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潔林
愛因斯坦不僅研究自然界,也很關心人類和社會。
作為生長于德國的猶太人,他深知少數(shù)民族被社會和政治力量排擠的苦楚。他花了大量時間幫助世界各地的猶太人,并為恢復以色列國做出了貢獻。他期望以色列不僅成為流浪世界各地的猶太人的家園,也希望他們?yōu)槿祟愖龀龈筘暙I,與周邊的阿拉伯人友好融洽地相處,而不是陷入無休止的戰(zhàn)爭之中。
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愛因斯坦痛恨戰(zhàn)爭,認為戰(zhàn)爭是一種野蠻的人類活動。
一戰(zhàn)開始后,他一直參與反戰(zhàn)活動。希特勒上臺之后,德國對猶太人的迫害公開化,愛因斯坦也受到了很多攻擊。他毅然辭去了普魯士科學院的院士職位,移居美國。
二戰(zhàn)開始前夕(1939年8月),他在其他科學家起草的給羅斯??偨y(tǒng)的信中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敦促美國進行原子彈的開發(fā),但這件事一直在折磨他的良知。
他認識到原子彈可以摧毀很多人的生命、結束一場戰(zhàn)爭,但并不能帶來長久和平。因此后來他與很多科學家一道,說服各國政治家們形成一種超國家機制來管理原子能利用,這是“國際原子能機構”于1956年得以成立的背景。
愛因斯坦酷愛自由。他把自由分為兩個層次,首先是人們賺取所需的生活物資的勞動量應該盡量小,以便他們有時間從事自己的興趣愛好活動,他認為科技可助人類實現(xiàn)這個目標。
其二是個人在研究、言論、教學、追求自己愛好等方面應該享有自由,當權者和他人都不應該干涉,政治和宗教信條以及常規(guī)和偏見也不該成為羈絆。
他的個人生活和事業(yè)軌跡一直在向最自由的地方移動,同時,當他看見“非常糟糕、非常不幸的公共問題時,都會對其發(fā)表看法,因為沉默會使我有罪惡感,覺得自己犯了共謀罪”。
愛因斯坦的宗教情懷深沉而獨特,他相信超能的造物主是存在的,但他不相信任何擬人化的、時時對自己所造之物獎懲的上帝,更不認為人與上帝溝通需要所謂的“先知”和神職人員。
這與牛頓的宗教傾向,原則上是一致的,愛因斯坦稱之為“宇宙宗教情懷”。他相信,這種情懷不僅可以讓宗教與科學和諧共處,甚至是科學進步的動力之一。
他非常欣賞科學共同體的國際主義特征,懷念現(xiàn)代科學涌現(xiàn)伊始各國科學家都用拉丁語寫作、交流無礙的時代。對于20世紀上半葉各國科學家在碎片化的語言、文化和政治體系中各自為陣的局面,他深感無奈。
他說:“在這個國家和社會階層之間紛爭不斷的時代,一個人類最珍貴的事物正在受到威脅,這就是科學的國際性。個別國家的學術機構已被民族主義的激情裹挾,快趕上政治斗爭中的政治團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