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和諧族際政治關系建構研究

徐文平

自從人類進入民族國家以來，無論是單一民族國家還是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始終面臨著族際政治關系建構與整合的問題。單一民族國家，族際政治關系建構與整合更多偏向于本國民族與國外民族之間的關系。而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不僅要建構和整合國內各民族之間的政治關系，更要處理好國內多民族與國外民族之間的政治關系。相較于單一民族國家的族際政治關系建構與整合，多民族國家的此項工作顯得更加復雜和困難。以往學界對和諧族際政治關系建構的研究，主要是從政治學角度出發(fā)，用政治分析方法來分析族際政治關系建構中的一些歷史現象以及背后的政治本質，認為族際產生政治關系是因為彼此之間圍繞政治權力競爭形成的成敗狀態(tài)以及政治權利爭取產生的多寡而形成。①周平.論族際政治及族際政治研究[J].民族研究，2002（02）.但就歷史情景中形成的關系場域來說，族際政治關系只不過是各種關系中的一種。從系統(tǒng)角度來講，族際社會關系、族際信仰關系和族際政治關系共同組成了族際關系場域，是這一大場域當中的三要素。因此，用系統(tǒng)分析法研究族際社會關系、族際信仰關系，對剖析族際政治關系無疑具有重要的作用。

一、族際差異是族際政治關系產生的基礎

關于民族的概念，學界目前所普遍認同的觀點主要是民族二重概念，一是文化民族概念，二是本質民族概念。所謂的文化民族概念就是一個宏觀的概念，比如中華民族概念，而本質民族概念則是指種族。②周平.民族政治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3.在這里我們所分析的族際關系就是從本質民族概念角度來進行的。

從概念學的角度來講，所謂關系就是兩者以及兩者以上的雙方以及多方之間因為彼此的生產、生活以及滿足欲望的需求而產生的聯(lián)系。就族際關系而言，顧名思義就是民族之間因為滿足生產、生活以及其他方面的需求而產生的聯(lián)系。

在族際關系場域當中，因為長期的彼此交往基本上形成了族際社會關系、族際信仰關系以及族際政治關系三大關系領域。一般而言，族際之間的交流最初都是開始于社會交流，即使是戰(zhàn)爭也能拉開彼此交流的序幕。社會交流產生一系列社會關系，比如：族際經濟交流形成的經濟關系、族際通婚形成的婚姻關系，等等。在三大關系領域當中，族際社會關系產生時間最早，也是范圍最大的領域。不同民族在長期的生活中形成了各自不同的適應環(huán)境、進行生產生活的方式。在交通、通訊極為不發(fā)達的年代，基于生活環(huán)境與生活方式的啟迪，不同民族形成了不同的信仰，不同的信仰支撐并凝聚著不同的民族。隨著民族之間交流的擴大，民族信仰之間的關系也就形成，這樣的關系主要表現在沖突上面。一方面，因為生產生活方式的不同，產生的信仰就會有所不同；另一方面，無信仰時代形成的彼此對抗的社會關系歷史情景，使得民族在發(fā)展過程中行成與對方相互沖突的信仰。通過以上簡單分析，我們不難發(fā)現，其實族際社會關系與族際信仰關系在很大程度上是族際政治關系產生的基礎。

透過歷史的巨鏡亦不難發(fā)現，族際政治關系當中，很多時候面對的都是彼此沖突的關系。二戰(zhàn)時期，德國在納粹希特勒的鼓動之下，日耳曼民族與猶太民族的族際關系就是典型的族際政治關系沖突，在這一沖突關系當中，明顯是日耳曼民族對猶太民族的政治壓迫。中國古代歷史上以女真為代表的游牧民族和以漢族為代表的農耕民族之間的沖突，也是典型的族際政治關系沖突形式。那么，為什么會產生族際政治關系呢？歸根結底還是族際之間的差異。這些差異體現在生產生活方式上以及由此產生的信仰上。身處不同的自然環(huán)境之下，不同的生產方式導致民族之間在歷史上的生產結果各不相同。生產結果豐富的民族產生向外擴張的貪欲，生產結果相對不足的民族產生向外擴張進行掠奪的渴望。一來二去，自然產生了民族政治關系的不和諧。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不同民族之間信仰的差異導致沖突也造就了民族政治關系的不和諧。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盡管中央政府對民族關系的調節(jié)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族際差異依舊存在，因此族際政治關系也就依然存在?，F代多民族國家在人權、民主等概念情景的影響之下會越來越注重民族之間的政治權益保障，同時，生產力的飛速發(fā)展導致社會財富的急劇增長，進而民族之間的生產成果分配相較于古代有了巨大增長。但是，一方面，由于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并不是實行平均分配的分配原則，因而導致民族之間在生產成果占有上面依舊存在差距，甚至依舊存在巨大差距。另一方面，傳統(tǒng)基礎上形成的不平等依舊存在。所以，在現代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族際差異依舊存在。

總而言之，族際政治關系產生于族際差異，無論是對族際社會關系和信仰關系的分析，還是從歷史和現實的分析，都不難發(fā)現這一現象的本質其實就是不同民族為了實現自己的利益而圍繞公共權力產生的訴求以及對各種權利的爭取而由此造成的差距形成了族際政治關系。

二、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建設與穩(wěn)定需要處理好族際政治關系

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顧名思義是由多個非文化意義上的民族組成，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建設過程中，除了進行經濟上的現代化建設以外，政治現代化建設也迫在眉睫，而在政治現代化建設過程中，處理多民族之間的政治關系是重中之重，一旦族際關系處理不好，不僅會影響到國家的政治穩(wěn)定，更會導致國家的混亂與破敗。

歷史上族際關系惡化的原因主要有兩個方面：第一，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中央政府所發(fā)揮的公平分配作用不強。一是某個民族一旦掌握政權，控制政權，便將幾乎所有的社會優(yōu)質生產結果分配給本民族族民，但中央政府的資源汲取卻是來自各個民族的社會生產結果，久而久之，民族矛盾自然發(fā)生；二是中央政府掌控大量社會資源以及社會資源汲取能力，但是集權于中央，不進行社會分配。第二，中央政府權力掌控能力不足，作為中介人的角色地位下降。導致各民族之間突破控制，為爭取本民族的利益而展開戰(zhàn)爭。換言之，一旦中央政府的控制能力下降，族際之間的相互政治競爭便發(fā)生，由此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里面便發(fā)生了族際之間的壓迫、征服。①金觀濤，劉青峰.論中國社會超穩(wěn)定結構[M].上海：法律出版社，2012：53.至此，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將分崩離析，原本統(tǒng)一的國家政權將分化為多個以族群為組成單位的族權作為基礎的政權。

當然，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當中，各個民族之間彼此有著不同的信仰，彼此不同的信仰形成不同的行為習慣，兩個或者多個不同的信仰便構成了民族之間不同的信仰關系，一個信仰一個民族，甚至一個民族多個信仰。從文化民族的含義來講，我們常提到民族主義，是就某個單一民族說的，正是因為其族群的共同信仰形成了專屬于其的狹隘意義上的民族主義，一旦這種民族認同超過國族認同，再加之中央政府控制的失效，那么這種狹隘的民族主義將成為支撐民族進行對外族戰(zhàn)爭的強大支撐。一般而言，無論在單一民族國家還是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由于歷史傳統(tǒng)原因，民族國家之間存在著相同民族，盡管相同民族在不同國家所受影響不同，但是其共同的種族信仰，致使民族成為國家與國家之間進行政治博弈的重要工具。因此，對于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來說，如何處理好本國民族和國外相同民族之間的關系，對于國家的建設與穩(wěn)定也就顯得頗為重要。

三、和諧族際政治關系的建構途徑

（一）經濟發(fā)展與政治發(fā)展并軌而行

經濟發(fā)展與政治發(fā)展并軌而行是實現族際政治和諧的前提與基礎。發(fā)展中的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目前正經歷著由工業(yè)社會向后工業(yè)社會轉型的階段，為數不多的發(fā)展中國家還經歷著由農業(yè)社會向工業(yè)社會轉軌的過程。②亨廷頓.變化社會中的政治秩序[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39.從全球范圍來看，首先，發(fā)展中的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人口增長是全球人口增長的主要增長極，人口的不斷增長意味著對國內資源需求的增加，一旦創(chuàng)造的經濟資源和精神資源增長速度遠遠落后于人口增長速度，那么國民個體分配到的物質資料比例就會下降，窮則生變，必然發(fā)生資源爭奪，資源爭奪形式往往就是以族際與族際之間的對抗形式展開，盡管其背后還摻雜著宗教、政治的因素，如中東某些國家的各自國內之爭就是如此。其次，經濟市場化和政治民主化是目前全球發(fā)展的趨勢，然而在發(fā)展中的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問題的關鍵往往在于經濟市場化與政治民主化并不能正常并軌，出現的現象要么是市場經濟發(fā)展走在政治發(fā)展前面，由于政治改革的步履遲緩，導致國民創(chuàng)造的財富不能提高效率以及不能實現對創(chuàng)造財富合理公平的分配，要么是民主政治發(fā)展走在經濟發(fā)展之前，拋卻經濟基礎而率先進行不切國內實際的政治民主化改革，結果往往形成對政治資源的浪費，不僅不能促進國內經濟發(fā)展，反而出現經濟發(fā)展的倒退以及國家的混亂。這就是所謂經濟發(fā)展和政治發(fā)展不能實現并軌的表現和原因。

因此，對于一個處在人口增長上升期的發(fā)展中的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來說，要實現族際政治之間的平衡，第一步就是要推進經濟改革，實現經濟的發(fā)展。按照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只有生產力得到發(fā)展，社會財富得到增長，才能滿足人們日常所需，進而才能產生適合于社會發(fā)展的社會關系，這個時候，政府角色更多應該是經濟效率提升者角色。同時，政治發(fā)展應該要與經濟發(fā)展同步，拋開國內歷史慣性的影響，任何遲滯或超前都會給國內發(fā)展帶來不穩(wěn)定性。

對于一個發(fā)展中的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來說，一定要始終秉持發(fā)展為第一要義的宗旨，同時處理好經濟發(fā)展與政治穩(wěn)定的關系。只有實現經濟上的發(fā)展與政治上的穩(wěn)定，才能為調動各民族的財富創(chuàng)造熱情和民族之間的財富分配認可程度創(chuàng)造良好的前提條件，進而為族際之間的和諧關系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和政治保障基礎。

（二）公平分配

公平分配是實現族際政治和諧的根本保障。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典型特征就是有且只擁有一個中央政府。從國家本質層面來講，無論是單一民族國家還是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中央政府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職責和任務就是對國民進行資源分配。一旦分配不均勻超過國民心理可接受與容忍程度，那么國家必然要發(fā)生動亂。這里的分配既包括初次分配也包括再分配。從狹義層面來說，分配的資源僅僅是對經濟成果進行的分配。而從廣義層面來講，分配的內容有兩個方面，一是經濟上的物質財富分配，二是政治上對政治權力和個人權利的分配。

單一民族國家的分配相對而言較為容易，矛盾的表現充其量只是對族群內彼此之間分配的差距進行小規(guī)模、小范圍的抗議。因為單一民族國家的分配方式屬于族群體內分配，概而言之，掌控國家政治權力并用其對社會個體進行分配的政府與接受分配的社會個體之間屬于同一族群，再者單一民族國家國家體量較小，分配范圍也較為狹窄。而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分配屬于族群體外分配，掌握國家分配政治權的民族與待分配民族并不是相同的單一民族，而是多個民族，再加之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普遍國家體量較大，因此分配的難度也就大大提升。那么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里面，是不是就無法改變分配的不均呢？進而帶來混亂了呢？當然不是。

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里面，公平分配不僅是實現族際政治和諧的根本保障，也是維護國家大局穩(wěn)定的根本保障。由于是族群體外分配，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里面，第一，要對所有民族一律平等，在發(fā)展權和生存權方面，所有民族都要一律平等分配，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不能讓一個民族掉隊，民族不掉隊，就是中央政府給予每一個民族生存權、發(fā)展權的平等分配。第二，所有民族都是國家發(fā)展的貢獻者，因此在政治權力的分配上面，從中央到地方，都要根據民族數量的多少來進行政治權力的分配。第三，從財富分配的角度來講，一方面，政府要做好按勞分配的分配基準工作，對于經濟發(fā)展落后的民族，要適度在分配上進行傾斜，同時鼓勵民族之間進行互幫互助。從全方位的分配公平理念出發(fā)，不歧視、放棄任何一個族群，才能使得民族之間的和諧進一步強化，也才能維護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長期穩(wěn)定與發(fā)展。因此，公平分配是實現族際政治和諧的根本保障。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一方面，隨著經濟市場化、政治民主化的發(fā)展，國內民族之間的交流越來越頻繁，族際之間的對比感也將越來越明顯，因此，在公平分配前提之下，進一步探索并細化出新環(huán)境下的一整套族際分配規(guī)則顯得愈發(fā)重要。另一方面，公平分配的分配政策指向主要是族群整體，而至于族群內個體來講，內部貧富差距問題依舊比較嚴重，尤其是對于人口龐大的族群而言，整體上的分配公平并不能代表個體獲得上的平等。

（三）處理好族際信仰矛盾

處理好族際信仰矛盾是實現和維護族際政治關系和諧的重要方式。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里面，一方面，不同民族因為集聚生活在不同環(huán)境之下，長期生活環(huán)境限制下的經濟生活方式造就了各具特色的信仰“萬花筒”。不同的環(huán)境造就了不同的行為模式，不同的行為模式經過時間的洗禮形成不同的族群信仰。另一方面，由于歷史原因，不同族群為了爭奪政治權力或者物質資源而發(fā)生一個族群針對另一個族群的戰(zhàn)爭，甚至為了仇視對方，還專門進行族群內的信仰教育，即從信仰上與對方為敵。原本就不同的族群信仰再加上歷史戰(zhàn)爭等原因形成的族群信仰對立，久而久之，族際信仰矛盾便產生了。宗教信仰的差異是族際信仰差異的典型表現，而宗教信仰的矛盾和沖突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族際信仰矛盾沖突的一個突出表現。①郝時遠.21世紀世界民族問題的基本走向[J].國外社會科學，2001（01）.

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民族眾多，各民族信仰上的沖突和矛盾在所難免，而從維護大一統(tǒng)的大局進行考慮，處理好族際信仰矛盾和沖突，是國家現代化進程中必須要考慮的問題。族際信仰矛盾不僅會引發(fā)國內族群間的沖突，更可能因為國外族群的介入而導致國家安全面臨威脅。因此，在處理好不同族群之間的信仰矛盾這個問題上，政府應該發(fā)揮核心引導作用，在提倡尊重各民族信仰自由但是不能因為信仰自由而發(fā)生沖突和矛盾的同時，還要面向不同民族用本民族能接受的其喜聞樂見的方式進行社會主流價值觀的教育，通過教育潤物細無聲的作用對族群傳統(tǒng)糟粕的思想觀念進行改造，對族群因為傳統(tǒng)存在的信仰沖突和矛盾進行消解，在處理族群信仰矛盾的同時，還要挖掘歷史上族群之間因為相互幫助而共渡難關的集體性記憶，并對之進行宣傳，以喚起族群之間的記憶密碼。

信仰是行為產生的控制器。信仰的矛盾一旦控制不好，將帶來行為上的沖突；行為上的沖突一旦控制不好，帶來的會是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動蕩和混亂。針對族際信仰矛盾可能帶來的沖突，重視程度如何，處理效果怎樣，將直接影響著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族際和諧政治關系建構。

（四）引導形成并鞏固國族觀念

引導形成并鞏固國族觀念，是實現族際政治關系和諧的關鍵一招和最終狀態(tài)。不同的生活符號、習俗信仰是一個民族區(qū)別于另一個民族的重要內在標志。②周平.民族政治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15.隨著現代化的發(fā)展，民族與民族之間的交流互動與通婚現象越來越普遍，傳統(tǒng)的外在體貌特征作為民族劃分標準的識別標志也越來越淡化。

民族國家的本質就是由族群組成的國家，根據族群的多少劃分為兩種不同類型的民族國家。由單一族群建構的國家被稱為單一民族國家，由多個族群組成的國家被稱為多民族國家。在單一民族國家里面，國家政治統(tǒng)治相較容易的原因，除了單一民族國家普遍國家體量較小以外，更重要的是單一族群國家具有共同的生活符號與習俗信仰。在政治國家的演化中，這樣單一、普遍的習俗信仰和生活符號自然而然地演化成為統(tǒng)一的國族觀念。從政治現象學的角度進行考量，特定政治現象的產生具有特定的社會歷史背景，而在特定歷史背景中形成的政治現象分子又具有相對穩(wěn)定的特征，這些穩(wěn)定的政治現象分子一旦遇到合適的時機就會迅速凝結，形成重復的政治現象。單一民族國家在政治統(tǒng)治過程中，原本就已經形成的現象分子繼續(xù)被保留下來，這些分子就是維護族群存在的生活符號與習俗信仰。單一民族國家之所以不容易發(fā)生政治上的動蕩，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這樣的業(yè)已形成的國族觀念的支撐。

相較于單一民族國家，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情況就復雜很多。主要表現在：歷史上形成的不同族群有不同生活符號與習俗信仰，同時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形成過程往往伴隨著對族群的戰(zhàn)爭和討伐，以實現對其他族群的政治統(tǒng)治。因此，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在國家治理過程當中，一直嘗試著尋找一個能夠為國內族群所接受的民族共同體價值觀念。從全球范圍來看，盡管尋求建立國族價值觀是幾乎所有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共同選擇，但所收效果總體上來看卻不是很明顯。在許多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一方面，國內族群之間的沖突不斷；另一方面，在處理族群沖突時往往采用武力解決的方式進行。

在中國，國族價值觀念的宣傳與建設效果非常明顯。透過皮相看內在機理，中國這個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自古以來就具有大一統(tǒng)的觀念。從古至今，維護大一統(tǒng)的政治統(tǒng)治就是中國人的政治基因編碼，盡管中華民族這個概念直到近代才被梁任公先生提出，但歷史上“大一統(tǒng)”這個觀念無形中就已經成為了中國人的國族觀念，再加之近代以來中華民族遭受前所未有的帝國主義入侵和奴役，使得生活在中國這塊大地上的各民族人民更加團結。因此，維護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族群政治關系和諧，要根據國家歷史發(fā)展情況尋找到能夠被國家內各個民族所共同接受的國族價值觀念。當然，這樣的國族觀念的尋找與建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需要進行長期的堅持與努力，這是生活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內各民族的共同選擇。同時，國族觀念的建構成功和最終被各民族所認可和接受，也是和諧族際政治關系建構的最終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