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軍偉
摘 要:查士標與程邃二人過從甚密,在揚州時即有不少書畫交流,還共同參加各類雅集與酬唱活動,并且程邃還為查士標治印。通過對兩人之間交游的考察,可以窺見明代遺民入清之后的藝術(shù)活動及廣交名流的現(xiàn)象。
關(guān)鍵詞:查士標 程邃 揚州 交游
查士標與程邃都是新安人,不僅有同鄉(xiāng)之誼,而且客居揚州時還過從甚密。他們二人生性逍遙,書畫俱佳,又同好收藏古器及古書畫,相互之間有很多詩畫交流酬唱,為我們考察他們之間的交游提供了不少重要證據(jù)。查士標的書畫用印也多為程邃所刻,但其所治印章內(nèi)容之前并未見文獻記載。今據(jù)新確認的程邃『印譜』等文獻與圖像資料對此也作一簡要論述。
查士標與程邃的書畫交流
查士標少年得志,以休寧貴公子的姿態(tài)入盟新安畫壇,躋身于龔賢所列出的『天都十子』(程嘉燧、周永昌、方式玉、王尊素、漸江、吳岱觀、汪之瑞、孫逸、程邃、查士標)行列,詩畫酬唱,飲酒賞樂,過著錦衣玉食、瀟灑風(fēng)雅的快活日子。他的書畫受董其昌的影響很大,后又通過董其昌這個階梯追溯到『董、巨』『二米』『元四家』等南宗畫家,藝術(shù)形式雖然變化多端,但彼此間卻能夠相互融合,呈現(xiàn)出多樣的作品風(fēng)貌,給人一種風(fēng)神懶散、氣韻荒寒的風(fēng)格特征。張庚在《國朝畫徵錄》里將他與漸江、孫逸、汪之瑞并稱『新安四家』,可見其在中國藝術(shù)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與影響。
程邃亦嘗『以詩文書畫奔走天下』[1],然他卻認為繪畫是余事,遣興而已,聊以自娛,如其在作品上自題:『仆性好丘壑,故鐫刻之暇,隨意揮之,以泄胸中意態(tài),非敢云能事者也。』[2]其山水初學(xué)董其昌,繼而上追王蒙、巨然,中年之后純用渴筆焦墨,畫境古樸荒寒,別具神味,晚年作畫越發(fā)老辣蒼莽,生拙肅穆??傮w上看,潤含春澤、干裂秋風(fēng)是其山水畫最為突出的藝術(shù)特色。程邃一直將所繪之作視為篆刻之外的余事,但在新安畫派這一群體乃至整個中國山水畫史上,程邃獨創(chuàng)的荒寒古拙的風(fēng)調(diào)卻是不容忽視的。他一生作畫不多,傳世作品亦少,不輕許人,如其好友柳寅東所說:『穆倩筆墨之暇,以禿毫寫山水,往往人求之不答也?!籟3]一些與程邃交往密切的摯友也同樣認為他不輕與人作畫。
但是,上海博物館所藏程邃康熙十一年(一六七二)新秋時節(jié)作《秋巖聳翠圖》卷,卻是程邃為查士標所作,可見二人交誼深厚。通過卷后程邃題寫的款識,可知查士標與程邃相晤在揚州董子祠中,兩人相談甚悅,離別之后程邃為查士標創(chuàng)作了這幅作品。其款識有云:先生自是謫仙人,金粟如來本后身。寸草寸花堪玩世,一琴一鶴總忘貧。垂檐丹荔供行部,繞徑青杉羨結(jié)鄰。節(jié)鉞南天煩眷顧,佇看龍劍合延津。將揭蓬窗愛晚晴,沙痕草色遂閑行。試看瀑布千尋下,時有紅霞一縷生。云勢壓山山欲墮,月光浸水水偏明。臨流不盡滄浪興,又過黃鸝四五聲。壬子新秋,于維揚董子祠中,值梅壑先生過訪,別后漫圖,以博一嘯。并請以值之儀逋先生。近句二律,兼求教示。垢道人邃。
在這件作品里,畫面景色表現(xiàn)得層巒疊翠、綿延起伏,畫法取自元人,以勾寫、點苔為主,用筆清晰,蒼莽恣縱。款識中,程邃題寫了兩首詩,雖然不是針對查士標本人的寫照,但卻把他比作李白、王維一類的人物,過著『寸草寸花堪玩世,一琴一鶴總忘貧』的閑散生活,程邃和查士標都是明末諸生,入清后皆拒不入仕,以遺民自居,終身為布衣文人,他們有著相似的一面但又有不同,查士標家世富足,不僅吃穿不愁,而且還頗富收藏,『家多鼎彝及宋元真跡』。而程邃則不同,青年時期即到處漂泊,『我求舂賃無生活』,甚至還做過苦力,為了養(yǎng)活一家八口人,四十二歲時舉家遷往揚州,靠賣印維持生計。隨著二人人生境遇以及藝術(shù)取法的不同,彼此在藝術(shù)風(fēng)格上也有所不同。款識中的『儀逋』,即查士標的學(xué)生黃逵,字儀逋,號玉壺山人、木蘭老人。祖籍浙江山陰,明亡后棄諸生,流寓泰州,經(jīng)常往來于揚州,做客查士標、程邃家中。
安徽博物院收藏有一套程邃《杜甫詩意圖》冊,其中,程邃作焦墨山水十二開,查士標題跋一開。末開程邃自題云:天上秋期近,人間月影清。是日釃酒一敘,客至俱遲。余迫不能待,輒自恨其早來。余謂梅壑先生曰:『是不可無以消之?!荒ツ构P,持宣箋索其烘染。恰值秋晴菊放,云凈風(fēng)高,助揮毫之興耶。于少陵詩和無聲之韻耳。黃海社弟垢道人程邃。壬子秋日,制于不夜齋中。
由此可知,程邃在『不夜齋』中召集宴請,而客人卻遲遲未到,他便與查士標一起磨墨展筆,吟詩作畫,等待客人的到來,于是便有了這套《杜甫詩意圖》冊。
這套山水圖冊以渴筆中鋒見長,淡皴與焦墨相輔相成,蒼潤明秀,率意天成,在逸筆草草中表現(xiàn)出爐火純青的技法和充溢著金石韻味的意境。此作品較之汪之瑞的簡筆生動豐滿,較之漸江的線條飛白虛渺,較之戴本孝的渾茫更加干枯,是程邃風(fēng)格枯淡、意境荒簡的代表作。
從中可以看出程邃山水仿學(xué)巨然,后純用焦墨,枯筆干皴,沉郁蒼古,別具蹊徑,最終成為新安畫派中的重要畫家,名重一時。
這套《杜甫詩意圖》冊作于康熙十一年(一六七二)秋日,時程邃六十六歲,系為五十七歲的好友查士標而作。冊后有一頁查士標行草書題跋:逅道人,余德友也。鐵筆之妙,直逼秦漢。其蒼老勁秀之姿,遠過前人。人得之寶為拱璧。間乘作畫,寫胸中磊落之氣,深得摩詰神理。然不輕以示人,人亦難購。茲冊乃其醉墨也,故多飄逸之致,且韻籟天生。當日工部構(gòu)思之微意,一一于毫端見之,足徵詩中有畫。焚香靜玩,誠為少陵之知己也夫。懶老標識于待雁樓。
款下鈐『士標私印』雙邊白文正方印、『查二瞻』朱文正方印,左上角鈐『后乙卯人』朱文正方印。查士標在題跋中稱程邃為『德友』,同時還贊許他的畫作多有飄逸之致,韻籟天生。這套冊頁內(nèi)鈐有一方『海昌錢鏡塘藏』朱文印,封面題簽為『程穆倩為查梅壑畫山水冊。丁酉長夏,吳倩題?!幌骡j『湖帆』朱文正方印。此冊現(xiàn)藏安徽博物院,為國家一級文物,是現(xiàn)存程邃畫作中的精品力作之一。
在存世畫作中,查士標常以『米董』行草筆法入畫,簡逸中有秀潤;程邃則以篆隸筆法入畫,亦能簡中得厚,以生澀之筆得寫意之妙。如香港私人收藏有一件《秋山圖》,也是程邃舉贈給查士標的精心之作。其款識云:秋日寫意,宜疏疏落落。何處是有意,何處是無意,正于有處見無,于無處見有,始得謂之寫意。
在有意與無意之中,疏疏落落盡得寫意之妙。
這件作品或許是程邃受到查士標繪畫的影響,同安徽博物院所藏《秋山圖》冊一樣都是愈發(fā)趨簡,幾近白描的手法。由此可見,『尚簡』觀念其實是查士標與程邃共同的審美追求,這跟他們之間的書畫交流與相互影響是分不開的。
查士標與程邃的詩文雅集
查士標胞弟查士模在《皇清處士前文學(xué)梅壑先生兄二瞻查公行述》中云:崇禎之末,先兄因亂棄去舉子業(yè)。以六經(jīng)子史為盡性修身之學(xué),而寄興于歌詩書畫。益甚喜出游,屏去家人產(chǎn),有飄然不復(fù)有家之思,欲以浮沉為行止。于是,遍游三吳、兩浙之間。四方之賢士隨所止而奔走恐后。
遂家金陵,卜室于秦淮。以六朝勝地為吊古者所當?shù)桥R,其夜月晨風(fēng),亦足觸騷人之懷抱。凡廿載,渡江而北居揚州。[5]
『甲申之難』后,年僅三十歲的查士標因戰(zhàn)亂放棄了科舉,但他并未追隨好友漸江、程邃等人投入到反清復(fù)明的戰(zhàn)斗中,而是舉家離開故鄉(xiāng),浪跡天涯,后選擇客居金陵,卜室于秦淮。由于特定的性格與家世背景,作為遺民的查士標以逃避政治為姿態(tài),如其在《種書堂遺稿》之《送姜鐵夫還會稽》云:『矢口不談當世事,著書直見古人心?!籟6]雖然這是對姜鐵夫的贊揚,但從中也可以看出查士標的處世態(tài)度。國破家亡之后,查士標便經(jīng)常往來于金陵、鎮(zhèn)江、揚州等地,寫字作畫,飲酒賦詩,交游士人。而程邃入清以后則一直隱居揚州,晚年又遷居金陵。他在龔賢所說的『天都十子』時期,便與漸江、查士標、孫逸等畫家往來,也與張恂、梅清以及戲劇家李漁、詞人朱彝尊等人交往密切,詠詩論畫,雅集活動不斷。
如在康熙十八年(一六七九)元宵后四日,查士標與程邃等十余人在揚州江氏宅邸參加詩文集會。范國祿《十山樓詩鈔》有一首《元宵后四夜,同涂酉、崔干城、程邃、紀映鐘、查士標、宗觀、蔣山、程溶、蕭晨、華袞、吳淑、畢三復(fù)、王牧、程之謙、汪征遠、韓魏集江宅》詩,記錄了此次盛會:氣分天涯以類求,滿堂嘉客快同儔。聲華不用夸廚及,尊酒相依盡較酬。漸吐梅香分竟體,己殘燈火更添籌。蘭亭梓澤千年在,紀勝真應(yīng)倩虎頭。[7]
另外,曾經(jīng)出入戰(zhàn)場、浴血抗清的惲壽平寫有一首《醉歌吟贈黃海程穆倩》詩,將程邃引為知己同道,并向其抒發(fā)了明亡后郁悶與悲憤之情。而程邃也與惲壽平一樣, 對明亡之事耿耿于懷,因此入清之后自稱『朽民』『垢道人』,斷絕了一切塵世念想,隱居揚州。
當惲壽平到揚州活動時,還有與程邃、查士標等人參加雅集詩會的記載。如在《甌香館集》卷四,惲壽平作《秋客蕪城,臥病僧寮,寄贈穆倩、無言、扶辰、蛟門、彥度、師六、二瞻、舟次諸子》詩:『秋蟲日夜急,秋草傷客心。窺窗見白云,靄然生晝陰……羈孤戀良朋,何為自局蹙。好我豈徒然,清塵欣在矚。披衣不及帶,凝睇佇來告?!籟8]如此等等,可知查士標與程邃在揚州還經(jīng)常一起參加友人組織的詩文雅集活動。
程邃為查士標治印
明清時期篆刻之風(fēng)大盛。文人治印并且開創(chuàng)流派者,首推明代中期文徵明之子文彭。文彭與后起的何震并稱『文何』,他們皆以秦漢印樸拙雄渾的印風(fēng)開創(chuàng)了明清篆刻藝術(shù)的先河。程邃篆刻,以文彭、何震為宗,得其刀法,又自立門戶,成為徽派金石篆刻的創(chuàng)始人,與巴慰祖、胡長庚、汪肇隆合稱『歙四子』。程邃精研秦漢古璽,好以大小篆、鐘鼎款識入印。其學(xué)秦漢而不墨守成法,治印多用澀刀以求古秀蒼逸、拙中寓巧之韻味,晚年印作愈發(fā)渾厚樸茂。
由于程邃印譜一直未見于世,影響了學(xué)術(shù)界對于程邃研究的深入。啟功先生曾在文物研究所見過一部程邃印譜,他將這一情況告知了汪世清。汪先生致信汪孝文先生打探到了《程穆倩印譜冊》,信中列出了一份康熙時期的名流名單:近于啟功先生得悉一大喜事。據(jù)告此間文物研究所藏有《程穆倩印譜冊》,素紙十開半分粘,印拓三百五十七枚。冊前副頁鄭板橋題二開,冊后副頁鄭板橋題一開半,何子貞題一開。所刻印章大都為當時名流,如程正揆、鄭為光、程謙、施閏章、周亮工、周在浚、姜埰、龔賢、唐允甲、紀映鐘、吳嘉紀、宮偉镠、曹溶、方拱乾、方亨咸、王仕云、曹鈖、王士祿、王士禛、何采、曹申吉、許承宣、張恂、李昌祚、戴明說、嚴沆、劉體仁、程可則、錢朝鼎、余國柱、余懷、王猷定、彭士望、白夢鼎、李楷、法若真、程量入、孫枝蔚、杜清等。還有自刻垢道人一章。原冊我尚未見。然入藏文物研究所還可謂得其所矣。[9]
根據(jù)最新研究成果,這件珍貴的《程穆倩印譜冊》現(xiàn)藏故宮博物院,『選擇印蛻并仔細黏貼為一本印譜,應(yīng)該是程邃晚年所為。這些印章中既有較早年的作品,如為王猷定(一五九八—一六六二)所刻二印,時間當在清初;也有晚年作品,如余國柱(一六二四—一六九七)康熙二十年(一六八一)升左副都御史,不久出任江寧巡撫,程邃二印當刻于此后。如同娛堪老人《印林清話》所說,程邃「嘗集印譜冊頁兩本,上冊古印,下冊所治之印,意殆示人以己刻胎息古人」,那這本印冊可算他對一生篆刻活動的總結(jié)。』[10]那么問題來了,程邃有沒有為查士標刻過印章,印文為何?查士標是否鈐用過?之前尚未見文獻記載。
幸運的是在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有一套程邃篆、程芝華摹的《古蝸篆居印述》[11]可以解答這一疑問。在這套印譜中,收錄了徽州人程芝華摹刻程邃的印章五十九方,雖然不是程邃的原印,但是從中亦可見其印章的原有風(fēng)貌。其中,卷一收錄了兩方程邃為查士標所治印章,一方是『查二瞻』朱文印,一方是『梅壑氏一字曰二瞻』朱文多字印。根據(jù)程芝華本人自述,可知這兩方印跡確實出自程邃之手。而這兩方印章,皆以金文入印,具有程邃代表性的印風(fēng)特點,極富筆意。
這兩方印章又篆刻于何時?故宮博物院藏康熙九年(一六七〇)十二月查士標為笪重光所作《名山訪勝圖》,作品上即鈐用了『查二瞻』朱文印。而在鈴木敬《中國繪畫總合圖錄》第四冊里影印了一卷康熙十九年(一六八〇)七月查士標作《山水圖》,則鈐用了『梅壑氏一字曰二瞻』朱文印。因此,程邃為查士標所治的這兩方印章,『查二瞻』朱文印當在康熙九年十二月之前,『梅壑氏一字曰二瞻』朱文印當在康熙十九年七月之前。并且這兩方印章都使用了較長時間。
結(jié)語
明末清初的藝壇群星閃耀,在董其昌自身實踐及其『南北宗論』的強大影響下,相繼出現(xiàn)了以『四王』和『四僧』為代表的近乎對立的兩大陣營,同時也形成了新安畫派、金陵畫派、江西畫派等具有地域特色的諸多畫派。查士標與程邃作為『天都十子』中的成員,很早便相識相交,查士標稱程邃為『德友』,程邃則為查士標作畫、題跋、治印,可見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密切。
從身份上來說,他們都同屬明遺民,是精神上的摯友,有著相似的人生遭遇。從繪畫上而言,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切磋畫藝,查士標形成了一種蕭散簡遠的風(fēng)格,程邃自創(chuàng)了一種簡潔干筆的山水畫法,兩種畫風(fēng)之間的生成、交融乃至影響,都相當耐人尋味。從社會交往上看,他們都擁有廣泛的社交網(wǎng)絡(luò),參加過眾多雅集活動,這對他們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和社會影響的提升都有著重要的作用。
兩人恰似雙子星,是明遺民在入清之后進行藝術(shù)活動的代表人物。
注釋:
[1]周亮工.書程穆倩印章前[G]//印人傳:卷一.清康熙二十年(一六七三)刻本.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2]陳撰.玉幾山房畫外錄[A].見郭因等著.新安畫派[C].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100.
[3]陳明哲.程邃[M].合肥:安徽美術(shù)出版社,2017:23.
[4]李志綱.程邃研究[A].朵云(第四十六期)[C].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97.
[5]皇清處士前文學(xué)梅壑先生兄二瞻查公行述[G]//休寧查氏增廣肇禋堂祠事便覽:卷四.清乾隆抄本.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6]查士標.《種書堂遺稿》之曾燦序[G].版本同上。
[7] 王藻編.崇川詩鈔匯存[C].清咸豐七年(一八五七)刻本.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8]惲壽平.『古今體詩』《秋客蕪城,臥病僧寮,寄贈穆倩、無言、扶辰、蛟門、彥度、師六、二瞻舟次諸子》[G]//甌香館集:卷四.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2012:92-93.
[9]鮑義來編.汪世清談藝書簡:第一冊[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568-569.
[10]薛龍春.程邃的三種『印譜』[A].中國書畫研究集刊:第一輯[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23:35.
[11]程邃刻,程芝華摹.古蝸篆居印述:四卷[C].清道光鈐印本.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本文為二〇二〇年度國家社科基金藝術(shù)學(xué)項目『查士標與清初揚州畫壇研究』(20BF087)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首都師范大學(xué)美術(shù)學(xué)院
本文責(zé)編:張 莉 蘇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