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北

感 恩

雪來自附近

窗臺的花陌生

我微笑，我說不出

那些不懂的詞

但我能。對你說

從窗框剪下的白紙

就在那兒，我簡單的手上

圍繞燈柱的雪

正來自我們的童年

夜巡瓜田

夜巡瓜田，總會看見

狐貍。在西瓜的旁邊

撥弄月亮的長羽。

青銅般的眼，濕著遠古的聲音

舉起細爪，飛快地打杈

一個教你在苜蓿田，親吻

氣味的人，辨認出雨

模糊在一面石鏡里

即便這樣，還是忘了

聽湖面?；^的聲音

魚跳起來，周圍的荒地

顯出濕氣。準備把稀疏的

草葉沙沙聲，擱在院子的

圍墻下。鄉(xiāng)村還是老樣子

總忘不了。摘青菜的人

把以往的氣味抹在嘴上

老人敏感的溫熱氣候，從下午

一直摁住。彎彎繞繞的水管

“這會兒我想有塊西瓜”

需要瞌睡的瓜田

母親總想阻止。遞過來的樂趣

那些好心的鄰居，就著殘缺的

彎月，偷著喝點小酒

喜 悅

“水的聲音，

顯然還在沙礫下”

一個月后的今天，她重新種下柚子樹

雨落下來，密實在對面的坡頂上

叫她寫三個字，三株金黃色的果實

混合著葉子里小麻雀的聲響

無疑，我們平靜了下來

等一場霜降，疏散出節(jié)日和荒寂的交替

我們一塊兒吃柚嗎？

塵世的幾次溺水，使得從高處觀看到

一個既是母親又是情人的女子

被沉甸甸的枝丫托起

而后山的土壤開始有

塌裂的跡象。我盡力掩蓋

一種落在樹梢上光禿禿的喜悅

責任編輯 王子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