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茹雪
圖/受訪者提供
學者、翻譯家張卜天曾是絕對的理科生,數(shù)理化科科拔尖,對文科不感興趣。1995年,16歲的張卜天如愿考上中國科技大學學習工科。
大學一年級,張卜天讀愛因斯坦傳記心生疑惑,“直接研究光是什么不比研究制冷、鍋爐有意思得多嗎?廣義相對論多么有趣,這么重大的東西怎么能不學呢?”
他開始申請轉近代物理系,這在中科大并不容易。那段時間,張卜天喜歡上古典音樂,轉系申請書里,他寫道:“當我聽到貝多芬第七交響曲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能轉成。”大一下學期,他成了第一個成功轉系的學生。
張卜天格外推崇鋼琴家格倫·古爾德,大學畢業(yè)時,他把這位鋼琴家的一段話作為臨別贈言寫給同學:
“一個人可以在豐富自己時代的同時并不屬于這個時代,他可以向所有時代述說,因為他不屬于任何特定的時代。這是一種對個體主義的最終辯護。一個人可以創(chuàng)造自己的時間組合,拒絕接受時間規(guī)劃所強加的任何限制。”
后來留學美同攻讀理論物理,張卜天再次感到不適。2000年冬,從洛杉磯回國的飛機上,張卜天心緒不寧,他抓著身邊的陌生人不停說話,“所有人都說要堅持住,這不是多大的事,但我知道,對我來說真的不是這樣?!?/p>
回首往事,他說20歲的自己太過年輕和敏感,但這份敏感使他及早意識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真正關切的是哲學層面的問題,之前對物理的喜愛本質(zhì)上也是出自這種關心,“只有哲學還能收留我這樣的人。”
“棄理從文”是張卜天的又一次轉變。2001年初,他在北京大學旁聽哲學課。旁聽期間,張卜天后來的導師、當時在北大任教的哲學教授吳國盛在看過他的試譯章節(jié)后,將《牛頓研究》的翻譯工作交給了他,這成為“譯者張卜天”的開始。
如今,43歲的張卜天譯有五十余部著作,他以平均每年兩到三本的速度,把古希臘至科學革命后科學發(fā)展的諸多著作譯出。其中,湖南科技出版社的“科學源流譯叢”和商務印書館的“科學史譯叢”這兩套譯叢是他獨立策劃、翻譯的。
翻譯收入低且不計入學術成果,張卜天卻不在意,“就像走路,每一步付出的代價都不大,堅持下來可以走很遠,難在堅持。堅持就是忍耐,悶著去忍耐?!彼f自己的生活極度簡單,“真正的波瀾都在心中?!?/p>
(參考文獻:王京雪《譯者張卜天:讓生命有意義的事才最現(xiàn)實》)
二十多年來,張卜天以平均每年兩到三本的速度,譯介了古希臘至科學革命后關于科學發(fā)展的許多經(jīng)典著作,以學術翻譯的形式創(chuàng)造著可以“向所有時代述說”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