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慶民
“竹林七賢”中最狂放不羈的阮籍,有一大喜好——吹口哨。
西晉文人成公綏對吹口哨有過一段精彩的描述:“動唇有曲,發(fā)口成音。觸類感物,因歌隨吟?!边@種技藝在漢及魏晉時很有名,如諸葛亮、曹植等人就很會吹口哨。據(jù)說他們閑坐無聊時,常以吹口哨來打發(fā)時間,稱之為“坐嘯”。當時,阮籍無法實現(xiàn)抱負,故常用吹口哨來發(fā)泄不滿。因為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他吹出來的口哨極富音律韻味,十分優(yōu)美動聽?!妒勒f新語·棲逸》中記載:“阮步兵嘯,聞數(shù)百步。”
景元三年(公元262年)春節(jié)過后,阮籍遇到帶兵南下征戰(zhàn)的司馬昭。司馬昭一直想拉攏阮籍,謀士蔣濟就給司馬昭出了個主意:與阮籍聯(lián)姻。于是,司馬昭派人到阮籍的家里提親。阮籍很清楚司馬昭的用意,根本就不想結(jié)這門親,但又不能得罪司馬昭,他就想出一個絕招——醉酒復長嘯。
阮籍開始足不出戶,每天拼命地喝酒、坐嘯,從早到晚不是酩酊大醉,就是長嘯不止,一連兩個月,天天如此,那個奉命前來提親的人根本沒辦法向他開口。最后,提親的人只好將這個情況如實地回稟司馬昭。司馬昭無可奈何地說:“唉,算了,這個醉鬼,由他去吧!”
一日,阮籍在蘇門山遇到孫登,和孫登探討長生、神仙、道氣的法術(shù)??蓪O登一直都不答話。阮籍無奈,于是長嘯,便離開了。誰知剛走到半山腰,山谷中忽然回蕩起優(yōu)美的口哨聲。阮籍抬頭望去,原來是孫登在長嘯不已,那口哨聲似鸞鳳之音,幽妙和諧,一時間響徹山谷,禽鳥忘飛。
孫登的哨聲像天籟,又像來自心底的吶喊。頓悟的阮籍回去之后,就寫出了著名的《大人先生傳》。
(嘉林秀摘自《知識窗》2023年第2期,董克誠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