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秩斌
一匹白馬
有時,潛入林中空地的陽光,更像一匹分享歲月靜好的白馬。
它低頭,發(fā)現(xiàn)近處浩浩蕩蕩出發(fā)的江水,把鋪向遼遠的意境放得很低;它抬頭,望見披一身光芒趕路的人群,讓內(nèi)心世界明亮起來,沒有懸念。
是偶爾探訪的清風,還是雄渾豪邁的詩句,騎走了林中空地上的白馬?一匹最好的白馬,知道以澎湃的血性和征服的野心,奔向塵世之夢到達不了的地方。
殺 魚
沒有比沉默的大地更好的砧板了。
被摁住在砧板上的魚,由隱喻構(gòu)成,能否進化成順從的命運和反抗的結(jié)局?
當喪失了思想的肉身和揭示真相的靈魂勇于接受解剖,生活,本身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子。
如果生死是人間的劇場,悲歡才是忠實的觀眾,一只翻飛的白鴿,更容易成為一道耀眼的閃電。
鐘 聲
把歷史冶煉成青銅。
將青銅鑄造成古鐘。
山頂上的寺,派遣下山的鐘聲,開辟一條通往人間的小路。
當黃昏被翻譯成經(jīng)文,當夕陽撞擊天空,卻只發(fā)現(xiàn)撞擊出星星點點的回聲。
夏天的爬山虎
這些春天的回信,沒有姓名,也沒有地址。
但每一封回信,都能寄給我們整個遼闊的大海,壁畫一樣懸掛起來。
幾只小鳥,學會了在綠色波浪里飛進飛出。
仿佛近在咫尺的大海,失去了深淵,反而暗含更豐富的養(yǎng)分。
黃昏即景
一陣風,在湖面按下時間的指紋,就不見了。
風不想知道,漣漪的繩索,怎樣給遼闊松綁。
風不會知道,松綁后的遼闊,為何提前歸還給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