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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恰卜恰做什么?(小說)

      2022-02-23 21:08:53娘先才讓
      青海湖 2022年12期
      關鍵詞:塔拉阿爸阿媽

      娘先才讓

      我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到凌晨3 點半。

      之前我做了個夢,夢見阿爸騎著摩托車沿我家門前的那條羊腸小道飛馳而來,我遠遠地看到,他還在摩托車上捎著大量的貨物。

      “原來是個夢啊,夢里的事沒有一星半點兒的可靠性?!?/p>

      這樣一句話不知不覺從我大腦的一側蹦出來,接著嗆到嗓子眼里,我使勁兒咳嗽了一陣后,差點兒把來之不易的睡眠給咳跑了。

      在子夜的夢中,我從那些在恰卜恰街頭上曬太陽的蒼老的面孔當中,隱隱約約地看到了我阿爸那張黑里透紅的面孔。他們聚在一起只會聊一些他們年少時的往事,常常聊著聊著就把一天的日子給打發(fā)走了,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太陽已經掛在西山頂上,只露出半邊臉,在偷窺著他們曬了一天的黝黑的臉龐。這之前,他們談到了他們的祖輩們當年從蒙古人的馬廄里偷趕過馬群的事兒,還談到了他們當年追趕馬販子的時候將太陽拴在半空中的“英雄”事跡。他們整天就喜歡談論類似這種如今看來一點兒都不著調的陳舊往事。

      他在縣人民醫(yī)院對面的石階上一放下屁股就是一天,一直坐到太陽落山后才回家。我也不知道,他曬太陽的習慣是從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也不知道怎樣固定在我腦海中永遠無法消除。那天,他依舊像往常一樣到車站來接我,我從車窗里一眼就看到了阿爸。他仍然是那么瘦弱。他那頂破舊的洋花帽和黑色的石頭鏡也一直沒更換過,我覺得那塊黑石鏡他好像戴了一輩子。他給自己買的任何東西都能用上幾十年。一輛摩托車,別人每三四年內就會更換一輛新的,可他就能騎上十幾年。我不記得他因騎摩托車而發(fā)生過事故。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他依然帶著一臉忙碌的神色。

      “嗯,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醫(yī)生說下午四點才能出結果?!?/p>

      他的聲音越發(fā)變得低沉了。他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是費了很大一股勁兒,才從他的胸腔深處發(fā)出來的,聲音就像一直在他的口腔深處回旋,如果是一個陌生人很難聽清他說出那話的意思。我從來沒聽到過他演講,也沒見過他跟別人打招呼。我小時候在塔拉灘生活的那段時光里,見過一群像他那樣的人。后來那些面孔慢慢消失后,仿佛那些面孔都集中在我阿爸一個人的臉上了。像他一樣的牧羊人都喜歡把塔拉灘的寒風掛在他們的臉上,即使到了夏天,他們的臉色也依舊是紫青色的。

      那天,我只背了一個背包,沒帶額外的行李。路上,他本想幫我提點兒什么東西,但只能空手而歸了。他雖早已經年過六十,也不用拄著拐杖,我想可能是他身體還健康的原因吧!

      “明年我們去拉薩時,大家走路或許還趕不上阿爸呢!”我記不清是弟弟或某個妹妹說過的一句話。

      我至今沒有遇到過一個走路能趕上阿爸的人。那可能是因為他大半輩子都在放牧,整天跟在羊群后面奔波而鍛煉出來的吧。在塔拉灘,大部分季節(jié)里牲畜都吃不到肥美的牧草,無論是炎熱的夏天,還是寒冷的冬季,牲畜在草原上不停找草吃,牧人們根本沒有歇腳的機會,要一天到晚地跟在羊群的后面屁顛屁顛地來回奔跑。所以,塔拉灘的牧羊人大多是趕路的高手。一個50 歲的婦女步行一天的路是完全不在話下的。其中最有名的還屬我的阿爸和珠姆了。他倆有一個共同點,無論何時何地臉上都帶著一副忙碌的神色。

      他的臉上一直帶著一副忙碌的神色,會讓人錯以為他準備要去遠方追逐他終生的夢想,但他一生都在這座小縣城的大街小巷里晃悠,終究沒有去過其他地方。有時候,我也很想帶他去看一下只有少數人才爬過的山峰或看到過的大海。但我也無奈,自從步入社會,從前那些白天看太陽,晚上數星星的時間都不知流逝到哪里去了,原本我想利用休假的時間,帶他去一趟太平洋的邊角或五臺山,可都沒能如愿。

      下午,我倆肩并肩徒步回家,不一會兒從對面吹來一陣寒風,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風差點兒吹落阿爸頭上的那頂禮帽。他伸出手去使勁抓那頂帽子的姿勢,像極了一個前去搶玩具的孩子??粗菢幼樱医蛔⌒α?。

      “你可以不用來接我的?!蔽覐膩頉]有叫過他阿爸。他也沒有像其他孩子的阿爸用乳名叫喚他們的孩子那樣叫過我。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過乳名,可能是阿爸阿媽壓根兒就沒給我起過乳名吧。在某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倆是一對孿生兄弟而不是一對父子。我倆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因彼此之間沒有可談的話題而不說話,房子里顯得很安靜,兩人吃飯時咽下食物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他吃饃饃或肉等比較硬的食物時,像是食物快要卡在喉嚨里似的。當時我想請他喝茶,但他太能喝水了,喝水量大得像一頭水牛,能喝一整天的水,我也覺得這話不是我該要說的,所以,不得不讓那句話爛在我的喉嚨里了。

      “醫(yī)生說要多走路為好?!彼冕t(yī)生的話來證明事實,可眼角的皺紋時不時會皺一下。

      我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他,在不停地趕路。平常從車站到醫(yī)院有一段路程,可那天下午我跟在他的后面趕到醫(yī)院時,覺得那段路程太短了,短得連個要說的話題都沒找到。

      “我爸爸去恰卜恰了。”弟弟說這句話時,滿臉是一副驕傲的神色。我們兄妹仨每次都用這句話來鎮(zhèn)壓其他小伙伴的威風。這時候,我們的小伙伴杰吉和斯太就用衣袖擦著鼻涕,準備傾聽我們接下來要說的話。

      “爸爸回來了!”每當聽到傳來的摩托聲時,我就會爬上土墻向公路上望去,他們像從土洞里爬出來的土撥鼠一樣,灰頭土臉地舉頭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唉,不是,是個路過的人。”

      “唉,不是,又是一個路過的人?!庇谑俏覀冚喠髋赖綁ι?,一次次地朝著馬路的方向望了又望,之后又回到土坑里去了。

      在我的記憶里,阿爸每天早上都會用摩托車馱著一只膘肥體壯的公羊去恰卜恰,下午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又捎著很多貨物從家門前的那條羊腸小道飛馳而來。當時他好年輕啊,每當他剎住剎車停下摩托車的瞬間,會來個飆車的飄逸動作,摩托車揚起的沙塵會給我家那個小土房里蒙上一層灰塵的。他覺得他那樣子很帥,我們兄妹幾個也很喜歡看阿爸停車時的樣子。

      在我成長的漫長歲月里,總覺得阿爸一直在忙碌。

      “孩子都快十五歲了,你看他多懂事,一輩子都這樣放牧,什么時候是個頭???”

      “那怎么辦呢?”關鍵時刻,他總是磕磕巴巴地說不出個全乎的話來。

      我半夜突然醒來后,聽到了阿爸阿媽的談話。阿媽說她不想繼續(xù)在塔拉灘上生活了,提出要搬遷到恰卜恰生活的建議。

      第二天,我把夜里聽到的話說給小伙伴們聽了。他們聽了我的話后,都震驚得目瞪口呆了起來。我從小伙伴們的臉上看到了他們羨慕我們兄妹的神色。從此,我們在土炕上不耐煩地等待著那一天快快到來。

      雖然我們不記得等了多久,當某年夏天我們放暑假回家時,發(fā)現我家門前只剩下了那兩只放生羊和兩頭母牛,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問阿媽說:“那兩頭母牛又沒放生,為什么不賣掉呢?”

      我們終于等到了那一天,我們就要搬遷到恰卜恰去生活了。歲月好像故意在捉弄我們,讓我們在路上等了很久。

      當送走阿爸的那一天,我才發(fā)現時間真是個無形的劊子手。

      我們一起來到醫(yī)院門口,我讓阿爸坐在醫(yī)院門口等我,我獨自去醫(yī)院里取檢查結果。雖然不知道醫(yī)生喊了多少次阿爸的名字,當我拿到檢查結果時,能感覺到一種憤怒從醫(yī)生的聲音里向我蔓延開來。

      “我坦白地告訴你吧,這個患者的體內少了一個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不能讓他再干重活了啊?!?/p>

      醫(yī)生說出這句話時都不停下來吸一口氣,大概他司空見慣了這種事吧!在他那里這事根本算不了什么,覺得這事不值得一提。本來我還希望從他那里得到一點兒安慰,可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接著就叫喊起了下一個病人。

      看到阿爸坐在石階上愜意地曬太陽的樣子,我不敢相信他是一個已經丟失了一個腎臟的人。我想,世上有沒有只有一個腎臟的人呢?我前兩天還在網上看到只有一個睪丸的男子,丟失了一塊腎還能生存,也不必覺得大驚小怪了。

      在我的記憶里,他一直很健康,只住過一次院,也就是我們來恰卜恰的第三年或第四年,因患闌尾炎他住院過,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去過醫(yī)院。平常感冒了,他幾乎不吃藥,喝點兒用柏樹葉煮的開水,就能治好他的感冒?;忌涎捞鄣纫呻y雜病時,他也用柏樹葉熏一熏,就萬事大吉了。我離家去上學時,他總讓我?guī)б淮貥淙~回學校,說實話,我不知道把它帶到學校后放到哪里去。

      那天,阿爸把家里的所有東西都裝在拖拉機的拖箱里,拉著我們一家人去恰卜恰了。在高速公路上,拖拉機行駛的速度比較快,如果有人徒步追隨肯定趕不上的??墒俏覀兡菞l老狗被鐵鏈拴在手扶拖拉機的拖箱后面,牽著它走。老狗伸出舌頭一路小跑跟著我們奔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出的主意,讓老狗跟著我們跑了那么長的路。到恰卜恰的那年,家里因羊群沒賣到一個好價錢而沒買上大房子,由于居住的房子太小,沒找到拴老狗的地方。無奈之下,最后把老狗送給了種蘑菇的鄰居家。這對我來說,就等于背叛了從小陪我長大的老伙伴,無情地把它送給了別人,于是在我的心里內疚了許久。

      我們離開塔拉灘的那天,鄰居們看到我們正往手扶拖拉機里裝東西,便走上前來問我們說:“你們去恰卜恰做什么啊?”當時,我記得我跟小伙伴們是這樣回答的:到了恰卜恰之后,我可以每天都能喝到百事可樂,還能穿到牛仔褲了啊。可是,我記不清阿爸阿媽是怎么回答鄰居們的,雖然離開塔拉灘來到恰卜恰居住了十幾年,但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來恰卜恰究竟是為了做什么而來。如今也沒有人問我“你來恰卜恰做什么的???”的問題,沒有人好奇我們這樣一個普通的家庭從塔拉灘搬到了恰卜恰。就當時來說,用拖拉機拉著家里的全部家當來恰卜恰的人不多,后來很多村民也把全部家當都裝進拖拉機的拖箱里,接二連三地來到了恰卜恰,他們當中也有我們家當初的鄰居們,他們來了恰卜恰以后,再也沒有人向我問過“你來恰卜恰做什么?”的問題。

      那天下午,當我看到正坐在石階上曬太陽的阿爸時,以為他也像他身邊的那些老人們那樣,到恰卜恰來曬太陽的。他看到我站在醫(yī)院門口后,就站起身來,橫穿馬路向我走了過來。

      “檢查結果拿到了嗎?醫(yī)生怎么說的?”

      看到他邁著輕盈的步伐向我奔來的樣子,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是個已經丟失了一個腎的人,也不再相信醫(yī)生說的話和做的CT。

      “沒什么大礙,醫(yī)生說不能再胡亂折騰了,要留在家里多休息。”

      我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就示意他回家了。說實話,我不想跟他說檢查的結果。

      我想他可能每天游蕩在恰卜恰的大街小巷里不慎丟失了一個腎吧,或者是他在曬太陽的時候曬丟了一個腎吧。一路上,我只想著他是怎么弄丟了自己一個腎的問題,而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那可能是我這一生陪他走過的最遠的一段路程吧。小時候,我跟著他去放羊的時候,跟不上他時,就會放聲哇哇大哭起來。后來,每當吃過飯后,他就會拿這件事來向我開玩笑,漸漸這個笑話就成了嘲笑我的話。

      畢竟,他說那件事很少引人發(fā)笑的,所以我們就很少會側耳傾聽他反復講過的那個笑話。當我們像蜜蜂采蜂蜜似的圍在阿媽的身旁聊天時,他時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他每隔三四分鐘就要換一個頻道,有時候一分鐘內就換上五六個頻道,每半個月他就使喚我們兄妹仨中的一個去超市給他買遙控器的電池,他從小就很喜歡電視里的世界。當我很小時在村里聽到要放電影的消息后,他就會背著我,步行到五六公里的地方去看電影,有時,他會獨自一個人騎著自行車跑到數公里外的電影放映點去看電影。

      他可能是我們村第一個買了電視機的人。當他用摩托車捎著電視來到村里的時候,我們村里還沒有一個人聽說過電視機呢。從那天起,一到晚上,越來越多的村民聚集到我家來看電視。在我們村里,第一次買自行車、摩托車、拖拉機的人都是別人,但第一個買來電視機的人卻是我阿爸。每當他去一趟恰卜恰回家的時候,他捎在摩托車上最多的物品,我想可能就是光碟了。他把所有的光碟都裝在一個盒子里,然后放進箱子里鎖起來。買這些光碟的價值至少能買到五六只公羊。當時村民們都在取笑他說:“他把五六只羊裝在盒子里了。”

      剛來恰卜恰到我上大學的那十年里,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過遠門。有一天中午,我在家里吃過午飯就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快要到上課的時間了。我急忙跑到我們社區(qū)的門口,看有沒有跑出租的摩托車,當時打個摩的只需要兩元錢。作為一個中學生,與其花五塊錢乘坐一輛出租車,還不如打一輛摩的優(yōu)惠。我剛到門口就看到一輛停在路邊的摩托車,跑過去二話不說騎上那輛摩托車,催促他說:“到縣民族中學”

      ……

      恰卜恰很多跑摩的的司機都不開口說話,只要你騎上他的摩托車報一下要去的地名,他就會把你送到目的地。

      走到半路上,我覺得那位穿軍大衣的摩托車司機的背影很熟悉,好像覺得在哪里見過他。那個六月天里還穿著大衣的背影,和當初把我抱到自行車上送我去上學的那個背影多么的相似啊!他的身軀雖然有點兒瘦弱,但依舊有一副很寬闊的肩膀,他騎著摩托車無論怎么疾馳,迎面吹來再大的風,都用他那副魁梧的身軀阻擋住寒風,吹不到我的身上來。他嫻熟地駕馭著摩托車在恰卜恰的大街上疾馳,為了能讓我跟上上課的時間連紅燈都不顧,還差點兒被從右側大街上駛來的一輛車給撞到。

      “叔叔,你沒必要跑這么快的?!蔽也挥蓪λf了這么一句話。

      到達目的地,我跳下摩托車想給他錢時,我頓時愣住了。

      啊,他不是我阿爸嗎?當時我既尷尬又困惑,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把我緊緊地包圍住了。這與在學校里犯了錯誤后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里訓斥的感覺不同,也跟第一次見到自己喜歡的那個隔壁班的女孩時的心情也不一樣。畢竟,這種感覺是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

      “跑快點,快上課了!”他說完話,調轉了摩托車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上課的鈴聲響了。來不及多想,我就跑進了校園。

      那天,我終于知道阿爸去外面究竟在做什么了。當時,我不敢告訴同學們,我的阿爸是一名騎著摩托車拉人的摩的司機。從那以后,我再去打摩的時,總會先仔細看一下司機,看清楚了才去搭乘他的摩的。我乘坐過的許多摩托車司機的背影都像我阿爸。他們大多數人都沉默寡言,即便在夏日里也穿著棉大衣,還用圍巾圍裹著面部和頸部。

      那天,我才知道他靠積攢著騎摩托車跑下來的一個又一個兩塊錢,養(yǎng)活了我們全家人。

      “來恰卜恰之后,我們再也沒有殺過生。”阿爸看著電視時,忽然對我們說。

      “唉,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懺悔完把一群羊都趕到屠宰場的罪過……”阿媽咬著嘴說,并加快了捻念珠的速度。

      她的這番話讓他們都陷入到沉思中去了。然后,誰都不說一句話,只是不停地捻著念珠上的佛珠。

      我當時想,我們搬到恰卜恰是為了懺悔自己所做的罪惡嗎?有時候,我覺得是來干土木工的,有時候又覺得是為了來吃蔬菜的。當然,有時候也會覺得是來體驗城市生活的。從那以后,我就習慣向別人詢問“你來恰卜恰做什么?”的問題,他們中間好像沒有人正面回答過我的問題,后來我的問題似乎也沒有了確切的答案。

      我離開家時,他還在睡覺。他一晚上要去三四趟衛(wèi)生間。我睡得很淺,聽到衛(wèi)生間的關門聲,就會驚醒的。我醒來時,已經是凌晨3 點了。之前,我很多次休假回到家后,離開家時從沒跟他說過再見。那是我最后一次去探望他。離別時,我心里產生了一絲恐懼。是害怕他給我一把柏香的枝葉呢,還是擔心離別時彼此之間沒有可說的話題而留給他一個冷冰冰的背影呢?離開時,我有了一絲的緊張,覺得他在用冰冷的目光凝望著我的背影。因為,我不喜歡背對著他。說實話,早晨我出發(fā)前,他早已坐在陽臺上捻著手里的念珠在喃喃地誦讀著一段我耳熟能詳的經文。

      “喂,這個塑料袋里裝著什么東西?。俊逼拮訌奈业谋嘲锾统鲆粋€塑料袋,朝我扔了過來。

      “我也不知是個啥東西,阿爸說是一種清潔劑。”

      早晨,我出發(fā)前,恰卜恰那像是被狗舔舐過一般的天空中的云彩破成很多零碎的洞,破洞百出的天空,像阿爸破爛的背影一樣不堪入目。

      我靠著路邊的電桿等車時,一個跟我同齡的人來到我身邊。

      “德吉(藏語中“德吉”是幸福的意思。)村怎么走?”他一邊取下左耳朵里的耳機,一邊朝我問話。

      “你從這里直走大約兩百步,然后向右一拐,就到了。你是從遠方來的嗎?”我順便多問了他一句。

      “是,我是從內地來的”

      “你來恰卜恰做什么呢?”

      ……

      當我問完這個問題時,發(fā)現他早已離開了我,他也是個像我阿爸一樣忙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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