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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清華簡《系年》論兩周之際局勢變遷

      2022-11-17 22:51:13李貝貝山東師范大學(xué)齊魯文化研究院
      四川文物 2022年2期
      關(guān)鍵詞:系年周幽王京師

      李貝貝(山東師范大學(xué)齊魯文化研究院)

      清華簡《系年》的公布,對西周滅亡、周平王繼位與東遷等相關(guān)史事的研究有重大意義。為敘述方便,現(xiàn)將清華大學(xué)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所隸定的《系年》相關(guān)章句寬釋整理如下:

      王與伯盤逐平王,平王走西申。幽王起師,圍平王于西申,申人弗畀,繒人乃降西戎,以攻幽王,幽王及伯盤乃滅,周乃亡。邦君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攜惠王。立廿又一年,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師。三年,乃東徙,止于成周,晉人焉始啟于京師,鄭武公亦正東方之諸侯[1]。

      此段簡文內(nèi)容豐富,但由于對其中部分章句的解讀存在巨大分歧,簡文涉及到的諸多重大歷史事件仍需繼續(xù)深入研究。本文基于前人豐碩的研究成果,以清華簡《系年》為切入點,結(jié)合相關(guān)文獻記載,通過新的視角和全面考證,為解讀兩周之際的歷史變遷提供一些陋見,不當(dāng)之處還望方家正之。

      一 “周亡王九年”考

      目前學(xué)界對“周亡王九年”的理解莫衷一是,基本爭議點主要為以下兩點:“周亡王”是周幽王、攜惠王還是“周無王”?“九年”是第九年還是九年之間?在此基礎(chǔ)上,形成了多種解讀觀點[2]。本文從《系年》的記事內(nèi)容與敘述傳統(tǒng)入手,綜合諸多文獻記載,認為“周亡王”是指周幽王,“九年”是指周幽王在位前九年。

      (一)“周亡王”是指周幽王

      目前對于“周亡王”的諸種解讀,多有可商之處。

      首先,清華大學(xué)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所隸定的《系年》第二章中,“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的斷句是正確的,將其斷為“周亡。王九年”或“周亡,王九年”皆不符合《系年》的敘述邏輯。根據(jù)《系年》記載,幽王及伯盤被殺之后“周乃亡”,若將“周亡王九年”斷為“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則是認為攜惠王被殺后“周亡”,在邏輯上顯然與前文“周乃亡”重復(fù)且矛盾。將此句斷為“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亦不合理。第一,前文在幽王被殺之時已書“周乃亡”,此處再說“周亡”則明顯重復(fù);第二,于下文來看,無論是平王九年還是幽王九年,在敘述時都不需要“周亡”這個前綴。因此,以上兩種句讀方式均不合適。

      其次,兩周之際并不存在一個無王期。將“亡王”解釋為“無王”,是因“亡”與“無”相通,遂有學(xué)者將“周亡王”理解為幽王或攜惠王被殺后出現(xiàn)九年無王時期,或其間的繼承者沒有得到諸侯的廣泛認可[3]。但幽王或攜惠王死后,應(yīng)立即擁立新王才是,晉文侯在無王九年之后才立平王明顯不合邏輯。從現(xiàn)有資料來看,兩周之際存在無王期的假設(shè)也無法得到印證。

      傳世文獻中,并沒有關(guān)于幽王死后存在無王期的記載,《系年》自身也不能證明這一觀點。一方面,《系年》明確記載余臣是“邦君諸正”所立,簡文中也稱余臣為“攜惠王”,稱宜臼為“平王”,可見《系年》是認可攜惠王和平王的“王”之身份。另一方面,《系年》前文已書“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攜惠王?!瓡x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在《系年》的敘述中,攜惠王是緊承周幽王的,下文再稱幽王死后九年無王,明顯不符合其自身的語言邏輯。此外,有學(xué)者認為“周亡王”之“周”是指鎬京,“周亡王九年”指幽王死后鎬京九年無王,“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是說諸侯不去鎬京朝拜[4]。如果幽王死后的九年間鎬京無王,那么在這九年間諸侯為什么還要去鎬京朝覲呢?因此,將“周亡王九年”理解為周幽王死后存在一個九年無王期的觀點是不成立的。

      攜惠王死后亦不存在無王期。有觀點認為,“周亡王九年”在“晉文侯乃殺惠王于虢”之后,那么這個“九年”一定在攜惠王死后[5]。然而關(guān)于《系年》的體例特征,李學(xué)勤曾認為不是編年體[6],徐兆昌則明確指出《系年》具有紀(jì)事本末體特征[7]。通過系統(tǒng)分析,《系年》的紀(jì)事本末體特征比較明顯。因此,上述兩個事件在時間上的先后關(guān)系并不一定就如文本敘述順序。王紅亮也認為“邦君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攜惠王。立廿又一年,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是插敘的表達方法,“周亡王”是承接前面“幽王及伯盤乃滅,周乃亡”的內(nèi)容。同時還指出,《系年》敘事特點是以時間為綱,既可上溯又可下敘[8]。所以,將“周亡王九年”理解為攜惠王死后九年無王,多有望文生義之嫌。

      平王于攜惠王死后九年才被擁立的觀點,在時間上與諸多傳世文獻有明顯沖突。根據(jù)《系年》記載,幽王死后余臣被立為王,“立廿又一年,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古本《竹書紀(jì)年》也有“二十一年,攜王為晉文公(晉文侯)所殺”[9]的記載。周幽王死于公元前771年,攜惠王被殺則應(yīng)在公元前750年。如果攜惠王死后存在九年無王期,那么晉文侯擁立平王只能是在公元前741年,并在此之后“三年,乃東徙”。根據(jù)《國語》《呂氏春秋》《史記》等文獻記載,晉文侯、鄭武公和秦襄公都在周平王東遷洛邑之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10]。晉文侯卒于公元前746年,鄭武公卒于公元前744年,秦襄公卒于公元前766年,其中關(guān)于秦國的紀(jì)年雖有爭議[11],但平王東遷的年代下限絕不會晚于鄭武公卒年。因此,在攜惠王死后存在九年無王期的假設(shè)不成立。

      “周亡王”實際是“周幽王”,“亡王”可以理解為亡國之君?!秶Z·周語》有“此一王四伯,豈系多寵,皆亡王之后也”的記載,這里的“亡王”就是指“皆無道而亡”的亡國之君[12]。周朝之前的亡國之君夏桀與商紂,文獻中稱他們?yōu)椤巴鐾酢闭叨嘁?。《國語·周語》:“《詩》云:‘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觀之《詩》《書》,與民之憲言,則皆亡王之為也?!保?3]此處“亡王”就是指夏朝的亡國之君桀。《楚辭·離騷》:“夏桀之常違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長?!蓖跻葑⒃唬骸拌睿闹鐾跻病?;“辛,殷之亡王紂名也?!保?4]《楚辭·天問》:“桀伐蒙山,何所得焉?”王逸也注“桀”為“夏亡王也”[15]。潘岳在《西征賦》中說:“鑒亡王之驕淫,竄南巢以投命?!崩钌谱ⅲ骸巴鐾酰^桀也。”[16]上述文獻中的“亡王”所指之人雖有不同,但都是亡國之君?!断的辍分姓f“幽王及伯盤乃滅,周乃亡”,可見《系年》把周幽王看作亡國之君,且周幽王往往與夏桀、商紂并稱,故將其稱為“亡王”也在情理之中。

      (二)“周亡王九年”指周幽王前九年

      “周亡王”指周幽王,那么“周亡王九年”又作何解?要想真正解讀其中的含義,必須立足于《系年》本身的敘事傳統(tǒng),尤其是其所慣用的紀(jì)年格式。

      根據(jù)論者統(tǒng)計,《系年》中紀(jì)年的記述格式主要有四種:

      1.某王或公在位第幾年,其記述格式為“某某公(王)立某某年”,這是《系年》記錄年份最普遍的格式。如:“(共伯和)立十又四年……共伯和歸于宗”,“(宣王)立卅又九年,戎乃大敗周師于千畝”,“(攜惠王)立廿又一年,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類似的例子,《系年》中還有多處,在此不一一贅述。依據(jù)《系年》的記述習(xí)慣,“周亡王九年”絕對不是表示周幽王在位第九年。

      2.“某某年”,如:“楚共王立七年,令尹子重伐鄭……一年,景公欲與楚人為好,乃脫鄖公,使歸求成”,“楚簡大王立七年,宋悼公朝于楚……二年,王命莫敖陽為率師侵晉。”這種沒有任何前綴的紀(jì)年方式,除《系年》第9簡“三年,乃東徙”外僅有此兩例。從結(jié)構(gòu)來看,其與“周亡王九年”的記述格式明顯不同。

      3.“元年”皆書“某某公(王)即位元年”。如:“晉莊平公即位元年,公會諸侯于湨梁”,“楚聲桓王即位元年,晉公止會諸侯于任”。這與“周亡王九年”的記述格式也不相類。

      4.“某某公(王)某某年”,如:“(晉)文公十又二年居狄,狄甚善之?!庇伞妒酚洝x世家》“重耳居狄凡十二年而去”[17]的記載可知,《系年》中“文公十又二年居狄”是指晉文公在狄留居十二年?!爸芡鐾蹙拍?,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與之是同一種記述格式,那么“周亡王九年”應(yīng)是指周幽王在位的九年之間?!断的辍分胁]有記載某一時間段后幾年的例子,且從字面意思來看,這九年指幽王在位的前九年更符合語言表達邏輯。

      傳世文獻也可從另一側(cè)面佐證“周亡王九年”即周幽王在位的前九年?!秶Z·周語》:“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陽父曰:‘周將亡矣。夫天地之氣,不失其序,若過其序,民亂之也’?!保?8]伯陽父之所以能夠預(yù)言周將亡,一方面是因為地震的“預(yù)警”,另一方面是因為看到了周朝的弊端。周幽王在位前期出現(xiàn)了“四國無政,不用其良”[19]的政治局面。《毛詩序》曰:“《采菽》,刺幽王也。侮慢諸侯,諸侯來朝,不能錫命以禮。數(shù)征會之,而無信義?!保?0]又曰:“《菀柳》,刺幽王也。暴虐無親,而刑罰不中,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保?1]由此可見,諸侯的不滿情緒在幽王時期已十分凸顯?!秴问洗呵铩ど餍姓摗贰妒酚洝ぶ鼙炯o(jì)》都記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故事,其結(jié)果是“至于后戎寇真至,幽王擊鼓,諸侯兵不至”[22]?!胺榛饝蛑T侯”之事雖不一定符合史實,但卻反映出周幽王統(tǒng)治時期的政治生態(tài),即如《左傳·昭公四年》所載:“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諸侯汏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保?3]《史記·秦本紀(jì)》也記載“(幽王)數(shù)欺諸侯,諸侯叛之”[24]。根據(jù)上述文獻可知,周幽王在位的前九年確實出現(xiàn)了“諸侯乃不朝于周”的局面。

      綜上所述,“周亡王九年”是指周幽王在位前九年,這一時期西周政治秩序急劇惡化,出現(xiàn)諸侯不朝周天子的局面,為后來西周滅亡與平王東遷埋下了伏筆。

      二 西周滅亡與平王被立于“京師”

      《系年》之所以會強調(diào)“九年”,是因為幽王九年周朝發(fā)動了對申、繒等國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失利后,幽王喪失了鎬京的控制權(quán),晉文侯趁機擁立宜臼于鎬京。下文將對這一問題進行詳細考察,一方面來佐證“周亡王九年”乃周幽王在位前九年的合理性,另一方面是為勾勒出兩周之際重大歷史變革的基本輪廓。

      (一)周幽王伐申的時間與過程

      幽王末年周與申、繒等國的戰(zhàn)爭,《系年》《國語》《史記》等文獻的記載存在巨大分歧,這些矛盾的存在,或許正說明此次戰(zhàn)爭的復(fù)雜性。關(guān)于周與申、繒等國的戰(zhàn)爭過程,鮮有文章梳理,本文試論如下。

      周與申、繒等國的戰(zhàn)爭,起于周幽王欲立伯盤(亦稱“伯服”)為太子,而原太子宜臼被迫出走申國。如《系年》載:“王與伯盤逐平王,平王走西申。幽王起師,圍平王于西申……”《國語·晉語》也記載:“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表f昭注:“幽王欲殺宜臼以成伯服,求之于申,申人弗予,遂伐之?!保?5]另據(jù)古本《竹書紀(jì)年》中“平王奔西申,而立伯盤以為太子”[26]的記載,以及《左傳·昭公二十六年》杜預(yù)注“王幸褒姒,生伯服,欲立之而殺大子。大子奔申”[27],可知宜臼出奔西申是在伯盤被立為太子之前。古本《竹書紀(jì)年》記載:“幽王八年,立褒姒之子曰伯服,為太子?!保?8]那么,宜臼逃亡申國就一定是在幽王八年或之前[29]。

      至于幽王攻打申國的時間,諸文獻并無明確記載。但《國語·鄭語》中記載幽王八年鄭桓公問史伯,史伯說:“王欲殺太子以成伯服,必求之申,申人弗畀,必伐之。”[30]史伯假設(shè)之語氣,表明幽王八年時周王還未與申國開戰(zhàn)。

      周王攻打申國的戰(zhàn)爭,最有可能開始于幽王九年?!秶Z·鄭語》載:“幽王八年而桓公為司徒,九年而王室始騷,十一年而斃?!表f昭注:“騷,謂嫡庶交爭,亂虐滋甚?!保?1]《史記·鄭世家》也載鄭桓公“為司徒一歲,幽王以褒后故,王室治多邪,諸侯或畔之”[32]?!秶Z·鄭語》《史記·鄭世家》皆強調(diào)幽王九年王室混亂,或許就是因為嫡庶之爭在這一年演變成為周、申等國之間的戰(zhàn)爭。史伯曾為鄭桓公預(yù)測:如果與周、申開戰(zhàn),“凡周存亡,不三稔矣”[33]?!帮奔垂任锍墒熘猓簿褪侨?,幽王十一年西周滅亡,而史伯所說“不三稔”,也從側(cè)面說明幽王攻申始于幽王九年。史伯對西周末年政局發(fā)展軌跡的預(yù)測與史實基本一致,不排除史伯之語乃后人根據(jù)史實托古而作的可能性。

      另需指明的是,上文所引《系年》《國語》和古本《竹書紀(jì)年》的記載,皆表明周與申國的戰(zhàn)爭是幽王率先發(fā)動的。但《史記·秦本紀(jì)》卻稱“西戎犬戎與申侯伐周”[34]。其實,這兩種觀點并非不可調(diào)和,因為此次戰(zhàn)爭有進攻與反擊兩個階段。初期應(yīng)是由周率先發(fā)起進攻,并在戰(zhàn)爭中處于有利地位,如《系年》記載“圍平王于西申”。后來申、繒與西戎聯(lián)合起來進行反擊,《系年》中“申人弗畀,繒人乃降西戎,以攻幽王”,《國語·晉語》中“申人、鄫人召西戎以伐周”[35],以及上文所引《史記·秦本紀(jì)》中的記載,都是申、繒等國聯(lián)合西戎反擊周的證據(jù)。

      對手的聯(lián)合使得戰(zhàn)爭局勢發(fā)生逆轉(zhuǎn),原先占有優(yōu)勢的幽王戰(zhàn)敗,失去了鎬京,并最終被殺。

      周幽王兵敗被殺之地,一曰驪山[36],二曰戲地[37]?!蹲髠鳌ふ压辍房追f達正義曰:“戲,驪山之北水名也?!保?8]《國語·魯語》韋昭注:“戲,戲山,在西周也。”徐元誥按語:“戲即驪山之北,水名,見《路史·國名紀(jì)》”[39]。于此遂知,驪山與戲在同一地理范圍之內(nèi),且位于鎬京以東。申國在《系年》中稱“西申”,表明該國應(yīng)當(dāng)在周都豐鎬以西地區(qū)[40]。那么向鎬京以西出兵的幽王,為什么會被殺于鎬京以東呢?有學(xué)者認為,幽王向西出擊申國之時,西戎采用“圍魏救趙”的方法從東面進攻鎬京,幽王無奈撤軍反擊,最終敗死于驪山之下,西戎趁機劫掠鎬京而去[41]。其實,也有可能是因為來自西方的申、繒等國聯(lián)軍,憑借強大實力直接攻破并占據(jù)了鎬京。幽王因此向東奔逃,并在后來的對抗中被殺于驪山。

      (二)幽王九年平王被擁立于鎬京

      《系年》記載:“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鑒于此,“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師”。“乃”字說明前后事件在邏輯上有因果關(guān)系,在時間上有先后關(guān)系。通過上文考證,“周亡王九年”指的是周幽王統(tǒng)治的前九年,那么晉文侯立平王于京師的時間應(yīng)是在周幽王九年??紤]到“京師”所指的地理位置以及當(dāng)時的政治形勢,這種解釋合乎情理。

      “京師”意指首都,《公羊傳·桓公九年》解釋為“天子之居”[42],《白虎通·京師》稱京師為“天子所居”[43]。有關(guān)兩周時期的文獻中,京師多指周朝的首都鎬京或洛邑?!对娊?jīng)·大雅·民勞》:“惠此京師,以綏四國”[44],此詩描繪的是西周的情境,其中又將“京師”與“四國”相對,那么該“京師”當(dāng)指西周都城鎬京?!对娊?jīng)·曹風(fēng)·下泉》:“愾我寤嘆,念彼周京。……念彼京周?!畋司煛保?5],此詩作于東周時期,故文中“京師”應(yīng)指洛邑。京師有時也指諸侯國的國都。多友鼎銘文記載有“獫狁方興,廣伐京師”,李學(xué)勤認為此處的京師,同克镈鐘銘文中的“京師”所說是一個地方,即《詩經(jīng)·公劉》中豳地的京師[46]。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集釋引董氏曰:“所謂京師者,蓋起于此,其后世因以所都為京師也。”[47]也就是說,因公劉曾都于豳之京地,后世才把都城稱為京師。此外,晉姜鼎銘文“魯覃京師”(《集成》5.2826)[48]與晉公盆銘文“(王)命唐公,建宅京師”(《集成》16.10342)中的“京師”,皆是指晉國的都城。

      《系年》中“京師”的地望,學(xué)界觀點大概有以下幾種[49]。其一,“京師”指宗周,即西周都城鎬京;也有學(xué)者認為是指鎬京及附近廣大區(qū)域。其二,“京師”指西周末年時晉國的都城,有學(xué)者認為是鄂,也有學(xué)者認為在今山西省夏縣或鄉(xiāng)寧。其三,“京師”是秦晉會盟的王城,此地本名唐,屬于晉國,晉人以唐叔居之而稱京師,因平王居此而名王城。其四,“京師”在豳地,是周族早期重要的活動地域。以上觀點,皆旁征博引,但筆者認為,將“京師”理解為鎬京更符合史實。

      平王之立雖與晉文侯關(guān)系密切,但《系年》中的“京師”不可能在兩周之際的晉國。《系年》記載,平王東遷之后晉人“始啟于京師”,此“京師”與平王被擁立的“京師”在文本中前后語意連貫,應(yīng)該是同一個地點。“啟”是“開拓”的意思,《國語·鄭語》載:“距險而鄰于小,若加之以德,可以大啟?!表f昭注:“‘可以大啟’為‘可以大開土宇也’?!保?0]《左傳·僖公二十五年》記載“晉于是始啟南陽”,楊伯峻注:“啟,開也,此開疆辟土義?!保?1]《系年》中有“楚文王以啟于漢陽”“(楚)文王以北啟出方城”的記載,正與《史記·楚世家》稱楚文王時“楚強,陵江漢間小國”[52]相對應(yīng)。由此推論,“始啟”應(yīng)為“剛開始占為領(lǐng)土”之意,那么“晉人焉始啟于京師”中的“京師”,就應(yīng)是平王東遷后晉國獲得的新領(lǐng)土。春秋戰(zhàn)國時期,晉國曾先后都于曲沃、絳、翼和新田。雖然以上諸都城的具體位置仍有爭論,但它們在文侯之前就已成為晉國的領(lǐng)土[53]。再如秦晉會盟的王城,有學(xué)者認為此地因唐叔曾居之而稱京師,后平王居此遂更名王城[54]。既然唐叔虞曾經(jīng)居于此,那又何來平王東遷后晉人“始啟京師”之說。故而,“京師”在晉地的猜測,不符合《系年》自身的敘事邏輯和歷史事實。

      《系年》中的“京師”也不可能在豳地。豳在鎬京之西,遠晉國而近戎狄,晉文侯擁立平王于此的可能性不大。另外,《史記·秦本紀(jì)》記載周平王與秦襄公約定:“戎無道,侵奪我岐、豐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保?5]《系年》記載:“平王東遷,止于成周,秦仲焉東居周地?!边@表明,西周滅亡之后,豳所在鎬京以西的大塊土地,在名義上為秦國的勢力范圍,且秦國很快對部分地區(qū)實現(xiàn)了實際控制。如此一來,晉人沒辦法,也確實未能將領(lǐng)土拓展至此。

      排除以上可能,從地理位置和當(dāng)時的政治形勢來看,《系年》中的“京師”只能是指西周都城鎬京。根據(jù)前文考證,申、繒等國在幽王九年成功反擊周朝的進攻后占領(lǐng)了鎬京,晉文侯完全有機會將申、繒所支持的宜臼擁立于此。朱鳳瀚也曾指出:“‘京師’仍當(dāng)理解如整理者所言是指宗周為宜。晉文侯要立平王,使列國諸侯、邦君承認其正統(tǒng)地位,如不在王畿、宗周,而在晉地京師立之,在當(dāng)時似是不可能的?!保?6]此論甚為合理,在邏輯上也證明了“京師”應(yīng)該是指鎬京。

      晉國在平王東遷之后,應(yīng)一度控制了鎬京地區(qū)?!妒酚洝で乇炯o(jì)》記載,秦文公十六年“收周余民有之,地至岐,岐以東獻之周?!保?7]鑒于晉文侯的功績與對周王決策的影響力,這塊獻于周王的土地,很有可能成為晉國的勢力范圍。《系年》所說的“晉人焉始啟于京師,鄭武公亦正東方之諸侯”,就是對當(dāng)時晉、鄭兩國分別控制周朝東西地區(qū)這一政治形勢的概括。

      也有學(xué)者指出,“京師”或為一個廣闊的區(qū)域,并通過《史記·秦本紀(jì)》與古本《竹書紀(jì)年》《系年》等文獻對比研究,認為秦、晉很可能聯(lián)合消滅了在西虢的攜惠王,并以岐、豳為界將宗周地區(qū)瓜分,秦獻岐東實際上是歸于晉國。若果如此,晉人“始啟京師”的西界則在豳地,并且“京師”當(dāng)包括豳及以東,豐、鎬二地在內(nèi)的廣袤地區(qū)[58]。這一論斷不無道理,秦文公十六年將“岐以東獻之周”,此年也是攜惠王被殺之年,二者或有關(guān)聯(lián)。晁福林也曾認為攜惠王乃為西虢公所立[59]。如果真存在秦、晉合謀消滅西虢的情況,攜惠王所立之虢國也未必定如一些學(xué)者所言在今三門峽地區(qū)。不過從當(dāng)時的形勢以及秦國后來的發(fā)展情況來看,秦、晉對鎬京以西地域的劃分,其界線應(yīng)在豳地以東。另外,無論“京師”是指一具體地點還是一片廣大地區(qū),都不會影響東周初年晉國勢力一度控制了鎬京地區(qū)的推斷。

      綜上所述,幽王九年,周幽王發(fā)動了對申、繒等國的戰(zhàn)爭,申、繒等國為了應(yīng)對而聯(lián)合西戎,并最終將幽王打敗,西周滅亡。期間,由于幽王在戰(zhàn)爭中失利導(dǎo)致鎬京空虛,晉文侯遂利用這一時機擁立平王于此。

      三 平王繼位、東遷與兩周之際局勢轉(zhuǎn)變

      新舊政權(quán)的交替與各個諸侯國對于利益集團的選擇斗爭交織在一起,使得兩周之際的局勢變得紛繁復(fù)雜。只有將平王的繼位與東遷洛邑放到當(dāng)時政治局勢的大背景下,通過對文獻作系年化分析,才有可能理清這一時期的史事,并在此基礎(chǔ)上探尋平王東遷的具體時間與政治格局的轉(zhuǎn)變。

      (一)平王繼位與兩周之際諸侯政治立場轉(zhuǎn)變

      平王繼位的過程,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幽王九年或之前,宜臼在申國即位為王。

      《左傳·昭公二十六年》正義引《汲冢竹書紀(jì)年》:“先是,申侯、魯侯及許文公立平王于申,以本大子,故稱天王。幽王既死,而虢公翰又立王子余臣于攜。周二王并立。”[60]由此引文可知,幽王被殺之前宜臼就已經(jīng)被立為王了。但《通鑒外紀(jì)》引《汲冢紀(jì)年》曰:“幽王死,申侯、魯侯、許文公立平王于申,虢公翰立王子余,二王并立。”[61]此文與前者明顯矛盾。由于《左傳·昭公二十六年》正義年代早于《通鑒外紀(jì)》,故其記述應(yīng)更可靠。晁福林認為幽王八年宜臼稱王是可信的,正因此,幽王才發(fā)兵攻打宜臼所逃亡的申國[62]。李學(xué)勤也指出,幽王在位之時宜臼就已經(jīng)被推立為王,這或許就是幽王出兵伐申的原因,但此時的宜臼并沒有得到廣泛認可[63]。雖在具體結(jié)論上存在分歧,但他們對宜臼即位時局勢的分析與本文是一致的。

      周王依舊存在的情況下另立新王,在西周時期并非沒有先例?!蹲髠鳌ふ压辍罚骸爸劣趨柾?,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于彘?!保?4]厲王出逃之后,周朝進入“共和行政”時期。關(guān)于“共和”的本意,諸家解釋雖不盡相同[65],但可以肯定的是,西周后期因厲王無道,的確出現(xiàn)了“諸侯釋位,以間王政”[66]的現(xiàn)象。幽王后期的政治形勢與厲王時期相似,在失去諸侯支持以后,部分有權(quán)勢的諸侯如申侯、繒侯及許文公等,擁立新的君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這也標(biāo)志著反對勢力與幽王的決裂。

      第二階段:幽王九年,晉文侯擁立宜臼于鎬京。

      據(jù)上文所引古本《竹書紀(jì)年》可知,幽王死之前平王就已被擁立于申,該記載看似與《系年》中“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師”的說法不可調(diào)和,實際上二者只是分別記述了宜臼繼位的不同階段。古本《竹書紀(jì)年》記載的是宜臼在申時被申、繒等少數(shù)諸侯擁立之事,《系年》則是記載宜臼在幽王兵敗后,被晉文侯乘機迎立于鎬京之事。后者是晉文侯等東方諸侯,在看到局勢對幽王不利后,紛紛投靠到宜臼集團中去的表現(xiàn)。晉文侯之所以將平王立于鎬京,是為了彰顯平王的正統(tǒng)性。而此時的周幽王,因為戰(zhàn)爭失利而棄京東逃,并在后來的對抗中被殺于驪山之下。

      第三階段:幽王死后,諸侯逐漸轉(zhuǎn)向支持平王。

      幽王死后,原先屬于幽王陣營的諸侯失去了核心,于是逐漸轉(zhuǎn)向支持平王,其中以秦襄公和鄭武公最為代表。王玉哲曾以“秦襄公將兵救周,戰(zhàn)甚力”的記載,認為秦襄公與周幽王同一陣營;由于幽王與平王相對立,故《史記·秦本紀(jì)》中“東徙洛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的記載不實[67]。實際上,上述記載中的矛盾,反映的是秦襄公因周幽王被殺而改變政治立場的歷史發(fā)展脈絡(luò)。晁福林也認為秦襄公雖然早期與幽王為同一集團,但幽王死后秦襄公沒有必要與繼承正統(tǒng)的平王作對[68]。這種理解與幽王死后各諸侯必須重新進行政治立場抉擇的歷史發(fā)展趨勢是相貼合的。如秦國一般改變政治立場的還有鄭國,鄭桓公與幽王俱死于驪山之下,表明二者是同一陣營;但幽王死后,桓公的繼承者鄭武公護送平王東遷,說明鄭國此時也倒向了平王。

      幽王死后,在政治立場的抉擇中,也有部分諸侯轉(zhuǎn)向支持攜惠王?!断的辍份d“邦君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攜惠王”,可見當(dāng)時的攜惠王有一定的政治實力。但這一局勢并未維持太久?!蹲髠鳌ふ压辍酚涊d:“攜王奸命,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遷郟鄏?!保?9]《史記·周本紀(jì)》也記載犬戎退后,“于是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為平王,以奉周祀。”[70]結(jié)合前文對《系年》的分析,以上記載當(dāng)理解為幽王死后,更多的諸侯開始倒向平王陣營。在這一過程中,由于攜惠王勢力漸衰,“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秶Z·鄭語》記載:“及平王之末……晉文侯于是乎定天子。”[71]“定天子”并不一定是指晉文侯擁立平王,也有可能是指晉文侯為維護平王而攻殺攜惠王。

      綜上可知,宜臼先被擁立于申,后又于幽王九年被立于鎬京。各諸侯為了獲得政治利益而在幽王、宜臼、攜惠王等集團之間進行抉擇,并隨著局勢的發(fā)展逐漸投入到平王的陣營中。攜惠王被殺,標(biāo)志著平王集團的勝利,而平王的勝利又為其支持者,如晉、鄭、秦等國開拓了良好的發(fā)展機遇,兩周之際新的政治格局因之形成。諸多文獻記載的差異,反映的正是兩周之際的政權(quán)更迭中各諸侯立場變化的史實。

      (二)從《系年》再看平王東遷的原因與時間

      關(guān)于平王東遷洛邑的原因,《史記·周本紀(jì)》載:“平王立,東遷于洛邑,辟戎寇。”[72]《史記·秦本紀(jì)》也載:“周避犬戎難,東徙洛邑……”[73]但在反擊幽王的進攻時,犬戎因與申、繒等國聯(lián)盟而應(yīng)處于平王陣營,那又何來避犬戎東遷之說?筆者認為,鑒于鎬京在西周末年曾為戎狄攻陷,幽王為犬戎所殺的事實,且此前獫狁也曾“侵鎬及方,至于涇陽”[74],鎬京地區(qū)處在戎狄威脅之下的隱患已經(jīng)昭顯。另外,經(jīng)過西周末年一系列的戰(zhàn)爭,鎬京殘破,已經(jīng)不再具備作為首都的條件。于是平王選擇東遷,并形成“避犬戎難”的說法。

      但“避犬戎難”并非唯一原因,諸侯之間的利益爭奪也影響著平王東遷。虢公因?qū)y惠王擁立于虢而占據(jù)了政治高地,出于相同的目的,晉、鄭等東方諸侯,為了更好地控制周王而擁護平王將都城遷到與其相鄰的洛邑地區(qū)。史實證明,支持平王東遷洛邑為晉、鄭等國的發(fā)展帶來了難得的機遇,《系年》中“晉人焉始啟于京師,鄭武公亦正東方之諸侯”正是對這一局面的描繪。面對西戎以及攜惠王的威脅,將國都遷到支持自己的諸侯勢力范圍之內(nèi),對平王來說也是對兩周之際政治局勢正確判斷的結(jié)果。正是在這些諸侯的支持之下,平王才能夠擊敗攜惠王,成為周王朝唯一的君主。

      清華簡《系年》的發(fā)現(xiàn),不僅為我們理解平王東遷的原因提供了難得的資料,還為重新考證平王東遷時間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契機。

      根據(jù)《史記》記載,平王東遷是在幽王死后一年,即公元前770年。但由于對《系年》中“周亡王九年”理解的不同,許多學(xué)者又提出了新的觀點。王雷生在《系年》發(fā)布之前就曾推斷平王是在公元前747年東遷[75]。王紅亮認為平王于公元前773年即位,幽王死后三年,即公元前770年東遷洛邑,并指出《系年》與《史記·十二諸侯年表》是兩套紀(jì)年系統(tǒng),且后者的紀(jì)年經(jīng)過整合[76]。也有學(xué)者認為后世史學(xué)家將平王紀(jì)年前移了九年,實際上平王繼位三年后東遷,應(yīng)發(fā)生在公元前759年[77]。晁福林綜合多種說法指出,“宜臼被擁立是在晉文侯二十一年(前760年),若此年是第一年,那么前758年,就是簡文所謂的‘三年’。清華簡《系年》所指明的平王東遷洛邑之年當(dāng)是前758年”,并認為司馬遷在作《史記》時沒有看到西周滅亡到平王東遷之間的史料,因此,將平王紀(jì)年上溯到幽王死后,說“平王東遷始于前770年,也還是可以說通的”[78]。

      面對眾多記載的矛盾與認識的分歧,若要確定平王東遷的年份,必須先確立一個時間坐標(biāo)?!断的辍份d:“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師。三年,乃東徙,止于成周?!睆倪@段引文中可以發(fā)現(xiàn),《系年》敘述平王東遷是以宜臼被立于鎬京為時間坐標(biāo),此后“三年”乃東遷。根據(jù)前文考證,宜臼立于鎬京是在幽王九年,那么對于“三年”的正確理解,將成為斷定平王東遷時間的關(guān)鍵。

      根據(jù)前文所述,《系年》在紀(jì)年上有著自己的記述格式,對“三年”的解讀也應(yīng)放到《系年》自身的時間記述格式中去。簡文中與“三年,乃東徙”記述格式相同的還有另外兩例。第一例:“楚共王立七年,令尹子重伐鄭……一年,景公欲與楚人為好,乃脫鄖公,使歸求成?!贝耸乱惨娪凇蹲髠鳌罚埃敵晒吣辏┣?,楚子重伐鄭,師于汜。”[79]魯成公九年秋天,晉景公見到楚囚鐘儀,即《系年》中的“鄖公”,并接納范文子的建議,“重為之禮,使歸求成”[80]。通過兩處文獻的對照可以發(fā)現(xiàn),《系年》中的“一年”表示的并不是一年以后,而是中間間隔一年。第二例:“楚簡大王立七年,宋悼公朝于楚……二年,王命莫敖陽為率師侵晉?!崩顚W(xué)勤認為,這里的“二年”是指“過了兩年,即簡王九年,公元前423年”[81]。也有學(xué)者認為“七年”乃是“十年”之誤,“二年”當(dāng)是簡王十二年[82]。若依上論,第二例中的“二年”也表示時隔一年。從時間的記述格式來看,以上兩例中,應(yīng)有一處的時間記載是錯誤的。也有學(xué)者指出,“一年”或意為“厭年”“浹年”“期年”,同樣表示中間間隔一年[83]??梢姷谝焕挠涊d是有特殊情況的。參照第二例中的“二年”表示事后第二年,“三年,乃東徙”就應(yīng)是說宜臼被擁立于鎬京后的第三年東遷。根據(jù)前文考證,宜臼在幽王九年被擁立于鎬京,那么此后第三年就是幽王十二年。由于幽王在十一年就已被殺,那么平王東遷就是在幽王死后第一年。

      與《系年》以平王在京師繼位時間為參照點不同,《史記》是以幽王被殺的時間為參照來記述平王東遷之事。如《史記·周本紀(jì)》:“遂殺幽王驪山下,虜褒姒,盡取周賂而去。于是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為平王,以奉周祀。平王立,東遷于洛邑,辟戎寇?!保?4]《史記·秦本紀(jì)》:“西戎犬戎與申侯伐周,殺幽王酈山下?!鼙苋蛛y,東徙洛邑?!保?5]《史記·晉世家》:“(晉)文侯十年,周幽王無道,犬戎殺幽王,周東徙……”[86]以《史記》所依據(jù)的時間坐標(biāo)推算,平王東遷之年即幽王死后第一年,這與《系年》所記述的時間是相同的,依據(jù)《系年》并不能推翻《史記》中關(guān)于平王東遷時間的記載。

      四 結(jié)論

      結(jié)合各種文獻資料和前人的研究成果,兩周之際的史事變遷基本可以理清。幽王在位前九年,政治敗壞,諸侯開始不來朝覲。期間周幽王欲立伯盤而廢掉太子宜臼,宜臼被迫逃往申國,并在申國的支持之下即位為王,周幽王為此于九年攻打申國。面對周幽王的進攻,申國聯(lián)合繒國、西戎等勢力進行對抗,并戰(zhàn)勝幽王占據(jù)鎬京,晉文侯趁機伙同他們擁立宜臼于京師。幽王在十一年兵敗被殺,虢公擁立余臣為攜惠王,而晉、鄭、秦等諸侯國則選擇支持平王。鑒于鎬京殘破和敵對勢力威脅,加之東方諸侯勢力主導(dǎo)了平王的政治陣營,幽王死后第一年平王開始東遷洛邑。晉、鄭、秦等諸侯因支持平王而占盡先機,迅速發(fā)展壯大,在東周初年形成了大致以鎬京為界的西秦東晉,和東土地區(qū)晉鄭并峙的諸侯格局,并直接影響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政治局勢。

      通過上文考證可以發(fā)現(xiàn),兩周之際幽王亡國、平王繼位與東遷的相關(guān)史事中,《系年》與《史記》《左傳》《國語》以及古本《竹書紀(jì)年》等文獻的記載,除部分細節(jié)外,整體上并非完全不可調(diào)和??此泼苤帲怯捎浭鼋嵌炔煌瑢?dǎo)致?!断的辍返陌l(fā)現(xiàn)在為我們提供新資料的同時,也為繼續(xù)審視傳世文獻創(chuàng)造了機遇。

      注釋:

      [1]清華大學(xué)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李學(xué)勤主編:《清華大學(xué)藏戰(zhàn)國竹簡(二)》,第138頁,中西書局,2011年。后文所引《系年》之內(nèi)容,皆依據(jù)此書簡體寬式釋文,不再單獨作注。

      [2]關(guān)于“周亡王九年”的解讀,主要有以下幾種:

      (1)“周亡王”即周幽王,“周亡王九年”即周幽王九年或周幽王在位的后九年(a.王紅亮:《由清華簡〈系年〉論兩周之際的歷史變遷》,《史學(xué)月刊》2015年第2期;b.李零:《讀簡筆記:清華楚簡〈系年〉第一至四章》,《吉林大學(xué)社會科學(xué)學(xué)報》2016年第4期)。

      (2)“周亡王”指周無王,“周亡王九年”即幽王滅后第九年或九年間;也有學(xué)者認為是幽王或攜惠王被殺之后出現(xiàn)九年無王時期(a.李學(xué)勤:《由清華簡〈系年〉論〈文侯之命〉》,《揚州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13年第2期;b.王暉:《春秋早期周王室王位世系變局考異——兼說清華簡〈系年〉“周無王九年”》,《人文雜志》2013年第5期;c.晁福林:《清華簡〈系年〉與兩周之際史事的重構(gòu)》,《歷史研究》2013年第6期;d.程平山:《兩周之際“二王并立”歷史再解讀》,《歷史研究》2015年第6期;e.朱鳳瀚:《清華簡〈系年〉“周亡王九年”再議》,《吉林大學(xué)社會科學(xué)學(xué)報》2016年第4期;f.徐少華:《清華簡〈系年〉“周亡(無)王九年”淺議》,《吉林大學(xué)社會科學(xué)學(xué)報》2016年第4期;g.王杰:《清華簡“周亡王九年”新釋》,《殷都學(xué)刊》2020年第1期)。

      (3)重新斷句為“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并將“九年”理解為攜惠王九年;或斷句為“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將“九年”理解為幽王九年(李松儒著:《清華簡〈系年〉集釋》,第51~58頁,中西書局,2015年)。

      [3]a.李學(xué)勤:《由清華簡〈系年〉論〈文侯之命〉》,《揚州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13年第2期;b.王暉:《春秋早期周王室王位世系變局考異——兼說清華簡〈系年〉“周無王九年”》,《人文雜志》2013年第5期;c.晁福林:《清華簡〈系年〉與兩周之際史事的重構(gòu)》,《歷史研究》2013年第6期;d.程平山:《兩周之際“二王并立”歷史再解讀》,《歷史研究》2015年第6期;e.朱鳳瀚:《清華簡〈系年〉“周亡王九年”再議》,《吉林大學(xué)社會科學(xué)學(xué)報》2016年第4期;f.徐少華:《清華簡〈系年〉“周亡(無)王九年”淺議》,《吉林大學(xué)社會科學(xué)學(xué)報》2016年第4期;g.王杰:《清華簡“周亡王九年”新釋》,《殷都學(xué)刊》2020年第1期。

      [4]劉光勝著:《清華簡〈系年〉與〈竹書紀(jì)年〉比較研究》,第145~147頁,中西書局,2015年。

      [5]a.同[3]b;b.同[3]e。

      [6]李學(xué)勤:《由清華簡〈系年〉論〈紀(jì)年〉的體例》,《深圳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12年第2期。

      [7]a.許兆昌、齊丹丹:《試論清華簡〈系年〉的編纂特點》,《古代文明》2012年第2期;b.許兆昌著:《〈系年〉、〈春秋〉、〈竹書紀(jì)年〉的歷史敘事》,第2~21頁,中西書局,2015年。

      [8]王紅亮:《清華簡〈系年〉中周平王東遷的相關(guān)年代考》,《史學(xué)史研究》2012年第4期。

      [9]范祥雍編:《古本竹書紀(jì)年輯校訂補》,第35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

      [10]《國語·周語》記載周大夫富辰說:“鄭武、莊有大勛力于平、桓。我周之東遷,晉、鄭是依?!保ㄐ煸a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周語中第二》,第45頁,中華書局,2002年);《國語·晉語》載叔詹曰:“吾先君武公,與晉文侯戮力一心,股肱周室,夾輔平王?!保ㄐ煸a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晉語四第十》,第330頁);《呂氏春秋·慎行論》稱:“此褒姒之所用死,而平王所以東徙也;秦襄、晉文之所以勞王勞而賜地也。”(許維遹撰,梁運華整理:《呂氏春秋集釋》卷二二《慎行論·疑似》,第608頁,中華書局,2009年);《史記·秦本紀(jì)》亦有“周避犬戎難,東徙洛邑,襄公以兵送平王”的記述。(《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30頁,中華書局,2014年)。平王東遷洛邑之后,《系年》稱“鄭武公亦正東方之諸侯”。

      [11]關(guān)于兩周之際秦國的紀(jì)年,有學(xué)者認為《史記》記載有誤,秦文公在位應(yīng)是12年,秦襄公在位應(yīng)是50年,且在平王三十三年時秦襄公幫助平王東遷(程平山:《秦襄公、文公年代事跡考》,《歷史研究》2013年第5期);也有學(xué)者認為周平王東遷是在平王二十一年殺攜惠王之后,護送平王東遷的并非是秦襄公,而應(yīng)是秦文公(王雷生:《平王東遷年代新探——周平王東遷公元前747年說》,《人文雜志》1997年第3期)。

      [12]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周語下第三》,第97頁。

      [13]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周語下第三》,第101頁。

      [14]〔宋〕洪興祖撰,白化文等點校:《楚辭補注·離騷經(jīng)章句第一》,第23頁,中華書局,1983年。

      [15]〔宋〕洪興祖撰,白化文等點校:《楚辭補注·天問章句第三》,第103頁。

      [16]〔晉〕潘岳:《西征賦》,〔梁〕蕭統(tǒng)編,〔唐〕李善注:《文選》卷一〇《紀(jì)行下》,第148頁,中華書局,1977年。

      [17]《史記》卷三九《晉世家》,第2001頁。

      [18]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周語上第一》,第26頁。

      [19]〔漢〕毛亨傳,〔漢〕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二《小雅·十月之交》,〔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446頁,中華書局,1980年。

      [20]〔漢〕毛亨傳,〔漢〕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五《小雅·采菽》,〔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489頁。

      [21]〔漢〕毛亨傳,〔漢〕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五《小雅·菀柳》,〔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第492頁。

      [22]a.許維遹撰,梁運華整理:《呂氏春秋集釋》卷二二《慎行論·疑似》,第607~608頁;b.《史記·周本紀(jì)》稱:“其后不信,諸侯益亦不至”(《史記》卷四《周本紀(jì)》,第188頁)。

      [23]〔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四二《昭公四年》,〔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2035頁。

      [24]《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29~230頁。

      [25]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晉語一第七》,第251頁。

      [26]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59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27]〔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五二《昭公二十六年》,〔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2114頁。

      [28]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59頁。

      [29]另據(jù)今本《竹書紀(jì)年》記載:“(幽王)五年,王世子宜臼出奔申?!保ㄍ鯂S:《今本竹書紀(jì)年疏證》,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259頁。)該記載的真實性雖有爭議,但結(jié)合《國語》與古本《竹書紀(jì)年》等文獻記載,宜臼在幽王八年或之前就已逃往申國的假設(shè)是成立的。

      [30]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鄭語第十六》,第475頁。

      [31]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鄭語第十六》,第477頁。

      [32]《史記》卷四二《鄭世家》,第2121頁。

      [33]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鄭語第十六》,第475頁。

      [34]《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30頁。

      [35]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晉語一第七》,第251頁。

      [36]如:《呂氏春秋·疑似》言“幽王之身乃死于麗山之下”(許維遹撰,梁運華整理:《呂氏春秋集釋》卷二二《慎行論·疑似》,第608頁);《史記·周本紀(jì)》:“遂殺幽王驪山下”(《史記》卷四《周本紀(jì)》,第188頁);《史記·秦本紀(jì)》也記載“西戎犬戎與申侯伐周,殺幽王酈山下”(《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30頁);《史記·鄭世家》:“二歲,犬戎殺幽王于驪山下,并殺桓公”(《史記》卷四二《鄭世家》,第2123頁)。

      [37]古本《竹書紀(jì)年》說“(伯盤)與幽王俱死于戲”(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60頁);《國語·魯語》稱“幽滅于戲”(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魯語上第四》,第173頁)。

      [38]〔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五二《昭公二十六年》,〔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2114頁。

      [39]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魯語上第四》,第173頁。

      [40]徐少華:《“平王走(奔)西申”及相關(guān)史地考論》,《歷史研究》2015年第2期。

      [41]王紅亮:《由清華簡〈系年〉論兩周之際的歷史變遷》,《史學(xué)月刊》2015年第2期。

      [42]〔漢〕公羊壽傳,〔漢〕何休解詁,〔唐〕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卷五《桓公九年》,〔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2219頁。

      [43]〔清〕陳立撰,吳則虞點校:《白虎通疏證》卷四《京師》,第160頁,中華書局,1994年。

      [44]〔漢〕毛亨傳,〔漢〕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七《大雅·民勞》,〔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548頁。

      [45]〔漢〕毛亨傳,〔漢〕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七《曹風(fēng)·下泉》,〔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第386頁。

      [46]李學(xué)勤:《論多友鼎的時代及意義》,《人文雜志》1981年第6期。

      [47]〔清〕方玉潤撰,李先耕點校:《詩經(jīng)原始》卷一四《大雅·公劉》,第518頁,中華書局,1986年。

      [48]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中華書局,1984—1994年。以下簡稱《集成》。

      [49]a.董珊:《讀清華簡〈系年〉》,《簡帛文獻考釋論叢》,第102~110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b.李松儒著:《清華簡〈系年〉集釋》,第59~67頁;c.同[8]。在前文所引的論文中也多涉及到“京師”地望的考證,在此不再羅列。

      [50]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鄭語第十六》,第476頁。另外,《國語·鄭語》中記載“楚蚡冒于是乎始啟濮”(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鄭語第十六》,第477頁);《史記·楚世家》也記載蚡冒末年“于是始開濮地而有之”(《史記》卷四〇《楚世家》,第2046頁)。兩相對比,也能發(fā)現(xiàn)《國語·鄭語》中的“啟”,意即蚡冒將濮地納入楚國的版圖。

      [51]楊伯峻編著:《春秋左傳注(修訂本)》,第433~434頁,中華書局,1990年。

      [52]《史記》卷四〇《楚世家》,第2047頁。

      [53]李孟存、李尚師著:《晉國史》,第17~23頁,三晉出版社,2015年。

      [54]李松儒著:《清華簡〈系年〉集釋》,第63~64頁。

      [55]《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30頁。

      [56] 同[3]e。

      [57]《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30頁。另外,今本《竹書紀(jì)年》就記載在平王二年“賜秦、晉以邠、岐之田”(王國維:《今本竹書紀(jì)年疏證》,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261頁)。根據(jù)該記載,平王東遷后,曾將豳地封于秦國,岐地封于晉國。雖然今本《竹書紀(jì)年》的可靠性還存在爭議,卻為這一時期政治局勢的解讀提供了新的視角。

      [58]楊博:《清華簡〈系年〉簡文“京師”解》,武漢大學(xué)簡帛研究中心主辦:《簡帛》第12輯,第49~60、293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

      [59] 同[3]c。

      [60]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60頁。

      [61]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61頁。

      [62]關(guān)于宜臼即位時的局勢,晁福林還提出在幽王和平王“二王并立”的同時,周幽王已經(jīng)將伯服立為豐王,亦可備為一論,然由于與本文論述無大礙,故不加備述。a.晁福林著:《春秋戰(zhàn)國的社會變遷》,第48~49頁,商務(wù)印書館,2011年;b.晁福林:《論平王東遷》,《歷史研究》1991年第6期。

      [63]a.李學(xué)勤著:《初識清華簡》,第189~194頁,中西書局,2013年;b.同[3]a。

      [64]〔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五二《昭公二十六年》,〔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第2114頁。

      [65]《史記·周本紀(jì)》:“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史記》卷四《周本紀(jì)》,第182頁); 古本 《竹書紀(jì)年》:“(厲)王既亡,有共伯和者攝行天子事”(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第55頁);《系年》也記載:“乃歸厲王于彘,共伯和立”。

      [66]〔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五二《昭公二十六年》,〔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第2114頁。

      [67]王玉哲:《周平王東遷乃避秦非避犬戎說》,《天津社會科學(xué)》1986年第3期。

      [68] 同[62]b。

      [69]〔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五二《昭公二十六年》,〔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2114頁。

      [70]《史記》卷四《周本紀(jì)》,第188頁。

      [71]徐元誥撰,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鄭語第十六》,第477頁。

      [72]《史記》卷四《周本紀(jì)》,第189頁。

      [73]《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30頁。

      [74]〔漢〕毛亨傳,〔漢〕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一《小雅·六月》,〔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第424頁。

      [75]王雷生:《平王東遷年代新探——周平王東遷公元前747年說》,《人文雜志》1997年第3期。

      [76] 同[8]。

      [77]王偉:《清華簡〈系年〉“周亡王九年”及其相關(guān)問題研究》,《中原文化研究》2015年第6期。

      [78] 同[3]c。

      [79]〔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二六《成公七年》,〔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1903頁。

      [80]〔周〕左丘明傳,〔晉〕杜預(yù)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二六《成公九年》,〔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1906頁。

      [81]李學(xué)勤:《清華簡〈系年〉及有關(guān)古史問題》,《文物》2011年第3期。

      [82]李松儒著:《清華簡〈系年〉集釋》,第295頁。

      [83]李松儒著:《清華簡〈系年〉集釋》,第331~334頁。

      [84]《史記》卷四《周本紀(jì)》,第188~189頁。

      [85]《史記》卷五《秦本紀(jì)》,第230頁。

      [86]《史記》卷三九《晉世家》,第19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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