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世昌
《北京晚報》是一份深受北京人喜愛的晚報,是首都北京最美、最親的品牌,她親民、愛民,溫暖讀者的心靈。
我家是老北京人,幾代人住在宣武區(qū)和平門附近。上世紀(jì)六十年代初,老父親常推著小竹車,里頭坐著大孫子,去報攤買份晚報,讓大孫子拿著,他推著小車心滿意足地回到平房,然后有滋有味地翻看,遇到有不認(rèn)識的字詞,便向上小學(xué)的小孫女“請教”……
到了八十年代,父親從平房搬上了樓房,住在三樓的老人家腿腳不方便,這時與老人同住在一起的小老弟就給老父親訂了一份《北京晚報》。從此,住上樓房的老人看報紙方便了許多。
每到下午三四點左右,老父親便興致勃勃地去一樓取報,再樂呵呵地一手舉著,一手扶著樓梯回屋。偶爾晚報來晚了,老人便默默地等著。對此,老母親埋怨老父親:“你是不是拿報紙當(dāng)飯吃呀!”老父親不以為然地說:“晚報、晚報,晚了很正常?!?/p>
父親住的單元房的隔壁,空了半年多,忽然有一天搬來了新住戶。一回生,二回熟,三天后,老父親就和新鄰居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他們就是著名文學(xué)家、翻譯家,蕭乾、文潔若賢伉儷。
蕭乾老先生是知名人士,而我父親是地地道道的平民百姓。原本八桿子打不著的兩位老人,就是這份《北京晚報》使他們“走”在了一起,成為了志同道合的好友。蕭老親切地同我父親提議道:“老爺子,咱們換報紙看呀!我看您的晚報,您看我的文匯報、光明日報?!备赣H高興地說:“好,太好了!”從此,兩位老人你來我往,早上“走”日報,下午“走”晚報,兩位老讀者每天歡歡喜喜,樂此不彼,并美其名曰“芳鄰情深深,報榮榮”。
我那時住在海淀,差不多十天左右回來看望二老一次,捎帶將老父親看過的晚報整整齊齊地帶回自己家。本來是一報“走”兩家,如今變成“走”三家了——晚報“值”又提高了一截。更讓我高興的是,我還能夠在父親家“蹭”日報看。從此,我回老父親家的次數(shù)比過去多了,我老母親卻說:“世昌看咱們是借口,看報紙是真吶!”還是知子莫如母啊,讓我心服口服。
老父親以93歲高齡仙逝后,報紙就由小老弟繼承,傳送也從不間斷。直到90歲蕭老駕鶴西去,報紙也就無法繼續(xù)了,我的晚報情結(jié)也就到此為止了。過了不知多少日子,忽然,有一天下午,一份“新鮮出爐”的《北京晚報》靜靜地躺在我家報箱里。??!好久不見的晚報!你怎么突然在我這兒了?原來,是我的大侄女,看我喜歡看《北京晚報》,記在了心上,不聲不響地到郵局,給我訂了一份。大侄女年年給我訂,直至迎來《北京晚報》創(chuàng)刊65周年紀(jì)念。
我的老父親及蕭老健在時,對晚報既鐘情又敬重。他們看過的報紙總是那么干凈、整潔??上?,報紙到我手里就不一樣了。閱過之后,凡是我喜歡的文字、圖片,和知名作家、藝術(shù)家的作品,我全都“大動干戈”,用剪刀把它們剪下來,然后全部集藏起來——大到“五色土”副刊里的“小小說”,和“名人專訪”“生活中來”“笑林”“西方幽默”等欄目,小到設(shè)計精致的“報花”,這些精彩內(nèi)容“無一幸免”。每周一期的“刺兒梅”漫畫???,更是我的最愛,幾乎全部被我剪下收藏。還有晚報刊載的連載小說,差不多從《鐘鼓樓》開始,它連載,我連剪,待到完結(jié),便將其裝訂起來,加上封皮,寫上書名,就是一冊小小“口袋書”……就這樣,我和晚報天天打交道。不“剪”不成交,晚報表面看是不在了,但它的精華讓我給留了下來,永遠(yuǎn)地留在我手中和心里。
敬愛的晚報,你不僅“走”到我老父親家,又“走”去蕭老的家,最終“走”進(jìn)我的家。晚報伴著你我他,大家樂哈哈,你給我們增情誼、長學(xué)問、傳知識,使我明事理、有快活、能長壽……如今我也是個“90后”啦!晚報,我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