們在中國西部的科學考察隊提供服務(wù)”，沙皇尼古拉二世于1908年10月24日給他獎賞了戴在頸部的斯坦尼斯拉夫綬帶上的有“忠誠勤勉”銘文的銀質(zhì)獎?wù)隆?908年11月17日，外交部副部長通知B.B.拉德洛夫，根據(jù)外交部長的推薦和中亞邊疆區(qū)總督的命令，“我們在庫車城的貿(mào)易代表俄羅斯公民哈爾穆哈邁德·熱合麥提·烏拉耶夫被授予一等榮譽長袍”（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148，目錄號1，案卷號51，頁111、114-114背面）。隨他給我寄送來了一封信和裝有文物的兩個箱子。其中一個箱子是寄給您的，另一個是寄給我的。

哈爾穆哈邁德寫信說，他在恰爾赫雷克為您和我買了3件佛像、2個銅鈴、3件寫本和幾件寫有古老文字的小卷軸；購買上述物品花費了94兩。

從鄉(xiāng)約的書信中可以看出，他將寫本與佛像放在一起了。我認為，繼續(xù)以這種形式進一步寄送寫本就意味著有損壞它們的風險。因此，我決定打開箱子并重新包裝文物。在寄給您的箱子里有：2件佛像，2件藏文寫本，1個小鈴鐺和14件通常放在佛像內(nèi)的祈禱卷軸。在寄給我的箱子里裝著：1件佛像，1個小鈴鐺，1件藏文寫本和12件有祈禱文的卷軸。我將所有三件寫本放在一起，然后以一個包裹與輕便郵件，同時還有這封信一起寄給您。我會在大約三天后將銅制物品隨重郵件寄給您。

我從哈爾穆哈邁德那兒收到的文物（對每一件我都做了特殊標記），請代我接收，并將其當作是探險考察隊的。

您在吐魯番中國電報局偶然遇見的，并建議他給我看看他現(xiàn)有文物的那個年輕中國人，來過我這兒。我從他那兒買了幾件回鶻文寫本（共13頁張）；收購花了我15盧布的俄羅斯貨幣。我自己的收購品，它可能會讓瓦西里·瓦西里耶維奇·拉德洛夫非常高興，我將它和出自恰爾赫雷克的寫本一起寄給您。

3月11日，將32個裝有探險考察隊文物的箱子發(fā)往塔城；一個箱子早先已寄往那里。由于路況不佳，行李的運輸價格［（用于運輸?shù)模菖c平常相比大幅提高了：不得不為發(fā)送到塔城的33個箱子支付435兩，而不是預計的360兩，或者按照目前烏魯木齊俄羅斯盧布匯率是580盧布。

同時，我給您寄去新疆探險考察隊的小帳單。

很遺憾，到目前為止我既沒有收到俄羅斯委員會的《通報》，也沒有收到科學院出版的回鶻語文書，更沒有收到東方系的出版物。

在業(yè)余時間，我在漢文文獻中尋找未知的有關(guān)維吾爾族的以及整個中亞歷史的信息。已經(jīng)找到一些了。

您好嗎？您打算何時再來這里相聚？

關(guān)于自己的工作計劃和打算，我將在下一封信中詳談。

請接受我衷心的問候和誠摯的美好祝福。

準備服務(wù)的Н.克羅特科夫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34-35背面）

第34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19〉10年5月20日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4月2日，為將我從鄉(xiāng)約哈爾穆哈邁德那兒收到的剩余物品轉(zhuǎn)交給您，我以第80號公費包裹隨重郵件一起寄往科學院民族學博物館了。鄉(xiāng)約寄給我的佛像和小鈴鐺，都用固定其上的標簽標記。這些東西，如早先在第36號包裹中寄給您的寫本，請代我接收，并將它們當作探險考察隊的。

我的文物收集工作非常順利。我成功招募了一名俄〈羅斯〉國〈籍〉的薩爾特人小商人加入我的代理人行列，他是一個非常機靈和聰明的人。這個薩爾特人不久前去了一趟吐魯番。在那里，他很幸運地取得了阿斯塔那巡官的信任。后者告訴說，去世的曾姓（譯者注：曾炳潢）吐魯番地方官在他（巡官）的幫助下獲得了許多古代寫本，其中也包括不少回鶻文的。我的代理人找到了已故的曾的兒子，并認識了他，在以禮物和各種幫助博取對自己的好感后，說服他展示了父親去世后傳給他的寫本。在確信小曾的收藏品中有許多無疑是非漢文寫本后，這位聰明的商人向所說的中國人證明了閑置不用是毫無用處的，并勸說他出售部分藏品。買賣做成了，我認為非常成功：獲得了許多大頁的書寫漂亮的回鶻語文字，有帶中文翻譯的，也有無中文翻譯的。

去年冬天在哈喇和卓，一位當?shù)厝嗽谕诰蜻^程中發(fā)現(xiàn)了500枚古銀幣的寶藏。對這些硬幣很有需求，漢人和薩爾特人很快就以相當于80戈〈比〉到1盧〈布〉的中國錢的價格買光了它們。幾十枚這樣的錢幣落入我的手中。發(fā)現(xiàn)寶藏的幸運兒用中國錢掙了整整400盧布。這在當?shù)鼐用裰幸鹆宿Z動，現(xiàn)在很多人開始在吐魯番轄區(qū)各個地方發(fā)掘。

新的吐魯番廳官也在收集文物。根據(jù)他的命令，他們一點一點開始在吐峪溝①吐峪溝——新疆吐魯番地區(qū)佛教石窟寺遺址之一，第一次俄羅斯探險考察隊和早先的許多外國探險考察隊，其中包括A.格倫威德爾領(lǐng)導的普魯士皇家吐魯番探險考察隊和M.A.斯坦因的探險考察隊，都對該遺址進行過簡短的考察。發(fā)掘。不久前，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四件幾乎與真人大小的雕塑像。其中兩件送給我了：一件是木雕像，另一件是泥塑像。第一件雕像的面部嚴重磨損，第二件塑像沒有損壞。從吐魯番到烏魯木齊的一路，雕塑像保護得非常好；但為了后續(xù)的運送，必須以更加精心的方式安置它們，甚至可能還需要另外的箱子。要把雕塑像寄給您嗎？轉(zhuǎn)寄它們價格一般不會便宜。在這種情況下，民族學博物館會不會來幫助我？

我和中國人的事務(wù)處理得很好，沒有任何誤會，關(guān)系非常好。最近，我們駐中國西部的其他領(lǐng)事又有幾次向我尋求協(xié)助的案例。順便說一下，不久前我順利結(jié)束了一起不愉快事件，它是因塔城地方官拒絕兌換俄〈羅斯〉國〈籍〉商人恰內(nèi)舍夫向他提交的政府白銀信用證引起的，并導致盧契奇〈先生〉與塔爾巴哈臺當局的激烈爭執(zhí)。令地方行政部門感到非常滿意的是，在烏魯木齊領(lǐng)事館的協(xié)助下，俄羅斯領(lǐng)事與中國喀什、伊寧和塔城的中國人之間產(chǎn)生的許多誤解在沒有傳到北京的情況下得以成功解決。烏魯木齊的中國官員一再表示，希望有關(guān)喀什、伊寧或塔城領(lǐng)事區(qū)因某種原因而無法完結(jié)的案件而確立的制度法律化，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取決于誰在這里任領(lǐng)事。那些表達過這種愿望的中國人說，烏魯木齊領(lǐng)事在他們眼中比中國西部的其他俄羅斯領(lǐng)事要高，是因為他是俄羅斯政府駐新疆行政管理中心的代表，并與該地區(qū)的主官及其最親密的助手保持著長期關(guān)系。這就是中國官員所說的烏魯木齊領(lǐng)事館的意義和作用。在我看來，很難不承認他們的意見是完全正確的。也許，現(xiàn)在尚未到在烏魯木齊建立真正的總領(lǐng)事館的時候。但是通過授予他總領(lǐng)事的個人頭銜來保持外交部當?shù)卮k的聲望，對我們在中國西部進一步發(fā)展的俄羅斯事業(yè)是絕對必要和非常重要的，我們在那里有很多至關(guān)重要的利益。

如果時間允許，我將嘗試向我們駐北京的大使說明這一切，而且要指出，如果我的領(lǐng)導認為授予我個人總領(lǐng)事的頭銜還為時過早，那么為了有利于工作，我愿意為外交使團認為更合適的其他人讓位，并將毫無冒犯地同意調(diào)動到其他地方，尤其是那種生活條件不像烏魯木齊那么艱苦的地方。

但是，無論我與大使因上述問題的關(guān)系結(jié)局如何，只要我在這里，我就會努力盡可能擴大我收集文物的活動。在收購過程中，我將把獲得的中亞歷史遺存寄送給您。

由于一月和二月特別頻繁的強烈暴風雪，斜米巴拉金斯克和塔城之間的郵政極不規(guī)律。曾發(fā)生過，在塔城一個半星期都沒有收到來自俄羅斯的消息；然后一下來了兩三次郵件。相應(yīng)地，這導致了裝有寄給居住在烏魯木齊的俄羅斯公民信件的郵包堆集和擱置在塔城領(lǐng)事館。有一次，這樣的郵包在塔城領(lǐng)事館竟然有七個。盧契奇〈先生〉一次將它們轉(zhuǎn)寄到烏魯木齊，沒有任何循序漸進性，即完全不考慮它們到達塔城的時間先后。不久前，我才剛剛收到了瓦〈西里〉·瓦〈西里耶維奇〉·拉德洛夫〈去〉年12月31日從圣彼得堡寄來的信，僅憑這一事實就可以說明這樣的郵政混亂現(xiàn)象。

在這封信中，瓦〈西里〉·瓦〈西里耶維奇〉請我向他詳細說明，我認為科學院能以什么和如何獎勵我對科學的關(guān)心。該回答什么呢？當然，如果瓦西里·瓦西里耶維奇有機會向皇帝報告我為科學院所做的工作，那么我會認為自己得到了慷慨的獎勵；如果民族學博物館在選我為其通訊員后能每年下?lián)芤欢〝?shù)額的錢款供我購買對博物館有意義的東西，我將感到非常高興；如果科學院為了事業(yè)通過給這里寄來諸如B.拉德洛夫的《蒙古文物古跡地圖集》（Атлас древностей Монголии）①指B.B.拉德洛夫組織的鄂爾渾探險考察的報告之一：拉德洛夫，1892～1893年。、Д.波 科 季 洛 夫 的《明 朝 時 期 的 蒙 古 東 部 歷 史》（История Восточныхмонголовв период династии Мин）②指以下出版物：波科季洛夫，1893年。、П.С.波 波 夫 的《中 國 的 萬 神 殿》（Китайскийпантеон）③指以下出版物：波波夫，1907年。這樣的書籍和參考資料，它們是由科學院出版的，帶有俄文譯本和轉(zhuǎn)寫本，以及回鶻語文本等其他在書店買不到的，來幫助我擴展關(guān)于中亞的總體知識，特別是關(guān)于維吾爾人的知識，我會認為這是科學院對我關(guān)注的特殊標志。一般來說，我認為，如果認可我的文物搜集活動值得鼓勵，那么科學院就能對我力所能及地為俄羅斯科學家服務(wù)的愿望給予最廣泛的支持——精神支持和物質(zhì)支持。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您比其他任何人都關(guān)注我未來要為科學院做的工作的計劃；您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了解我現(xiàn)在的工作條件。知道這一點并考慮到，一方面，是您對我的友好態(tài)度，而另一方面，您在我的工作中不斷鼓勵我，我允許自己認為，您相應(yīng)地也不會拒絕向瓦西里·瓦西里耶維奇說明，他可以通過什么和如何對我有所幫助，以及科學院可以通過什么和如何幫助我拓展收集文物的活動。

時間和人都在努力地毀滅中亞的歷史古跡，尤其是后者。每年春天，部分古城遺址通常都會變?yōu)楦?；為了找到豐富的寶藏，吐魯番人現(xiàn)在再次開始這里挖挖，那里挖挖；根據(jù)吐魯番廳官的命令，在吐峪溝進行發(fā)掘。順便說一下，許多對科學有意義的東西都將落入當?shù)鼐用袷种校@將是所有這些發(fā)掘的結(jié)果。我想，不應(yīng)錯過購買此類物品的機會，否則它們將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外國科學家總是有可能來的。據(jù)報紙報道，一支科學探險考察隊（似乎是英國的）已經(jīng)在朝這里來了。有鑒于此，如果我留在烏魯木齊，我打算開始從當?shù)赜刑厥饽芰康木用衲抢锸召徫奈铩Ｎ曳浅４_信，您將完全支持我的打算，并將幫助我盡可能更好地處理此事。

但是，我的信已經(jīng)很長了——該結(jié)束它了。您是否收到了兩個包裹，其中裝有從恰爾哈雷克運回的文物？東西是以什么形式到達的？請就有關(guān)郵寄寫本的最佳方式給出指示。

您身體好嗎？工作進展如何？關(guān)于您赴吐魯番和庫車進行勘察旅行的報告是不是很快就要出版了？①可能是指以下出版物：奧登堡，1911年：第20～31頁。更詳細的報告僅在1914年5月才出版：奧登堡，1914年。您準備何時再來中國新疆？如果您能抽空寫上幾行，那我將非常高興。

我和全家人一起向您致以誠摯的問候和衷心的最美好祝福。

忠實于您的Н.克羅特科夫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36-39）

第35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我收到了科學院人類學及人種志學博物館通訊員的證書和俄羅斯中亞和東亞研究委員會通訊會員的證書。對此感到非常高興，并受寵若驚。我確信，主要是由于您對我很高的評價才給予我如此關(guān)注，所以我謙卑地請您接受我真誠而深切的謝意。

我僅從報紙上獲得有關(guān)您本人和您的活動的消息，但是近日，我還從斯特羅科夫斯基那兒得知了其他消息。當然，您非常忙——您掌管著科學院的當前工作，手頭還有撰寫有關(guān)您中國新疆之行報告的工作。考慮到這一點，我不想再寫信打擾您了，并委托В.Л.科特維奇在方便時了解一下，是否已準確收到了我通過卡緬斯基兄弟辦事處寄送的探險考察隊的物品，以及兩個裝有恰爾哈雷克文物的包裹②第36號和第80號（Н.Н.克羅特科夫信中的引文——作者）。。不知道，他是否履行了我的委托。

關(guān)于我自己，可以告訴您的不多。我向部里申請了三個月的休假。我的休假批準了。我想在五月下半月離開。隨著領(lǐng)事館新秘書К.С.拉茲多爾斯基③К.С.拉茲多爾斯基——駐科布多領(lǐng)事館的秘書（參見：莫伊謝耶夫，2000年：第392～393頁），1917年——俄羅斯駐布哈拉間諜機關(guān)的工作人員。來到這里，我從瑣碎的文書工作中解脫出來，并有機會更加勤奮地收集各種文物。收集了相當多的文物。其中一部分已經(jīng)送交俄羅斯委員會（第97號政府公費包裹），而另一大部分，我將隨身攜帶。很遺憾，我到目前為止都沒收到您和B.B.拉德洛夫任何有關(guān)在吐峪溝發(fā)現(xiàn)的雕塑像①B.B.拉德洛夫的指示可能隨后來了，而且在四年之后С.Ф.奧登堡（奧登堡，1914年：第51頁）才在其關(guān)于第一次俄羅斯探險考察隊的報告中提到了Н.Н.克羅特科夫轉(zhuǎn)交給人類學及人種志學博物館的吐峪溝的物品，B.B.拉德洛夫當時是該博物館館長。的指示。

很高興回憶起與您一起在烏魯木齊度過的時光，我和全家人向您致以誠摯的問候和最美好的祝愿。

尊敬您的并時刻準備為您服務(wù)的Н·克羅特科夫

1911年4月8日

烏魯木齊〈城〉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40-41）

第36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②在信件第一頁的右上角，可能是С.Ф.奧登堡手寫的標記：“〈1〉911年8月12日收到。已回〈復〉”。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今年〉5月26日，我離開烏魯木齊返回圣彼得堡。我一路上悲痛萬分：瑪麗亞·羅曼諾夫娜癱瘓了——她的左臂和左腿不聽使喚了。我非常艱難地把妻子帶到了彼得堡，立即給她請來神經(jīng)科專家羅森巴赫③羅森巴赫·巴維爾·雅科夫列維奇（1858～1918）——精神科醫(yī)生，軍事醫(yī)學科學院編外副教授，心理神經(jīng)學研究所教授，自1904年起——圣彼得堡尼古拉耶夫軍事醫(yī)院精神病科主任。教〈授〉。7月11日，羅森巴赫與科爾尼格④科爾尼格·弗拉基米爾·米哈伊洛維奇（1840～1917）——俄羅斯全科醫(yī)生，內(nèi)科專家：1881至1886年，在女性醫(yī)學課程中教授內(nèi)科，自1884年起——瑪麗亞（費多羅夫娜）皇后機構(gòu)的內(nèi)科顧問，1890至1911年——奧布霍夫醫(yī)院的主任醫(yī)師。（內(nèi)科）醫(yī)生進行了會診，而同月的13日，在醫(yī)生的堅持下，我將患者帶到了謝斯特羅列茨克（Sestroretsk）。

在這里，瑪利亞·羅曼諾夫娜的健康狀況得到了顯著改善，8月15日至16日，我已在想著搬到彼得堡去。

當我可能在家里或科學院找到您時，請通知我。我的地址：到8月15日以前：謝斯特羅列茨克，沃多斯普斯克運河（Водоспускныйканал，譯者注：字面意為“下水道”），拉波特尼科娃的第3號別墅；在8月15日之后——卡緬諾奧斯特洛夫大街，54/31幢，23室。

真誠尊敬您的和時刻準備為您服務(wù)的Н·克羅特科夫

〈19〉11年8月10日

謝斯特羅列茨克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42-42背面）

第37號 奧登堡致克羅特科夫 帝國科學院

常任秘書 1911年8月12日

最尊敬的和親愛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

我剛收到您關(guān)于瑪利亞·羅曼諾夫娜生病的消息，這令我深受觸動。我明白，您有多么艱辛，并真心同情您。我永遠不會忘記瑪麗亞·羅曼諾夫娜在異國他鄉(xiāng)給予我們的親切真誠的關(guān)心。如果我不是怕打擾您，我自己現(xiàn)在就去了。請給我簡短寫封信吧，這方便嗎？

我每天從早上8點到下午1點都在科學院這里，然后我可以在任何一天的晚上或您方便的白天有空。熱切盼望瑪利亞·羅曼諾夫娜早日康復，請向她轉(zhuǎn)達我的問候和最美好的祝愿。

真誠忠實于您的謝爾蓋·奧登堡

（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東方學家檔案館，全宗號28，目錄號2，存儲單元9，頁22-23）

第38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①信件第一頁的右上角，可能是С.Ф.奧登堡手寫的標記：“〈1〉911年8月14日收〈到〉。已回〈復〉”。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瑪麗亞·羅曼諾夫娜和我都非常高興能很快見到您。許多回憶把我們與您聯(lián)系在一起了！有很多事都想詳細問您，有很多事都想與您商量。不過，我們不敢要求您來我們的鄉(xiāng)間別墅——這個旅行會花費您一整天。此外，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開始收拾準備搬遷到城里。

這樣做是否更好：我們將于8月16日搬遷到圣彼得堡，如果您允許，我將于18日去您那兒，我們將商定，何時可以在家里見到您。

8月18日您有空嗎？您何時在哪兒更方便接待我——在科學院還是在您家里？請寫幾句作為答復。

非常感謝您對我們遭遇的不幸表示的誠摯同情！

瑪麗亞·羅曼諾夫娜和孩子們請您接受她們由衷的問候和最美好的祝愿。

尊敬您的Н·克羅特科夫

1911年8月13日

地址：

到8月15日以前——謝斯特羅列茨克，沃多斯普斯克運河，拉波特尼科娃的第3號別墅；

自8月16日起——卡緬諾奧斯特羅夫大街，54幢，23室。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43-43背面）

第39號 克羅特科夫致奧登堡 1911年10月30日

最尊敬的謝爾蓋·費多羅維奇，

如果在與以亞歷山大三世命名的博物館②指俄羅斯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博物館——1917年以前的名稱，現(xiàn)為俄羅斯國家博物館；為了不與莫斯科帝國大學所屬的以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名字命名的美術(shù)博物館相混淆，自1917年起失去了其贊助人的名字，并于1932年更名為國家美術(shù)博物館，1937年獲得普希金的名字（以普希金的名字命名的國家美術(shù)博物館）。盡管在以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的名字命名的博物館的現(xiàn)代建筑開放之前，本應(yīng)再過六個月的時間——1912年5月31日/6月13日開放，但博物館本身自1895年起已開始運行，當時莫斯科大學美術(shù)和文物展柜的框架對它來說太狹窄了。管理部門會面時想起我，并要談?wù)勎业脑?，那么請指出，除了對漢人和滿族人了解外，我還很熟悉韃靼人、薩爾特人、塔蘭奇人、吉爾吉斯人和卡爾梅克人的生活習慣，此外，我對佛教和薩滿教也很了解。

有關(guān)我的事情的談判結(jié)果，如果您能以一封簡短的書信通知我，我將不勝感激。請原諒，又因自己的請求打擾您了。

真誠地尊敬您的和完全忠實于您的Н·克羅特科夫

（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全宗號208，目錄號30，存儲單元305，頁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