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匪
那天柿子如火
降到人間 一團團
哪里都是透明并且甜
凍上衣裳,凍上枝頭和它的雀兒
凍上站牌,雨刷器,依偎的人路口的燈
長發(fā)們奔跑,呼出結(jié)霜的話語
那些肺啊,該被梨清潤
一遍遍洗滌
直到面骨疼痛
來吧,霜降落下的姑娘
魚般涌入這圓潤的無限循環(huán)
來和我攜手,完成這靜默的
魚目之舞
落空的話最溫煦。
我那么鮮紅。
并非迫切
甚至不算是一種需要
折回廚房的腹地
屬于日常想象的壁垢還在
一些有的沒有的
油膩膩的深情
打破那只碗的地方
年邁的豹子
偷竊來輕敏
揮就肌肉與骨骼的圓弧 隱入
石膏天花板下
有些人因此也有了心
自稱——孔雀
出于迫切或者憐憫
閉口不談放出的那頭野獸
深入幽冥地
穿過浮掠在春光里的輕笑
方形瓷磚和希臘人的幾何圖形
目光漸次豐碩
路徑卻狹窄
要啊要抵達 日日纖細的春
那邊 羽翼末梢微風(fēng)拂過
潔白無瑕過去的一年
光的果實里,靠著
盲人的世故找到它
遙遙寄來一捧褐色的葉
山中毛茸茸千千萬哭啼的嬰兒
共用一個老人的肉身
他們同居的歲月必定兇猛
食用那不承認玄妙的鐵
放我深居簡出
不經(jīng)世故,與它們一起
斑駁紅銹
驗證嚴酷的天色下仍舊有潮氣
這里是北方
靜心等候恩慈的北方
沒有神廟的北方
我日日與光為伍
卻在黑夜敲響長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