琲琲
有人說,婚姻是人的第二次投胎。比如窮小子李世明,他的人生逆襲,就是從入贅開始。但,又遠遠不止于此!來聽聽他的講述——
洪福齊天?窮小子攤上了富家女
我出生在江西省安遠縣的農(nóng)村。那里大山多,爸媽除了務(wù)農(nóng),還開著村里唯一一家白事店。雖是門晦氣生意,但勉強能養(yǎng)活一家老小。
身為獨子,我上有兩個姐姐。從小,我沒沾過農(nóng)活和家務(wù),家里節(jié)衣縮食都緊著我吃穿。
2015年,我考上省城南昌一所大學(xué)的機電系。哪怕是??疲菜憷罴易鎵灻傲饲酂?。像我兩個姐姐,一個讀完初中,一個讀完職校,就早早去打工了。
到省城讀大學(xué)后,我老老實實的,不敢去想風(fēng)花雪月。直到大一下學(xué)期,我遇見了宋小芹。
小芹是會計系的。那日,我們兩個系在學(xué)校舞廳聯(lián)誼。剛打完球的我在自助區(qū)猛吃西瓜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同學(xué),你吃了一盤瓜,是覺得我們備的瓜甜到犯罪嗎?”一張圓圓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她個子不高,綁著兩條麻花辮,化了點淡妝,像極了我家舊時糖果盒子上的娃娃畫像。
我慌忙用手去擦,手心里的西瓜汁、汗水混合著打球留下的灰土,抹了我一嘴。女孩咯咯地笑,遞來一張紙巾。緣分,不經(jīng)意間結(jié)下了。
小芹愛笑,不矯情。平時,我們吃食堂。節(jié)假日出去約會,她會選美團那種“49.9元雙人套餐”。生日、情人節(jié)禮物,她也會跟我指定某國貨口紅,價格不過幾十。即使這樣,開銷也比我一個人時高出許多。我只有找各種借口,問家里要錢。
我們談了兩年。馬上,要面臨畢業(yè)的選擇。小芹是獨女,家在廣東省汕頭市郊縣。我問過她父母是做啥的,她說開小賣部。我暗自盤算,我們都來自小地方,家里又都做點小生意,算“門當戶對”。
小芹說父母希望她回家鄉(xiāng)。而我這邊,二姐長年在廣東東莞打工,家人都知道那邊掙錢多,也想我去廣東。于是,畢業(yè)后我隨小芹來到汕頭。
在一棟七層樓房前,小芹指著說,她家到了。我抬頭一看,這樓房看上去有些年代久遠,外墻斑駁。我問小芹住幾樓,小芹抿嘴一笑說:“住頂樓?!?/p>
我搖了搖頭說:“怎么當初不選一樓?你爸媽年紀也不小了,每天上上下下怪累的。”小芹回答:“他們都說頂樓安全,好曬衣服唄!不過這兩年我爸腿腳不好,也打算搬到樓下住?!?/p>
“說搬就搬???樓下鄰居能同意換房嗎?”小芹不以為然地說:“等樓下租約到期就可以搬呀!”
小芹,竟是個不折不扣的包租婆!
我了解到,小芹家這棟自建房,一年租金就有三四十萬;她家確實開了個店子,不過不是我以為的那種門頭兩米寬的小賣部,而是一家中型超市;她老家還有幾塊地,和村里其他土地一起承包給了企業(yè)種植番荔枝。
這一比,我家簡直是赤貧。好在她父母倒沒看不起我的意思,大概問了些情況,就給我安排了一套一室一廳,讓我單獨住了下來。
之后,我應(yīng)聘進一家做數(shù)控設(shè)備的工廠,崗位是組裝測試普工。談好薪水,我就去報到了。
晚上回來,小芹爸一臉嚴肅地說:“干個普工有什么前途?你明天去把工辭了?!毙∏劾死业氖终f:“爸爸說得有理,你工作的事慢慢選,慢慢挑!”
回到我自己的房間,小芹柔聲安慰我:“爸爸都是為我們好。他心里認可你,拿你當一家人才會干涉你的事,不然他才懶得管那么寬呢!”
想想也是。來汕頭這大半個月,一日三餐都是她媽備好,連床單被套也幫忙換;她爸也總是拉我喝點小酒,說說掏心窩子的話,絲毫不拿我當外人。我消了氣,反思自己也許是該認真找個好工作。
又過了小半月。小芹爸說,他托朋友黎叔幫我內(nèi)推了一份工作,在一家主營工業(yè)電氣產(chǎn)品的公司做商務(wù)經(jīng)理。我一聽名字,那可是家大型民企。這工作,對我自然是高起點??膳軜I(yè)務(wù),我哪會。
小芹爸笑著說:“不會就慢慢學(xué)。跑業(yè)務(wù)嘛,就憑一張嘴,不是什么難事。黎叔跟我家多年關(guān)系,他會帶你的?!币粫r間,我光顧著傻笑了。
果然,黎叔手把手帶我,教我怎么跟客戶探話,酒桌上怎么拉關(guān)系。我的工作迅速有了起色。
來汕頭第5個月,一次喝酒,小芹爸舉起了杯,夸我是個實在人,小芹交給我他放心。我應(yīng)道:“我對小芹是真心的……”“那你找個機會跟小芹求婚吧,我和她媽這邊是沒有問題的?!毙腋?,來得太猛烈了!我連連點著頭,小芹滿面緋紅。
接下來,就該安排上門提親了。我往家打了小兩萬塊錢,是我攢下的工資,叮囑爸媽買點好煙好酒,還要給小芹見面紅包。怕爸媽沒出過遠門失了禮數(shù),我又打電話給二姐,要她陪著過來提親。
那天,爸媽頭發(fā)梳得光溜,穿著一身新衣,帶來高檔的煙酒茶葉,很是體面。我的心寬了不少。
酒席過半,我爸先入主題,問小芹爸對這門婚事的想法?!罢f真的,我宋家不缺錢,也不像有些人家嫁女兒像賣女兒一樣。彩禮什么的,我們要不要都可以,陪嫁我們照給,88萬在我們這也就是個中等水平。”我家?guī)讉€人瞪大眼睛,除了滿臉的不可置信,還有一絲“攤上這等好事”的竊喜。
“不過呢,我只有一個條件,”小芹爸話鋒一轉(zhuǎn),“世明得入贅我宋家。”我爸愣了:“這怎么行呢?我李家就這一個兒子,怎么能入贅呢?”
小芹爸很淡定地說:“老哥,我是真喜歡世明,拿他當兒子看。新房、新車、彩禮不用你們操心,我還會盡心培養(yǎng)世明,讓他事業(yè)有成,這不好嗎?”
我爸滿臉通紅地說:“別說得那么好聽,你不想賣女兒,我就想賣兒子?世明這輩子都得是李家的人,以后生了孫子,也是李家的孫子!”兩個爸爸吵來吵去,兩個媽媽一聲不吭。我和小芹面面相覷。
拒當贅婿:好男兒不做提線木偶
當晚在酒店,爸爸把我一頓罵,說我脊梁骨被錢壓彎了;媽媽連連嘆氣,二姐諷刺我是白眼狼。
次日,我送走他們后,小芹來找我說:“我事先也不知道這茬……爸爸說是為我著想,我是獨女,只有你上門來我家,我才不會受委屈。”
“我什么時候委屈過你?我看,你爸是既怕我沒出息虧待了你,又怕我太出息以后控制不了我,總歸就是對我不放心!”“世明,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可爸爸聽不進去……”小芹哭了起來。
我心里一軟。小芹沒有錯,我摟著小芹,她就像我身上的一層皮膚,讓我溫暖和依戀。倘若沒了這層皮膚,我只會落得鮮血淋漓。我內(nèi)心的天平發(fā)生了傾斜。
不久,小芹爸在市區(qū)給我們買了一套120平方米的新房,又送了我們一輛20多萬的本田。
婚禮定在2019年正月初八。春節(jié)前,我?guī)∏刍亓艘惶税策h。爸媽完全沒露面,聽說是住二伯家去了。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二姐才答應(yīng)出席婚禮。
返程那天,媽媽傳話來:“你爸說以后別回來了,他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蔽覀兪涞鼗亓松穷^。面對小芹的安慰,我對自己說,好好拼事業(yè),讓小芹過得幸福,讓小芹爸看得起我,讓我爸接受我。
婚后,我過上了我向往的生活,跑業(yè)務(wù)也跑得更勤,收入越來越多,每月基本都是五位數(shù)。
這天,我和一家公司談成一筆單子,請對方吃飯答謝。席間觥籌交錯,我向?qū)Ψ嚼峡偩淳?,老總冒出一句:“老友托我關(guān)照,我一定會的啦!”
我心下一動,賠笑道:“是啊,我在汕頭多虧了各路朋友,不知是您哪位老友拜托的呀?”老總笑道:“還能有誰?當然是你那位老丈人啦!”
一盆涼水當頭潑下,把我淋了個透心涼。
隔日,我跑去問黎叔,那些單子是不是都是我老丈人介紹的,沒我一點功勞?黎叔拍拍我肩膀說:“怎么會沒你的功勞?關(guān)系是關(guān)系,也得你人靠譜,別人才會賣這個人情?!?/p>
我懂了,難怪同事們都抱怨行情不好,只有我月月有訂單,我還以為是我自己有多能干!晚上,我對小芹說出內(nèi)心憋屈:“你是沒見別人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吃軟飯的廢物一樣!”
“老丈人幫女婿,理所應(yīng)當啊!”“不,你爸只想要個能隨意拿捏的棋子,他就沒尊重過我!”
“爸爸對你不好嗎?我們這個家都是他一手置辦的,你還不滿意什么?”
“他是你爸,你享受這些是理所應(yīng)當。我是你丈夫,我們小家應(yīng)該我來扛,我不能也躲在你爸身后,你明白嗎?”
小芹哽咽了:“爸爸只是希望我們過得好,有什么不對……”
雞同鴨講。從那天起,我有了離開汕頭的想法。
不久,一個廣西柳州的客戶來汕頭出差。他比我大十歲,我喊他卓哥。卓哥說很欣賞我,如果我能去他公司,他讓我分管整個華南地區(qū)的銷售。卓哥不是老丈人的關(guān)系,他的肯定讓我信心倍增。
我跟小芹說了這事。小芹一臉匪夷所思地問:“為什么你非要自己出去闖?我們現(xiàn)在多幸福,不愁吃不愁穿,等我生了孩子,咱們一家三口不好嗎?”
隔天,老丈人趕來,劈頭給我一頓罵:“臭小子,翅膀硬了就想飛?你給我聽著,你已經(jīng)入了贅,現(xiàn)在是我宋家的人,我不點頭你哪都不準去!”
不提還好,一聽他提入贅我就火大。我娶了小芹,這輩子就不能做自己的主了?我打定了主意。
2020年元旦剛過,我悄悄離開了汕頭。在柳州,卓哥幫我安排了單間宿舍,條件不敢恭維。
第二天,我去新公司報到。公司位于郊區(qū)一處老舊廠房里,行政人員算上前臺才8個人。卓哥撓了撓頭說:“呃,之前跟你說的是夸大了點,說實話怕你不肯來……其實產(chǎn)品方面,公司是有絕對技術(shù)優(yōu)勢的,只是銷售這塊,我一直沒找到給力的人,現(xiàn)在就指著你了!”不愧是老江湖。冷靜過后,我理解了卓哥對我的“忽悠”,至少證明我還是值得被他“忽悠”來的吧。面對眼前這攤子,我也挺忐忑,畢竟以后沒人給我兜底了。不過,我來,不就是要證明自己嗎?從此,我起早貪黑,一心撲在工作上。
在柳州,我人生地不熟,而且明顯卓哥他們跑過一圈,效果不佳,我把范圍放在了整個廣西境內(nèi)。公司派給我一輛開了20萬公里的捷達。我這個沒上過路的“老司機”,只能匆忙上馬。了解到哪家公司用得上我們產(chǎn)品,二話不說我就去了。
小破車準想不到,會在暮年迎來我這樣變態(tài)的主人。它反復(fù)抗議,不是熄個火,就是爆個胎。而且好死不死,總發(fā)生在荒郊野外,各種求助無門。
于是,我也靠著百度自學(xué)成才,學(xué)會了使用千斤頂,最快速度換車胎,以及處理常見小故障。
那天在高速,小破車搖著搖著突然失去動力。飛馳的車流中,我把油門踩到底,時速也才60邁。幸虧我心理素質(zhì)還行,手抖地打著雙閃,靠邊停車。等到把車送修,看看時間下午6點。給客戶打電話,得知對方還沒下班,我立刻攔下的士……
一番折騰下來,我深刻地體會到,沒人關(guān)照,生意是有多難做。從前我跑客戶,去個次把兩次,能談得八九不離十?,F(xiàn)在,絕大多數(shù)客戶甩都不甩我。經(jīng)常是我在大廳等一兩個小時,前臺輕飄飄地一句“老板說他沒空”,就把我打發(fā)了。
一次,我好不容易約到個客戶。那天突遇大雨,天氣陰沉,我一路開著雙閃,抓瞎般在高速上狂奔。結(jié)果小破車又出了故障,導(dǎo)致我遲到了十分鐘。趕到客戶公司,前臺告知,老板剛出門,再約。對方撂下一句“不想跟不守時的人打交道”,隨后就是長久的忙音。來回兩百公里,吃了個閉門羹。
這種小場面見多了,我逐漸煉成“死豬不怕開水燙”。只要你不喊保安趕我走,下次我還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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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用新買的便宜手機工作。晚上睡覺前,我才打開舊手機。剛開始,每天都有幾十個未接來電和上百條微信消息。漸漸地,消息少了。只有小芹,每天給我發(fā)幾條。她說:“每天打個電話沒有停機,證明你還在給手機充話費,那一定能看到我的消息。爸爸對你專制你想逃,我能理解,可你為什么不想想,我又做錯了什么呢?你真狠心吶……”
心如刀割。但這條路,我不能回頭。
我憋著一口氣:這市場上那么多需求,你不去爭取,錢就進別人口袋了。只要我跑得勤、跟得緊,總有人用得上我的產(chǎn)品。
在我隨身帶著的記事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客戶信息。包括,老板的性格,對產(chǎn)品意向有幾分,甚至連前臺小姐有什么喜好,都有。漸漸地,整個廣西地區(qū)的客戶我?guī)缀醵寂芰艘槐橐陨稀>褪?,即使你不用我的產(chǎn)品,也對我們公司聽了個耳熟。
那次,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一家電商企業(yè)的意向協(xié)議。對方需求量非常大,但對產(chǎn)品質(zhì)量和技術(shù)支持要求也極其高。為了讓客戶看到誠意,我白天在工廠耗著,晚上工人通宵趕工,我睡在我的小破車上,以便隨時提供技術(shù)支持。
擔(dān)心一氧化碳中毒,我不敢開空調(diào)。廣西的夜又熱又潮,從車里出來,我仿佛蒸過桑拿浴一般。這也就罷了,熱性體質(zhì)的我還被蚊子咬了滿身包。
兩周時間,我把自己熬成了國寶,換來的回報是,對方很快給我下了批量訂單。就這樣,我們的產(chǎn)品逐漸打開銷路,公司的訂單日益增多。
半年多后,我拉來兩個穩(wěn)定的大客戶,還有四五家小客戶。公司營業(yè)額從每月20萬,上升到50來萬。卓哥欣喜不已,說挖我過來是最正確的一步棋,還許諾將來給我3%的分紅。
這天七夕,晚上我收工回到宿舍,剛打開舊手機,鈴聲響起。是小芹。我把手機扔到一邊。幾十秒后,鈴聲停止。小芹發(fā)來信息:“為什么不接電話?你要躲到什么時候?我……快撐不住了!”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回了條消息:“老婆對不起,是我太任性,再給我一點時間,愛你!”
下半年,我有意往廣東尋找客戶。廣東市場本就大得多,更重要的是,我能離小芹更近一點。
經(jīng)過我的不懈努力,2020年底,我在廣東也找到了幾家需求穩(wěn)定的客戶。我跟卓哥談起在廣東設(shè)分公司的事。卓哥當即同意了我的建議。
談到選址,卓哥說:“要不把分公司設(shè)在汕頭,你也方便照顧家里。我說兄弟,出來這一年,你都沒回過家吧?”我眼前一亮,又猶豫了,對卓哥說,等我回廣東考查過后再決定。
快到春節(jié),我踏上了回家路。到了家門口,我躊躇了良久。這時,身后響起腳步聲,我回頭一看,竟是老丈人。老丈人一愣,快步?jīng)_到我面前,抬手揚起了巴掌。我閉上眼,這一巴掌是我該受的。
等了很久,巴掌卻并未落下。我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老丈人望著我,眼里有幾分失望,幾分氣惱,還有幾分惆悵。良久,他緩緩說道:“你氣我干涉你太多,也不該對小芹那么狠心啊……”
我眼眶一熱說:“爸,對不起,我該打,你打我吧!”老丈人不作聲,指了指門口,示意我進去。
我輕聲開門,發(fā)現(xiàn)小芹不在客廳。走向臥室,聽到房里傳出嬰兒般軟糯的“咿呀”聲。我心里一驚,難道是?果然,小芹靠坐在床頭,懷抱著一個軟糯糯的寶寶。我結(jié)結(jié)巴巴道:“老婆,這,這是我的……”“嗯,是你的女兒,4個多月了,叫小葉子?!痹瓉?,在我離家出走時,小芹剛剛懷孕。
“老婆,你懷孕、生孩子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我呆呆地走過去,看著小芹,她胖了一些,面色更加紅潤。我笨拙地抱過小葉子,又摟住小芹,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一切,要謝謝卓哥。是卓哥看我一直不回家,又換了手機號,隱約猜到我可能和家里鬧了矛盾,通過我以前公司的同事聯(lián)系上小芹,讓她安心。
小芹不想讓我半途而廢,就瞞下懷孕一事,也沒跟她爸透露我的情況。另一邊,她又告訴了我姐,以免他們聯(lián)系不到我而擔(dān)心。她自己,則默默扛過了整個孕期吃啥吐啥的妊娠反應(yīng)……
親人們的想法我全都沒顧上,小芹卻一直在替我四方周全。我一心想證明自己不是吃軟飯的廢物,卻忽略了最愛我的人的感受……
第二天,在小芹的指導(dǎo)下,我正笨手笨腳地給小葉子換尿不濕時,門鈴響了。我打開門,門外居然是爸媽、二姐和大姐一家人?!俺粜∽?,要不是小芹告訴我們,我們都不知道你這么渾!”大姐一手抱著我的小侄兒,一手重重地敲了敲我的頭。“以后你再這么渾,我替小芹打斷你的狗腿!”二姐放話還是這么狠,我聽著卻倍兒舒服。
小芹抱著小葉子從房里出來,笑瞇瞇地說:“爸、媽、姐,快進來!坐這么久車,累壞了吧,這次來別住酒店,就住家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個年?!蔽仪忧拥乜聪虬职?。爸爸從小芹手中接過小葉子,滿臉慈愛,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這年除夕,我們兩家人終于坐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那夜,五顏六色的煙花躥上天空,劃出閃亮的軌跡,照射得大地如同白晝。
2021年伊始,我遵從卓哥的意見,把分公司開在了汕頭。2022年,廣東分公司的業(yè)績超過了廣西。卓哥兌現(xiàn)承諾,給我分了紅。
那天,我把銀行卡恭恭敬敬地交到小芹手上說:“老婆,你是我們家的主人,我的一切都歸你管,每天給我留口飯吃就行?!毙∏酆敛豢蜌?,麻利地收下卡說:“呵,光交錢還不行,咱女兒的屎尿屁也歸你管,現(xiàn)在就去洗她尿濕的床單吧!”“遵命,老婆大人!”
編輯/甄友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