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里的桃花（節(jié)選）

■文旗

關(guān)于桃花，其實你想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題記

羞澀

你說，請完全打開自己。那時候，有些桃花正灼灼地開。

有一聲春雷發(fā)自東隅，有一匹駿馬從身邊馳過。

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以鮮花引爆春天，風(fēng)的風(fēng)格不變。

喏，請別催促一朵桃花！對著春天，她要細(xì)致地開，慢慢地開，絕不潦潦草草。熟稔的步子不疾不徐，時光的心跳不緊不慢，五個花瓣剛剛打開了一瓣。

風(fēng)，盡可以從五個方向徐徐吹來，花只想從一個角度對你綻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背景的喧嘩與我無關(guān)。

我不說話，不唱聲聲慢，不走捷徑，只攥緊粉拳，以自己的方式，羞澀地抒情。

第一瓣，輕輕撩開塵世的紗麗。

第二瓣，朱唇微啟。

第三瓣，秘密只對你說出一半。

第四瓣，欲言又止。

第五瓣，開得最晚，離你最遠(yuǎn)，卻……

你說，不要羞澀。就像一句偈語，頃刻間花瓣紛紛起飛，然后墜落。

你說，開得慢，凋得快，比之曇花更讓人心事重重。

對于那沒能說出的一半，你說唯有遐想。

桃花渡

沒有小橋，只有桃花渡。

渡口有小船，夾岸有桃花。

那一年，你青衫素扇，白馬嗅著花瓣。你隔著一朵桃花眺望另一朵桃花，彼岸煙霞綽約。我們隔著一條大河。深邃的河水啊，多少個朝朝暮暮被它聚攏，又被它分開。

你來，我往，桃花渡是必經(jīng)之地。

我在岸這邊，我的岸是我的此岸。你在岸那邊，你的岸是我的彼岸。

風(fēng)起兮，息兮；

花開兮，落兮。

時間比所有的箴言更勝于雄辯。岸在我們腳下一點點升高，視為崖。對于一朵壁立于山崖的桃花來說，岸在彼岸。

你說，桃花渡渡人、渡生死，卻不渡滄桑，不渡桃花劫。

你說此岸、彼岸，今生、來世，一切不過云煙。

背影依稀啊，馬蹄聲踏碎青苔。如若我轉(zhuǎn)身，你打馬歸去，回到一個似有若無的傳說，黃昏就泊在一個簫音的音符中，越來越瘦。

你星夜兼程，我長亭短亭，絕塵而去的，不止是塵沙。

桃花渡，從此成為了一個開滿桃花的涯岸。

只是，沒有人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