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詩性意蘊是畢飛宇中短篇小說的突出特征。畢飛宇在詩化小說古典意蘊的基礎(chǔ)上,融入現(xiàn)代敘事技巧與情感,以精致的筆觸描繪出一幅幅命運的畫卷,以悲劇思考人生與歷史,生發(fā)詩意。其詩性特征具體體現(xiàn)在如詩的語言、如畫的意境和濃烈的情感上。
[關(guān)鍵詞] 語言? 意境? 情感? 悲劇的詩意
[中圖分類號] I107.4? ? ? [文獻標(biāo)識碼] A
畢飛宇曾言:“一部中國的詩歌史,說白了也就是一部中國知識分子的心靈史?!盵1]什么樣的詩人能夠代表日常生活?“是杜甫,是李商隱,是曹雪芹?!盵1]畢飛宇認為李商隱魅力無邊,憑詩行云,“描繪了中國詩歌史上最漫長的一場雨”[1]。畢飛宇對中國古典詩歌有著深入、獨到的理解,其詩歌觀對小說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莫大的影響,這樣的詩性精神存在于他的絕大多數(shù)中短篇小說中。
一、如詩的語言
詩歌語言講求含蓄雋永、清新明麗、幽默諷刺,需要以精練的文字達到抒發(fā)情感、描摹狀物的效果。小說創(chuàng)作詩化風(fēng)格的一個重要特征便是語言的詩化,即對詩歌創(chuàng)作手法的應(yīng)用。隱喻、想象、夸張、反諷等多種修辭手法的運用,敘事邏輯上的倒敘、插敘以及文本對立在畢飛宇的中短篇小說中比比皆是,使其小說語言頗具詩意。
1.感性描摹——多樣的修辭手法
畢飛宇小說從人物到事件都充滿了隱喻性,這種隱喻往往是為了達到反諷的效果?!厄序?蛐蛐》以二呆找最厲害的蛐蛐為主要事件,蛐蛐本身并無特殊含義,但在文中蛐蛐是死人變的,是人的來世。人們從蛐蛐的叫聲中就能辨別出誰是村支書,誰是大隊會計,而其他人“生前與死后永遠不會有什么兩樣”。蛐蛐隱喻著人的丑惡、黑暗,最丑惡的人是亡靈中最杰出的梟雄,丑惡與杰出、卑劣與梟雄,形成強烈的反諷?!队晏斓拿藁ㄌ恰分屑t豆在父親的壓迫下,上了中越戰(zhàn)場。紅豆無法認同父親的精神,就如父親無法理解紅豆拉二胡一般。殘酷的戰(zhàn)爭折磨、摧殘著紅豆,蛇因為與二胡的聯(lián)系成為紅豆的安慰。他把曹美琴當(dāng)作蛇,想要在拉二胡中獲得救贖,他的生命也在二胡聲中結(jié)束。二胡作為中心意象貫穿始終,隱喻著紅豆心靈的被壓迫、掙扎和悲鳴,也是對父親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兒子這一行為的諷刺。此外,《是誰在深夜說話》的“狐貍”、《枸杞子》中的“手電”、《白夜》中的“白夜”等,都帶有深刻的隱喻與反諷的意味。
天馬行空的想象、鬼怪傳說與真實世界交錯出現(xiàn),共同完成情緒的表達。二呆開春會變成一只狗,夏季變成一條蛇,秋天像蛐蛐一樣長滿爪子。人變成動物,寓意著人類的異化和變態(tài)。《白夜》中課堂上的“我”自制了一把魚叉,用叉到的雞鴨魚肉做出十八盤大餐。在這里,是精神和心理的禁錮讓“我”向往自由的世界和廣闊的天地?!兜厍蛏系耐跫掖濉分小拔摇眮淼酱笪餮螅匆姾C?,去到海底,觸到冰做的世界的邊緣。這里的想象是對知識的探求、對世界認知的渴望和對無知愚昧的遠離。又如紅豆拉出了二胡的靈魂,太陽升起又落下,月亮變彎又變圓。二胡聲音的魔力象征著紅豆對二胡的癡迷與瘋狂,對現(xiàn)實的逃離和躲避。在化虛為實、虛實結(jié)合中,營造出了一個個光怪陸離、幻象繽紛的世界。
2.敘事邏輯——跳躍的文本模式
畢飛宇文本主題往往以對比的形式呈現(xiàn)?!栋滓埂分懈赣H的苦心“教育”與李狠等小孩子的仇視、憤恨是對立的;“我”的單純無知與小流氓們的狠毒、可惡是對立的;“我”倒向李狠與父親是對立的?!兜厍蛏系耐跫仪f》中,父親和“我”對科學(xué)知識的追尋與王家莊愚昧無知的人們是對立的?!赌腥诉€剩下什么》中,“我”與妻子互不容忍是對立的。《懷念妹妹小青》中,小青的善良美好與陰暗的社會、丑惡的人性是對立的?!恫溉槠诘呐恕分校萆┖汀拔摇敝g的情感交流與庸俗民眾的不理解是對立的。層層或多層對立關(guān)系的設(shè)置,能最大程度地表達出畢飛宇對人性的詰問、對父子關(guān)系的思考和對“文革”的控訴。情感與情緒在對立中獲得了更大的張力,故事情節(jié)在沖突中更加集中,文本主題也在對立與區(qū)別中得到更清晰的突顯。
敘事策略上倒敘與插敘常常交替出現(xiàn),創(chuàng)造出了不同的藝術(shù)效果。《懷念妹妹小青》中以“我”的口吻講述妹妹小青的故事,從妹妹五六歲的可愛活潑到妹妹的手廢了,而后救了想要自殺的女人而被嚇得精神失常,最后死在了看電影途中的踩踏事件中。妹妹的故事中插敘了鹽堿地里的蒲葦、學(xué)校里被改造的外地人,每一次的插敘都豐富了故事背景,也讓人對妹妹的故事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更為強烈的探尋欲望。更重要的是,幾乎每一件事情的開始和結(jié)束都穿插著一段“我”的心理敘述,或為了表達情感,或是對將來的事做出預(yù)知性敘述,使文本呈現(xiàn)出撲朔迷離的效果。如《蛐蛐 蛐蛐》中,以二呆找蛐蛐為主線,以插敘的手法依次插入三個小故事,分別是第五生產(chǎn)隊隊長與女知青、六斤老太找女兒和小老頭死去的故事,而在敘述每一個小故事的時候又以倒敘的手法講起。反復(fù)的插敘和倒敘使二呆找蛐蛐的過程有了“險象環(huán)生”之感。這樣的敘述方式存在于畢飛宇的許多中短篇小說中,不論是事件本身的結(jié)構(gòu),還是主觀情緒的插入,都讓故事本身和情感表達得到了極大豐富。
總體來說,畢飛宇小說語言的感性思維、狂歡的修辭與跳躍的文本結(jié)構(gòu),都可作為其詩意的發(fā)源地。這里的詩意并非對美好事物的工筆細描,而是“制造一種智性的幽默”[2]。不相干的事物糾結(jié)在一起形成譬喻,多種手法所修飾的是奇崛丑惡的事物,營造的是荒謬黑暗的氛圍,表達的是對特定時代的揭露和批判。
二、如畫的意境
意境意為難以用言語闡明的意蘊和境界,因此善于營造意境的詩歌常常給人帶來意味無窮之感。意境濃郁的文學(xué)作品擁有強大的藝術(shù)感染力?!罢f實話,我的不少作品不得不停留在意象階段,因為它精致、靈動,符合最一般的審美理想?!盵3]畢飛宇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注重意境、意象的營造,使其小說給讀者以無盡的審美想象空間。
1.描寫渲染——營造情景氛圍
畢飛于的作品對人、景、物細節(jié)的充分展開和描寫,為意境的產(chǎn)生提供了氛圍。首先是對平常事物或美的景物的描寫。如《哺乳期的女人》用了大段詳細的文字來描寫惠嫂喂奶的場面,天藍色的血管和奶水、扶著乳房的嬌嫩的小手、陽光下半透明的晶瑩乳房……惠嫂的美好和母性的光輝被渲染得淋漓盡致;雜貨鋪后院景色的描寫同樣溫馨動人,午后靜謐的山村,山坡上灑滿金色的陽光,陽光下是大片大片的綠。這些描寫使得整篇小說始終縈繞著溫馨、曖昧的氣氛。又如《地球上的王家村》中父親抽煙的場景同樣形象又具體,指尖的煙冒著藍煙、煙霧繚繞在額頭上、手上透著天藍色的血管、屁股醒目又傲岸,父親的形象因此立起來了,這是一個孤獨的、和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也是一個高大的人;《白夜》中父親的眼鏡是一個重要的意象,下放到村莊時父親眼鏡上的反光熱烈又傷悲,父親說“玻璃是科學(xué)”,眼鏡片碎后燈光透過鏡架,眼鏡象征著父親對教育的心血,也象征著父親心中不滅的信仰。
此外,對丑惡事物的冷靜再現(xiàn)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如《蛐蛐 蛐蛐》中小老頭去世后的場景描寫,讓人幾欲作嘔。蒼蠅是黑壓壓的、龍卷風(fēng)一樣的、紅頭的、成千上萬的,蛆在五官進進出出、肥碩油亮、爭先恐后。死亡以這樣直觀、血腥、暴力的方式展現(xiàn)在眼前,死去的人是那樣的丑陋、腐朽。又如紅豆在熱帶雨林看到的蛇群,讀者讀來毛骨悚然。上百條花蛇纏繞成大肉團子,扭壓、擠動、糾纏,一些爬走、一些爬來。這樣直接冷靜地描寫恐怖,更能突出紅豆身處其中所承受的磨難和壓力。又如妹妹小青救的女人,散掉的花白的頭發(fā)、凸在外面像螃蟹的瞳孔、黑乎乎的沒有門牙的嘴巴。這個女人的靈魂已經(jīng)變成了鬼,但又是誰將她變得這樣丑陋?丑的事物總是能給人以強烈的沖擊,把殘酷和悲劇剝開給我們看,一擊必中。
2.環(huán)境描寫——構(gòu)建風(fēng)味畫卷
畢飛宇對小說中環(huán)境的鋪陳描寫,為讀者展開一幅幅獨具風(fēng)味的畫卷。人物和故事置身于各色景物中,小說賦予人、事、物獨特的生命魅力,表達作家對文化、歷史、人生的思考和詰問。旺旺偷看惠嫂時,中午瘦長的陽光照在青石路面,這邊是陰涼,那邊也是陰涼。陽光將整個小鎮(zhèn)劈成兩半,一邊傍山是憂傷,一邊依水仍是憂傷。小鎮(zhèn)的憂傷就是旺旺和惠嫂的憂傷,陽光是他們心中的渴望。旺旺和惠嫂的情感與陽光乃至整個小鎮(zhèn)相融,悲傷被無限放大。紅豆眼里的天空清純寧和、色塊鮮藍,這是紅豆對美好、自由的渴望。而熱帶雨林中有冷藍色的霧,瘴氣和潮濕就像中國畫的空白,星光無情無義,粉塵是橙黃色的,黑色的天是夢的顏色。雨林體現(xiàn)著紅豆心中的苦悶,一切清新美好不復(fù)存在,只有與之相反的沉重和壓抑。此外,以江南生活為背景的多篇小說,如《因與果在風(fēng)中》《楚水》等,描摹出了江南水鄉(xiāng)的風(fēng)韻畫卷。
環(huán)境有時作為中心意象貫穿始終,隨著故事發(fā)展變化,營造出動態(tài)的意象?!栋滓埂分芯鸵蚤樇诺陌滓拐归_敘述,白夜就是雪夜?!拔摇北焕詈菘謬槙r,雪夜的光冒著肅殺的寒氣。“我”逃課離開教室時雪地泛著藍光,并且出奇地白亮。玻璃碎掉后,是一片漆黑的夜。故事發(fā)生發(fā)展的每一個節(jié)點,雪夜都會出現(xiàn),并帶著不一樣的姿態(tài)。雪夜和主人公一起具有了靈魂,又或者說雪夜與主人公的靈魂糾結(jié)在一起,產(chǎn)生了共情。雪夜的反復(fù)描寫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白夜,這個動態(tài)變化的白夜隱喻著“我”壓抑、躁動、恐懼的心,代表主人公所處的孤立無援的社會環(huán)境。在多次描寫中呈現(xiàn)了主人公心態(tài)的變化和發(fā)展,使整個故事彌漫著清冷孤寂的氛圍。
總體而言,不論是對細節(jié)性事物的描寫,還是對環(huán)境的描寫,都使小說具有了繪畫美,給人形象的視覺感受。畢飛宇將所描摹之景與所抒之情相結(jié)合,在形象美的基礎(chǔ)上與主觀情感相結(jié)合,達到情景交融、虛實相生、韻味無窮的效果,營造出了“清新抑郁”的美學(xué)氛圍。
三、濃烈的情感
從古至今,以抒情為主的文學(xué)作品屢見不鮮。朱光潛認為“一切藝術(shù)都是抒情的,都表現(xiàn)一種心靈上的感觸”[4]。小說創(chuàng)作往往依靠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設(shè)置、人物形象的發(fā)展變化等來表達創(chuàng)作意圖。但畢飛宇的中短篇小說多感其況而述其心,通過細節(jié)性的事件敘述表達微妙動人的情緒。
1.真情書寫——揭示人性善惡
人性中美的一面總是能給人更多的期盼,對母愛、親情等人倫美德的贊揚也能夠獲得讀者更強烈的共情。如從來沒有體會過母愛的留守兒童旺旺,散發(fā)母性光輝的惠嫂成為旺旺渴望母愛的寄托。最難能可貴的是惠嫂對旺旺的理解與支持,這是無差別的愛的力量,是本真的母愛。母愛的缺失、給予、拒絕使整個故事縈繞著憂傷的情調(diào)。旺旺呼喚母親,而《蛐蛐 蛐蛐》中的六斤老太在呼喚女兒。女兒幺妹葬身長江死不見尸,但對六斤老太來說女兒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活著”。老太讓家里所有幺妹的東西正常運轉(zhuǎn),坐在門前與不存在的女兒說話聊天。老太超乎尋常的固執(zhí)是對女兒生的渴望,如果連她都放棄了女兒生的可能,那么再不會有人記得女兒。老太的堅持讓讀者心如刀絞,為她的母愛感動,為她的遭遇動容。這些所有美好人性的描寫都有激勵人心的作用。
美與惡并存,正因有丑惡的存在才顯現(xiàn)出美,也更彰顯出美的難能可貴?!恫屎纭泛汀恫溉槠诘呐恕方沂玖松虡I(yè)化發(fā)展的社會背景下親情的缺失,一個講述的是孩子們遠在國外,老兩口只能在墻上掛上每個國家時間的鐘表,猜想孩子們可能在做什么事情;另一個講述的是從小被留在家的孩子,期盼著每年與母親見一面。《懷念妹妹小青》和《蛐蛐 蛐蛐》則揭露了特定社會背景下人性的陰暗、猥瑣。妹妹小青因超常的藝術(shù)才能而被叫作“小妖怪”,“我”因與妹妹不同便被叫作“小雜種”。對于妹妹的受傷、受刺激、死亡,村子的其他人表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冷漠與落井下石,妹妹的悲劇是所有人共同造成的。同樣,被隊長睡了九次的女知青、變成蛐蛐的靈魂、五根舌頭的小老頭等,都充分展示了人的異化、人性的卑劣。
2.冷靜再現(xiàn)——批判歷史文化
畢飛宇的中短篇小說中,有多篇對“文革”進行了審視和批判。如《白夜》《懷念妹妹小青》《蛐蛐 蛐蛐》《地球上的王家村》等故事的構(gòu)建皆以“文革”為背景。如寫到鹽堿地的改造,所有的勞力們整日奮戰(zhàn)在鹽堿地里。用土地埋葬土地,將土地的泥土上下掉個兒,只為了讓長不出稻米的土地長出稻米。如此荒謬無意義的行為在“高音喇叭”的鼓動下竟熱火朝天。被下放改造,日夜遭受呵斥的知識分子,在絕望的嗚咽中成為一具具“走獸”。他們受到非人的折磨和侮辱,死成為他們唯一的解脫。妹妹救了生不如死的女人,反而加劇了她的磨難和痛苦,而妹妹也因此失去了半條命。正是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造成了這樣的雙重悲劇,沒有親歷過“文革”的人,從這些敘述中能夠窺到那個荒謬時代的一隅。
對文化與歷史觀念的反思在小說中同樣有所涉及,如《白夜》中提到的教育問題。父親為了能讓村里的孩子接受教育,挨家挨戶地宣講,上百遍重復(fù)地勸說。這樣一個勞心勞力付出的人,遭到的只有學(xué)生的仇視、家人的不理解、家長的漠視。教育荒廢的后果是產(chǎn)生了越來越多的李狠?!兜厍蛏系耐跫掖濉分?,王家村是一個愚昧、閉塞、遠離科學(xué)知識的地方,人人思想?yún)T乏、眼界短淺。作者借教育荒廢后的可怕景象,警示教育的重大作用和意義。此外,作者在《是誰在深夜說話》中提出了對歷史不確定性的認識。借“我”與小云之間撲朔迷離、分分合合的愛情發(fā)展,隱喻歷史就如同愛情這般充滿不確定性,“我望著這些歷史遺留的磚頭……充滿了不確定性”。
無論畢飛宇中短篇小說中描寫的是人性善惡還是歷史批判,總體而言,其情感是不愉快的、濃烈的、悲劇的,筆下的人物“承受痛苦都是安靜的、沉靜的、自我消化的”[5]。悲劇產(chǎn)生詩意,生發(fā)美感。畢飛宇借筆下一個又一個悲劇,生發(fā)對人性、歷史、文化和社會的不竭思考和追問。
四、結(jié)語
“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毙≌f與詩的結(jié)合,能夠增強小說的藝術(shù)感染力,使美的理想與現(xiàn)實相結(jié)合。畢飛宇的中短篇小說兼有如詩的語言、如畫的意境和濃烈的情感,給人以思想啟迪?!白鳛橐粋€寫作的人,我常說,要想真正理解語言,最好的辦法是去讀詩?!盵1]讀詩使人靈秀,詩是史,也是傳。畢飛宇詩意化的中短篇小說,也就具有了別樣的魅力。
參考文獻
[1]? ?畢飛宇.李商隱的太陽,李商隱的雨[EB/OL].[2017-02-27].http://book.sina.com.cn/media/syjj/2017-02-27/doc-ifyavvsh6944046.shtml.
[2]? ?雷雯.論畢飛宇童年敘事中的“詩性”嬗變[J].百家評論,2021(3).
[3]? ?吳義勤.感性的形而上主義者——畢飛宇論[J].當(dāng)代作家評論,2000(6).
[4]? ? 朱光潛.無言之美[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
[5]? ?畢飛宇,周文慧.內(nèi)心的表情——畢飛宇訪談錄[J].長江文藝,2003(12).
(責(zé)任編輯 陸曉璇)
作者簡介:牛旭輝,天水師范學(xué)院文學(xué)與文化傳播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中國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