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英

( 福建商學院 國際經貿學院， 福建 福州 350001 )

案情簡介: 2019 年2 月28 日， 深圳市赤灣東方供應鏈管理有限公司(下稱“東方供應鏈”)工作人員在天津新港碼頭， 準備向中遠海運提取東方供應鏈進口的70 輛價值4000 萬元人民幣的路虎汽車時， 被告知: 其所持提單的內容與承運人系統(tǒng)登記的艙單信息不符， 系偽造提單， 且該提單號所屬的貨物已被取走。 這批路虎汽車為中進國際貿易(天津)有限責任公司(下稱“中進國際”)一年前委托東方供應鏈及關聯公司向德國AUTOMANOGMBH 公司預定。 事件發(fā)生后， 供貨方AUTOMANOGMBH 公司聯系人電話無法打通， 官網也無法登錄。 70 輛汽車離奇失蹤， 貨款打了水漂。[1]

一、 對外貿易風險概述

風險通常指某種不確定性， 對外貿易風險指的是企業(yè)在開展對外貿易活動過程中發(fā)生的， 導致企業(yè)遭受損失的可能性[2]。 對外貿易風險通常有4 種。

1. 政治風險

在對外貿易中， 貿易伙伴發(fā)生的國家政權變更、 政策變動， 都可能給貿易活動帶來巨大的風險[3]。 比如， 由于政權變更， 新的政府對原先的合同及債務不再承認。 又如， 對方政府對外政策發(fā)生變化， 對進出口數量進行限制， 甚至禁止進出口， 或者對資金匯出進行管制、 加征關稅等。

2. 成本變化風險

對外貿易中， 貿易雙方分處不同國家， 距離遙遠， 從簽約到交貨， 往往長達數月。 期間， 影響貨物貿易成本的因素可能發(fā)生各種變化。 比如: 生產貨物所需原材料價格變動；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以來， 港口擁堵、 集裝箱周轉緩慢，致使船期延長， 從而造成海運成本暴漲； 瓦楞紙供應緊張帶來的包裝費用增加； 等等。 這些情況都可能導致交易貨物成本變化， 給貿易商帶來風險[3]。

3. 匯率變動風險

對外貿易合同從簽約到結算貨款， 通常需要幾個月。 期間匯率會發(fā)生變動， 甚至可能產生較大幅度的波動， 給貿易方帶來大額匯兌損益[4]。

4. 合同風險

在民法典上， 廣義的風險是指各種非正常的損失， 它既包括可歸責于合同一方或雙方當事人的事由所導致的損失， 又包括不可歸責于合同雙方當事人的事由所導致的損失； 狹義的風險僅指因不可歸責于合同雙方當事人的事由所帶來的非正常損失[5]。 本文合同風險主要是指可歸責于合同一方或雙方當事人的事由所導致的損失。 比如在合同簽訂過程中存在欺詐， 雙方認知有差異[3]， 合同條款規(guī)定太嚴苛或者存在漏洞， 以及合同履行過程中一方沒有按照合同約定履行義務而產生的損失。

以上4 種風險中， 政治風險、 成本變化風險、 匯率變動風險的發(fā)生， 不以交易雙方的意志為轉移， 無法避免。 交易雙方只能依據具體情形進行預判， 通過合同條款的約定來降低這3 類風險帶來的損失。 比如， 出口商在核算價格時， 可以預測匯率變化的趨勢及幅度， 對外報價時把匯率變動的影響考慮進去， 從而降低匯率變動風險。 而對于有些合同風險， 只要交易主體足夠謹慎， 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其發(fā)生。 因此， 文章將以東方供應鏈進口汽車被詐騙一案(下文簡稱“本案”)為例， 探討此類對外貿易合同風險的規(guī)避措施。

二、 對外貿易合同風險產生原因

我國外貿企業(yè)在對外貿易過程中產生的合同風險， 既有企業(yè)自身的內在原因， 也受外界的客觀因素影響[6]。

1. 外貿企業(yè)自身因素

(1) 外貿業(yè)務人員風險防范意識薄弱

外貿業(yè)務人員風險防范意識薄弱， 在對外貿易活動中更關注業(yè)務的增長、 交易的達成， 而往往忽略潛在的交易風險[6]。

首先是指定供貨商代理進口的風險。 代理進口通常發(fā)生在以下情形: 一是委托方不具備進口資質， 如缺乏進口經營權、 不具備進口產品資格等， 必須委托有資質的企業(yè)代理進口； 二是委托方缺乏專業(yè)外貿知識， 需要外貿企業(yè)提供代理進口及配套服務； 三是委托方缺乏資金或信用證等銀行授信額度不足， 試圖以小博大實現杠桿操作或低成本融資， 通過代理進口占用外貿企業(yè)的資金或授信額度[7]。 本案中， 委托方為中進國際，從公司名稱可以判斷其自身就是專業(yè)從事國際貿易的企業(yè)， 不存在缺乏專業(yè)外貿知識的情況。 從公司歸屬分析， 中進國際由中改國經實業(yè)(天津)有限責任公司和中改國經(北京)信息咨詢有限公司層層全資控股， 最終的大股東是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培訓中心(歸屬于發(fā)改委)。 可見， 中進國際缺乏資金或信用證等銀行授信額度不足的可能性較小。 實際上， 該批汽車進口采用信用證結算， 由東方供應鏈辦理押匯(墊付貨款)。 委托方中進國際事實上通過代理進口占用了外貿企業(yè)東方供應鏈的資金， 實現了以小博大的低成本融資。 鑒于我國對從事汽車進口業(yè)務的企業(yè)有特定的資質要求， 中進國際委托進口更大的可能是其不具備進口資質， 需要通過有資質的企業(yè)進口。 東方供應鏈作為一家專業(yè)從事平行進口汽車業(yè)務的公司， 正常情況下應該有穩(wěn)定的供貨渠道。 本案中， 東方供應鏈接受委托人指定的供貨商代理進口， 放棄自身的貨源優(yōu)勢， 正是其風險防范意識不強的表現， 為該業(yè)務埋下了隱患。 進口代理業(yè)務中， 代理商收取保證金就為委托人申請開證， 墊付資金承兌匯票辦理押匯的做法也存在潛在風險。

其次是忽視信用證結算的風險。 信用證結算方式下， 信用證與貨物買賣合同分別為兩個獨立的文件， 銀行付款的唯一條件是信用證的受益人提交符合信用證規(guī)定的單據。 只要受益人提交的單據符合信用證的規(guī)定， 銀行就必須買入單據，付出貨款。 而且， 銀行付款時只審核單據表面上是否符合信用證的規(guī)定， 而不審核單據的真實性， 也不負責貨物的實際情況。 對進口商而言，這就讓出口商有可能通過偽造單據騙取銀行付款， 給信用證詐騙留下操作空間。 本案中， 正是由于信用證受益人提供了偽造提單， 做到了單證表面一致， 獲得銀行付款， 從而使東方供應鏈付款贖單時， 得到的是假提單， 最終導致其錢貨兩空。 對出口商而言， 信用證結算方式下， 若沒能辨識信用證中的 “軟條款”， 交單時無法做到“單證一致”， 則信用證開證行不再承擔付款責任。 此時， 是否付款贖單的主動權掌握在進口商手中， 出口商面臨收款風險。

再者是對交易對方資信情況不夠重視產生的風險。 注重契約精神， 共同遵守合約， 是交易得以順利進行的保障。 企業(yè)的資信是在長期發(fā)展過程中逐步積累形成的， 只有注重契約精神的企業(yè)才能形成良好的企業(yè)資信。 選擇良好資信的企業(yè)合作， 是交易成功的基石。 在合同金額巨大的情況下， 對交易對方的資信進行深入調查了解尤為必要。 從安徽華文訴AUTOMANOGMBH 公司信用證欺詐案(安徽中級人民法院判決書(2019)皖01 民初 624 號)可以發(fā)現: AUTOMANOGMBH 公司此前已經通過偽造單據對國內幾家公司成功實施了信用證詐騙， 獲取了信用證項下的款項[8]?？梢姡?本案中的供貨方德國AUTOMANOGMBH公司劣跡斑斑， 不是一家重合同守信用的公司，與其合作如同與虎謀皮。 本案的發(fā)生， 從另一個方面反映了東方供應鏈面對金額高達4 000 萬元人民幣的合同， 沒有對交易對象進行必要的資信調查。

(2) 企業(yè)風險管理制度不健全， 治理水平有待提升

我國外貿企業(yè)主要實行運行制度， 通常以外貿業(yè)務人員為核心， 風險管理也主要是依賴外貿業(yè)務人員的職業(yè)素養(yǎng)與道德， 缺乏風險防范組織機構。 其結果是企業(yè)在經營活動中無法監(jiān)控對外貿易風險， 也就無法及時預防可能出現的風險，從而加大了企業(yè)對外貿易活動中風險發(fā)生的概率[6]。 東方供應鏈沒有設立專業(yè)的風控機構，暴露出其風險管理上的制度缺陷。

2. 外界客觀因素

首先， 對外貿易活動中， 交易雙方距離遙遠， 信息不對稱問題突出， 給實施詐騙提供了空間。 AUTOMANOGMBH 公司之所以能在中國屢次詐騙成功， 東方供應鏈未能及時發(fā)現其真實面目， 與其地處德國， 中德兩國距離遙遠， 信息不對稱頗有關系。 其次， 對外貿易合同的履行周期長， 而且復雜。 交易的順利完成， 不僅需要交易雙方的配合， 還涉及承運人、 貨代、 銀行以及政府相關管理部門， 其中任何一個因素的變化， 都可能誘發(fā)潛在的風險。 本案中， 從新聞報道資料可以判斷， 該合同從簽約到提貨時發(fā)現問題， 歷時一年多， 合同履約周期偏長。

三、 對外貿易合同風險防范措施

防范對外貿易合同風險， 為對外貿易活動營造良好的營商環(huán)境， 需要外貿企業(yè)、 行業(yè)協(xié)會和政府部門的共同努力。

1. 企業(yè)層面

(1) 強化外貿業(yè)務人員風險意識， 防范于未然

首先， 簽約前， 在貿易伙伴的選擇上要重視對交易對象資信情況的了解， 尤其是交易金額大的合同， 有必要對交易對象進行深入的資信調查。 對于資信不佳的客戶， 謹慎對待， 盡可能從源頭上扼殺風險。

其次， 簽約時， 合同條款的約定盡可能考慮周全， 避免存在風險漏洞。 如: 品質條款的規(guī)定， 在明確具體的同時， 出口商也要考慮其規(guī)定是否過于嚴苛， 能否做到按要求交貨。 在交貨時間的規(guī)定上， 要預留充足的備貨期， 以避免出現無法按期交貨的情形。 在貨運單據方面， 由于提單的物權屬性， 發(fā)生過多起通過偽造提單騙取貨物的詐騙案件， 故如非必要， 不選擇提單， 而代之以海運單， 以免錢貨兩空的情形出現。 在貿易術語的選擇上， 避免使用由賣方負責訂立運輸合同的C 組術語， 也可以降低假提單風險。 在貨運保險方面， 盡可能綜合考慮貨物、 運輸路線以及貿易國家的政治、 社會情況， 選擇適合的險別投保， 用確定的保費支出來避免不確定的風險損失。 在貨款結算方式上， 慎選信用證。 信用證結算， 以銀行信用代替商業(yè)信用， 促進了國際貿易的發(fā)展， 但是， 國際貿易中由信用證欺詐造成的損失也非常巨大。 信用證欺詐案件， 破案艱難，給金融機構和企業(yè)帶來巨大損失[9]。 本案就是典型的信用證欺詐案件， 供貨商通過偽造提單，做到單證表面一致， 騙取貨款。 前文所述德國AUTOMANOGMBH公司在我國幾次成功實施詐騙均是采用類似方式。

再者， 在貿易方式上， 不能輕易接受指定供應商進口代理， 更不能輕易在代理進口時直接或間接為委托人融資。 在我國對外貿易活動中， 代理進出口是一種通常的業(yè)務， 外貿進口業(yè)務更是以代理進口為主。 代理企業(yè)通過代理業(yè)務， 拓展業(yè)務范圍， 收取代理費， 增加企業(yè)收入， 可以促進企業(yè)發(fā)展。 但是， 企業(yè)在從事代理業(yè)務的時候應該評價該業(yè)務的風險， 不能為了不到1%的代理費收入， 去面對可能出現的100%風險[7]。 代理進口業(yè)務多數情況下是為了利用代理商的某種優(yōu)勢達成進口目的。 而指定供應商代理進口， 無形中使得代理商喪失渠道優(yōu)勢， 面對不確定的國外市場， 交易的風險驟升。 代理進口業(yè)務中為委托人提各種融資便利， 同樣是為了區(qū)區(qū)代理費而讓自身處于風險中心的行為。 本案中的東方供應鏈正是因為采用了指定供應商代理進口， 并在結算中為委托人墊付資金付款贖單， 最終遭受巨大損失。 雖然東方供應鏈與中進國際簽訂的 《代理進口協(xié)議》 中約定: 因中進國際指定的供貨商疑似提交偽造單據導致東方供應鏈及關聯公司在辦理押匯(墊付貨款)后無法提貨， 構成違約，由中進國際承擔相應責任。 但事實是， 案發(fā)后中進國際拒絕予以賠付。 由此， 東方供應鏈不得不將中進國際告上法庭， 通過訴訟尋求解決[1]。

(2) 健全風險管理制度， 提高風險控制能力， 提升企業(yè)治理水平

首先， 外貿企業(yè)需要改變主要依賴外貿業(yè)務人員防范風險的現狀。 在公司治理上， 設立專業(yè)的對外貿易風險管理組織機構， 構建風險管理制度， 從戰(zhàn)略層面進行風險防控。 其次， 貫徹預防為主的風險管理理念。 最后， 在對外貿易活動中， 謹記風險管理理念， 確保決策科學， 最大程度防范風險， 提升企業(yè)治理水平[6]。

2. 行業(yè)層面

(1) 銀行拓展業(yè)務范圍， 加大信用證結算中的審單責任

信用證欺詐案在給進出口商帶來損失的同時， 也使銀行遭受損失[9]。 信用證結算方式下，進口商可以通過開證申請中對單據的要求， 約束出口商按約定履行合同， 而出口商則通過提交信用證約定的單據證實其已按合同約定履行交貨義務。 銀行由于沒有參與國際貿易合同， 無法判斷合同的實際履行情況， 因此只能憑受益人提交的符合信用證規(guī)定的單據付款。 根據國際商會《跟單信用證統(tǒng)一慣例》(UCP600)規(guī)定: 銀行審核交單， 僅基于單據本身確定其是否在表面上構成相符交單。 正是由于這一規(guī)定， 為出口商通過偽造假提單以騙取貨款留下空間。 受益人提交的單據無非出自出口商、 信用證受益人、 國家簽證機構或者運輸、 保險等第三方， 所以銀行不負責辨別其真?zhèn)危?無可厚非。 但實際業(yè)務中， 提單為承運人或其代理人簽發(fā)， 受其專業(yè)性和保密性所限， 進口商基本上無法辨別其真?zhèn)巍?相較而言，由銀行來辨別其真?zhèn)蔚目赡苄愿摺?可操作性更強。 故此， 如果銀行審單時對提單承擔辨別真?zhèn)蔚呢熑?提單以外的其他單據只要求表面相符)，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偽造提單騙取貨款事件的發(fā)生。 另一類信用證詐騙是進口商通過在信用證中設立 “軟條款”， 使得受益人無法做到交單與信用證規(guī)定一致， 銀行沒有付款義務， 從而付款的主動權換由進口商掌握， 便于其從中牟利。 信用證 “軟條款” 形形色色， 外貿業(yè)務人員專業(yè)不精則無法辨別。 相比較而言， 銀行在審單方面更為專業(yè)， 更容易識別信用證中 “軟條款”。 因此， 銀行可以考慮對有需要的企業(yè)提供信用證審核的增值業(yè)務， 這樣， 一方面銀行增加了業(yè)務收入， 另一方面企業(y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開信用證“軟條款” 的陷阱。

(2) 承運人及其代理加速信息化建設進程，切實推進提單電子化、 數據傳輸信息化

2018 年3 月， 國家口岸管理辦公室頒發(fā)的《提升跨境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措施(試行)》明確提出: 海運集裝箱貨物進出口業(yè)務實現集裝箱設備交接單及港口提箱作業(yè)信息電子化流轉； 取消海運提單， 推進口岸物流信息電子化[10]。 單證電子化和數據傳輸信息化， 將使業(yè)務系統(tǒng)更加透明[1]， 從而降低偽造提單的風險； 同時也提高了效率， 降低了時間及資金成本， 提升各方經濟效益。 在當前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期間， 提單電子化流轉， 還可避免人員直接接觸， 降低疫情傳播風險[11]。

3. 政府層面

多措并舉促進國際貿易單證電子化的實現。一是建設統(tǒng)一平臺， 推行標準化國際貿易單證。國際貿易單證涉及港口、 口岸單位、 航運公司、貨主、 船代、 客戶等多個業(yè)務主體。 各主體間單證格式各不相同， 不利于信息化建設。 因此， 推行標準化的國際貿易單證和各主體間信息的有效對接， 都需要通過統(tǒng)一的平臺進行資源整合來實現。 由政府牽頭和引導建設統(tǒng)一的平臺， 可以充分發(fā)揮政府的公信力， 更容易獲得相關主體的認可。 二是提供資金支持。 單證電子化信息平臺建設需要大量資金， 政府的資金扶持是企業(yè)建設信息平臺的巨大推力。 三是加強宣傳推廣。 單證電子化不僅加速了單證流轉， 提升了辦單效率， 降低了各方運營成本， 還節(jié)約了用紙， 避免了人員出行， 是綠色發(fā)展理念的體現， 也是企業(yè)承擔社會責任的表現[10]。 相對企業(yè)的宣傳而言， 政府的宣傳推廣更具說服力。 此外， 必要時政府還可以強制推廣實施， 真正實現國際貿易單證電子化。 如中國各自由貿易試驗區(qū)推行的國際貿易單一窗口， 就是成功的范例。

4. 多方合作

國際貿易詐騙案的發(fā)生， 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國內外距離遙遠， 國內企業(yè)對國外企業(yè)資信信息獲取渠道有限， 難度大， 成本高， 導致很少企業(yè)能在簽約前全面了解對方資信。 政府牽頭， 以銀行為主， 企業(yè)為輔， 將不守誠信企業(yè)， 尤其是惡意詐騙企業(yè)及其負責人、 主要業(yè)務聯系人納入“黑名單” ， 建立國外失信企業(yè)及失信人 “黑名單” 庫， 為有需要的企業(yè)提供查詢服務， 從而降低企業(yè)調查國外客戶資信的成本， 助力企業(yè)提前識別風險。 信用證結算方式下， 銀行還可以為對外貿易企業(yè)提供不良信用國外企業(yè)的風險預警服務， 以盡量避免類似AUTOMANOGMBH 公司成功騙取國內幾家企業(yè)巨額貨款的情形出現。 此外， 政府還可以考慮加大對實施惡意詐騙案的責任人的懲處力度， 以增加詐騙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