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曉慧
“在雪色與月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而我認為,天地間的雪色、月色、霜色都堪稱絕色。
雪色是尤其屬于冬天的。在枯索難耐的凜冬,雪的降落如同時差,短暫地,讓人們遺忘了寒意、委頓、黯淡,投入到盛大的潔白、簡單、至純。在所有的雪色中,我獨愛西湖雪色。遠處的山巒、眼前的湖水、疏朗的樹枝、飄搖的孤舟,都變成了一種意境,仿佛我們都可以是張岱,看懂這世間的絕色。
秋天的月色最是皎潔,“明如鏡,清如水”,可不應該是快樂的。風里,陶醉地嗅一番,稻花香翻騰,如浪,丹桂飄香,久遠。遠處,秋蟲嘶鳴。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這樣的月夜,或獨酌,或漫步,或起舞弄清影,或此時此刻難為情。凝望著,直至那片柔和的光,落入眼中成為水汪汪的清泉。
月色,疑是地上霜。霜色,在冬天的清晨常見,稻草垛,菜葉子,薄薄的一層。還沒枯萎的花朵,白蒙蒙的,糖霜一般包裹。與零下的空氣一樣,清冷,遙遠,肅殺,卻又帶著一種轉瞬的美。霜色,讓人想起昨夜的月光,想起臘月已經(jīng)不遠。窗邊結著晶瑩剔透的窗花,那獨有的冰晶,脆弱、易逝、朦朧,像是夜色消退的一種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