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晨
清晨,潮潮的空氣攜著春的氣息散游各地。陽光慵懶地睜開雙眼,星星點點地碎了一地,絲絲熱氣從地面滲出。草醒了,花醒了,夢的靈魂也被喚醒了。
走進田野,每一個角落都是熱熱鬧鬧的。根根蘆筍探出了頭,努力地踮起腳尖,搖著蓬松的綠發(fā),風情萬種。南瓜胖墩墩的,坐在地上憨笑著。一旁的包菜,菜葉兒層層卷起,使勁把自己包得嚴密,生怕別人知曉自己的心事。偶有幾只燕子掠過,呢喃著、吟唱著,清脆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摩挲著我飄忽的思緒……
忽見一間草屋,大概是田主人勞作小憩的地方。一只白鵝嘎嘎地叫著,黑狗趴在門外。我走了過去,鵝厲聲叫囂,不亞于狗的狂吠。黑狗好似被嚇傻了,猛地一睜眼,一動不動。我扔了一把谷物給它,鵝從容不迫地大踏步走來,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黑狗回過神了,繞著我奔來跑去的。鵝吃完后,昂首闊步朝我走來,引吭大叫,似乎在責備我禮數(shù)不周。我忍俊不禁,好一只高傲的白鵝。
草屋的女主人回來了,我說她家的鵝很有趣。她仰頭大笑,嘴角勾出優(yōu)美的弧度。我不經(jīng)意間觸及她深邃的雙眸,發(fā)現(xiàn)里面映著天的藍、草的綠、花的紅。我看著她輕輕地撫摸著鵝,時光仿佛靜止,她淡淡的笑,像田野里盛開的花兒。她說,這一鵝一狗,皆是撿來的,初來時,狗帶著病,毛發(fā)暗淡;鵝跛著腳,哀傷地叫。
她的目光柔軟而綿長,牽出悠悠的往事:一個人侍弄蔬菜和土地、侍候狗和鵝,清清淡淡、歡歡喜喜。她自顧自地笑了,笑容干凈?!皯僦ú?、愛著蔬菜、疼著鵝狗”,這就是她的生活,青蔥翠綠的生活,讓我向往的生活。
我起身告辭,穿行在深深淺淺、起起伏伏的綠意里,回首,見她抱著狗,領著鵝,倚著和風,恬靜得像一株筍。
【福建云霄竹塔中學】
點評
作者通過自己的所見所聞,為讀者勾勒出了一幅春日田野圖。不管是蘆筍還是南瓜,抑或是包菜,在作者筆下都有了人的感情色彩,風情萬種又藏著心事。這幅圖的主角是草屋的主人,她“戀著花草、愛著蔬菜、疼著鵝狗”,過著令“我”向往的生活,主題明確,畫面唯美。
(賴文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