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廣州“拆城風波”

盧潔峰

1918年冬至1919年秋，城鄉(xiāng)合治的廣東省城，發(fā)生了一件亙古未有的大事——拆城。

廣東省城的來歷

嚴格說，廣州此地有城，自南越國都蕃禺城始。蕃禺城是版筑土城，且規(guī)模很小。所謂版筑土城，就是沿城基在斷面呈梯形的兩塊木板之間填充泥土，然后以每層約12-15厘米的厚度逐層夯實，循環(huán)往復，不斷加高至預設高度。泥土取自城基外一側(cè)，并順勢挖出一條護城河——城墻與護城河一舉兩得。

據(jù)黎金等考證，西漢至五代南漢時廣州的城，甚至宋代子城，都是版筑土城。直到北宋熙寧元年（1068）才改筑為磚城。[1]所謂磚城，就是磚包土——在版筑土城的兩外側(cè)砌磚石。限于當時的人力物力，宋三城（子城、東城、西城）很可能只在城墻外側(cè)包磚，城墻內(nèi)側(cè)則外露夯土。

明初燒磚技術的改進，使得為城墻大規(guī)模包磚成為可能。施工時，在城墻基礎處，先用巨大條石壘起半人高的擋土石墻（如今在越秀公園東門內(nèi)小湖南側(cè)，仍可見明城墻基部的這道擋土石墻），再在條石上砌筑城磚作為擋土磚墻。這部分磚墻的厚度從下到上逐層收窄，最高處的磚墻厚度在0.5米左右。

明洪武初年，廣州開始擴展城墻。洪武三年（1370）拆平了子城的東、西城墻，合三城為一城。洪武七年，永嘉侯朱亮祖征發(fā)3萬名軍民，將北城墻直接擴展上今越秀山鎮(zhèn)海樓一線。城墻之內(nèi)，高度集中了廣東省、廣州府、南?？h、番禺縣等各級衙署及軍事機構，把原本商業(yè)區(qū)（西城）遠大于衙署區(qū)（子城）的廣州城，逆轉(zhuǎn)為衙署區(qū)遠大于商業(yè)區(qū)的政權重地和行政中心，謂之廣東省城，簡稱粵省城、省城。

省城開正東、正南、正西、定海（即小南）、歸德、正北、小北等7座城門，且各輔以甕城（月城）。[2]城墻外東南西三面環(huán)以城濠，[3]此即后來所稱之“老城”。

183年后的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兩廣總督、都御史吳桂芳提議以老城南垣為依托，以沉積岸為基礎，南向增筑新城，三年后新城竣工，開永安、小東、永清、太平、永興（即便門）、五仙、靖海、油欄、竹欄等9座城門，一舉將省城南垣擴展至今一德路—泰康路—萬福路一線。萬歷二十七年（1599），更開文明門。[4]

清隨明制，沿用廣東省城。順治四年（1647）冬，兩廣總督佟養(yǎng)甲在新城南垣的東、西兩端各筑一道長二十多丈（約70米）的側(cè)翼城墻，直抵“海旁”（口語“海皮”，即江濱），從而增加了一個以“海皮”為“南垣”的“雞翼城”。[5]此后，廣東省城城墻只修繕而不擴展。范界東至今越秀北-越秀南一線，西至今人民路一線，南至今一德路-泰康路-萬福路一線，北至今盤福路-越秀山五層樓-小北一線。

民初省城的窘境

城是古代的軍事防御建筑，主要包括城墻、城門、城門樓（簡稱城樓）、城墻上的馬道（城墻頂部鋪磚的通道，城墻因此而又名“城基”），以及沿馬道布置的敵樓、警鋪、炮臺等。直至民國7年（1918），省城仍保有18座城門；大西門、歸德門、大南門、小南門、大東門等5座城門內(nèi)，仍保有雙重鐵門。老城的城墻周長12.6千米，高9.3米，城基廣11.7米，上寬6.7米。城墻外東南西三面環(huán)以城濠。[6]

從歷史照片可見，民初的廣東省城，城墻不修，城樓殘破；“敵樓”“警鋪”已蛻化為一些十分簡陋的小寮；馬道上的地磚多被扒走，以致裸露泥土，生蒿長草；沿城墻滿布低矮破爛的附城窩棚、鋪屋。

城內(nèi)只有街巷而無馬路，人煙稠密，街巷狹窄，街閘林立，城門及街閘定時開關，交通及衛(wèi)生條件惡劣。自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始，更鼠疫連年。那條被今人賦予“詩情畫意”的玉帶濠，沿濠“糞埠環(huán)列”，[7]滿載糞便的屎艇在西濠、東濠、玉帶濠上往返穿梭，臭氣熏天。

逼仄破舊的省城與城外繁榮通暢的西關，尤其是與屋宇儼然、綠樹成蔭的沙面租界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高下立判。

軍政府首倡拆城筑路

民國元年（1912）1月，廣東軍政府秉承辛亥鼎革精神，發(fā)布《粵垣預備拆除筑路布告》，稱:“振興商務、整頓交通、實不容緩”，[8]令工務部從城北較為空曠的五層樓(今鎮(zhèn)海樓)一帶開始拆城筑路，惜并未付諸實施。7月，軍政府民政司動真格，改良長堤各街，一舉帶動了長堤地價的增長與商業(yè)的繁榮。[9]民國2年2月，基于長堤馬路的改良成案，民政司草擬了《廣州市改良街道章程》，決定改街筑路。[10]該計劃后因爆發(fā)“二次革命”而落空。

市政公所專責拆城

自辛亥鼎革至民國7年（1918），省城廣州處于嬗變中：城墻早已失去防御功能并日漸頹廢衰敗，淪為城市發(fā)展的桎梏；南郭長堤及城內(nèi)一系列新興建筑的崛起，與衰敗老朽的城墻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人口的增加、商務的發(fā)展，更與阻隔交通、限制發(fā)展的城墻形成了事實上的沖突，拆城已勢所必然。民國7年1月17日晚，城南永漢街發(fā)生火災，永漢門被乘勢拆除，[11]附近街衢豁然暢通。

9月，當局以省財政廳長楊永泰、警察廳長魏邦平為總辦，籌設廣州市政公所，專責拆城——拆除廣東省城的城門及城墻，以便開馬路、修市政。

10月2日，楊、魏率員在大佛寺西側(cè)開始正式辦公。當時，市政公所還沒有關防，所有公文落款均以省財政廳、警察廳的關防代。為規(guī)范起見，楊、魏呈請頒發(fā)市政公所關防。誠然，當?shù)勒哙笥谂f觀念，給市政公所定名為“廣州城廂市政公所”，并刊發(fā)關防。領取關防后，市政公所于10月22日遷址育賢坊禺山關帝廟，并舉行“廣州城廂市政公所”開幕儀式。

《廣州市政公所組織章程》第十一條第五項明文規(guī)定：市政公所登錄科掌管省城、河南、花地、芳村不動產(chǎn)契稅事項。[12]顯然，市政公所的實際管轄范圍已經(jīng)超越“城廂”，“廣州城廂市政公所”之關防不敷使用。為此，市政公所于10月24日呈請軍民兩署換發(fā)關防，將“廣州城廂市政公所”改為“廣州市市政公所”，“庶符名實而便進行?！盵13]

民國7年（1918），“廣州市”雖非建制市，但其作為獨立行政區(qū)的事實已被廣東軍民兩署所認可，遂準市政公所更名。11月4日，廣州市市政公所咨令全省各機關、局、知事、區(qū)局啟用“廣州市市政公所之關防”。[14]名正言順的廣州市市政公所可以甩開膀子拆城了。

拆城速成計劃

“市政公所拆城筑路向持猛進主義”。[15]1918年10月25日，市政公所定訂了“拆城速成計劃”。[16]要點如下：

（1）拆城先從拆除城門開始，全城15座城門，一律同時開拆。

（2）除大西門外，其余14座城門“須一律由頂拆至腳止”，即全部拆除。

（3）技術要求：除大西門外，其余城門均由城門中線開始，向左右兩旁“自頂至腳”各拆除30英尺（9.144米）。之后，在被掘開的城墻缺口處“由腳至頂”將其掘成45°斜坡，形成支撐體，抵御城墻缺口的外撐力，以避免城墻上的泥土下瀉。換言之，在被拆除的15座城門處，形成一個底邊寬度在60英尺（18.3米）以上的反梯形豁口。

（4）大西門、歸德門、大南門、小南門、大東門等5座城門內(nèi)，均有雙重鐵門。

（5）對大西門的處置是一個例外：在拆除大西門時，保留其原有城門門拱，“以作將來拆城基時安置鐵軌搬泥之用，城門內(nèi)鐵門仍先拆去，但甕城城門則由頂拆至腳止。”

（6）“所有拆下之磚瓦木石等舊料”等，由承拆方妥善安置。

從“拆城速成計劃”可見，大西門是省城最顯要的一座城門，其拆卸的安排也最為特殊——別的城門都是連城樓一起全部拆除，唯獨大西門保留其原有城門門拱，“以作將來拆城基時安置鐵軌搬泥之用?！?/p>

由于永漢門已因民國7年（1918）1月17日永漢街發(fā)生火災而被乘勢拆除，以致省城實存城門17座。又由于大北、小北2座城門地處偏僻，暫時無需拆卸，因此，首輪計劃拆除的城門只有15座。

聯(lián)名上書 反對拆城

市政公所拆城筑路，目標偉大，但過程痛苦。而且，所有這些痛苦都直接落到附城尤其是城南數(shù)千商戶和數(shù)萬貧苦居民身上。因此，地不分南番，人不分貧富，紛紛推舉代表，到紙店購買“廣州市市政公所呈紙”，[17]聯(lián)名畫押，或懇市政公所“妥置商民，酌量矜恤”，或懇“暫展開拆日期”。更有以死吁請者——

民國7年（1918）11月4日，省議員陳世恩等質(zhì)詢拆城事。[18]

25日，胡竹琴等聯(lián)懇市政公所“妥置商民，酌量矜恤”。[19]同日，安瀾街商戶陳國強（南海人，30歲）等10位商民以及威多利顏料店等鋪戶簽字畫押，以《拆城毀鋪商民流離，懇令市政公所另籌妥善辦法以免嗷嗷無依》為題，聯(lián)名向廣東省長提出呈請。[20]

27日，泰康里商人方海（番禺人，22歲）等，聯(lián)同65家小販、工匠等，以《幸福未至痛苦已成》為題，具呈廣州市市政公所楊、魏兩總辦，“聯(lián)懇迅處死刑，以為展拓馬路之先聲，而免無辜顛連困苦以自斃”。[21]

12月2日，油欄西約聚昌號商人胡竹琴（鶴山人，28歲）、安瀾街何鏡湖號商人何子云（順德人，36歲）就拆遷附城鋪屋一事，再次聯(lián)名呈函。[22]同日，濠畔街尾沈均（南海人，45歲）等以《安業(yè)已久，遷拆實難，吁懇準予變通辦理，俾得市政民生兩無妨礙》為題，呈函廣州市市政公所。[23]

至民國8年（1919）5月18日，省議員陸孟飛仍向翟汪駁代省長提出“質(zhì)問書”，繼續(xù)反對拆城。[24]

磚石泥土的去向

民國7年（1918）11月6日，代理省長翟汪駁復陳世恩等議員就拆城問題所提出的質(zhì)詢，訓令廣州市市政公所“迅將所有（拆城）辦法及預算分別開列呈候核辦”。[25]

同年11月4日正午，廣州市市政公所在育賢坊公開招投拆卸大西門等城門工程。[26]共有9家建筑商中標，分段承包拆卸城門及城墻工程。拆城工程由當年12月開始，由于市政公所限日拆卸，因此，“工程極忙”；工程量最大的大西門“所余泥土無處安放”，承包商遂“請市政公所核準，由方便醫(yī)院后門起，將以北一帶城濠盡行填塞，以資容納?！盵27]如今廣州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內(nèi)的“市一大道”至盤福立交處全長約500米的馬路，即昔日被填塞的這段城濠的所在位置。

除大西門外，各城門拆卸下來的余泥渣土，均用小船小艇循城內(nèi)各濠涌運出城外，大部分用于填筑東山新河浦。城磚則集中貯存在東較場，以備建筑第二公園的外墻之用。[28]

民國8年（1919）2月初，記者報稱：“市政公所拆城筑路向持猛進主義，茲聞老、新城基除西門至尚果里、普濟門一段，去冬業(yè)已開拆。由普濟門、靖海門、五仙門已由某公司報效。大東門至北校場一段，又由余某報效。其由大南（門）至大東（門）、萬壽宮至育秀坊、永漢（門）至五仙（門）各段工程，均定初七開投。由尚果里至大南門一段，定期下星期五日開投，祗余西門至添濠街尾一段，則俟西門拆下后即行接續(xù)投拆，各工程皆限三兩個月竣工，預計今年五六月時，則老、新城基可以一律拆平變?yōu)榭登f大道，統(tǒng)計拆城工費，約共二十五萬元。”[29]

迨3月中，市政公所決定“將大小北城門暨沿路城基，一概拆卸，與老、新城一體辦理，以免歧異?！盵30]至此，省城全部城門均納入拆卸計劃。

據(jù)《遠東評論》報道，從民國7年（1918）12月開始，包括9個承包商和六千個勞動力在內(nèi)的工程隊伍，共拆除近80萬立方米的磚石和泥土。所有泥土通過小船從城市周邊的水網(wǎng)運出，磚石則用于市政建設。[31]

幾則小故事

1．各城樓上駐扎著很多軍隊

民國7年（1918）11月3日，在開投拆城工程前，市政公所總辦魏邦平等到各城門查看，發(fā)現(xiàn)“各城樓上駐扎軍隊甚多”，遂于當天具呈軍省兩署，請“飭令移駐以便興工”。[32]這些駐扎在城樓上的軍隊并非為守城，他們只是把城樓當作棲身之所。

2．市政公所核準保存南越王故宮遺跡

民國7年（1918）12月，在拆卸大西門、填塞方便醫(yī)院后門至北城根一帶城濠的過程中，人們向市政公所報告：北城根盡處至大北門一段的城基與粵秀山毗連處，“有南越王故宮遺跡甚多，例應保存?！薄笆姓藴时４婺显酵豕蕦m遺跡?！盵33]至于這些遺跡何時消失，無從所考。

3．發(fā)生事故

浩大的拆城工程難免會發(fā)生事故。民國8年（1919）4月28日正午，位于如今廣州市人民中路264號“廣州報業(yè)文化中心”西側(cè)的一段城墻，忽然“全幅倒下”。據(jù)當日報載：“西瓜園商團操場對開之城墻，忽然全幅倒下，行人紛紛走避，嗣救傷隊、消防隊馳至，合力施救，始將一名被壓工人挖出，惟已重傷，其他行人，未悉有無被禍?！盵34]

4．發(fā)現(xiàn)古塚

同年9月7日中午，當工人們“拆至尚果里、詩書街附近，忽見一巨洞，其洞口四周，皆以方石砌成，狀似古塚，內(nèi)容極為深邃，各泥工均不敢入內(nèi)探視”。當一些工人飛報監(jiān)工人員前來視察時，有一工人繼續(xù)在洞口上挖掘，“忽見有一巨蛇走出，長約尋丈以外，粗等碗口，未幾，復蜿蜒鉆向洞里去，觀者益為錯愕?！?由于年前在東山龜岡發(fā)現(xiàn)古塚，獲銅器、玉器、瓦器等物甚多，故尚果里、詩書街附近發(fā)現(xiàn)巨洞后，文人墨士紛紛前往觀察，冀有所發(fā)現(xiàn)。[35]

注釋：

[1] 黎金：《越華路宋代城基遺址考略》?！堆虺俏奈锊┪镅芯俊?，廣東人民出版社，第52頁，1993。

[2] [明]嘉靖《廣東通志》卷15《輿地志三》。中國歷代的度量衡單位數(shù)值不一，為方便計，統(tǒng)以今制換算。

[3] [清]道光《廣東通志》卷125《建置略一》，續(xù)修四庫全書編委會編《續(xù)修四庫全書 史都地理類》第672冊。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本，第1-2頁，2002。

[4] 廣州市政府：《廣州指南》。民國23年（1934）2月初版，第3頁。

[5][6] [清]道光《廣東通志》卷125《建置略一》，續(xù)修四庫全書編委會編《續(xù)修四庫全書 史都地理類》第672冊。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本，第1-2頁，2002。

[7] 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3月27日第三張第一頁。

[8]《粵垣預備拆除筑路》：《申報》1912年1月20日(6)。

[9]《堤岸地皮之發(fā)達》：《民生日報》1912年10月24日(5)。

[10]《胡都督函請省會議決改良街道文》，香港《華字日報》，1913年2月24日。

[11] 參見廣州市規(guī)劃局等編：《五羊城脈》。廣東人民出版社，第72頁，2012。

[12]《廣州市政公所組織章程》：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第201-204頁。

[13]《呈請換發(fā)關防文曰廣州市市政公所之關防》：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1。

[14]《咨令視事及啟用關防日期》：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1，第51-52頁。

[15]《拆城工程之進行》，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2月7日第一張第三頁。

[16]《拆城之欲速計劃》：香港《華字日報》1918年10月26日，第一張第三頁。

[17] 舊時粵人，無論官民，均特別講究專紙專用——立契要向官府購買官府印制的“契紙”；呈文、訴狀要向紙店購買“呈紙”“狀紙”。廣州市政公所有規(guī)定：凡向當局進言、立案者，必須到紙店購買“廣州市市政公所呈紙”。

[18]《議員陳世恩為質(zhì)問事》：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

[19]《胡竹琴等聯(lián)懇呈函》：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

[20]《陳國強等聯(lián)懇呈函》：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

[21]《方海等聯(lián)懇呈函》：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

[22]《同是為公竟受眾譴請迅賜批示以慰云霓之望而施雨露之恩》：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第139-140頁。

[23]《安業(yè)已久，遷拆實難，吁懇準予變通辦理，俾得市政民生兩無妨礙》：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

[24] 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5月20日第三張第一頁。

[25]《1918年拆城工程一案》：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4-01，目錄號：1，案卷號：263-2。

[26]《市政公所開投拆城工程》：香港《華字日報》1918年10月24日，第1張3頁。

[27][33]《保存南越故宮遺跡》：香港《華字日報》1918年12月17日，第一張第三頁。

[28] 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3月3日第三張第一頁。

[29] 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2月7日第一張第三頁。

[30] 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3月24日第三張第一頁。

[31] Canton in the changing ，The Far Eastern Review， October ，1921;706。轉(zhuǎn)引自劉瓊林：《廣州近代商貿(mào)建筑研究》，第96頁。

[32]《請移扎城樓軍隊》：香港《華字日報》1918年11月4日，第一張二頁。

[34] 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4月30日第三張第一頁。

[35] 香港《華字日報》1919年9月9日第一張第三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