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彥
寒冷的冬天,風已是陣陣刺骨,絲絲侵入厚厚的外套。人們行色匆匆,更為小心地裹緊自己,冰冷的空氣里沒有交流,只有令人窒息的安靜。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管理放松了,責任倒更壓緊了,很快地就從他律轉為自律??墒俏夷??怎么還一直在繁重的學業(yè)間痛苦地奔走,無所適從?
進入高中,一點一點地適應新的學習節(jié)奏,卻總是力不從心。文科知識點記不熟,理科難題一片空白,反復交織,日復一日地打擊著我。看到同學們紛紛進步,我卻止步不前,迷茫、焦慮,脾氣暴躁、自我否定,在苦苦掙扎中,就像路旁的落葉層層堆疊,淤積于心。
稍有安慰的,仿佛只有每天晚自習后回到家,那沉沉夜色里橘紅的燈光??墒俏乙仓荒荜P緊房門,或者寫作業(yè),或者就是一言不發(fā)地沉思。然后回房間,洗漱、熄燈、睡覺。平整的床單、厚實松軟的被子,還有早早開好的電熱毯,總讓我心頭一熱。一整天除了上下學的接送,其實見不到媽媽幾次,可是,媽媽卻又無處不在。疊好的衣服、倒好的開水,還有床上變換著的玩偶:粉紫色的星黛露和姜黃色的餅餅,以及我的小熊發(fā)圈,竟然組成了可愛的“三口之家”,每天排列組合成千奇百怪的姿勢。我才發(fā)現,不經意的那一刻,我會嫣然一笑,緊張的情緒瞬間釋放。原來雖然是日復一日的枯燥與乏味,卻每天仍有著新意。
小熊就像天使,有時候我還能在發(fā)圈里收到媽媽寫的小紙條,比如“明天降溫啦,記得暖寶寶”“課間記得多喝水哦”“看書寫字久了,記得看看遠方”……幾乎每一張,都有一個“記得”,媽媽把平常的那些嘮叨搬到了紙上,竟沒那么讓人厭煩了。我還記得有一次問媽媽:“遠方是哪個遠方?”媽媽想了想,笑著說:“我就是遠方呀。”我用無語的表情白了她一眼,可這句話卻深深地記在了腦海里。
所有的努力向前,都是為了使遠方更近一些。而媽媽卻用“遠方”的姿態(tài),一直靜靜地守在我的身邊,包容我的脾氣、守護我接近崩潰的防線,鼓勵我、信任我,給我數不盡的關懷與笑容,更給我數不盡的信心、決心和一往無前的勇氣。我有什么好小富即安、小成即滿的?那些迷茫只是困于他律而無法自律的消極,所謂的激烈斗爭、無所適從,不過是無病呻吟的庸人自擾。即使迷霧尚未散開,光明微渺而不可見,我都知道,媽媽會一直在不遠的遠方守護我。不記得是誰說的:“所謂的愛,不過是下意識的惦記與潛意識的偏愛?!辈还苡卸噙h,我相信,在媽媽心里,我都是那個唯一。那么我自己呢,我想,唯有積極奮進的姿態(tài),是回應遠方最好的答案。
(指導教師:朱? ?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