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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 員

      2021-12-22 08:55:12初曰春
      山東文學 2021年12期
      關(guān)鍵詞:槐米常務

      初曰春

      所有人都說,我是警隊的另類。

      該怎么形容呢?往好里說,我是特立獨行,但我十分清楚,他們說我目中無人。潛臺詞是我仗著有后臺,有點夜郎自大。

      我不屑與人爭辯,他們是羨慕嫉妒恨,只因我在畢業(yè)一年多點的時間里,調(diào)換了多個工作崗位——先是刑偵,也就是人們俗稱的刑警,然后是宣傳、人事和文秘。

      尤其是人事口,那是讓多少人眼紅的部門。我得透露個秘密,其實那地方特沒勁,啥事兒都說了不算。我還是喜歡干刑警,能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才過癮。

      不明就里的人以為我是重點培養(yǎng)對象,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不安心在機關(guān)工作,我是故意在折騰。

      我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不受人待見。一提到我,那些曾經(jīng)的頂頭上司們就會打哈哈,說那小伙子啊,有點意思。這意思究竟指的是什么意思,沒人明說,那語氣卻是意味深長。

      說起來挺沒面子的,我是犯了錯誤才調(diào)入市局機關(guān)的。

      誰心里邊沒個英雄情結(jié)呢?反正我是心心念念想當英雄,以至于在刑警隊那會兒出了差錯。那次抓捕行動我魔怔了,一時沖動提前暴露了身份,差點害死了一同出警的戰(zhàn)友。

      我是背著處分進的機關(guān),有人說我因禍得福,交了狗屎運。畢竟如今講究警力下沉,局機關(guān)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進的,機關(guān)偶爾冒出幾個生面孔,一準是臨時借調(diào)幫忙的。

      很快便有好事之人調(diào)查我的背景。也是啊,我何德何能在機關(guān)處室間蹦來蹦去?如果沒后臺,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

      這讓我哭笑不得。幸虧我心態(tài)保持得不錯,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個別了解我的人說,我是這山望著那山高,這一點我并不否認,而且我為自己尋了開脫的理由——人就該有上進心,如果年輕一代安于現(xiàn)狀,那這社會也甭想進步了。

      試想,我年紀輕輕就在機關(guān)耗上了,干完分內(nèi)的事兒就端茶看報,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浪費了大好的青春時光。所以說,我必須尋找機會,讓自己脫離。

      我總算抓住了機遇。

      省廳來市局調(diào)研警務機制改革,隨機抽取談話對象,我陰差陽錯地有了跟上級對話的機會。我引經(jīng)據(jù)典,談了好多個人的體會,從某種意義上講,我算是出盡了風頭。

      末了,帶隊的領(lǐng)導說,應該滿足局辦公室那個青年的心愿,說我不去基層可惜了。就這么著,我成了魚鳥河派出所的社區(qū)民警,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片兒警。

      講真話,我的目標是回刑警隊,但我心知肚明,眼下是不可能的,能到派出所任職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

      老俄為此鬧了好幾天情緒,她偷偷躲在臥室里打電話。我影影綽綽聽到,她在向人抱怨,說不該讓我下基層。我光顧得高興了,忽略了這些細枝末節(jié)。

      忘了介紹,老俄是我的母親,這么多年下來,我倆相依為命,我從來沒喊過她媽媽,彼此間早已習慣了。我對父親幾乎沒有印象,老俄屏蔽了跟那個男人相關(guān)的所有信息,讓我隨她姓,讓我一度認為父親是個負心漢。

      我叫俄少雄,這名字還是蠻響亮的,叫人無奈的是,俞海從不喊名字,他用警號稱呼所里的民警,連教導員也不例外?;蛟S是他港臺片看多了,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監(jiān)獄里喊犯人也是用序號。

      我感到別扭,要么喊小俄、少雄,哪怕叫我兔崽子也行,偏偏要喊我警員250,成天這么呼來喊去,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擁有這警號的人是個二百五。

      我曾經(jīng)提出過抗議,俞海擰著苦瓜臉把我數(shù)落一頓,就差罵娘了。我著急瞪眼也沒用,誰讓人家是少壯派的所長呢。

      這一說法毫不夸張,俞海是全市公安機關(guān)最年輕的所長,工作上有思路、有魄力,轄區(qū)治安形勢逐年向好。

      需要解釋一下,我們派出所地處市區(qū)最繁華的地帶,過去的工作一直處于被動狀態(tài),俞海到任方扭轉(zhuǎn)了局面。這確實令人敬佩。

      我敬重有能力的人,如果對方是個大混子,即便年齡再大、職務再高,我也不會拿正眼去瞅,更別說接受“警員250”這一代號了。

      派出所的工作真忙,縱然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我還是有點措手不及,讓我無暇顧及那些七七八八的問題。偶爾閑下來的時候,我才會去琢磨屬于自己的這個警號。

      佩戴警號是從1992年開始的,一共是六位數(shù),前三位相同,代表民警所屬的單位,后面的才代表個人,相當于民警的身份證號碼,會跟隨它的主人一輩子。

      入警集訓結(jié)束那會兒,組織上分配警號,同一批的新警員都在780開外,僅有少數(shù)幾人是單蹦出來的數(shù)字。據(jù)解大嘴講,那是退休民警騰出來的。

      我跟他的關(guān)系也說不上有多好,但他認為跟我是莫逆之交,“解大嘴”是我賜給他的外號,這可能讓他產(chǎn)生了誤會。給人起綽號不是我的風格,歸根結(jié)底是他這個人太作,不但愛打聽事兒,而且還熱衷于傳瞎話。

      這不,解大嘴神神叨叨地告訴我,外面風言風語,說老俄跟袁常務有一腿,所以你才有機會在機關(guān)不斷調(diào)整崗位。

      我當時想撕爛他的嘴巴,可是人家才從手機上找出一張照片,老俄真跟袁常務相對而坐,看起來關(guān)系非同一般。他再三強調(diào),袁常務目前單身,且照片不是P出來的。

      這也太丟人現(xiàn)眼了。我當場表態(tài),要好好查一查。

      三天之后,剛一上班,解大嘴就跑到我的辦公室,跟我胡吹海侃。我曉得他的心思,他是想拐彎抹角打探我查到了什么。

      我正愁怎么把他打發(fā)走,俞海進門,張嘴就說,警員801,閑得腚疼嗎,別在這兒杵著,趕緊忙活去。

      801是解大嘴,他唯唯諾諾地跟所長告辭,我頂瞧不起他的做派。話又說回來,人各有志,他點頭哈腰討好領(lǐng)導,跟我沒半毛錢的關(guān)系。

      警員250,近期有什么工作安排?俞海問。

      我想了想,說繼續(xù)下社區(qū),給行動不便的老人辦理業(yè)務。

      俞海點了點頭,說暫且擱下,給你派個新任務。

      深入社區(qū)是他極為重視的一項工作,既是公安服務群眾的延伸,又能及時摸排到線索,可謂一舉兩得。尤其是后者,光去年一年,我們派出所根據(jù)居民提供的線索,成功打掉了四個犯罪團伙。

      我正尋思是什么任務,竟能沖淡重點工作。俞海又說,準備準備,韓老板報案說被人騙了,她一會兒要來,案子由你負責。

      頓時,我的心涼了半截,因為韓老板是個難纏的女人。這一點,我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實話實說,那段時間我被她搞得焦頭爛額。

      俞海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輕描淡寫地問:有困難嗎?

      我受不了他那種語氣,趕忙回應,說不存在,多大點事兒啊。

      我提醒你,別眼高手低。他撂下這句話,轉(zhuǎn)身走了。

      我氣得一鼓一鼓的,他的話很不中聽,分明是質(zhì)疑我的能力。門縫里瞧人,眼神還不好使。

      俞海前腳剛走,解大嘴又來了。

      他一如既往地擺出那副臭嘴臉,說老俞這孫子夠賊的,他為了向袁常務示好,給你安排了個大麻煩。

      我未置可否,解大嘴好似受到了冷落,又解釋說,真的,我聽到老俞給袁常務打電話了,讓你應對韓老板,肯定是想轉(zhuǎn)移你的注意力,阻止你繼續(xù)查袁常務,這是禿子腦門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

      他怎么曉得我在查袁常務?我并不相信他的話。

      解大嘴半吞半吐地說,我在老俞面前不小心說漏了嘴。

      我真想狠狠抽他幾個大嘴巴子,我后悔在他面前信口開河。

      必須承認,我之前只是圖嘴上痛快,真要查老俄的話,我于心不忍。雖然她從未提及我父親的事情,但我懷疑那個給予我生命的男人是個背信棄義的家伙,撇下了我們娘兒倆,跟某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私奔了。

      當然,這是我小時候的想法,一年年都那么過來了,我早已不再糾結(jié)。開誠布公地說,我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我希望老俄能找個踏實的男人嫁了,她吃了大半輩子的苦,理應追求自己的幸福。

      退一萬步講,我不可能去調(diào)查親媽。

      袁常務是我們的常務副局長,主持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假如他跟老俄說不清道不明,我再把那層關(guān)系抖摟出來,那還真爆出了緋聞。而我則是緋聞當事人之一的兒子,往后在眾人面前還怎么抬頭啊。

      我一直覺得,人是萬物之中最古怪的物種,區(qū)別于其他任何一種生物,他或者她擁有思維意識,一旦對某件事物展開了不好的聯(lián)想,就很難再保持淡定。至少我是這樣的。

      解大嘴的那番說辭嚴重干擾了我的情緒,我冷不丁想到了先前老俄打過的電話,她是在跟誰通電話呢?還有啊,無風不起浪,他們都說我有后臺,看來很有可能是袁常務在暗箱操作。

      公安是紀律部隊,按常理來說,人們決不會容忍一個愣頭青在那里蹦跶,如果沒人干預,我早就被邊緣化了,根本沒資格在說三道四。

      算了,不多想了,解大嘴那種貨色,我不能跟他一般見識,我得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去跟韓老板打交道。

      我可不愿被人看扁,更不想讓俞海覺得我是糊不上墻的尿泥兒。但所有人都清楚,韓老板不是一般人物,她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在我們公安機關(guān)名聲卻不好,幾乎是臭大街了。

      時間得回到一個半月前。

      剛來派出所報到的第二天,我就碰上了韓老板,緊接著就“真槍實刀”地干上了。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來的時候,俞海正在組織傳達學習上級精神,重點是宣講《民法典》。

      他在臺上講《民法典》頒布實施的重大意義,說其中共有兩百多條法律條文跟公安工作有或多或少的聯(lián)系。我在心里想,甭那么多的廢話,有能耐一條一條地解讀出來,拿著文件照本宣科算什么本事?

      可想而知,當值班民警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會議室門口,說有人來報案的時候,我內(nèi)心是多么激動。我主動請纓,攬下了差事,那之后,我栽了個跟頭。

      在人們心目中,韓老板是市里屈指可數(shù)的企業(yè)家,換言之,她的素質(zhì)肯定很高。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她胡攪蠻纏,害得我灰頭土臉。

      事情的起因是,她的寶貝兒子鄒一淼刷銀行卡,在某商場買了兩臺平板電腦,那東西是名牌貨,價格不菲,一臺就將近萬把塊錢。鄒一淼把起其中一臺送給了女同學。

      韓老板不差錢,但她覺得商場不該把平板電腦賣給12歲的孩子,非讓人家全額退款。對方也為難,電腦用過了就是二手貨,收回之后沒法賣給別人,死活不同意。

      雙方僵持不下,鬧到了派出所。我沒太在意,心想兩邊協(xié)調(diào)一下,總能尋個都滿意的解決方案。

      也怪我經(jīng)驗不足,韓老板正在氣頭上,我卻說人家財大氣粗,隨便拔出一根汗毛,就能抵得上賣電腦的人兩三年的收入,請她高抬貴手。

      她接著惱了,說自己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么去打發(fā)叫花子?另一方顯然被此話激怒了,絲毫不肯讓步。

      我在夾縫中受氣,主觀上是想讓韓老板認下來,可她卻以居高臨下的口吻對我說,你是警察,該曉得《民法典》,我已經(jīng)咨詢過公司的法律顧問了,該怎么辦,不用我教你。

      乖乖,人家是有備而來。問題是我對《民法典》知之甚少。說白了,我以及身邊好多同事還不夠敏感,雖然我們是派出所民警,成天要處理民事糾紛,但我們更加傾向于偵辦刑事案件。

      我尋了個借口,跑到辦公室去翻看《民法典》。韓老板說得沒錯,第一百四十五條明確規(guī)定,孩子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的人,實施的民事法律行為須經(jīng)法定代理人同意后方能生效。也就是說,韓老板可以不認賬。

      回過頭來我又去做另一方的工作,那邊也緊咬著不松口,說韓老板活該倒霉,誰讓自己管教不好孩子。

      見我沒能把事情辦利索,韓老板得理不饒人。她是何等聰明之人,在提到《民法典》的當口,我的細微變化被她看出了破綻,她認為派出所安排了個二把刀的民警來糊弄人,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她叫囂著要到法院告我們,說什么她是納稅人,我們花著納稅人的錢,不干人事兒,必須受到嚴懲。

      有點錢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韓老板能代表納稅人嗎?一旦生出了這一念頭,我就難以保持理智了,我沒好氣地把她懟了回去。要么說自己年輕氣盛呢,這注定了會惹下亂子。

      轉(zhuǎn)過天來,事情被鬧到了網(wǎng)上。先開始,人們還能就事論事,過了小半天的工夫,風向變了。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挑動下,不明真相的網(wǎng)友指責公安機關(guān)不作為。

      我像堂吉訶德大戰(zhàn)風車一樣,在網(wǎng)上跟人理論,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謾罵之聲很快把我的言論淹沒了。好多事兒就怕被炒作,負面輿情很難對付,會讓人黑白不分。

      我百口莫辯,只能安慰自己想開點兒。

      眼瞅著局面無法收拾,袁常務派人與韓老板斡旋,先前的矛盾是否解決不得而知,反正事情是不了了之,韓老板還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聲明,讓網(wǎng)友不要偏聽偏信。

      不知是真是假,這事兒是解大嘴說的,他說得有鼻子有眼,還專門強調(diào),韓老板雞賊,網(wǎng)上炒作是她花錢雇的水軍云云。

      眼下,我必須再次面對韓老板,比較糟糕的是,我猛然想起來解大嘴的話——上次的糾紛是袁常務出面安撫下來的。

      他一個堂堂的常務副局長,居然有心思過問我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

      很慚愧,我心浮氣躁,在見韓老板之前,情緒已經(jīng)被敗壞了。可以想象,我究竟頂了多大的壓力。

      韓老板黑著臉說,怎么又是你,趕緊給老娘換人。

      我心里有所準備,硬擠出個笑臉,不急不惱地說,別一棒子把人打死,咱又不是頭一回見面,你多瞅我兩眼,瞅著瞅著就順眼了,再者說,好比踢足球、打籃球,不能一上場就喊暫停,換人影響士氣。

      我故意讓自己幽默,說出打足球、踢籃球的話,但她卻咄咄逼人,說少在老娘跟前耍嘴皮子。

      我不接她的話茬,自顧自地說,“死”這個字眼不吉利,甭想用它激怒我,得看把它用在哪兒。

      說著,我拿腔拿調(diào)地唱起一首老歌——

      我對著鏡子,

      對著鏡子上下照,

      哈哈!

      哎喲喲!

      真是樂死人!

      哎!

      真是樂死人!

      唱罷,我擺出意猶未盡的架勢,說怎么樣,我這美麗動聽的小歌喉,陶醉了嗎,沒醉就好,琢磨琢磨歌詞,“樂死人”是多么美好的意境。

      韓老板白了我一眼:別賣弄了,又該吹牛扯皮,說自己是相聲大師的徒弟了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韓老板強調(diào)“相聲大師”,是在指桑罵槐。上次較量的過程中,我竭盡所能想逗她開心,還模仿了幾句經(jīng)典臺詞,自稱是大師的徒弟,是被公安事業(yè)耽誤的非著名相聲演員。

      沒辦法,當事人雙方劍拔弩張,場面難以控制,我只是為了緩和氣氛,才出此下策。

      顯而易見,我那是隨口說說,不能當真。韓老板較真兒,雇人進京調(diào)查。再后來,她把這事兒也給折騰到網(wǎng)上了,再有人煽風點火,我便是萬夫所指了。

      是啊,她有那錢去調(diào)查我,何苦要跟賣家扯淡呢。這件事情確實令人費解。

      扯得有點遠。

      一個多鐘頭了,韓老板還是糾纏不休。我心想這家伙是來辦案的嗎,扯起來沒邊沒際,好像是專門來找茬兒的。

      我不動聲色地望著對方,韓老板仿佛受到了挑釁,言辭更加激烈了。

      我原打算讓她一直說下去,就當是看馬戲團的小丑表演了??晌医K究還是不落忍。韓老板是個大忙人,她沒必要來無理取鬧,我是警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辦案講究時效,得雷厲風行,真要這么鬧騰下去,破案的黃金時間就徹底拜拜了。

      不行,我不能被她帶了節(jié)奏。趁著她喝水潤嗓子的工夫,我義正言辭地提醒:韓老板,時間不早了,也該消消氣兒了,還是辦正事兒吧。

      韓老板愣了愣,說我還是要求換人。

      這話讓我差點吐了,我調(diào)整了心態(tài),說行,我認輸,你先把情況告訴我,回頭我請示所長,讓他另外安排人來負責。

      韓老板終于偃旗息鼓,臉上浮現(xiàn)心滿意足的表情。我有些蒙圈,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像她這等奇葩是絕無僅有,也難怪連自己的兒子都教育不好。

      真是經(jīng)不起念叨,這次的事情又是鄒一淼惹下的。

      從韓老板的反應,我發(fā)現(xiàn)一個近似真理的現(xiàn)象,凡事只要涉及了個人利益,人便會變得反復無常。

      她數(shù)落我的時候?qū)M跋扈,講起話來條理清晰、鐵嘴鋼牙,要動真格的了,韓老板卻前言不搭后語,語言表達能力與其身份不相稱,叫人懷疑她是在編瞎話。

      這可害慘了我,我得把相關(guān)細節(jié)記錄下來,哪怕是出于禮貌,我也不能隨意打斷她的思路,更何況做筆錄是項極其嚴肅的工作,容不得半點馬虎。

      事實上,三言兩語就能講述清楚,韓老板完全是被兒子氣糊涂了。我歸結(jié)為一句話——鄒一淼花了將近兩百萬買了兩塊墓地。

      看似荒誕不經(jīng)的事情,卻真實地發(fā)生了。

      我所在的城市勉強夠上三線或者四線,按照市場行情,最奢侈的墓地也用不著三十萬。那么多錢憑空消失,而且又那么晦氣,韓老板不急眼才活見鬼了。

      鄒一淼這次動用的是父親的銀行卡,搞得韓老板兩口子互相猜疑,進而反目成仇,就差分割財產(chǎn),到民政局扯張離婚證了。

      得知是鄒一淼干的,韓老板再三逼問兒子,那孩子愣是裝聾作啞。逼得急了,小家伙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我跟你有代溝,而且你的更年期提前了,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你永遠不會理解我。

      韓老板已然發(fā)不出火了,她唉聲嘆氣地說,我怎么養(yǎng)了這么個不爭氣的玩意兒,狗改不了吃屎,偷錢還上癮了。

      韓女士,孩子還小,犯點錯誤在所難免,你再生氣也不能把親骨肉當成狗啊。我只能這么勸她。

      韓老板軟弱下來,蔫頭耷腦地說,如果是條狗倒好了,最不濟也會沖你搖尾巴,討你歡心,淼淼這混賬東西,腦子里進大糞了,我不是心疼錢,要錢我有的是,只要花在正道上,別說才兩百萬,再多我也拿得起,我是怕他不學好。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憐天下父母心,韓老板情深意切,跟老俄平常的表現(xiàn)如出一轍。

      想到了老俄,我走神兒了。我猜測或許是一場誤會。

      可我仍舊無法原諒她,說一千道一萬,老俄真要愛上了袁常務,就不該瞞著我。眼下我內(nèi)心是抗拒的,我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韓老板把我拉回了現(xiàn)實,她言辭懇切地說,我不要求換人了,你得幫幫我,他們是一群騙子,騙到了十來歲的孩子頭上,這是社會的毒瘤,你得拿起刀子,把它割掉,把膿水擠干凈。

      我鄭重其事地答應了她。她可以在自己的領(lǐng)域里呼風喚雨,但她歸根結(jié)底是位母親,是一位受到傷害的母親。

      一諾千金,我必須跟鄒一淼單獨聊聊,弄清他為什么要為自己買墓地,而且出手就是買兩塊。

      我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了,鄒一淼與之前相比有天壤之別。

      之前見面,鄒一淼生怕別人忽視了他的存在,吵得我心煩意亂;如今他郁郁寡歡,臉上掛著與年齡不符的倦容。

      我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依然無法走進孩子的內(nèi)心世界,我退而求其次,干脆從外圍展開調(diào)查。

      墓地擁有響亮的名號,銷售中心裝修得富麗堂皇,很容易讓人生出錯覺,以為是在推銷黃金地段的豪華樓盤。

      鄒一淼的行為跟上次的情況基本相似,我處理起來輕車熟路。銷售中心負責人是個明白人,沒等我講完政策,他便承諾向公司高層申請退款。

      事已至此,皆大歡喜。

      萬萬沒想到,銷售中心只收到了五十萬,不及韓老板所說的三分之一。負責人怕我不信,主動請我查賬,還指了指接待大廳的廣告牌,言外之意是所有墓地都是明碼標價的。

      我認為他欺騙了我,厲聲質(zhì)問:那一百多萬哪兒去了?

      負責人嘟囔:我們又不是一錘子的買賣,誠信為本,童叟無欺。

      我警告你,你們的行為涉嫌敲詐,想打馬虎眼,罪加一等。我說得很硬氣。

      負責人瞇縫起眼,盯著我的胸脯說,XXX250,我記住你的警號了,不管你這警察是真是假,總有上級管著你,做生意是你情我愿,我已經(jīng)交實底兒了,千萬別想訛詐,我們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我掏出警官證,負責人連眼皮子都沒抬,不屑一顧地說,什么東西都能造假。

      我一言不發(fā),死死地盯著他。俞海曾經(jīng)傳授過經(jīng)驗,要學會用眼神跟人對話,如果對方有貓膩,想藏都藏不住。

      果不其然,負責人敗下陣來,猶猶豫豫地把情況說了。我心想,姜還是老的辣,俞海這招兒管用。

      據(jù)他交代,為了把銷售業(yè)績提上去,銷售中心把任務攤派給了個人,相當于批發(fā)商,至于銷售經(jīng)理能賣多少錢,全憑個人本事。

      負責這一單的經(jīng)理呢?我問。

      負責人答:她只干了不到一個禮拜,完成了這一單就匆匆離職,這種人才可遇而不可求,我還有點不舍得呢。

      我又問:她的個人信息呢?

      負責人面露難色,說那小姑娘只留了手機號碼,你得理解,都嫌賣陰宅晦氣,能招到人就不錯了,我們不好定下那么多的條條框框。

      再問下去毫無意義,我留下他的聯(lián)系方式,匆匆趕回單位,請俞海向上級打報告,查找手機號碼的主人。這是無法繞過的正規(guī)程序,并不代表我們公安機關(guān)辦事拖泥帶水,因為號碼涉及公民的隱私,必須嚴格管控。

      一晃到了下班時間,難得派出所沒加班?;丶业穆飞?,我心事重重。我無法預知未來,唯一的線索是手機號碼,我害怕這條線索斷了。

      并非杞人憂天,那個銷售經(jīng)理,確切地說是那個小姑娘,她藏匿在茫茫人海中,如果畏罪潛逃,隨時隨地都可能繼續(xù)招搖行騙、危害社會。

      我險些跟前面的車追尾,我連續(xù)做了幾次深呼吸,告誡自己要平心靜氣,不能自亂分寸。

      經(jīng)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我抬頭瞥了一眼紅綠燈,瞅見燈旁邊的攝像頭,猛拍了一下腦門,暗罵自己是個二百五。都是警員250給害的,我習慣于自稱二百五。

      我遺忘了一個重要細節(jié),銷售中心安裝了監(jiān)控,可以從視頻資料中找到那個銷售經(jīng)理。

      過了紅綠燈,我把車停在路邊,急不可耐地聯(lián)系銷售中心負責人。

      等待的滋味令人抓狂,老俄又在一旁嘮嘮叨叨,說同事給介紹了個女孩,各方面條件都不賴,讓我抽空去相親。我煩透了,本想讓她抓緊去跟袁常務約會去,耳邊傳來了微信提示音。

      我欣喜若狂,是那個女騙子的照片。老俄探過頭來,臉上立馬陰云密布,嫌我沒把她放在眼里,交了女朋友也不吱一聲兒。

      我煩不勝煩,說拜托啦,別在面前晃悠,晃得我眼暈,這女的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是嫌疑人。

      兒子,這丫頭面善,不可能是壞人,媽跟你打賭。老俄脫口而出。

      好人壞人又沒寫在臉上,你不也……我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我暫時不想戳穿老俄跟袁常務的關(guān)系。

      就在此時,我收到了俞海發(fā)來的信息:手機號碼的主人叫槐立,男,16周歲,正在市立醫(yī)院住院。

      有沒有搞錯?變性了?男扮女裝?一連串的問題涌進了我的腦子里。

      槐立躺在病床上沉睡,雖然臉色蒼白,眉宇間卻透著一股英氣,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咨詢了醫(yī)生,他是出了車禍,斷了三根肋骨。聞聽此言,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怎么了,我覺得好像自己也受了傷,難受得要命。

      再問,醫(yī)生說陪護槐立的是他姐姐,我把照片找出來,讓醫(yī)生辨認,醫(yī)生說沒錯,就是她,很懂事的一個大學生,可惜命運不濟,家里老太太是病秧子,也在住院。

      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表里不一吧,真的毀掉了我的三觀。我收起心中雜念,打電話讓解大嘴幫忙查槐立姐姐的相關(guān)信息。對方很快回復:槐米,女,登州大學大四學生,學習成績優(yōu)異,日常表現(xiàn)良好,剛被批準入黨,目前正在實習……

      我更加看不明白了,槐米涉嫌詐騙,可她跟自己一樣,美好的人生才剛剛起步,為什么要自毀前程呢?

      槐米長得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她閃動著漂亮的長睫毛,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會說話,楚楚動人的樣子讓我有種想保護她的欲望。我再三提醒自己,務必保持淡定,不能被她的形象魅惑。

      如我所料,槐米閃爍其詞,問得多了就閉口不言。她不敢與我對視,目光飄忽不定、無處安放,我斷定她是在裝可憐。

      她的確夠可憐的。

      解大嘴還算靠譜,把新查到的信息發(fā)給了我——槐米的父親早年亡故,母親含辛茹苦把一對兒女拉扯大,眼瞅著女兒大學就要畢業(yè),好日子來了,老人卻身患重癥,為此還自殺過,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我心里有數(shù)了,槐米是被家庭所累,才鋌而走險。可是,生活再苦也不能違法亂紀啊,日子過得難的大有人在,都去當騙子,這社會就全亂套了。

      我忽然想到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情心只能蒙蔽我的雙眼,這種善良要不得。

      不過,我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暫時沒把槐米帶回派出所。她的兩位至親同時住院,離不開她的照顧,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我決定按兵不動,嘗到甜頭的人不會就此罷手,我想看看她下一步干什么。

      我躲在暗處,耐心地等待著。

      傍晚時分,槐米背著雙肩包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換了身行頭,一副風塵女子的打扮。我在心里冷笑,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我跟蹤槐米進了一家酒吧,她閃身進了一個包間。我剛要尋個地方藏身,一扭頭看到走廊盡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老俄和袁常務肩并肩走了過來。

      過了沒多會兒,我隱約聽到槐米的呼救聲,我沖進了她的包間。我把先前對老俄的不滿宣泄了出來,將欲圖不軌的禿頂老男人揍得滿地找牙。

      我滿以為禿瓢兒會報警,可那家伙忍氣吞聲,趁著我關(guān)心槐米的當口,偷偷摸摸地溜了。我將計就計,把槐米帶回了派出所,想趁機旁敲側(cè)擊,讓她主動坦白。

      槐米語無倫次地告訴我,那個禿瓢兒是變態(tài),背后有陰謀。

      我窮追不舍:什么陰謀?

      槐米還被恐懼包圍著,在我的反復鼓勵下,她提供了重要線索。

      槐米也是上當受騙者,她急于湊齊母親的手術(shù)費用,被禿瓢兒利用了。

      禿瓢兒建了個微信群,里面全是未成年人,各自家庭背景不同,共性是都有悲觀厭世的情緒。那禽獸不如的家伙假扮少年,蠱惑孩子們輕生,還傳授自殺秘訣,捎帶著銷售墓地。

      我連夜趕到韓老板家,經(jīng)過鄒一淼的同意,打開了“人間天使”微信群。從聊天記錄分析,槐米所言屬實。

      鄒一淼的心結(jié)是,父母光知道賺錢,以為給自己錢花,買下別人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愛。他早就受夠了,他把同班女同學當成了傾訴對象,買平板電腦是答謝對方也便于聯(lián)系,卻被母親當成了早戀。

      鄒一淼通過微信向禿瓢兒訴苦,說家里的母夜叉自以為是,跟個潑婦似的找到學校,鬧得滿城風雨,害得自己抬不起頭,他們根本不懂我,金錢是買不來幸福的。

      禿瓢兒熱情萬分,回復說人間是痛苦的,只有天堂才會有真正的幸福。而后他極力描述極樂世界,并大包大攬,欺騙了槐米,替鄒一淼購買了墓地,開價199萬,聲稱數(shù)字吉利,升入天堂后,幸福將久久長遠。

      看到這些內(nèi)容后,韓老板驚恐萬分,她差點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雖然她不愿承認自己的過錯,但眼神已經(jīng)把她徹底出賣了。

      令人痛心的是,已經(jīng)有孩子走上了不歸路!

      這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我向俞海報告了情況,案情驚動了袁常務,他趕到魚鳥河派出所坐鎮(zhèn)指揮。他安排刑偵支隊兵分幾路:一路擔負抓捕任務,另外幾撥人分頭去自殺的幾位孩子家里調(diào)查取證。

      袁常務當眾夸獎我,我給他甩下個冷臉,心想道貌岸然的家伙,可真會演戲。

      無巧不成書。我正惱怒著,老俄打來電話,得知我即將去抓捕,她不無擔憂地說,兒啊,你是媽的命根子,我找領(lǐng)導打個招呼,抓人的事兒咱就別去了。

      我瞬間爆發(fā)了,說好啊,我這就把電話遞給你的老相好袁常務。

      老俄不高興了,說瞎謅什么,滿嘴跑火車。

      需要去酒吧調(diào)監(jiān)控嗎?我氣呼呼地中止了通話。

      抓捕行動異常順利,禿瓢兒歸案后供認不諱。

      我樂呵不起來,深陷悲憤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禿瓢兒砸碎了若干家庭的美滿,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孩子們的至親,不說也罷。此外,我看不慣袁常務的嘴臉,他冠冕堂皇地與我談心,說要給我立功。

      我沒心思跟他扯犢子,我得幫槐米走出困境。

      槐米噩夢連連,即使青天白日也會在幻象中疲于逃命。她認為自己是禿瓢兒的幫兇,罪孽深重,罪不可恕。

      我安慰她說,你是為了給老人和弟弟治病,才被人利用的,你也是受害人。

      槐米依然無法寬恕自己,說那不是理由,我受過高等教育,理應明辨是非,我也是走投無路,槐立發(fā)生車禍,應當?shù)玫劫r償,但他們耍無賴,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鬧了半天,背后竟然還有隱情。

      槐立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人小鬼大,為了幫姐姐湊齊母親的手續(xù)費用,私下辦了保留學籍的手續(xù),跑到城里打工。

      出事兒的那天,店主把摩托車鑰匙給了他,讓他幫忙去學校接自己的孩子回家。當夜,槐立的母親犯了并發(fā)癥,他情急之下偷拿了鑰匙,趕往醫(yī)院的途中,摩托車撞到了電線桿子上。

      我想好人做到底,跑去跟店主協(xié)商。店主說,不是我心狠吶,槐立那孩子謊報年齡,又偷偷騎走了我的車子,我到哪兒說理去啊。

      我曉得店主做得合法,只好悻然而歸。槐米難以接受這一現(xiàn)實,她那失望乃至絕望的眼神灼痛了我的心。

      思來想去,我發(fā)信息向她解釋:《民法典》第十八條規(guī)定,“十六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以自己的勞動收入為主要生活來源的,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钡艿艿睦习遄龅脹]錯,法大于情,更大于天。你放心,有我在,很快能渡過難關(guān)的。

      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那次差點在韓老板面前丟丑,我就私下里惡補了相關(guān)知識,我敢打包票,至少在我們派出所,我算得上是《民法典》方面的小專家。

      當然,我非常清楚,社會上還有好多人對某些法條還吃不透,甚至有所爭議,但我有無數(shù)的理由相信,槐米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她遲早會理解的。

      我一直糾結(jié),是否把后面發(fā)生的事情講出來。

      對禿瓢兒提起公訴后,袁常務會見了教育系統(tǒng)的領(lǐng)導,專題研究如何關(guān)愛少年兒童的心理健康。

      派出所這邊,俞海組織大家伙捐款,要給槐米的母親籌集手術(shù)費,說這事兒得集體上陣,不能讓警員250一個人扛著。

      我還蒙在鼓里,解大嘴找到我,神秘兮兮地把事情說了。我嗤之以鼻:姓俞的屬黃鼠狼,給雞拜年,準保沒安好心。

      這話偏巧被俞海聽見了,他故作嚴肅地說,警員250,你想把自己當成雞嗎,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說道說道。

      我沉下臉來,說道不同則不相與謀,我跟你說不著。

      我的心早已飛到了魚鳥河畔的濱河公園,槐米在那里等著我。我尋思著有些話必須跟她講清楚,不能遮著掩著的。

      可惜,真正坐在了她的身邊,我把打好的腹稿忘了個精光。我苦思冥想,觍著臉說,槐米,我給你秀段才藝吧。

      我不管不顧地模仿起了說書人的語氣:話說,想當年,有位奇葩,人稱商界精英,做的事情啊,讓我等凡人啼笑皆非。

      見槐米毫無反應,我清了清嗓子,有些慌亂地繼續(xù):那精英念在本大俠救了他的公子,騎著高頭大馬,給派出所送來面錦旗,上書一行大字,祝警員250財源滾滾、飛黃騰達。要么說是奇葩呢,灑家若要發(fā)財,那就得犯錯誤了。

      我實在說不下去了,俞海發(fā)來的語音為我解了圍。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我裝腔作勢地說完,趕忙打開了語音。

      俞海還是那副德行,說警員250,你真是個二百五,有些事兒不能聽風就是雨,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們的警號還有一種是世襲制,由子女繼承,要么就一直空著,只不過沒人希望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你爹是烈士,當年袁副局長在省城干刑警,來咱這兒追捕逃犯,不熟悉情況,你爹打配合,為了保護老袁,光榮犧牲了,他的警號是250。那時候你剛出生,你娘不敢回憶那段往事,改了你的姓氏,也一直不提你爹的事情……

      我心里瞬間釋然,父親畢竟離我遠去了,一切都得向前看。

      我扭頭看著槐米,說你幫我個忙吧,咱做晚輩的得替老人解決后顧之憂,你給出出主意,把老俄和袁常務的婚禮給辦了,咱倆也搭個順風車,既省錢又能喜上加喜。

      槐米羞澀地低下頭,輕聲說,你個二百五,我家條件太差,不能拖累你。

      我笑得前俯后仰:用不著下回分解了,誰讓我是警員250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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