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一首詩,童年是一幅畫,童年是一生中永遠抹不去的記憶。
我出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童年是在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中度過的,那時候物質(zhì)極度匱乏,小孩子的我又特別的嘴饞,和小伙伴們經(jīng)常在村里僅有的幾棵果樹下溜達,哪家棗熟了,哪家杏熟了,準第一個知道。
這年夏天,路過時,發(fā)現(xiàn)顏家屋場里的毛桃熟了,哪白里泛紅的桃子在枝頭搖擺,十分招搖,讓人饞涎欲滴。迫于對鄰居的畏懼,始終不敢去摘。
那天,驕陽似火,十分炎熱,剛吃完午飯,只見華子就來到我家門口,我的父親問“華子,吃飯了沒有?”“吃了,大爹,我找清娃子玩呢!”整個夏天,我們幾個孩子都玩在一起,早晨一起去放牛,中午沒有瞌睡,跑到一起下棋、做游戲。華子向我使了個眼色,他湊到我跟前:“早晨說的你忘了?”
“沒有”。
我當然記得,早晨放牛的時候我們幾個就商量好了,要在今天趁大人午睡時,去顏家屋場偷桃兒。父母還在收拾碗筷。
“大爹,我們?nèi)ネ鎯毫?!”華子向我父親說道。
“不準玩水,啊——”,父親叮囑道。
“知道了——”,我答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跑出了道場,來到了峰娃子家。峰娃子還沒有吃飯,他的媽媽正在廚房炒菜,我和華子看了一眼,悄悄退了出來,峰娃子追了出來,說:“這么早”,“你快吃飯吧,我們在道場里等你”說完,我們就去桑樹下下起了對角棋。不大一會兒,峰娃子就跑了出來,隨著出來的還有他媽媽的聲音:“飯還沒有吃完呢,你玩得飽???”說歸說,他媽也懶得干涉我們,我們這幾個娃子哪天不是混在一起。
中午的太陽特別大,蒸得地面都是熱的,我們沿著一條小路往山上跑,過了一個崗,前面就是顏家屋場了,我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發(fā)現(xiàn),離桃樹只有一百來米遠了,我們停了下來,朝桃樹望去,桃樹在一塊水田的下面,長在一塊坡地上。陽光照耀下,桃子隱約可見。華子悄悄說:“我們一個一個過去,輕點,別弄出響聲”,我和峰娃子點點頭,屏住呼吸,心兒怦怦直跳。這時正是午后一兩點鐘,人們大多在午睡,安靜極了,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著。華子順著水田堤一溜煙的跑向桃樹,峰子見狀,貓著腰跟了上去,我見沒人,也躡手躡腳地跑了過去。從田堤上身子住下一溜,就來到坡地,桃樹就在眼前,這是一棵十年左右的老樹,炊壺粗,一丈多高,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分成兩椏,枝繁葉茂。華子順著一根主枝爬了上去,峰娃子則爬向另一根主枝,我緊隨其后。樹頂上的桃兒又大又紅,誰都想摘最紅、最甜的桃兒,還沒有爬上頂,只聽“咯吱”一聲,樹被我們壓倒了。樹緩緩的向坡下倒去,我死死的抱住樹桿,還沒有等我反映過來,就狠狠地隨樹摔倒在地上,發(fā)出巨大的轟聲。顏家屋場的狗突然狂吠起來,驚魂未定的我從樹枝下爬了出來,好歹沒有大礙,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撒腿就跑。一口氣跑過了崗,才敢停下來喘口氣。還好,狗沒有追來,也沒有人追來,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桃兒沒有吃成,手臂上卻劃了幾道口子。
晚上,媽看到了手上的傷,一逼問,我交待了偷桃的事,父親說“明年春上我們也栽幾棵桃樹,請你二爹來嫁接夏至桃”“什么是夏至桃?”我好奇的問,“一種比毛桃要大,要好吃的桃子”父親說道,“明年栽,猴年馬月才能吃上桃”媽說,“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嘛”父親說。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父親把桃樹栽在門口菜園里。誰會到菜園里去乘涼?年幼的我為此困惑了好多年。
【作者簡介】
劉志清(1968.8-),男,漢族,湖北省宜昌市人,大專學(xué)歷,遠安縣茅坪場鎮(zhèn)趙河小學(xué)教師,主要研究方向:基礎(chǔ)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