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明代后期風(fēng)情劇的交織性研究

董越

內(nèi)容摘要：明代后期的風(fēng)情劇作家擅長借用前代或當(dāng)代的傳奇小說為題材進行再創(chuàng)作，張揚真性情，表達對現(xiàn)實社會人生的深切感受。因此讀者初讀作品時的想法與再讀作品后的想法有很多相聯(lián)系的地方，而又有很大的不同，故筆者大膽猜想明代后期風(fēng)情劇極具交織性。又因為此階段的代表作為兩部“紅”劇——周朝俊《紅梅記》和孟稱舜《嬌紅記》。所以本文試圖以周朝俊《紅梅記》為例，淺析我國明代后期風(fēng)情劇的交織性。

關(guān)鍵詞：明代后期 風(fēng)情劇 周朝俊 《紅梅記》 交織性

明代后期的風(fēng)情劇以前代或當(dāng)代的傳奇小說為題材進行再創(chuàng)作，表達了對現(xiàn)實社會人生的深切感受。因此作品含義深刻，故大膽猜想明代后期風(fēng)情劇極具交織性。本文試圖以此階段的代表？“紅”劇——周朝俊《紅梅記》進行分析，淺析我國明代后期風(fēng)情劇的交織性。

一.寫作背景：過去與當(dāng)下交織

1.過去：劇中故事為南宋末年

內(nèi)部局勢岌岌可危。史彌遠擅權(quán)和理宗朝黑暗的統(tǒng)治，使得南宋末年內(nèi)部形勢嚴(yán)峻。史彌遠鎮(zhèn)壓“湖州之變”，殺害濟王，獨攬了朝政，理宗成為傀儡。之后，史彌遠病死，理宗開始親政，陸續(xù)召回被史彌遠貶斥的朝臣，不斷提高二程等理學(xué)家的地位，史稱“端平更化”，但由于其改革措施多流于表面，未能成功。

外部局勢同樣嚴(yán)峻。蒙古對南宋威脅更是日益增大，不時侵?jǐn)_南宋。直至南宋祥興二年（1279）的宋元崖山之戰(zhàn)，宋朝殘部在元將張弘范的追擊下走投無路，陸秀夫背著趙昺投海，南宋滅亡。

南宋中后期的社會矛盾尖銳，農(nóng)民起義頻仍。戰(zhàn)爭增加了人民的負擔(dān)，苛捐雜稅日益繁重。土地過分集中，丈量不實，政府的賦稅收入減少。南宋佃戶在法律上受到歧視。南宋農(nóng)民起義次數(shù)眾多，參加的群眾廣泛，斗爭形式多樣。

2.當(dāng)下：創(chuàng)作時期為明朝末年

明神宗萬歷朝立儲之爭黑暗，先后發(fā)生了“明末三大案”——“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明神宗寵愛鄭貴妃，欲立其子常洵，但多數(shù)朝臣反對，神宗因此遲遲不立常洛為太子。群臣力爭15年，神宗才勉從眾議，立常洛為皇太子。

明末黨爭混亂，朝廷內(nèi)外，派系林立，紛爭不已，吏治腐敗，貪污成風(fēng)。與東林黨形成的同時，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也逐漸形成按籍貫劃分的政治團體，為維護自身利益，以攻擊東林黨為首要任務(wù)。

土地高度集中，大批自耕農(nóng)淪為佃戶和奴仆，皖南、兩浙等地盛行奴仆制度。萬歷后期，又加派聊餉、剿餉和練餉三項賦稅。水災(zāi)、蝗災(zāi)和瘟疫等自然災(zāi)害不斷。這些問題使得農(nóng)民瀕臨絕境。

明后期各類民眾暴動。1622年，白蓮教起義。隨后，南方佃農(nóng)的抗租斗爭和奴仆暴動頻發(fā)。萬歷時，邊鎮(zhèn)軍餉常常不能及時發(fā)放。天啟時，軍餉缺額更加嚴(yán)重，各地兵士索餉嘩變。

二.人物塑造：正面與反面交織

1.府學(xué)三友

落魄不羈裴舜卿。一曲《海棠春》自矜才學(xué)，趁韶華，不負青春年少;一曲《蝶戀花》春心、癡心展露無疑。一出場自報家門，一方面說自己是落魄的名門之后，雖讀書，還未應(yīng)試;一方面說即到弱冠之年，未有婚約。湯顯祖《紅梅記》總評中言“裴郎雖屬多情，卻有一種落魄不羈氣象”。王稚登在敘《紅梅記》中又言“舉動言笑，大抵以文弱自愛，而一種曠越之情，超然塵外”?！奥爟蓛牲S鸝相叫應(yīng)，早被他喚起春情”，“好動人的出色也”，“拈花”[1]等描寫使得裴舜卿情感細膩、憐香惜玉的風(fēng)流才子形象躍然紙上，也為他后來為只有一面之緣的盧昭容排憂解難作了鋪墊。[2]

剛正清白郭稚恭?！耙毁F，須下死功夫”[3]，郭稚恭蔑視權(quán)貴，心懷國家，在知道是賈似道的畫船后，對其惡狀一通數(shù)落。在得知李子春是為賈壽宴籌集賀禮而來，直接下逐客令。劫鹽為利事件和公田濟私事件進一步凸顯郭稚恭形象。通過他人之口敘說賈似道的罪行，寫出郭稚恭對賈似道的深惡痛絕以及對黎民百姓的深厚關(guān)切。讓賈似道欣喜讀出郭稚恭寫的獻壽詩當(dāng)眾出丑，郭稚恭的機敏由此可見。郭稚恭向往科場及第，重視仕途功名，不暗情場風(fēng)月，勸裴舜卿先安心應(yīng)試，“只要有心，何在這幾日”，“休把這三載燈窗一旦空”。[4]

奉承諂媚李子春。他畏懼權(quán)貴、膽小怕事，一聽是賈似道的畫船，馬上言大家快回避。他向往權(quán)貴生活，感嘆“賈平章如此受用”。[5]他人窮志短，游走于權(quán)貴之間，極盡奉承諂媚能事，“今日誦個德政詩，明朝做個碑文例”[6]，企圖以此討好權(quán)貴，獲取功名利祿。為討好賈似道，李子春帶頭在府學(xué)朋友中挨個收份子錢準(zhǔn)備壽辰賀禮，還把詳細區(qū)分記錄賀禮名單。在他的心中利益遠重于廉恥，在失去參加春試的機會后，又寄希望于納吏，還說“一般兒傻帽不低微，做勢。時來署印得便宜，賺利”。[7]

2.剛烈二女

李慧娘長期在賈似道的淫威殘暴下茍且偷生，因此她將對真摯愛情的追求與對美好正義的追求相融合。賈似道巡游西湖，裴舜卿和郭稚恭痛恨其為非作歹，站在斷橋之上賞景，不作回避，迫使賈停止巡游西湖。李慧娘見此，情不自禁感嘆：“呀，美哉一少年也！”[8]，撕破虛偽道德面紗，公開表達對美好正義、真摯愛情的追求。賈似道將其砍頭示眾，以儆效尤。但她“一身雖死，此情不滅”[9]，以異常主動大膽的方式向裴舜卿求愛，實現(xiàn)了生前的宿愿。最后犧牲了自己的愛情，與賈似道正面抗?fàn)幉⑷〉脛倮?，幫助裴舜卿逃脫囚禁，成全了裴舜卿與盧昭容的愛情。

盧昭容是落魄名門的小姐。在盧老夫人的影響下，她不貪慕權(quán)貴，心愿的郎君，家室哪怕差些，也要是個清清白白的有才學(xué)之人。經(jīng)過折梅一事，她與裴舜卿情根已種。即使面對裴舜卿失言無蹤，賈似道強行納娶的情形，她也不絕低頭，連夜逃往揚州親戚家避難。三年倚仗曹家，裴舜卿毫無音信，曹悅胸?zé)o點墨，見色起意，趁人之危，想強娶盧昭容。但盧昭容堅定拒絕，依然思念裴舜卿，志氣節(jié)操不改，只是想做些針線活賣錢補貼曹家。最終，她等來了考取功名的裴舜卿，收獲了美滿的愛情。

3.襄陽戰(zhàn)事

襄陽守官不思為民謀利，而是飽中私囊，最終使得戰(zhàn)事無可挽回，南宋一敗涂地。襄陽城被元軍圍困萬千重，“便是羅雀掘鼠一些沒有”[10]，百姓流離失所。三年戰(zhàn)事守官毫無作為，如今情況更是如此，他們?nèi)圆凰蓟诟模活欀\劃自身前途，想著順應(yīng)天意，毫無作為擔(dān)當(dāng)。當(dāng)元軍破城而入，守官便立刻投降，保全自己，言語談及不投降而招致殺生之禍的人更是自鳴得意、沾沾自喜，毫不在意自己名聲，“笑罵由他笑罵，好官還我為之?！盵11]

賈似道貪權(quán)享樂，殘暴專橫。襄陽危急，他貪歡享樂，恣宴正酣。三個報子心懷家國黎民，不懼賈似道的殘暴行徑，前赴后繼，先后接連三次上報軍情，催促賈似道領(lǐng)兵作戰(zhàn)。但賈似道貪生怕死，只顧尋歡作樂，毫無廉恥之心，“偌大江山，一半已屬胡兒，何況些須地方。一發(fā)讓他罷了。這等就大膽來打下相門？”“且圖閨閣通宵飲，那管邊城一段愁！”[12]國家百姓在他心里毫無分量。報子們面對賈似道的無恥行徑，由無奈離開到破口痛罵，“天下大勢已去，尚在此安然飲酒歌舞！”“百姓們一個奔西，一個走東，你為軍國的全然不懂！”[13]

三.主題凸顯：浪漫與現(xiàn)實交織

1.表面：浪漫喜劇

（1）愛情——真情永在

李慧娘與裴舜卿感情的萌發(fā)是大膽的，但當(dāng)她幫助裴逃離賈府，她的情感得到了升華，犧牲成全令人動容。“呀，美哉一少年也！”[14]心已萌動，顧不得賈似道在場，脫口而出。這樣的愛情是浪漫的，因心動于裴舜卿被賈似道殺害，死后仍無法釋懷，掛念裴舜卿，香魂不滅。得知裴舜卿被囚禁于賈府，便大膽再續(xù)前緣。但為了裴舜卿余生幸福，犧牲了自己的愛情，甘愿助他逃出賈府，與賈似道正面對峙，成全裴舜卿與盧昭容的愛情。

盧昭容與裴舜卿感情的萌發(fā)是羞怯的，但當(dāng)她默默等待裴三年，她的情感得到了升華，忠貞不二令人動容。梅花朵朵，香氣氤氳，風(fēng)流書生，嬌俏小姐，朦朧春情于此刻流動。面對賈似道強行納娶，她斷然拒絕，裴舜卿也挺身而出，二人約為婚約，情誼更深。但因賈似道的計謀，裴舜卿被困，不知情的盧昭容無奈逃至曹家避難。雖然裴舜卿一直毫無音訊，但盧三年堅守如初，忠貞不二。

（2）社會——惡有惡報

李子春的結(jié)局與另外兩位好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為府學(xué)三友，郭稚恭與裴舜卿連名中了，而李子春投機倒把，費盡心思謀取功名利祿，卻荒廢了學(xué)業(yè)，名落孫山，只落得個權(quán)時署印。李子春官場失意的同時，還親自見證了裴舜卿的美好愛情，極具戲劇性和諷刺意味，“境界迂回宛轉(zhuǎn)，絕處逢生，極盡劇場之變”。[15]

賈似道殺死李慧娘，又企圖殺死裴舜卿。李慧娘香魂不滅，不但助裴舜卿逃脫，還與賈似道對峙，“笑君王一時錯認(rèn)好平章”[16]，并施展法力，使得賈敗下陣來。瘋和尚見賈恣宴享受，執(zhí)迷不悟，留下讖語“得好休時變好休，收花結(jié)子在綿州?！盵17]賈似道不顧軍情，襄陽失守，諸生彈劾奸臣賈似道，“愿陛下斬首都門謝四方，便是剁碎刮凌遲不足償”[18]，最終他被貶為高州團練副使，被貶途中在木棉庵中被鄭虎所殺。

襄陽守官只知貪斂錢財，罔顧國家大義，放任三年戰(zhàn)事，靜觀其變，毫無作為，還美曰其名順應(yīng)天意，城防攻破，立刻改志換節(jié)，賣主求榮，投降元軍，仍有官做?！半m是如此，后人笑罵哩！”[19]他們只不過享受了當(dāng)下，卻被牢牢的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令后人恥笑。

2.實質(zhì)：現(xiàn)實悲劇

（1）愛情——歲月流逝

裴舜卿與李慧娘的愛情是虛幻的，她并未與裴舜卿有實質(zhì)性愛戀。泛湖之日，李慧娘對裴舜卿的情誼將發(fā)未發(fā)，她就成為劍下一縷孤魂。人情已滅，鬼情尚存。之后她與裴舜卿的相愛，只是虛幻神交。更悲劇的是連虛幻神交都無法長久，面對賈似道對裴舜卿的謀殺，李慧娘舍棄了自己的愛情，幫助裴舜卿逃離賈府，成全了裴舜卿與盧昭容的愛情，但她卻再無法與裴舜卿相見，悲劇達到了極點。這樣的戀情在現(xiàn)實中是不可能的，裴舜卿與李慧娘的愛情本質(zhì)是悲劇，是在道德枷鎖禁錮，女性地位低下，婚姻并不自由，權(quán)貴強娶強納，隨意處置玩弄的時代背景下的悲劇產(chǎn)物。

裴舜卿與盧昭容的愛情是夢幻的，她與裴舜卿的愛戀有太多巧合。折梅當(dāng)日，二人一個墻內(nèi)，一個墻外，盧昭容辭讓梅枝，情誼的種子悄然種下。賈似道強行納娶，盧昭容啼哭不止，裴舜卿碰巧經(jīng)過此地，主動解圍，二人約為婚約。大比已迫，裴舜卿為尋找復(fù)習(xí)之處不覺來到盧家，碰巧趕上曹悅逗留的最后時刻，得知了盧昭容的近況。裴舜卿尋覓盧昭容，剛在古廟歇腳，碰巧遇到第一次去城中的朝霞，裴舜卿與盧昭容的愛情由此進一步發(fā)展。夜晤惹來曹悅訴訟，碰巧遇到舊時好友李子春斷案，成全了裴舜卿與盧昭容二人愛情，裴舜卿從李子春處又得知自己中一甲第三，曹悅也受到了誆騙，空歡喜一場。裴舜卿與盧昭容的愛情只是作者的美好幻想，無數(shù)的巧合只存在于文學(xué)作品中，現(xiàn)實中的愛情更多是殘酷的、悲劇的。

（2）社會——大廈將傾

賈似道被貶途中被鄭虎所殺，雖然結(jié)局大快人心，但他已經(jīng)造成的惡劣影響不可彌補。李慧娘已被殺害，魂斷牡丹花下;盧昭容已寄人籬下，與裴舜卿分別三年;襄陽百姓已流離失所，國土損失……明末社會黑暗，即使奸臣此時得到懲罰，但大局已經(jīng)無可挽回，江河日下，于事無補。

李子春投機取巧，居然管理一方百姓的事務(wù)。他為官輕浮，“妙，妙。倒好個后影兒，不知面生得如何？哄她轉(zhuǎn)來”，“好不有風(fēng)情的女子”。[20]此時，李子春是官，盧昭容是民，更是好友意中人，然而他不盡快斷案，心存戲謔，舉止輕浮。他斷案隨意，沒有嚴(yán)懲曹悅，而是通過哄騙曹悅的方式來成全裴舜卿與盧昭容。

四.整體評價：贊美與批評交織

李慧娘的戲份似乎可與徐渭、湯顯祖的某些作品相媲美，不失為想象馳騁、凄婉絕倫的好戲。開了戲曲作品借離合之情，寫興亡之感的風(fēng)氣之先。

但結(jié)構(gòu)欠佳，頭緒蕪雜，裴盧與裴李這兩條線索之間并不緊密，似乎可以分別獨立成篇章。

筆者認(rèn)為明代后期風(fēng)情劇極具交織性，以周朝俊《紅梅記》為例：在寫作背景上，過去與當(dāng)下交織;在人物塑造上，正面與反面交織;在主題凸顯上，浪漫與現(xiàn)實交織;在整體評價上，贊美與批評交織。

參考文獻

[1]（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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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孫曉芳.周朝俊的思想傾向探析——從《紅梅記》府學(xué)三友的不同形象出發(fā)[J].文學(xué)界（理論版），2013（01）：266- 267.

[6]伏漫戈.《紅梅記》藝術(shù)構(gòu)思辨析[J].戲劇文學(xué)，2012（01）：6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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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季國平，康式昭，安志強，傅謹(jǐn)，姜志濤，崔偉.名著改編與現(xiàn)代川劇 成都市川劇院新版《紅梅記》、《欲海狂潮》眾人談[J].中國戲劇，2008（06）：18-23+65.

[9]朱一鵬.《紅梅記》研究[D].湖北大學(xué)，2015.

注 釋

[1]（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2]孫曉芳.周朝俊的思想傾向探析——從《紅梅記》府學(xué)三友的不同形象出發(fā)[J].文學(xué)界（理論版），2013（01）：266-267.

[3]（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4]（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5]（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6]（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7]（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8]（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9]（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0]（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1]（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2]（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3]（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4]（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5]（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6]（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7]（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8]（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9]（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20]（明）周朝俊著;王星琦校注.紅梅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作者單位：山西大學(xué)初民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