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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校園欺凌形式的轉移

      2022-04-13 14:21:44孟維杰
      關鍵詞:青少年傳統(tǒng)

      孫 雨,孟維杰

      (魯東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問題青少年教育矯正研究院,山東 煙臺 264025)

      校園欺凌是一個老生常談的社會問題,伴隨著計算機、智能手機、網絡新媒體等電子工具的普及,欺凌現象逐漸蔓延到網絡,形成了新的欺凌形式——網絡欺凌。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于2019年8月發(fā)布的《未成年人權益保護創(chuàng)新發(fā)展白皮書(2009—2019)》顯示,校園欺凌問題已經成為校園傷害案件的重要誘因之一,近半數的校園欺凌案件都發(fā)展為網絡欺凌、網絡攻擊和網絡暴力。(1)孫汝銘、王亦君:北京一中院發(fā)布《未成年人權益保護創(chuàng)新發(fā)展白皮書》:校外培訓機構人員侵害未成年人權益犯罪明顯增加(2019年8月9日),http:∥jw.beijing.gov.cn/jyzx/ztzl/bjjypf/fzzx/fzyw/201908/t20190813_536859.html.青少年普遍使用網絡,而網絡的隱蔽性和潛在性使欺凌不易被發(fā)現,但網絡絕不是法外之地,網絡欺凌理應得到更加規(guī)范的治理。

      一、網絡欺凌與傳統(tǒng)校園欺凌的異同

      21世紀初,社交網站被推出并得到廣泛應用,這些網站使用戶能夠與朋友分享信息、照片、愛好、興趣等,并提供了發(fā)送即時消息、網上聊天等多種功能。雖然社交網站經常被用于積極性的社交活動,但也可能被濫用于消極的目的,網絡欺凌就是其中之一。

      (一)網絡欺凌的概念詮釋

      從欺凌的概念來看,它是指在校園內外,強勢者對弱勢者反復進行的、有意圖的傷害行為。(2)胡春光:《校園欺凌行為:意涵、成因及其防治策略》,《教育研究與實驗》2017年第1期。研究者對欺凌行為總結了三個核心要素:力量不均、重復長期、意圖傷害。作為欺凌的一種形式,網絡欺凌也該具備這三個要素。然而關于網絡欺凌的概念尚未統(tǒng)一,Patchin和Hinduja將網絡欺凌定義為通過使用電腦、手機或其他電子設備故意和反復造成的傷害,省略了“欺凌”一詞特有的力量失衡,(3)Patchin J. W.,Hindu ja S.,Bullies move beyond the schoolyard: a preliminary look at cyberbullying,Youth Violence and Juvenile Justice,vol.4, no.2,2006, pp.148-169.Kowalski將其定義為利用電子通信技術欺侮他人。(4)Kowalski R.M.,Giumetti G.W.,Schroeder A.n.and Lattanner M.R.,Bullying in the digital age: a critical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cyberbullying research among youth,Psychological Bulletin,vol.140,no.4,2014,pp.1073-1137.使用不同的操作定義影響了研究報告的發(fā)生率,顯示出較大的差別。大多數網絡欺凌的定義都是以更廣泛認同的傳統(tǒng)欺凌定義為模型的,其不同版本的描述一般包括使用數字網絡技術反復給人造成傷害或恐嚇。事實上,當網絡成為欺凌的“保護傘”時,傳統(tǒng)欺凌相關的標準是否適用于網絡欺凌仍有待商榷。

      首先,傳統(tǒng)欺凌中的力量不均多是指欺凌雙方在體力、智力、心理、社會力量等方面的差異;而在網絡欺凌中,什么構成“力量”以及誰擁有“力量”并不明確,傳統(tǒng)欺凌三要素中的力量不均衡要素容易被弱化,相比之下,似乎掌握話語權的多寡、對電子信息操作程度等方面的作用更大,(5)彭煥萍、劉念念:《“網絡欺凌”的內涵延展與再界定》,《廣西科技師范學院學報》2019年第6期。但這些方面的差異往往不是來源于青少年本身,而是在圍觀評論的廣大網友手上,網絡信息的易發(fā)布性使他們經常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妄下斷言,使事件的原委被淹沒在輿論中。

      其次,網絡欺凌的反復性可能不是由欺凌者造成的,而是由網絡自身的特點造成的?;ヂ摼W平臺上信息的傳播和分享更加便捷,網絡欺凌的影響力和破壞力不僅取決于欺凌者本身是否想重復欺凌行為,網絡信息在欺凌雙方人際關系圈中的傳播也會使受欺凌者反復遭受傷害,不同主體會散播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息流,造成欺凌責任者界定的混亂。

      最后,數字化技術的使用顯然會影響通信,在數字環(huán)境中,不管攻擊者有無特定的意圖,欺凌都可能發(fā)生。如用戶的某個在線評論很容易被傳播到初始網站之外。傳統(tǒng)欺凌中的意圖傷害性往往比較明顯,但網絡欺凌經常帶有戲謔、惡搞的成分,有些青少年認為就是和同學開個玩笑,沒有主觀惡意攻擊,并不是為了給對方造成傷害。因此,在網絡欺凌的界定上還需考慮更多,欺凌定義中的三個特征不能很好地被轉化為可量化的行為,數字化環(huán)境獨有的特點會使網絡欺凌和傳統(tǒng)欺凌在環(huán)境、動機和結果上有所不同,評估在線互動的傷害意圖、重復性和力量失衡有更大的挑戰(zhàn)性。

      經過分析對比可知,下列描述可以更清晰地解釋網絡欺凌的概念:網絡欺凌是指蓄意、惡意、重復使用電子交流的形式(如電子郵件、短信、個人社交網站、聊天工具等)來中傷、羞辱、操縱或排斥無力保護自我的某一個人或某一群人。(6)趙寶寶、金燦燦、吳玉婷:《家庭功能對青少年網絡欺凌的影響:鏈式中介效應分析》,《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8年第6期。網絡欺凌是傳統(tǒng)欺凌行為向網絡空間的延伸,具有傳統(tǒng)欺凌的本質特征,可以被視為欺凌向新興媒體工具的轉移,網絡欺凌者與其受害者不需要在現實中面對面就能夠達到欺凌的效果,被稱為“看不見的拳頭”。(7)鄒逸、殷玉新:《國外網絡欺凌研究的熱點內容及應對策略研究》,《教育科學研究》2017年第9期。

      (二)網絡欺凌行為的參與者

      網絡欺凌是校園欺凌的一種類型,與身體、言語、關系欺凌并列存在。網絡欺凌不僅給青少年個體權益造成侵害,也給學校、家庭和社會帶來消極后果。網絡欺凌與青少年在學校的境遇有關,多由學校事件引發(fā),卷入欺凌者通常在現實生活中互相認識,他們的人格、認知與行為特征等與傳統(tǒng)欺凌參與者極其相似,甚至大多數網絡欺凌的實施者和受害者也分別是現實欺凌的實施者和受害者。

      網絡欺凌與傳統(tǒng)欺凌的群體并不一致,但存在一些重疊。網絡欺凌經常發(fā)生在校外,而傳統(tǒng)欺凌最常發(fā)生在校內。網絡欺凌可以借助數字化環(huán)境的某些特征(如匿名性)迅速擴散,無論受害者身處何方都無法利用時空分離來逃避被欺凌,而傳統(tǒng)欺凌通常有地理位置的局限。網絡欺凌會促成傳統(tǒng)欺凌中受害者和欺凌者角色的轉變,發(fā)生動機可能更加復雜,青少年對網絡通信的看法與傳統(tǒng)交流不同,數字化技術可以改變用戶對社會普遍觀念的看法,反過來也可以改變他們表達極端或爭議觀點的意愿。Ak、Ozdemir和Kuzucu的一項研究表明,無法恰當表達憤怒會增加網絡欺凌受害者隨后欺凌他人作為報復的可能性。(8)AK S.,Ozdemir Y.and Kuzucu Y.,Cyber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The mediating role of anger, don’t anger me,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no.49, 2015, pp. 437-443.網絡環(huán)境也可能影響旁觀者如何以其他方式運作。在網上,旁觀者缺乏非語言線索,這使得判斷欺凌行為的背景及其對受害者的影響更加困難,這可能會降低移情作用。網絡環(huán)境還可以讓個人分散他們對積極旁觀者行為的責任,因為他們將責任轉移給看不見的“其他人”。

      (三)網絡欺凌行為的類型

      網絡欺凌可分為公開和隱蔽的兩種,公開的網絡欺凌一般不設置隱私權限,公開呈現給網民,如直接向受欺凌者發(fā)送威脅或辱罵的信息、網絡騷擾;隱蔽的網絡欺凌如網絡偽裝,假冒或盜取他人賬號以操縱他人的社交關系,在網上發(fā)布謠言、照片等詆毀性信息,有目的地阻止受欺凌者參與線上社交活動(把某人趕出聊天室)等行為。網絡欺凌可以發(fā)生在博客、網站、電子郵件、即時消息和通過移動設備發(fā)送的文本或數字圖像中,會在不同的年齡階段和地理區(qū)域出現,其中嘲笑和發(fā)布謠言是比較多見的網絡欺凌形式。網絡欺凌造成的損害甚至可能大于傳統(tǒng)欺凌,因為受害者無法逃避,且受害者被欺凌的信息可以被迅速、廣泛地傳播。

      與傳統(tǒng)的肢體、言語、關系欺凌相比,網絡欺凌現象有日趨嚴重之勢。社交媒體和電子設備的使用使網絡欺凌和傳統(tǒng)欺凌有所區(qū)別,這也導致了網絡欺凌不同于傳統(tǒng)欺凌的治理困難。當代青少年是與互聯網共同成長起來的,如果說對于前幾代人而言,互聯網是一個信息平臺工具的話,那么對“00后”來說,互聯網就是他們維持人際互動與社會關系的方式,互聯網影響并塑造了他們的思想觀念、認知模式和行為方式。在網絡情境下,人們面對的是若干顯示器與音響,只需要簡單操作就能獲得豐富的外界信息并收到一定的反饋。從以往研究來看,網絡欺凌在初中、高中、大學階段的學生群體中均有發(fā)生,只是程度和頻率有所不同。(9)Yoo J.H.,Jeong E.J.,Psychosocial eects of SNS use: A longitudinal study focused on the moderation eect of social capital,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no.69, 2017,pp.108-119.關于大學生網絡欺凌的研究較多,這與大學生有更多的網絡使用自由而中學生上網時間相對較少有關。生態(tài)——技術子系統(tǒng)理論認為手機、電腦等媒體工具作為一個子系統(tǒng),對青少年的發(fā)展至關重要。(10)Johnson G.M.,Internet use and child development: Validation of the ecological techno-subsystem,Educational Technology and Society,vol.13, no.1, 2010, pp.176-185.媒體和微系統(tǒng)(例如:同伴)是當代社會青少年心理發(fā)展的必需品,它們的相互作用會影響青少年的發(fā)展,很多研究證明了新媒體工具與青少年發(fā)展之間的關系。(11)Smith R.,Morgan J.,Monks C.,Students’ perceptions of the eect of social media ostracism on well-being,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no.68,2017,pp.276-285.從積極方面來看,網上交流可以開闊眼界,減少個體的抑郁癥狀,提高友誼質量;(12)Desjarlais M.,Joseph J.J.,Socially interactive and passive technologies enhance friendship quality:An investigation of the mediating roles of online and oline self-disclosure, Cyberpsychology,Behavior, and Social Networking,vol.20,no.5,2017,pp.286-291.然而從消極方面看,網絡欺凌有損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水平。(13)Kowalski R.M.,Giumrtti G.W., Schroeder A.N.and Lattanner M.R.,Bullying in the digital age:A critical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cyberbullying research among youth,Psychological Bulletin,vol.140, no.4, 2014, pp.1073-1137.有研究表明,手機象征性功能與青少年適應呈負相關,并通過降低友誼質量削弱青少年適應。(14)Xie X.,Tao Y.,Liu A.,Lei L., Peer relationship mediates the effect of mobile phone functions on adolescent adaptation,Children and Youth Services Review,no.108, 2020, pp.1-7.網絡空間為青少年提供了情緒宣泄的場域,可減輕青少年因在學業(yè)、人際關系等方面有壓力而產生的焦慮和挫敗感;青少年在網絡上可以通過多種方式實施欺凌,網絡與新媒體工具甚至成為他們中部分人的寄托和尋求感情認同的載體。

      二、網絡欺凌頻繁發(fā)生的原因

      網絡空間為青少年的社會化提供了更加平等的環(huán)境,緩解了傳統(tǒng)面對面交流的心理壓力,但過多使用互聯網會增加參與網絡欺凌的風險。在虛擬空間中,青少年行為的社會情境意義被淡化,行為和情境的適應性顯得越發(fā)次要。這會弱化青少年的價值判斷能力,出現道德的相對性,激發(fā)了部分有心理壓力但又無處釋放的青少年的主體意識,增加青少年網絡欺凌的風險。另外,網絡空間為青少年社會角色的轉換提供了可能和場所。如在線聊天時,青少年可以把自己設定為不同的角色,體驗不同角色的需求,其交流成為象征性的符號;在實際生活中,青少年常常是被動按照社會主導價值觀的要求去扮演大眾期望的社會角色,但在網絡空間中,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隨意變換角色,如平時在學校保持自己的良好形象,但離開學校進入網絡世界便可“肆意妄為”,這種和現實環(huán)境的角色差異讓尚不成熟的青少年產生角色的沖突和反差,長此以往,會對青少年的社會化產生負面影響,使其形成在使用網絡時濫用暴力、欺凌、語言攻擊等不良習慣。

      由于概念界定、調查方法等因素的不同,目前難以準確估計網絡欺凌的受害人數,但它的社會危害巨大,不僅給受害者與旁觀者帶來程度各異的生理、心理、精神和社會障礙,而且增加了施害者未來發(fā)生刑事犯罪的風險。雖然并非所有的計算機媒介通信手段都是個人化的,但其中一些為用戶提供了匿名的功能,而且青少年在使用網絡過程中缺少了真實社交環(huán)境的暗示和成人的監(jiān)督,可能會導致年輕用戶產生去個性化和攻擊性行為。熟識的同學、朋友更容易成為欺凌者和被欺凌者,其發(fā)生的誘因呈現模糊化、游戲化、瑣事化等特征。在網絡空間中,青少年網絡欺凌行為的發(fā)生具有很大的隨意性、娛樂性、普遍性。其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沒什么特別原因”是青少年遭受或實施網絡欺凌的共同誘因。

      (一)客觀層面:新興技術給網絡欺凌提供了“便利條件”

      信息化時代,新媒體的繁榮發(fā)展大大擴寬了網絡文化空間,“人手一機”成為常態(tài),這些影響著人們對世界的感知及與文化的互動。同時,高度網絡化的社會環(huán)境導致青少年自我意識的“飛躍”,重構他們的游戲行為乃至日?;印G嗌倌暝跊]有養(yǎng)成自己獨立思考能力的時候,就擁有了無窮的選擇。人與人的交往時間長了,總會有大大小小的摩擦,網絡世界快速與即時的不斷切換,讓青少年難以培養(yǎng)同情心和道德感。傳統(tǒng)欺凌一般會有一個或幾個帶頭發(fā)動欺凌的主要組織者,網絡欺凌則表現為沒有顯著的組織者,甚至沒有組織者,因為網絡本身就成了組織者,或者說人人都可以成為組織者,即通過發(fā)送信息而扮演組織者。一人一機或者一人數機的情況導致網絡欺凌具有分散性的特點,促成了表面上“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局面,有巨大的流動性。傳統(tǒng)欺凌中的受害者可能出于報復轉為網絡欺凌者,并將其看作是一種心理防御機制。在現實生活中,他們擔心、害怕、無力反駁強勢的欺凌者,便將這種氣憤轉移到網絡上,通過攻擊他人獲得滿足感。網絡使欺凌實施者和受害者之間的關系復雜化,甚至出現替代欺凌者,也就是欺凌者唆使第三人實施網絡欺凌行為。網絡欺凌的文本和圖像可以無限期復制和傳輸,此過程一旦開始就很難停止,這些使得網絡欺凌更加難以治理。

      (二)主觀層面:欺凌施害者利用網絡的匿名性和虛擬性

      網絡平臺為青少年實施欺凌創(chuàng)造了新途徑,但網絡只是科技進步的產物,人類才是網絡的主宰者。青少年是有理性思考能力的,他們不能夠文明使用網絡,是網絡欺凌發(fā)生的主體原因。理性行動理論[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 (TRA)]可以用來預測人們的行為意圖,從而預測他們從事這種行為的可能性。(15)Ajzen I.,Attitudes, personality and behavior, Milton Keynes,England:Open University Press,1988,p.126.此理論中包括兩種類型的信念:行為信念和規(guī)范信念。首先,行為信念取決于個人對行為的態(tài)度。換句話說,對某一行為持更積極態(tài)度的個人更有可能實施該行為。實際上,研究發(fā)現對網絡欺凌的態(tài)度與網絡欺凌的實施正相關。(16)Perren S.,Gutzwiller-Helfenfinger E.,Cyberbullying and traditional bullying in adolescence: Differential roles of moral disengagement, moral emotions, and moral values,European Journal of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vol.9, no.2, 2012, pp.195-209.其次,規(guī)范信念關注的是主觀規(guī)范如何影響行為意圖。主觀規(guī)范的形成依賴于重要的人參與行為時的預期社會期望,這包括對個人、朋友和家人的期望,它與行為呈正相關。當個人有強烈的信念認為這種行為會被社會理解和接受時,他們就更有可能實施這種行為。(17)Espada J.P.,Griffin K.W.,Gonzalvez M.T.and Orgiles M.,Predicting alcohol-impaired driving among youth with the 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Spanish Journal of Psychology,vol.18, no.43, 2015, pp.1-8.對青少年來說,當網絡欺凌被認為是群體中的一種“規(guī)范”或達到其內心的“合法性或有效性”時,網絡欺凌的頻率就會大大增加。Barlett和Gentile提出的網絡欺凌模型與該理論的解釋基本一致,如圖1(18)Barlett C.P.,Gentile D.A.,Attacking others online: The formation of cyberbullying in late adolescence,Psychology of Popular Media Culture, no.1, 2012, pp.123-135.所示。

      圖1 網絡欺凌模型

      由圖1可知,匿名性是增加人們恐懼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青少年參與網絡欺凌的重要原因之一,網絡的匿名性給青少年造成“沒有人(或除了受欺凌者)會知道他與網絡欺凌有關,也不會有成年人關心他欺凌時的行為意圖、力量強弱、是否反復發(fā)生等因素”的錯覺,這種想法又反過來強化了青少年的匿名感知度,由此促發(fā)了對網絡欺凌的“好感”,最終選擇在網絡上實施欺凌。

      雖然各種網絡媒體平臺成為了網絡欺凌天然的土壤,但是技術本無過錯,問題的根源在于欺凌施害者主觀上故意利用了網絡的匿名性和虛擬性,并對其在網絡中的言行后果缺乏認識。很多青少年不愿或不敢當面招惹他人,卻可能會通過網絡來欺凌同齡人,在他們看來,網絡是虛擬世界,以文本信息為主的交流方式及同步性更加方便其修飾自我形象從而減少對外在評價的害怕,進而獲得對人際溝通更高的控制感,自己可以隱藏在網絡背后,一些現實生活中的行為界限在網上變得模糊甚至消失;虛擬的空間使青少年少有被識破的心理恐懼感和道德約束力,互聯網上的匿名性和缺乏非語言的社會線索可能導致用戶對其行為的后果缺乏認識,于是他們對自己的行為無所忌憚,主觀上沒有內疚感和自我譴責,更可能實施網絡欺凌。

      (三)心理層面:青少年網絡欺凌者的“駕駛艙效應”

      與現實欺凌行為不同,網絡欺凌行為的實施者可以隨時隨地、全時空地匿名攻擊他人,且不易被察覺;同時,網絡欺凌行為無關身體力量強弱的特點使得任何青少年都可以在網絡上欺負他人;網絡環(huán)境中欺凌雙方缺乏直接的對抗,身處其中的青少年更加任性自由,同時他們又往往不愿意向成年人尋求建議,認為成年人不重視網絡交流在他們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對網絡欺凌小題大作,因此很容易在并不完善的網絡倫理中遭受真實的惡意和虛擬的槍林彈雨。

      由于網絡欺凌受害者在面對欺凌時可能存在“沉默文化”,而網絡欺凌施害者在曝光自己的欺凌或攻擊行為時會有心理顧忌,網絡欺凌的事實發(fā)生率可能比欺凌者和被欺凌者報告的數據更髙一些。由于缺少現實中的道德評判,網絡欺凌的道德推脫更加嚴重。有研究顯示,在網絡欺凌中,出于報復心理的沖動更強烈,導致傳統(tǒng)欺凌中的受害者成為網絡欺凌的施害者。(19)Jiyeon S.,Insoo O.,Factors influencing bystanders’behavioral reactions in cyberbullying situations,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no.78, 2018, pp.273-282.之前的研究發(fā)現,各類參與者在網絡欺凌中與傳統(tǒng)欺凌相似,(20)Quirk R.,Campbell M.,On standby? A comparison of online and offline witnesses to bullying and their bystander behaviour,Educational Psychology,vol.35,no.4,2015,pp.430-448.但也有證據表明二者的不同之處,如網絡欺凌者會有類似于“駕駛艙效應”(cockpit effect)的經歷?!榜{駛艙效應”原本是形容空軍飛行員在封閉駕駛艙內的心理狀態(tài),在此狀態(tài)下,他們感到較少的內疚和心理傷害,因為沒有看到或體驗到自己行為給他人帶來的痛苦,也因此許多網絡欺凌者并不承認自己的欺凌行為。(21)Peter S.K.,Mahdavi J.,Carvalho M,et.al,Cyberbullying:its nature and impact in secondary school pupil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 Psychiatry,vol.49, no.4, 2008, pp.376-385.網絡平臺的溝通使得身體不在場和物理語境的抽離變得更加自然隨意,其匿名性和隱蔽性使得網絡欺凌成為部分學生發(fā)泄情緒的出口,在網上隨意攻擊他人。很多時候網絡欺凌不是發(fā)生在學校,但青少年經常參與其中,許多人既是線上欺凌者,又參與線下欺凌,受欺凌者也可能會受到線上線下的混合欺凌。

      三、多方合作,助推解決網絡欺凌問題

      網絡欺凌具有不同于傳統(tǒng)欺凌的非物質本性,但相似點之一是,大家面對兩種欺凌的第一反應不是告訴或求助于他人,而要么忽視、要么試圖遠離。網絡欺凌的受害者通常缺乏能夠防止他們成為受害者的社交支持體系,作為沉默接受者的同伴對“欺凌系統(tǒng)”的建立和維持作出了“貢獻”,而施害者又很難被成年人發(fā)現。網絡數字化技術的特點和以往對網絡欺凌的研究表明,它不僅僅是傳統(tǒng)欺凌在形式上的改變,廣泛的在線接觸對個人的傷害是否會對心理產生特別的影響仍然未被確認。通過網絡轉發(fā)的欺凌方式與傳統(tǒng)欺凌的重復性所具有的破壞性是否類似?網絡欺凌和其他在線沖突的差異有哪些?網絡騷擾是否可能助長網絡欺凌現象的產生等,學界普遍針對上述課題尚缺乏縱向研究。

      如前所述,網絡欺凌發(fā)生的原因既有青少年個人對新興科技工具的主觀濫用,也受信息時代社會環(huán)境中不良因素的影響。雖然網絡欺凌與傳統(tǒng)欺凌有所不同,但其本質特征如出一轍,應對網絡欺凌需要學校、家庭、青少年和社會的共同努力,那些旨在降低傳統(tǒng)欺凌的干預性措施可能對網絡欺凌也有幫助。網絡欺凌經常發(fā)生在學校邊界之外,學??赡軙詻]有管轄權為由將這些問題反饋給家長。然而,網絡欺凌可能源于青少年在學校里的生活瑣事,尤其是青少年對網絡欺凌的認知不足與錯誤觀念,和學校、家長的教育都有密不可分的關系。網絡欺凌是多學科關注的問題,應對網絡欺凌,需將其與對互聯網、心理學、教育學和相關政策等的研究結合在一起。學校教育是預防和干預網絡欺凌的關鍵環(huán)節(jié),應同家庭、社會等各界力量合作,形成內外合力,助推解決網絡欺凌的問題。

      (一)學校與家庭協(xié)同配合

      作為網絡欺凌防治教育的主體方,學校有責任預防和有效應對一切形式的欺凌行為。一是采取風險預防計劃,并在家長的幫助下構建對學生有積極影響的、友好的支持環(huán)境,共同為提升學生的身心健康水平努力,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網絡欺凌發(fā)生的可能性。二是建立系統(tǒng)的應對和處置機制,及時對已發(fā)生的網絡欺凌事件進行處置。如創(chuàng)建舉報熱線、電子郵箱、信箱等有利于學生提供網絡欺凌事件線索的平臺,明確、公開并嚴格執(zhí)行對網絡欺凌事件的處置程序和規(guī)則等,令深受此類事件困擾的學生在處理問題時找得到依據,理性行事。三是將網絡欺凌這一主題納入青少年網絡安全教育體系,引導學生正確認識網絡、使用網絡。四是利用網絡論壇等平臺在網絡欺凌者和網絡受害者之間進行調解,還可以為青少年提供發(fā)展人際關系適應技能的機會,如處理情感沖突和建立積極的行為模式,這種論壇有助于在青少年和成人之間以及青少年之間建立牢固、融洽和值得信賴的關系。

      研究表明,無論是受害者還是欺凌者,家庭支持和父母關心都與較低的網絡欺凌相關,相比之下,不良的情感紐帶與更高的攻擊性相關,花時間向孩子解釋高風險互聯網活動的后果的父母,以及陪同孩子一起安全瀏覽互聯網的父母,比那些只會口頭上實施限制要求的父母更能有效防范網絡欺凌。(22)Ang R.P.,Adolescent cyberbullying: A review of characteristics, prevention and intervention strategies, Aggression and Violent Behavior,no.25,2015,pp.35-42.因此,家長應更積極主動地了解網絡環(huán)境現狀和青少年網絡行為的特點,充分認識網絡欺凌現象發(fā)生的過程,和孩子討論網絡匿名、隱私等一系列問題,并和孩子一起設定網絡行為的要求和限制。在此基礎上,努力建立良好的親子關系,并將青少年網絡素養(yǎng)培養(yǎng)的內容納入家庭教育。

      (二)社會各界通力合作

      當今網絡技術日益發(fā)達,與網絡欺凌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的制定也應與時俱進,如出臺保護未成年人網絡安全的相關規(guī)章制度,監(jiān)督學校對相關規(guī)定的落實情況,加強青少年網絡權益維護的立法,建立“網絡警察”制度等(23)王玉香、王彥穎:《青少年網絡欺凌的特征及歸因》,《中國青年社會科學》2021年第2期。。

      互聯網企業(yè)則應高度重視青少年網絡安全及青少年網絡素養(yǎng)的提升,切實履行企業(yè)責任和自律自查規(guī)范,通過科技向善,探索如何利用數字技術為青少年打造健康友好的網絡環(huán)境;充分利用高科技和高質量的、積極向上的內容引導青少年,采取一些相應的處理措施使青少年對暴力性的言論、信息等有所甄別和警惕,如實施全環(huán)節(jié)覆蓋的未成年人健康上網保護體系,推進防沉迷新系統(tǒng)在網絡游戲中的落實等;同時加強自我監(jiān)管的力度,構建學習化網絡社區(qū)。從道德角度來看,互聯網服務提供商可以且應該有相關的職業(yè)準則,明確拒絕為網絡欺凌者提供服務,在職權范圍內承擔起懲戒濫用網絡者的責任;同時需對網站上的內容負責,認真考慮每一條有關網絡欺凌的投訴和求助并及時介入調查。

      其他社會組織可以引導企業(yè)積極配合政府監(jiān)管部門,以行業(yè)協(xié)會等形式,設定有利于青少年網絡素養(yǎng)提升的自我監(jiān)督、自我約束的行業(yè)規(guī)則。目前,某些社交媒體平臺的功能不足以防范網絡欺凌,互聯網服務提供商應該在其服務器上設置易于使用的安全功能,如在網站上設置醒目的按鈕,讓用戶在面對網絡欺凌時能夠尋求專業(yè)幫助,或者使網絡用戶能夠從他們自己的頁面上刪除那些損害他們聲譽的內容;也需有效利用技術手段,及時更新相關信息,如在互聯網端口安裝過濾軟件,防止青少年發(fā)送一些不良信息;對于已發(fā)生的網絡欺凌行為需要進行跟蹤調查,為后續(xù)工作奠定技術基礎,以便為政府制定相關政策或立法提供切實依據。

      (三)青少年努力提升自身的網絡素養(yǎng)

      在網絡世界和現實世界一樣,自由與權利并存且是相對的,網絡也不是法外之地,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如果在青少年時代就能對網絡的上述基本特點及問題有清晰認識,大家便能走好邁向網絡世界的第一步,也掌握了恰當面對網絡欺凌的第一個基本認知。青少年自身是防范網絡欺凌行為的最關鍵角色,只有他們自己加強對網絡環(huán)境的認識,了解對網絡技術使用相關的責任規(guī)定,正確認識網絡欺凌現象,了解網絡欺凌存在的危害和當網絡欺凌發(fā)生時從成年人那里獲得幫助的重要性,提高分辨良莠、自我控制、自我保護等方面的能力,網絡欺凌才能從根本上得以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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