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慧君
詩神,請你幫助我。
詩歌像不嘗不知的甜美蜜水,
我嘗過它的滋味,愿一嘗再嘗;
又拜服于如凌駕一切的飛鷹的詩。
請你幫助我進入詩國的競技場,
它的深處蕩漾著友誼的芬芳,
好讓喜悅透過我的眼珠。
我掂量著自己的積蓄,
想去燃燒,去白熱化,歌吟般寫詩。
我想,較量技藝而輸了的人,
不會可憐地變?yōu)橄铲o。
我還揣摩你,對反對、嘲笑、
蔑視或褻瀆你的人,
你不會去審判,去懲罰,
更不會施以酷刑的暴力,
不會愛聽鬼哭狼嚎般的凄慘喊叫。
你理解又深入最黑暗的和最明亮的,
精神的黑夜和白晝,
你比個人更人性。
不認識你的人也有他們的途徑。
我呢,在自我的窗臺上擺上
一盆熱情之花,它曬著陽光;
思考,如何才能讓一首詩離開
狹小的空間,進入文明世界?
(選自本刊2022年第六期“首推詩人”欄目)
??它c評:
一個詩人即使沒有給詩神寫過獻詩,至少也在私底下對詩神說過什么(包括禱告)。在《致詩神》里,詩人開宗明義,“詩神,請你幫助我?!痹娙苏埱笤娚駧退賴L嘗詩的“甜美蜜水”,幫他“進入詩國的競技場”。詩人自己也努力著,并且希望“較量技藝而輸了的人,/不會可憐地變?yōu)橄铲o”。這種希望值得反復思量。也許不應(yīng)該存在這樣的競技場?詩人描畫的詩神:“你理解又深入最黑暗的和最明亮的,/精神的黑夜和白晝,/你比個人更人性。”與其說這是詩人描畫的詩神,不如說這是詩人內(nèi)心追求的外化。它甚至寬容到“不認識你的人也有他們的途徑”。美好!結(jié)尾談到詩人自己的選擇,“在自我的窗臺上擺上/一盆熱情之花”,讓詩“進入文明世界”?!拔拿魇澜纭币辉~讓人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