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雨航
2012年央視龍年春晚籌備前夕,總導演哈文曾向離開央視春晚舞臺13年之久的“光頭笑星”陳佩斯遞出橄欖枝,陳佩斯卻婉言謝絕了。陳佩斯坦言:“不是我‘不識抬舉’,實在是我想要在家里多陪陪年邁多病、已經(jīng)93歲高齡的老父親?!?/p>
原來,陳佩斯的父親、著名演員陳強在2008年因突發(fā)腦中風住進醫(yī)院,當時經(jīng)過搶救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卻留下了后遺癥,整個人陷入深度昏迷狀態(tài)。陳強的主治醫(yī)生告訴陳佩斯,要想法子讓老爺子及早醒過來,否則時間拖得太久,很容易成為植物人。
陳佩斯心急如焚,拋下在北京延慶承包的剛剛形成規(guī)模的荒山,日夜陪伴在老父親床邊,不停地“絮絮叨叨”,講他們爺倆當年一起拍電影時的趣事,也講他小時候因成績差被父親打罵的情景……可三四個月過去了,父親依然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醫(yī)生建議陳佩斯把老爺子送去山清水秀的鄉(xiāng)下長期療養(yǎng),興許管用。于是,陳佩斯把父親接到他在延慶承包的荒山上,那時荒山已變成了花果園,那里沒有噪音,天空澄澈,空氣新鮮,鳥語花香。白天陳佩斯就把父親背到外面曬太陽,晚上用草藥給父親泡腳、按摩,同時牢記醫(yī)生的叮囑,不厭其煩地和父親聊天。陳佩斯說,雖然表面上只是他一個人在說,但他堅信父親一定也在心里和他說著話呢,只是父親表達不出來罷了。
陳佩斯說得最多的是父親陳強當年手把手教他演戲的事,特別是在電影《瞧這一家子》中,他和父親首度合作,經(jīng)常是父親先演一遍,再叫他模仿著表演。經(jīng)過父親的耐心指導,陳佩斯的演技才得以迅速提升。一天,當陳佩斯講到父親陳強飾演《紅色娘子軍》里的“南霸天”和《白毛女》里的“黃世仁”這兩個超級壞蛋時,為父親鳴不平說:“您一生演了那么多好人,卻因飾演了這兩個反角就把您給坑了,觀眾都把您和壞蛋連在一起了”,結果他發(fā)現(xiàn)父親的眼皮動了一下。為了驗證,他就又繼續(xù)說下去:“聽說有一名解放軍看得太入戲了,氣得當時就拔槍要對您射擊呢?!边@次陳佩斯看清了,父親在努力地睜眼睛,他興奮地對妻子大喊:“快看,咱爸醒了!”半個月后,陳強一天比一天好轉,竟能斷斷續(xù)續(xù)講話了。陳佩斯高興極了,他更加悉心地照顧父親,沒想到臥床近一年的陳強竟奇跡般地能下地走路了。
那以后,陳強特別依賴陳佩斯。有一天陳佩斯正在籌備排練舞臺喜劇《托兒》,母親打來電話:“兒子,你快回來一趟吧,你爸找你。”陳佩斯立刻放下工作急急地趕回家里,看到父親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連忙問找他有什么事??申悘妳s只說了一句:“我睡覺去了?!边@樣的事發(fā)生了幾次后,陳佩斯對母親說:“我爸這是離不開我了,我干脆搬回家里來住吧?!标惻逅拱炎约旱拇舶才旁诟赣H臥室旁邊,夜里總要起來多次去看看父親。每天無論多忙,他都要趕回家陪父親吃晚飯,給他泡腳、擦身。一天,在兒子給他搓背時,陳強說:“兒子,你小時候爸爸就是這樣幫你搓背的?!标惻逅惯煅手卣f:“爸,現(xiàn)在該輪到我?guī)湍炅?。?/p>
熱切期盼陳佩斯上春晚的廣大網(wǎng)友得知真相后,在感動于陳佩斯孝心的同時,也深深為闊別春晚舞臺13年之久的陳佩斯婉拒春晚總導演的邀請而感到惋惜。陳佩斯卻很平靜地說:“我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因為在我心中,根本沒有什么事情能比在家照顧和多陪陪父親更重要,上春晚也不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