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海鹽腔消亡原因考

      2021-12-02 21:06:36戴和冰
      文化藝術研究 2021年6期

      戴和冰

      (中國藝術研究院 戲曲研究所,北京 100029)

      海鹽腔是南戲早期著名的聲腔,在戲曲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并對后世戲曲的發(fā)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了海鹽腔的最終消亡?是戲曲史必須搞清楚的問題,然而,由于資料缺乏等原因,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很好解決。

      一、海鹽腔消亡原因諸說

      海鹽腔作為明代通行全國的官腔雅調,萬歷晚期已開始式微,顧起元《客座贅語》稱“今……見海鹽等腔已白日欲睡”[1],王驥德《曲律》亦云“今海鹽不振,而曰昆山”[2]117,隨著低唱昆腔的興盛,南戲海鹽腔每況愈下,日漸衰落,至崇禎朝終致消亡。清初張牧《笠澤隨筆》稱:“今則昆山腔遍天下,海鹽已無人過問矣。”①轉引自佟晶心:《八百年來地方劇的鳥瞰》,載王學鋒主編《戲曲劇種研究卷》,安徽文藝出版社2015年版,第89頁。

      但是,關于海鹽腔消亡的原因,學界長期以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且,對海鹽腔消亡的關心似乎遠不及對海鹽腔形成的關心,消亡原因更次之。史學是以時間為軸線展開研究的,海鹽腔的形成與消亡一始一終,同等重要。缺了“消亡”,戲曲史或聲腔史同樣不完整。為了便于研究,筆者現(xiàn)將有關海鹽腔消亡原因研究的主要論者和觀點,按發(fā)表時間先后摘錄如下:

      葉德均:后來由于“較海鹽又為清柔而婉折”的昆腔盛行,海鹽腔就一蹶不振了。昆腔繼承海鹽腔清柔婉折的特色,發(fā)展為更婉轉、清細的“水磨調”,又配合了管、弦樂,終于代替了較樸素的海鹽腔。[3]26

      流沙:海鹽腔從聲腔發(fā)展上看,恰好居于昆、弋之間。它既不像昆山腔那樣的“典雅”,可以繼續(xù)得到士大夫階級的支持;又不如弋陽腔那樣的通俗,可以在民間保持一定的勢力。因此,海鹽腔的衰落和消亡,就不可避免了。[4]109

      吳戈:萬歷末即開始衰落,……魏良輔、梁辰魚改造了舊昆山腔,使其細膩柔婉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海鹽腔;……在爭取農民、市民觀眾方面又競爭不過弋陽諸腔。海鹽腔高不成低不就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故失敗如山倒就是必然的了?!{}腔所有的,全部被水磨昆山腔所吸收;而水磨昆山腔所有的,海鹽腔卻不能拿過來加以運用。這是海鹽腔失敗、衰落的重要原因?!瓪w根結底是人才的競爭,昆山腔有魏良輔、梁辰魚而勝,海鹽腔無魏良輔、梁辰魚而敗。[5]

      曾永義:明萬歷以后,海鹽腔逐漸被昆腔所取代,終至衰落。[6]

      綜上所述,雖理由各不相同,但依其觀點,海鹽腔的消亡原因可歸納為以下四類:1.被昆腔所取代;2.在昆腔、弋陽諸腔的擠兌下衰?。?.不能吸收昆腔優(yōu)長;4.因人才的競爭失利而失敗。由于以上論述不是專題研究,或為兼及,或系過渡性鋪墊,因此,論證過程顯得不夠充分,或所論失之偏頗,涉及具體情況時也不夠細致和具體。例如,海鹽腔被昆腔的什么事項取代?作為全國性的大聲腔海鹽腔為什么竟致消亡?雅俗競爭在海鹽腔的消亡過程中究竟有多重要?魏良輔、梁辰魚這類人才起了什么關鍵性作用?諸如此類,似乎還有必要做進一步的探討。

      二、劇種、歌種消亡原因的共性與個性

      一代有一代之藝術,一代有一代之聲樂,任何事物都有其興旺和消亡的過程,戲曲聲腔也不例外。關于曲的消亡原因,明人王驥德《曲律》中有一段話可謂一語中的,其云:

      唐之絕句,唐之曲也,而其法宋人不傳。宋之詞,宋之曲也,而其法元人不傳。以至金、元人之北詞也,而其法今復不能悉傳。是何以故哉?國家經一番變遷,則兵燹流離,性命之不保,遑習此太平娛樂事哉。今日之南曲,他日其法之傳否,又不知作何底止也!為慨,且懼。[2]155

      王驥德是曲家,他總結此規(guī)律時,正是海鹽腔趨于消亡的萬歷之際。他認為,唐曲、宋曲、金元北曲消亡的原因有二:一是“其法不傳”,二是“兵燹流離”。此論極為精辟,只是二者的因果關系與本文討論的海鹽腔正好相反。他認為“兵燹流離”導致了歌唱“其法不傳”,畢竟歌曲要通過歌者歌唱才成為藝術,歌者是傳承人;如果沒有歌者,歌唱藝術是無法傳承的;正因為歌者“性命之不?!?,所以,唐、宋、金、元的詞曲歌唱都斷了傳承。當然,這樣說并沒有錯,這的確是一些曲消亡的共性規(guī)律,是歌唱不能延續(xù)的共同原因,但不是全部。所謂“其法”,就是歌唱方法或歌唱時的口法。但是,海鹽腔并不是因為“兵燹流離”而消亡的,而是因為“其法不傳”,這是海鹽腔消亡的個性原因。評判事物都要盡可能地考慮它的共性和個性,這樣才可能全面、客觀,得出的結論才會更科學。

      王驥德所說,我們需要充分考慮。具體到海鹽腔,它的特殊性和個性特征也需要充分考慮。聲腔的問題主要是歌唱的問題,找消亡原因還應從唱入手。關于歌唱,王驥德有句名言:“樂之筐格在曲,而色澤在唱?!保?]114有不同的唱法或口法,才會有不同的色彩風格。聲樂是歌唱藝術,沒有技法的“唱”不是聲樂,靠曲譜也產生不了歌唱家。例如,姜夔《白石道人歌曲》是宋代“聲詞”,是用來歌唱的。試問:我們將其樂譜譯成五線譜或簡譜,交給歌唱家唱,就是唱宋詞了嗎?當然不是;今人照著《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的北曲歌唱,就是唱元曲了嗎?當然也不是。曲譜體現(xiàn)的是音樂共性,不是聲樂個性,曲譜本身并不是聲樂,聲樂是需要由歌者歌唱的。而且,不同的歌者、不同的流派、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時代,都有不同的唱法;即便是同一流派的歌者,在口法上還會有細微的區(qū)別。宋詞有宋詞的唱法,元曲有元曲的唱法,具體到個人,還可以有不同的風格。宋詞、元曲不傳,是因為歌法、口法不傳,宋詞、元曲亡就亡在歌法、口法上——斷了傳承。北曲需要用北曲的方法唱,如果用昆山水磨的唱法來唱元曲的旋律,唱出來的不再是元曲,最多只是“北曲南唱”。宋詞與元曲都是廣義上的北曲,但唱法有別。如果用元曲口法唱宋詞,那就成了“宋詞元唱”,依然不是宋詞。聲樂不能只依靠曲譜,正因為如此,王驥德才擔心,南曲后繼無人也難逃“不傳”的宿命,感嘆“他日其法之傳否”,惦記著歌法、口法,擔心“其法今復不能悉傳”的不幸故事再度上演。

      關于曲譜的作用,劉天華早年在《梅蘭芳歌曲譜》的“編者序”里曾說:“設記譜之法早備于往日,則唐虞之樂,今猶可得而聞,廣陵散又何至絕響”,“故歐西作曲家,咿唔斗室,一紙譜成,各國樂壇便可發(fā)其妙響”。①轉引自鄒元江:《梅蘭芳表演美學體系研究》,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158頁。此說失之偏頗。在共性越發(fā)顯現(xiàn)、流派特色日益趨同的當今聲樂界,淡忘歌唱口法的重要性似乎已成為世人的通病,這是我們需要警覺的。

      一代聲樂藝術的消亡,有其共性原因;一個劇種、歌種的消亡,有其個性原因。戰(zhàn)爭的不可抗力,是共性原因;口法是歌唱技術,因人而異,是個性原因;口法通過歌者師徒傳承和個人起作用,最終取決于歌者。藝術求異,分門立派,而戰(zhàn)爭給人類帶來災難是不分流派的。劇種、歌種的消亡,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口法還是戰(zhàn)爭,要看具體情況和其所處的歷史時期,論海鹽腔的消亡需要分清共性原因和個性原因。

      三、戰(zhàn)爭對海鹽腔的摧殘

      戰(zhàn)爭的摧殘是導致海鹽腔消亡的一大原因,但是,這是整個劇壇需要面對的,在戰(zhàn)爭面前各聲腔劇種是平等的。

      明末清初是中國歷史上的非常時期,自明天啟七年(1627)至清順治十五年(1658)的31年間,發(fā)生了明末農民大起義,僅參與起義的義軍人數(shù)就多達200萬人,戰(zhàn)火遍及黃河、長江流域十幾個省,整個明代崇禎朝(1628—1644)17年,都是在戰(zhàn)爭中度過的,而且,這場戰(zhàn)爭最終導致了明、清的王朝更替。如此之大的戰(zhàn)爭,帶來的社會蕭條和人口銳減,對已開始衰退的海鹽腔可以說是毀滅性的。然而,這是一場社會性災難,處于興盛時期的昆腔也同樣受到沖擊,同樣需要在夾縫中求生存。

      王驥德說“兵燹流離”使歌唱“其法不傳”,如果海鹽腔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么,昆腔和弋陽腔等一大批聲腔同樣都經歷了這場戰(zhàn)爭,也都應隨著海鹽腔一起消亡,可是,事實并非如此,說明海鹽腔的消亡另有自身的原因。當然,當時消亡的也不只是海鹽一個聲腔,還有其他歌種聲腔在戰(zhàn)爭中消失,只是它們不被關注,我們不知詳情而已。

      然而,仗總是要打完的,人未了,戲不絕,戰(zhàn)爭過后許多聲腔都需要恢復。但是,如果口法沒了,拿著曲譜是無法恢復的,口法是聲樂的靈魂——沒有口法就沒有歌唱家,沒有歌唱家就沒有聲樂。表面上看,南曲低唱的興盛最終導致了北曲高唱的消亡,其實,北曲口法不傳是元曲消亡的關鍵,北曲色彩濃厚的海鹽腔的消亡,原因也在于口法不傳,戰(zhàn)爭只是加速了海鹽腔消亡的步伐。

      四、元曲在明代消亡的技術原因

      元人也唱南戲,元代有南北合套。但是,真正意義上的南曲,是魏良輔改革昆山腔以后的事,明嘉靖至萬歷時期,是昆腔迅速發(fā)展和大力向外擴展的時期,也是昆腔南曲與元人北曲此長彼消的過程。元曲至萬歷年間終成絕響,這是一個相對緩慢的過程。

      但是,元曲在明代的消亡,與唐曲在宋代的消亡,以及宋曲在元代的消亡,是不一樣的。唐、宋曲的消亡是北曲體制內傳承的變遷,而元曲的消亡意味著北曲的終結,這是南北曲兩大體系抗衡的結果。所謂北曲的消亡,是作為一個聲樂體系的整體消亡,而一些零星的口法尚有遺存。

      沈德符《顧曲雜言》云:“嘉、隆間度曲知音者,有松江何元朗,蓄家僮習唱,一時優(yōu)人俱避舍,以所唱俱北詞,尚得金、元遺風。予幼時猶見老樂工二三人,其歌童也,俱善弦索。今絕響矣。”[7]204又云:“自吳人重南曲,皆祖昆山魏良輔,而北詞幾廢,今惟金陵尚存此調?!保?]212元曲成絕響,在歌唱技術上有以下三大原因:

      一是字韻用南而舍北,南北不匹配。這方面的情況尤為突出,明人沈寵綏、沈德符、王驥德均有論述①引文中著重點為筆者所加。下同。:

      北葉中原,南遵洪武。(北曲字面皆遵中原韻,若南曲字面又遵洪武韻,故入聲亦從之。詞隱先生有遵制,正吳編可考。)[8]208

      迨后填詞家,競工南曲,而登歌者亦尚南音,入聲仍歸入唱,即平聲中如龍、如皮等字,且盡反中原之音,而一祖洪武正韻焉。其或祖之未徹,如朋唱蓬音,玉唱預音,著唱潮音,此則猶帶中原音響,而翻案不盡者也。[8]237

      近年則梁伯龍、張伯起,俱吳人,所作盛行于世,若以《中原音韻》律之,俱門外漢也。惟沈寧庵吏部后起,獨恪守詞家三尺。[7]206

      南、北二曲,用字不得相混?!澳锨帽表崳源蠓求w也。[2]148

      南曲之必用南韻也,猶北曲之必用北韻也,亦由丈夫之必冠幘而婦人之必簪珥也。作南曲而仍紐北韻,幾何不以丈夫而婦人飾哉!吾之為南韻,自有南曲以來,未之或省也。[2]180

      所謂“字面”“北韻”“南韻”,所言都是字聲。字聲在音樂上是旋律片斷,屬音樂性的問題,與咬字、吐字相關,雖在聲樂上的體現(xiàn)不是最突出的,但咬字屬口法。如果南北用韻各守其道,元曲就能延續(xù),南曲的興盛就不會對元曲的消亡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不過是多了一個歌種罷了。在當時,如能北曲用北韻、南曲用南韻,是最為理想的;但是,“南曲而用北韻”則“皆大非體”,并不匹配;“作南曲而仍紐北韻”并不是對北曲的尊崇,實際上,不僅北曲中夾雜了南字,還大量使用《中原音韻》已舍棄了的入聲字,并將入聲效果加以放大。

      “競工南曲”卻“猶帶中原音響”,欲南卻北,這是歌者能力缺陷造成的亂象,但也說明長期以來北曲影響之深,與之匹配不易。元曲在周德清《中原音韻》之前應有一部分人是唱入聲的,由于倡導“入派三聲”,終致入聲只說不唱;昆腔興盛后,依字行腔唱入聲,逢入必斷,成為昆腔區(qū)別元曲的一大特色。顯然,昆腔的入唱與元曲的入唱是各有特色的。

      也許,昆腔這樣做實屬迫不得已,也正因為有此種種“不得已”,昆腔興盛后竟無人過問元曲了,這為元曲絕響埋下了伏筆。

      二是在曲調上改北為南,以致不倫不類。對此,凌濛初、沈德符的批評都非常尖銳:

      改北調為南曲者,有李日華《西廂》,增損句字以就腔,已覺截鶴續(xù)鳧,……更有不能改者,亂其腔以就字句,如“來回顧影,文魔秀士欠酸丁”是也。……陸天池亦作《南西廂》,悉以己意自創(chuàng),不襲北劇一語,志可謂悍矣,然元詞在前,豈易角勝,況本不及?[9]257

      近日沈吏部所訂《南九宮譜》盛行,而北九宮譜反無人問,亦無人知矣。……今南腔北曲瓦缶亂鳴,此名“北南”,非北曲也。只如時所爭尚者“望蒲東”一套,其引子“望”字北音作“旺”……今之學者,頗能談之,但一啟口,便成南腔,……奈何強名曰“北”![7]204-205

      這里涉及改調歌之、北曲南化的問題,聲樂歌唱因此在整體上發(fā)生了變化。

      李日華將北曲《西廂》改為南曲,“增損句字以就腔”以及“有不能改者,亂其腔以就字句”,違背了腔詞規(guī)律,這種改編對元曲是一種極大的破壞;陸采所作《南西廂》“不襲北劇一語”,完全放棄了對元人文學成就的繼承。這是兩種具有代表性的改編北曲的類型,改編并不限此二例。如果改編對原作不能發(fā)揚光大或有所超越,反而越改越差,“改調歌之”就失去了改編的意義,也是對元曲的破壞。馮夢禎《快雪堂日記》記載:明萬歷三十年(1602)壬寅十一月三十日“家梨園演北《西廂記》”①馮夢禎:《快雪堂日記》第五十九卷,轉引自田仲一成《中國戲劇史》,云貴彬、于充譯,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2年版,第216頁。,這種情況已屬鳳毛麟角,在北曲大軍敗退的背景下,已起不到固守北曲陣地的效果。

      沈璟是尊崇《中原音韻》的,曾著《正吳編》以正吳音之訛,他編撰的《南九宮十三調曲譜》引錄諸多南戲“古調”“古本”以為范曲,大為盛行。他的曲譜應是為南人制北曲而作。所謂“今南腔北曲”(《萬歷野獲編》作“今南方北曲”),我們不妨理解為“用南方的歌法唱北曲”“北曲南唱”“南方的北曲”,或許這正是他編撰《南九宮十三調曲譜》的目的。在沈德符看來,時人之“南北”徒有虛名,雖曰“北曲”,唱的卻根本不是北曲,字聲雖協(xié)北曲《中原音韻》,可實際歌唱時開口仍是南方字腔,因此,沈德符感嘆:“奈何強名曰‘北’!”如此“北曲南化”、名不副實——北曲已經開始走向消亡。

      三是海鹽腔“高揭”改變了北曲高唱的傳統(tǒng),客觀上是對北曲歌法或口法的摒棄。如沈德符《顧曲雜言》云:

      老樂工云:“凡學唱從弦索入者,遇清唱則字窒而喉劣?!贝艘嘀裂浴=駥W南曲者亦然,初按板時,即以簫、管為輔,則其正音反為所遏;久而習成,遂如蛩、蚷相倚,不可暫撇,若單喉獨唱,非音律長知而不諧,則腔調矜持而走板。蓋由初入門時不能盡其才也。曾見一二大家歌姬輩,甫啟朱唇,即有簫、管夾其左右,好腔妙囀,反被拖帶,不能施展,此乃以邯鄲細步行荊榛泥濘中,欲如古所云“高不揭,低不咽”,難矣?。?]205

      這里涉及兩個問題:一是“肉聲”,二是“高揭”。所謂“肉聲”,即燕南芝庵《唱論》所言:“絲不如竹,竹不如肉。以其近之也?!保?0]159這是歌唱之古法,早在晉代即有此說,《晉書·孟嘉傳》:“桓溫問:‘聽伎,絲不如竹,竹不如肉,何也?’孟嘉答:‘漸近自然!’”①轉引自周貽白:《戲曲演唱論著輯釋》,中國戲劇出版社1962年版,第9頁。這種唱法,崇尚的是自然歌喉,即便是用樂器配合歌唱,也應選擇最接近人聲的樂器。元人唱曲延續(xù)的仍是尚高不尚低的北方傳統(tǒng),所謂“高揭”,是指南曲中高唱部分的唱法,這是南戲興起后才有的,是明人的新唱法,并非傳統(tǒng)的優(yōu)良古法。傳統(tǒng)聲樂審美是“響云遏谷之妙”的“高唱”,“高唱”而不“高揭”是北方傳統(tǒng),亦即元曲的唱法,就是元人燕南芝庵《唱論》所說的“有高不揭,低不咽”[10]161者,故謂之“古”。

      可是,南曲已經摒棄了聲樂傳統(tǒng),古人力避的“高不揭”(“高”即“高唱”,“揭”即“高揭”),卻成了海鹽腔的特色——臧晉叔訂《新編繡像還魂記》“寫真”批語云:“末句,昆人喜用低調,獨海鹽多高揭之?!保?1]32作為“肉聲”,“好腔妙囀”不應被簫、管樂器以及板拍“拖帶”,應讓歌喉得到充分施展;作為高唱,“高不揭”就是要讓“高唱”得到發(fā)揮,而不應讓“高揭”破壞“高唱”。

      傳統(tǒng)的高唱是建立在丹田調氣基礎之上的,它的最高境界是“響云遏谷”。但是,明代昆腔興盛后,在南方,尤其是在江南,高唱的傳統(tǒng)被徹底顛覆了;昆曲低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低腔,再也不用追求高唱了。“響云遏谷”賴以生存的丹田調氣,在昆腔中幾乎無用武之地。相反,曲家、歌者都積極努力修煉低唱,魏良輔《曲律》言唱曲有“五難”,其中之一就是“低難”。[12]7雖然丹田調氣也被魏良輔用于低唱,有“發(fā)于丹田者,自能耐久”[12]5的話,但是,這卻不是低唱追求的境界。與高唱“響云遏谷”相對應的,是低唱藕斷絲連的“絕絲”“細發(fā)”,它崇尚的不是力度,也不是丹田調氣的耐力,低唱更看重“意”或“情”,是“意”或“情”與“氣”的結合,能“聲斷氣不斷,氣斷情不斷,情斷意不斷”,這才是低唱的境界,或曰“低不咽”。曲家傅雪漪先生在介紹“歇氣”(氣口)時即稱,“唱腔中停頓之處,聲斷意不斷,腔停頓時,呼吸不動,不能松氣、換氣”[13]86;在《歌唱十六字口訣釋義》中稱,“吞”腔要“以情運腔,用氣制聲,欲斷還續(xù),轉音若絲”[13]167;又稱:“根據(jù)文詞感情的需要,在行腔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明顯的停頓,這種表現(xiàn)方法叫做‘斷’(聲斷意不斷)。聲斷時不換氣,保持或延續(xù)原來的感情?!保?3]168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程硯秋先生也說:“我們戲曲中有偷氣、換氣,在某些地方音是斷了,氣卻沒有斷,意思也沒有斷?!保?4]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說,這種“聲—氣—意”一體的唱法是昆腔的傳統(tǒng),也是低唱的追求。

      五、海鹽腔的歌唱口法

      昆腔興盛以后,聲樂進入了高腔與低腔并行的時期。除原有的高唱與新興的低唱聲腔外,隨之出現(xiàn)的還有“高”“低”兼容的聲腔,海鹽腔就具有這樣的特點。②關于海鹽腔的聲腔屬性,詳見戴和冰:《論海鹽腔“高”、“低”兼容的聲腔屬性》,《音樂研究》2011年第4期。與此同時,高低腔的并立也帶來了南北曲不同的低唱并立,以及南北曲不同的高唱并立,在唱法上也呈現(xiàn)出明顯的南北曲高與高、低與低之間的差異。例如,“上如抗、下如墜”是自古以來北方聲樂的高唱和低唱的唱法,往往用高低來體現(xiàn)反差效果,而海鹽腔、昆曲低腔的高唱和低唱則不同,明萬歷時,如低唱:湯顯祖《宜黃縣戲神清源師廟記》所云“抑之如絕絲”,姚旅《露書》所云“音如細發(fā)”[15];如高唱:《新編繡像還魂記》批語所云“海鹽多高揭之”[11]32之“高揭”(清初朱彝尊《鴛鴦湖棹歌》所云“海鹽高調教坊知”之“高調”是海鹽腔的另一種高唱的方法)。“高揭”已不再是傳統(tǒng)的“響云遏谷”“上如抗”,“音如細發(fā)”“絕絲”也不再是傳統(tǒng)的“下如墜”。海鹽腔等南戲的“高揭”的形成和發(fā)展,逐步改變了北曲原有的高唱格局,后來被其他聲腔劇種發(fā)揚光大,形成了一個龐大的俗唱高腔腔系;“音如細發(fā)”“絕絲”也成為后世昆腔兼容的靜雅低唱的內容之一。這意味著一個聲樂新時代到來了,這是一個低腔主導專業(yè)歌壇的時代,一個聲樂的舊時代將隨之逝去,而屬于舊時代的高唱技法也隨之失去用武之地。海鹽腔高、低兼容,是一種北曲色彩很重的聲腔,在總體唱法上屬于舊時代,因此,海鹽腔的消亡也就成為必然。

      高、低兼容的海鹽腔在傳統(tǒng)的高唱技法失去用武之地時,它的低唱口法并沒有得到很好的發(fā)展,更沒有取得像后來的昆腔那樣輝煌的成就,不像昆腔那樣形成了一個新的低腔體系。海鹽的北曲高唱的傳統(tǒng)衰敗,不是某個聲腔劇種的衰敗,而是一個聲樂時代的逝去,勢不可當,不可挽回。沈德符《顧曲雜言·北詞傳授》云:

      甲辰年,馬四娘以生平不識金閶為恨,因挈其家女郎十五六人來吳中,唱《北西廂》全本。其中有巧孫者,故馬氏粗婢,貌甚丑而聲遏云,于北詞關捩竅妙處,備得真?zhèn)?,為一時獨步。他姬曾不得其十一也。[7]212

      “甲辰”是明嘉靖二十三年(1544),是魏良輔的那個時代。用“遏云”之聲唱《北西廂》,是地道的北曲唱法,可是,歌者巧孫卻是個“貌甚丑”的女郎,說明唱北曲對歌喉條件要求之高,也說明北曲歌唱之難,并非無貌美者愿唱北曲。這種現(xiàn)象在昆曲歌者中當是鳳毛麟角,但是在高唱盛行的元代卻很普遍,元人夏庭芝《青樓集》中就有不少這樣的例子:

      喜春景 姓段氏,姿色不逾中人,而藝絕一時。[16]21

      平陽奴 姓徐氏。一目眇,四體文繡。精于綠林雜劇。又有郭次香,陳德宣之妻也,亦微眇一目。韓獸頭,曹皇宣之妻也,亦善雜劇,皆馳名金陵者也。[16]28

      王玉梅 善唱慢調,雜劇亦精致。身材短小,而聲韻清圓,故鐘繼先有“聲似磬圓,身如磬槌”之誚云。[16]29

      陳婆惜 善彈唱,聲遏行云。然貌微陋,而談笑風生,應對如響,省憲大官,皆愛重之。[16]33

      元代百年統(tǒng)治,能在《青樓集》中留名的是各地樂籍中的佼佼者,夏庭芝的記述,挑明以上幾位才女姿色、身體都有瑕疵,或“姿色不逾中人”,或“身材短小”,或“貌微陋”,或“一目眇”,卻何以成為“省憲大官,皆重愛之”“馳名金陵”者呢?關鍵在于其出色的技藝。[17]不過,沈德符《顧曲雜言》所云,至明萬歷,已是北曲的尾聲了,這種陽春白雪,也應該是海鹽腔同樣面臨著的境況。

      關于海鹽腔的“色”“藝”與消亡之間的關系,葉德均先生有個觀點很特別,值得一提,他認為:

      海鹽腔之所以為官僚、地主所愛好,除了歌曲本身具有清柔特色的原因之外,還有另一方面的惡劣原因。我們從上引《丹鉛總錄》所說的“士大夫稟心房之精,從婉孌之習者,風靡如一”,已經略知輪廓。又明姚士麟《見只編》卷中寫道:“吾鹽有優(yōu)者金鳳,少以色幸于分宜嚴東樓(世蕃)侍郎。東樓晝非金不食,夜非金不寢也?!痹凇对~話》第六十四回中,更有露骨的說明。這是封建統(tǒng)治階級玩弄、侮辱藝人的最惡劣的行為。而這種惡劣現(xiàn)象的生產,是和那時具體的社會情況和歷史條件分不開的。[3]25

      這段話后,葉先生有一個注釋:“主要原因是統(tǒng)治階級以藝術、藝人為玩物來摧殘它,而狎優(yōu)的歷史又和宣德間禁官伎后與‘小唱’的事有關。”[3]25他認為男女演員以色取悅于人,是海鹽腔消亡的另一大原因。應當指出的是,以色侍人并非海鹽腔藝人特有的現(xiàn)象,而是樂籍中藝人地位低下的共性,樂籍制度下的“樂妓”不能例外,正如葉先生所言:“這種惡劣現(xiàn)象的生產,是和那時具體的社會情況和歷史條件分不開的?!鄙鐣蜌v史對各個聲腔劇種和所有藝人是一視同仁的,是個共性條件,不能作為海鹽腔消亡的個性原因。

      因此,海鹽腔的消亡原因需從海鹽腔自身去找,無論是高唱還是低唱,海鹽腔的歌唱口法都值得關注。

      六、海鹽腔消亡原因諸說評述

      現(xiàn)在,我們不妨回過頭,再來看看前輩學者的觀點。

      葉德均先生認為昆腔“終于代替了較樸素的海鹽腔”,這是表象而不是深層原因,或者說,這個原因說得還不夠細致。他還認為“康熙以后,它就湮沒無聞了”。但從宮廷清唱的情況來看,不用等到“康熙以后”,康熙年間海鹽曲唱就不見了(海鹽劇唱的消亡則更早),葉先生依據(jù)的是康熙年間劉廷璣《在園雜志》的記載,但該資料并非實錄,而是個人認知,主觀性較強,作為史料的可信性明顯不足。①《在園雜志》是劉廷璣在官時的筆記,《四庫全書》子部雜家《存目》著錄,云“是編雜記見聞,亦間有考證”,作者自序稱“悉皆耳所親聞,目所親見,身所親歷者,絕非鋪張假設之辭”。該“雜志”系“旁門左道”的“小說家言”,雖非正統(tǒng),卻有相當?shù)目陀^性和史料價值。但是,有關戲曲、歌唱一類的內容,與學者及明人戲劇家、曲家之言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需要審視。例如,對劉氏“舊弋陽腔……原不用眾人幫合”的說法,流沙先生就質疑“是否可靠”[4]104。上引文字之后,劉廷璣還有一句話:“近今且變弋陽腔為四平腔、京腔、衛(wèi)腔,甚且等而下之,為梆子腔、亂彈腔、巫娘腔、瑣哪腔、啰啰腔矣。”其可靠性也需存疑,這么多的聲腔并不都是由弋陽腔演變而來的。顯然,用一句“昆腔代替了海鹽腔”來解釋海鹽腔的消亡原因,顯得有些粗疏。

      流沙先生認為,海鹽腔“恰好居于昆、弋之間”,既得不到士大夫階級的支持,又不能在民間保持一定的勢力,衰落和消亡不可避免。吳戈先生認為,海鹽腔在昆山腔與弋陽諸腔之間“高不成低不就”,屬同類觀點,是出于雅俗的考慮。藝術雖有雅俗之分,卻很難用雅俗來說明海鹽腔的消亡,雅俗具有兼容性,二者可同體,或多或少,一直都存在,說海鹽腔因雅而死,或因俗而死,或因不雅不俗而死。好比說祥林嫂是“窮死的”,可是她并不是最窮的,她死了,比她更窮的卻還活著,她的死另有原因,海鹽腔的消亡也是如此。如果拋開雅俗觀,以分類法論海鹽腔“居于昆、弋之間”,通常會被列為“三分法”,形成一個“綜合型”的“過渡帶”(但這不是科學的分類),使海鹽腔“自成一家”(說明它有與眾不同之處),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求個性的方式,若以這種思維思考,也許對消亡原因的討論會出現(xiàn)新的景觀。

      吳戈、曾永義先生認為,海鹽腔自明萬歷以后開始衰落,逐漸被昆腔所取代。而且,吳先生認為昆腔吸收了海鹽腔所有的,海鹽腔卻不能吸收昆腔所有的,是海鹽腔衰落、失敗的重要原因,并將其歸結于人才的競爭,顯然這并不客觀。例如,弋陽腔被湯顯祖歸為“北道”,它堅持“幫腔”等特色,并未向昆腔靠攏,雅化進展也很緩慢,王驥德《曲律》就將“弋陽調”歸為粗俗的“屯”[2]182-183的一類,凌濛初《譚曲雜札》亦稱“弋陽土曲,句調長短,聲音高下,可以隨心入腔,故總不必合調,而終不悟”[9]254。海鹽腔則不然,它北曲色彩濃厚,具有明顯“高調”的高唱特點,又有新的“高揭”唱法??墒侨f歷時期,湯顯祖卻將它與昆腔一并歸為“南道”,可見它已向低唱靠攏,作了許多改變。但是,冥頑不化“終不悟”的弋陽腔未見衰敗,隨行就市的海鹽腔卻終致消亡。

      而且,海鹽腔有過澉川楊氏家族、貫云石、鮮于去矜等歌唱名家的支持,積淀深厚,而除昆腔之外的幾乎所有聲腔都未見有“魏良輔、梁辰魚”輩出現(xiàn),為什么敗北的會是海鹽腔呢?難道只有海鹽腔在與昆腔競爭嗎?對此,我們應該有清楚的認識:昆腔與海鹽腔的競爭,首先是南曲與北曲兩大陣營、傳統(tǒng)高唱與新興低唱的競爭;海鹽腔的消亡意味著元曲、傳統(tǒng)高唱的衰敗,昆腔的勝出意味著南曲、新興低唱的勝出。海鹽腔“多官語”,能進入宮廷,唱響大江南北,憑的是北曲口法和色彩。當元曲出現(xiàn)危機時,背靠元曲大樹的海鹽腔也“船大難掉頭”,終難逃脫沉沒的厄運。

      關于人才,僅就昆腔與海鹽腔二者而言,我們不妨設想,如果魏良輔、梁辰魚不是低腔人才而是高腔人才,或昆腔與海鹽腔都是高唱的聲腔,抑或二者都是低唱的聲腔,昆腔依然擁有魏良輔、梁辰魚這樣的人才,它還會與海鹽腔形成競爭嗎?肯定不會!海鹽腔還會消亡嗎?仍然會消亡。顯然,海鹽腔的消亡不能歸結為人才競爭的結果。所謂“人才競爭”是有限制條件的,它是以高低唱、南北曲為前提的,昆腔與海鹽腔的競爭歸根到底還是高低唱、南北曲的競爭。

      所謂“水磨昆山腔所有的,海鹽腔卻不能拿過來加以運用”,還有這種情況:由于戲曲有嚴格的師承關系,師承不亂,其他門派的戲是不能隨便學的,否則,還要拜師干什么?而且,學他人的戲也并非易事,畢竟藝人們都想“一招鮮,吃遍天”,誰肯拿出看家本領教人?此外,昆腔是如何向北曲學習,向海鹽腔學習的?都學了些什么?又有何經驗和教訓?這還需做進一步的探討。

      北曲作為與南曲相對應的聲腔,是高唱的聲腔,元曲消亡了,元曲的高唱口法也隨之消亡??墒?,在低唱興盛的時代,高唱的元曲消亡了,為什么南戲中高唱的弋陽腔卻存活下來了,高、低兼容的海鹽腔反而消亡了呢?這依然是口法的問題。同樣尚“高”,海鹽是尚北曲之“高”,或是近于北曲的高唱;弋陽所唱并非北曲之“高”,而是遠離北曲傳統(tǒng)的新興之“高”,或者說,弋陽之高是民間“俗”唱的發(fā)展,是南曲之“高”。海鹽腔技高難以隨便演唱,也是“難處”之一。因此,弋陽、海鹽高唱的勝敗,是俗唱的勝、雅唱的敗,是南唱的勝、北唱的敗,但根子還是在歌唱口法上。

      此外,劉崇德先生言及元曲被昆曲所代替的原因,其中一條是“元曲……音樂上僅有北曲而不能兼容南曲等”[18],亦不確切。元人夏庭芝《青樓集》記載:龍樓景、丹墀秀姐妹“專工南戲。龍則梁塵暗簌,丹則驪珠宛轉”[19],元人鍾嗣成《錄鬼簿》“沈和”條亦云:“以南北調合腔……,如《瀟湘八景》、《歡喜冤家》等曲,極為工巧。”[20]元人演南戲,自然要“兼容南曲”,沈和甫的散曲南北調合腔,更是“兼容南曲”的體現(xiàn)。竊以為,元曲被昆曲替代,還應從歌唱口法入手,昆曲之所以能替代元曲,主要是因為昆曲依字行腔的口法近于口語,便于傳唱,受歡迎。昆曲的典雅,主要體現(xiàn)在曲詞上,不在歌唱技藝上。如果非要將元曲與昆曲比出個雅俗高低來,我們相信,昆曲當屬俗的一類。如果我們將北曲與南曲做一比較,它們在技藝和文化內涵上的雅俗差異會更加明顯。徐渭《南詞敘錄》云“至于南曲,又出北曲下一等”[21]357,“今日北曲,宜其高于南曲”[21]358,這并非出于文人一時的偏見或個人嗜好,而是一個時代的評判。

      結語

      海鹽腔是一個高、低兼容的聲腔,它“高”未競爭過弋陽腔,“低”未競爭過昆腔,明末終致消亡。導致海鹽腔消亡的有兩大原因,一是口法不傳,二是戰(zhàn)爭摧殘,而口法不傳是消亡的關鍵。海鹽腔具有濃厚的北曲色彩,它的消亡是元曲消亡大背景下的劇種消亡。元曲高唱的衰敗,不是某一聲腔劇種的衰敗,而是一個聲樂時代的逝去。高唱一旦變成了高、低并行,人們的崇尚也“改北為南”,由高唱轉而為低唱,低唱昆腔的興盛導致了北曲的最終消亡。海鹽腔“高揭”的出現(xiàn)和進一步發(fā)展、流傳,改變了北曲高唱的傳統(tǒng)格局,客觀上是對北曲歌法或口法的摒棄。

      元曲并非亡于戰(zhàn)爭,但口法不傳是消亡的關鍵;海鹽腔并非亡于戰(zhàn)爭,卻是在戰(zhàn)爭時期消亡的,口法不傳仍是關鍵。

      富锦市| 蒲江县| 宁海县| 绍兴市| 利川市| 习水县| 左贡县| 靖安县| 黄浦区| 辛集市| 安丘市| 玉环县| 克山县| 久治县| 武穴市| 青阳县| 融水| 如东县| 遵义市| 巩义市| 尼勒克县| 胶州市| 酒泉市| 泰州市| 普安县| 芮城县| 仙游县| 荔浦县| 武夷山市| 金昌市| 河津市| 鞍山市| 花垣县| 华亭县| 张家口市| 林甸县| 廊坊市| 南开区| 城市| 辽阳县| 承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