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曹華欽
閉目,沉思。你腦海中的農(nóng)民工形象是什么樣子?是蓬頭垢面,不修邊幅?或是高挽褲管,滿腳沾泥?新時代的農(nóng)民工陳直活出了一種別樣的人生境界——他翻譯了理查德·波爾特的哲學專著《海德格爾導(dǎo)論》,并思考生命存在的意義。他沒有顯赫的教育背景,從大學退學后便進入了社會;他沒有體面、穩(wěn)定的工作,在進入社會的十余年里,居無定所、四處漂泊,輾轉(zhuǎn)多地打工,勉強維持生計……可他不信命,不認命。生活給他以苦澀,他卻要用它調(diào)出生命的色彩;生活給他以困厄,他卻要用它增加生命的厚度。李小剛手捧紅磚,朗誦《再別康橋》;吳桂春打工17年,流連東莞圖書館12年……他們都用行動訴說著“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的道理。生活中,如何審視自我,如何尋找生活的意義,請看江西省九江一中八里湖校區(qū)高二(2)班和(3)班的同學帶來的不同思考。
王爾德曾說:“我們都跌落在生活的陰溝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贝蚬ざ嗄?,農(nóng)民工陳直床邊擺放的不是煙灰缸,而是哲學書。他用哲學的眼光觀察世界,注視周遭,審視生活。即使面對冷酷無情的流水線,他也能用哲學的溫度來溫暖自己。漫漫長夜里,當情緒瀕臨崩潰,當眼眶噙滿淚水,唯有書香能給他慰藉,讓日子不那么難熬。如若生活是一襲華美卻爬滿虱子的袍子,那哲學書就是陳直用來撣走虱子的手帕。“一個農(nóng)民工思考海德格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因為我們都是陳直的縮影,都是用微光抵御黑暗的人。
或許,人生就是用簡單的幸福對抗生活磨難的過程。(楊 菁)
熱愛猶如恒星,亙古不變。農(nóng)民工陳直在高強度且不穩(wěn)定的工作之余,堅持閱讀哲學專著,并審視自我,尋找生活的意義;外賣小哥雷海為酷愛詩詞,工作之余仍手不釋卷,最終在《中國詩詞大會》上取得冠軍,一鳴驚人。熱愛從來沒有等級之分、身份之別,每個人都可以平等追求。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過于心無所愛、自甘墮落、碌碌無為。相反,人生中最美好的事,就是心懷熱愛。王蒙曾言:“人生一世,總有個追求,有個盼望,有個讓自己珍視、讓自己向往、讓自己護衛(wèi),愿意為之活一遭,乃至愿意為之獻身的東西……”唯有熱愛,可抵歲月漫長。(余良開)
從拂曉中醒來,去朝陽下逐夢,浩瀚天地,處處書香。那一年,因為疫情,工廠關(guān)閉,吳桂春即將離開東莞。臨別之際,他在東莞圖書館的留言本上寫下了自己的眷戀與不舍。正是這份質(zhì)樸的求知欲感動了無數(shù)人,也讓一些人自慚形穢,為自己少了這樣一份追求而羞愧。人生在世,當以夢為馬,心中若能懷揣一個如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般動人的夢想,雙腳若能邁著幾十載不懈求索的步伐,那么你定會是幸福的追光者、靈魂的擺渡人。(但夢娜)
梁啟超先生曾言:“凡一國之能立于世界,必有其國民獨具之特質(zhì),上自道德法律,下至風俗習慣、文學美術(shù),皆有一種獨立之精神。”士不可以不弘毅,自強堅毅能使獨具特質(zhì)的人迅速成為時代的弄潮兒。
農(nóng)民工陳直就是具有這種特質(zhì)的人。他始終沒有停下奔跑的腳步,不僅閱讀了海德格爾的著作,還嘗試翻譯了《海德格爾導(dǎo)論》。他以奮斗進取的意志填充自己的青年時光。早年,他去店里購衣,店員不予理睬;他去店里理發(fā),師傅不予搭理。面對如此窘境,他依然不忘初心,堅持哲學思考,堅持審視自我。在生活的前方,陳直定會迎來春天。(譚淑穎)
農(nóng)民工陳直思考哲學并翻譯《海德格爾導(dǎo)論》,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還是“本身就不正常”?這個引發(fā)網(wǎng)絡(luò)之爭的問題背后,是部分人的傲慢與偏見。
在一些人眼里,如果拋開農(nóng)民工這一身份,那么翻譯《海德格爾導(dǎo)論》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一旦加上農(nóng)民工這一身份,他們便發(fā)出“本身就不正?!钡恼撜{(diào)。對比之下,顯現(xiàn)的是這些人思想上的傲慢與身份上的偏見。農(nóng)民工思考哲學無可非議,錯的是人們用固有的理念、僵化的思維去看待這一現(xiàn)象。作為新時代青年,我們理應(yīng)放下傲慢與偏見,發(fā)現(xiàn)并學習他人身上的閃光點,把握當下,不懼未來,方可成就精彩人生。(楊詩琪)
如果人生好比一條船,那么精神便是桅桿。立起桅桿,揚起風帆,人生之船方可乘風破浪,迎來海闊天空。葉嘉瑩先生立起精神的桅桿,把詩詞作為自己精神的補給品,迎接生活的美好;農(nóng)民工陳直立起精神的桅桿,將書籍作為枯燥生活的調(diào)味品,豐富精神的內(nèi)涵。他們都以精神為桅桿,揚起生命的風帆,在平淡的日子里勇敢遠航。要想讓生活變得更加充實,精神變得更加豐盈,我們就需要勇敢揚起生命的風帆,立起精神的桅桿,破浪前行。(唐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