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 荷(浙江)
鳥的清脆的鳴叫聲,從枝丫間傳來。
透過窗戶,落在打開的詩集上,同時抵達(dá)的還有冬日的暖陽。
坐在陽臺,我剛欣賞了凌波仙子水仙那優(yōu)雅的舞姿,現(xiàn)在正在讀一首首短歌行。
詩句的波瀾里。聽見那秀才舊年的哭聲,心頭有些沉重。
此刻,被一聲鳥叫輕盈地覆蓋住了。
人事未盡,好在還有大美的河山,還有歡心的鳥叫。我們也可以在彼此充滿溫情的眼眸里,化身為鳥。從冬天返回到春天。
飛翔在藍(lán)藍(lán)的天空下,啄開原野里那一枚枚堅固的松塔。
像是啄開一首詩里的言語之核。懷著一顆自然之心。善良,悲憫。
希望遇見里,有鳥叫幽微的光芒,有天鵝絨般柔軟的質(zhì)地。
不論是愛,或生活。
“我偏愛伏地生存的詞語:
像水、石頭和蛤蟆?!?/p>
讀馬諾·德·巴羅斯的《拾荒者》,讓我愉悅。
愛昆蟲和烏龜,與蕉影和流泉為伴。
歌,唱給渺小之物與卑微之人。
拾荒,拾一地晚霞和水的鄉(xiāng)音。拾荒者,在獨屬于自己的院子里。凈化,救贖。不做網(wǎng)紅,不把自己兜售。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倍嗝赐ㄍ傅脑娙?。
馬諾用花瓣編寫節(jié)氣,用詞語打磨靈魂,快樂地跟小鳥或蝸牛交談,享用著大自然的細(xì)雨與輕煙。
天生遲緩之人,也天生快樂。他的生命的辭海里,沒有疼痛的枯枝,沒有孤獨的閃電。只有微風(fēng)和竹葉,月色和荷香。
一顆心,即是大自在。
從礫石累累的土地里挖出白薯,如同父輩。
從泥沼地里挖出泥炭,如同祖輩?;蛘?,像淘金客從茫茫的沙子里挖出黃金。
鐵鏟高高舉起,而后躬身,發(fā)亮的農(nóng)具一次次向下撬動,深埋進去。
為了證明混合方案的有效性,本文將次級電弧的自動滅弧時間(即允許次級電弧電流自行滅弧而不會跳閘其他兩個正常相)與通過不同的混合方案獲得的強制滅弧時間進行比較。故障位置的模擬結(jié)果如表1所示。
活著,必須向縱深處用力。
大刀闊斧,這些挖掘的畫面,來自陽光燦爛的午后,來自一首希尼的詩。
不去深究細(xì)節(jié),把命運交給鐵鏟或鋤頭。相信月光傾倒,幽深的事物都將現(xiàn)身。
活著必須解答的命題,就如同一塊地,或一口井。粗壯的筆如同挖掘的農(nóng)具,靈魂如同大地或泥土。黯淡,迷茫,生命中一時無法看清的。
必須提一盞心燈,不斷挖掘。
不怕勞累,甚至不怕把自己逼上絕路。
既然掘井,就要掘到泉涌。如同明智的詩人所說:“癡情之人,才配擁有一小塊干凈的人間?!?/p>
秋光至,長街日影漸長。光的縫隙里,有人在張望,以窗戶的眼睛,以癡人說夢。盤旋的鴿子終于喚來,千里相逢。
別有一番韻味,不是富貴人家。
是小酒館,卻也是姿粉黛容。
奔赴時分,蒹葭遍染了轉(zhuǎn)輾反側(cè)的白露。
歲月里隱秘的容顏,把盞相對。一瓣一瓣低聲的話語,藏著小朵小朵的火焰,沐著酒香。今生,誰愿是誰的唯一的聽眾,那便是摯愛。
夜?jié)u深。松開昨日夢境,告別。像炊煙離開黃昏的屋頂,像鹽粒離開大海。紅色的房間,成一抹逝去的風(fēng)景。
卻是一粒心頭痣。
山高水長,一闋古音,自己聽。
鋪在圓木桌上,上面擺放著小香爐,香爐里青煙裊裊。還有白瓷瓶,插著除夕那天去蘭江邊,折來的幾枝紅梅,梅開多多,暗香撲鼻。還有茶盞,墨水,臺歷,水果和小茶點……
我的臺布是一塊青花布。
有時也抱來一疊紙宣,裁開,用毛筆寫幾行隸書,或行楷。
現(xiàn)在我在想象遠(yuǎn)方,想一個陌生的詩人。他有一張黃色的新臺布,他把它鋪在桌子上,接著取來紙,很白的那種。
“詞句肯定會到來!”他多么自信,瞧,他自豪地說。
然后是橫空出世的兩行:
“海峽結(jié)了冰,
飛鳥停落在冰面上。”
鋪著臺布的桌子一下就變成了海峽,桌面就是冰面,白紙變成飛鳥,停落,當(dāng)然這飛鳥也可以是字詞。
喜歡上一首詩,有時是簡約之美,有時是想象之玄妙。挪威詩人奧拉夫·H·豪格的《新臺布》,短短六行,詩意和留白全有了。
我的青花新臺布啊,在春節(jié)初二的午后,也飛出了一章小小的散文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