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云 韓洪影
【摘要】《大公報》1926年復刊后非常重視新聞圖像的使用,但報館缺乏專職攝影記者,只能尋求外援,而照相館作為早期專業(yè)攝影機構,自然成為報館的合作對象。由此,報館獲得新聞照片以饗讀者,而照相館也借此獲得了免費廣告的機會。從1926年到1937年,共有31家照相館為新記《大公報》提供了234幅新聞照片,這些照相館也成為報館重要的新聞生產(chǎn)者。照相館為新記《大公報》提供的新聞作品主要包括對政要人物、外交往來的影像報道,以及借影像宣傳航空救國和倡導體育運動等。照相館參與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可以說是民國時期的一種普遍現(xiàn)象,某種程度上體現(xiàn)了雙方共同愿景的構建和新聞觀念的認同。
【關鍵詞】《大公報》 照相館 新聞生產(chǎn) 新聞照片
【中圖分類號】G2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6687(2023)8-096-09
【DOI】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3.8.014
新記《大公報》于1926年9月1日復刊,至1937年8月5日天津版???,歷時11年,成為民國時期重要的政論報紙。新記《大公報》不僅文字報道充實精粹,圖像新聞報道也是其一大特色。照相館作為早期專業(yè)攝影機構,為大公報館提供了大量的新聞照片,1926年至1937年間,新記《大公報》共刊載新聞照片9 626幅,展示了民國社會的多個層面。其中的一些照片未署照相館之名,本文僅對署名照相館的照片進行統(tǒng)計分析,共有31家照相館為報館提供了234幅新聞照片(見下頁表1)。
學界以往主要將照相館的發(fā)展作為中國攝影史的一部分進行研究,而忽略了照相館與報館的關系。若從新聞生產(chǎn)的角度將照相館納入大公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體系,便會發(fā)現(xiàn)照相館在進行新聞生產(chǎn)時同樣會對事實進行一定程度的過濾和選擇,以符合報館的用稿標準,從而使事實被選擇成具有公共價值的新聞資訊。本文以此為依據(jù),進而具體探究照相館參與新記《大公報》①新聞生產(chǎn)的基礎條件、參與新聞生產(chǎn)的內容取向,以及照相館與報館合作背后存在的復雜關系。②
一、照相館參與《大公報》新聞生產(chǎn)的基礎條件
20世紀20年代后,圖像新聞成為報紙的一種報道形式,受到讀者的普遍喜愛。《大公報》復刊后十分重視編發(fā)新聞照片,積極開展圖像新聞報道,但由于各種原因并沒有組建新聞攝影部門,也缺乏專職攝影記者。而照相館作為早期圖像生產(chǎn)者,憑借高超的攝影技術和廣泛的地域分布受到了報館的青睞,成為報館的主要新聞生產(chǎn)者之一。本來,新聞生產(chǎn)就是對新近變動的事實進行選擇、加工從而形成新聞產(chǎn)品的過程,而照相館在進行新聞生產(chǎn)時,既要審時度勢考慮新聞報道的社會效果,還要服從《大公報》的規(guī)章制度和新聞照片供稿要求,并結合攝影師對新聞攝影的認知,最終構建出具有照相館自身風格和審美取向的新聞作品,真實再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靶侣勆a(chǎn)主要有選擇、加工與傳播三大主要環(huán)節(jié)”,[1]也即照相館有意識地對拍攝主題進行選擇,再通過先進的設備和高超的洗印技術完成照片制作并送到報館,報館則對新聞照片進行編輯和傳播,從而完成新聞生產(chǎn)的全過程。在攝影記者缺乏的年代,照相館承擔了報館的攝影工作,既有報館對新聞攝影的需求,也有照相館業(yè)務拓展和宣傳的需求,雙方由此達成合作共識。
1.《大公報》重視新聞攝影
《大公報》主筆張季鸞認為,在報紙中刊登新聞照片的作用有三:“第一是具有時效性的新聞照片能提高新聞價值;第二是不具備時效性但具有刊登價值的照片可以增加讀者的興趣;第三是可以調劑報紙全篇文字的枯燥,形成一種精神的調劑?!盵2]《大公報》復刊之初的一個月內編發(fā)了6個照片專欄,每個專欄有2—8幅照片,且照片主題較為集中。在1933年又開辦了攝影副刊《每日畫刊》,攝影報道成為《大公報》的一大特色。
戈公振曾說:“印刷清晰,圖畫則必取生動者?!盵3]《大公報》具備印刷新聞照片的條件,報館設有印刷部、裝訂房、石印房、制銅版房。為使印刷清晰,報館不斷更換印刷設備,1929年1月9日,報館印刷廠告別了平版印報機,改用進口的轉輪印報機,出報更迅速,“出報時間,較前提早,同時擴充篇幅為四大張,即每版容量亦較前加多,總計增加”。[4]1931年2月,報館采用鑄雙版付印,但報館“雖鑄雙版,亦苦供不應求,現(xiàn)正準備進一步發(fā)展辦法”。[5]于是,1933年2月12日報館又更換“德國名廠新式高速輪轉機印刷”,[6]并在第4版新聞版刊登了輪轉機的照片,向讀者進行介紹,“機系德國侃鮑廠最新出品,由本埠禪臣洋行經(jīng)售,德國本廠派技師來津裝置,每一小時能出報六萬份,兼印兩色,全部開闐悉用電機操縱”。[7]從1926年到1937年,《大公報》的印刷機由最初三架小型平面機到電氣馬達與輪轉機印刷,再到高速輪轉機印刷,出報越來越清晰、快速,提高了報館的工作效率。
但《大公報》缺乏專職的攝影記者,攝影工作一直由文字記者兼任。文字記者中有特派員、通信員、旅行通信員,攝影作品大多不署記者名,只署“本報記者攝”“本報攝”“本報通信員攝”“本報特派員攝”“本報旅行通信員攝”等。常擔任攝影工作的記者有汪松年、杜協(xié)民、樊迪民、何鑄成、楊汝泉、蕭乾等人。此間署名的攝影作品有1 260幅,整體上并不多,很多作品都是通過外援——照相館得來的。
因缺少專職攝影記者,《大公報》在復刊之初即開始征集新聞照片:“敝社同人有鑒于此,故當改組出版之始,特向全國之志士仁人,征集各情之實紀,陸集各地兵匪水旱疫癘災情實續(xù)登報……受災當時之紀錄,災況之照片等凡承投稿者皆送閱本報?!盵8]1933年,報館籌備《寫真周刊》,當年2月份刊出征稿啟事:“本報為增加讀者興趣起見,對各項新聞照片及各地方特殊風景擬盡刊登,國內外愛好攝影人士如有佳作,愿共同好者,請隨時以快函投寄,本報編輯部一經(jīng)采用,報酬從豐,不用原片退回?!盵9]由于一時投稿作品過多,當年12月報館對投稿照片做了統(tǒng)一要求:“凡投寄照片,須附注詳細說明,凡照片圖件須用黑色或深褐色印成,且清楚者方能制版并請注詳細說明?!盵10]1934年,報社又對投稿照片進行了更詳細的規(guī)定:“第一,本刊歡迎讀者投寄各種照片,但要清楚的,尺寸過小者請勿投寄;第二,投稿者姓名、住址及簡單說明,均請寫在照片背面;第三,美術風景照片,無論登載與否,概不退還,請勿附寄郵票。新聞照片等必須退還者,請附退稿信封,并貼足郵票;第四,來件請寫明每日畫刊部。”[11]《大公報》重視新聞攝影,但缺乏專職攝影記者,為照相館參與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提供了契機。
2. 照相館行業(yè)發(fā)達
19世紀60年代中國本土開始出現(xiàn)照相館,20世紀20年代后,照相館已遍布全國大中小城市,先進的攝影設備與高超的攝影技術使照相館成為攝影界的龍頭。當時為大公報館供稿的照相館共有31家,主要分布在中東部的一些城市,如天津、上海、南京、蕪湖、漢口、唐山、保定、武昌、荊州、貴陽、青島、開封、永安、北京等(見圖1),其中天津和上海兩地的攝影業(yè)發(fā)達,照相館較多,這兩個城市也是《大公報》獲得外援新聞照片的重點區(qū)域。
毋庸置疑,一家照相館想要站穩(wěn)腳跟,就要添加先進設備和優(yōu)良材料。如王開照相館在1927年就使用比較高級的羅勒發(fā)來克斯快鏡,使用電光可日夜拍照,不受天氣影響。20世紀20年代末,“鼎章照相館在同行業(yè)中首先引進美制轉鏡照相機”,[12]開拓了大型集體合影的新業(yè)務,經(jīng)理李耀庭經(jīng)過刻苦鉆研,掌握了沖洗照片的“秘術”,王熾開更是研制出不褪色的照片,掌握了核心攝影術。
20世紀20年代以后,照相館行業(yè)競爭激烈,為尋求新的利潤點,其開始與報館合作。按當時的行情,報館開出的照片報酬通常是每張一元到五元不等,成為照相館的額外收入。這樣,照相師傅開始拍攝新聞照片,如“鼎章照相館的經(jīng)理李耀庭,富有新聞眼光,遇有政治或社會上有何重要活動,或是接受召喚,或是主動前往,有的送往報章發(fā)表,宛如攝影記者所為”。[13]《中華畫報》評論鼎章照相館,“每一會場,無不見鼎章號中人奔走拍攝于其間,照得準,洗得快,以倪汝福、倪煥章為新聞照片中之最努力者,其認識新聞,有時竟勝于新聞記者”。[14]南京中華照相館主任郭叔良,“曾游歷歐美,于照相一術,頗有研究,故對于各項新聞照片,極為注意,蓋新聞照片,皆需時事居多,不僅可興閱者之觀感,實亦可留為后日之參考”。[15]王開照相館館主王熾開同樣具有新聞眼光,該館是最早與報館合作的照相館。北京同生照相館老板譚正曦對報館也是有求必應,還成了《大公報》的特約攝影記者。
正是由于照相館業(yè)務精湛,行業(yè)競爭激烈,在商業(yè)利益驅動下有意開拓新聞業(yè)務,以求額外利潤;而報館對照相館的署名,也為照相館做了廣告宣傳,這是照相館參與報館新聞生產(chǎn)的又一有利條件。
3. 郵政傳遞事業(yè)發(fā)達
圖像的特殊性決定了其傳遞方式不像文字可由電報、電話實時傳遞,照片的傳遞在當時只有郵寄和電傳兩種途徑。
民國時期,郵路分為“郵差線、航路線、鐵路線、汽車線及航空線等。郵運工具也日趨現(xiàn)代化,除了利用其他部門的交通工具外,還自備了汽車、摩托車、輪船等設施”。[16](171)1926—1937年,全國的郵政局數(shù)量不斷增加,1926年“全國郵政局、所有12 224處”,到1935年“又增加264處”。[17](26)1920年至1929年間,“年均遞送郵件5.36億件,1930年至1936年間增至7.83億件”。[16](171)到1937年,除日軍占領的東北地區(qū),全國“共有郵政局所72 690處,職工2.8萬余人,郵路58.48萬公里,并隨著鐵路、公路、航空線、航運線的延展而增加”。[16](171)
當時,天津的郵政事業(yè)發(fā)展較快,“1926年10月1日,直隸郵區(qū)將包括保定府一等郵局在內的保定以南、京漢鐵路沿線及兩側地區(qū)的59個二等郵局、13個三等郵局、5個支局、448個郵寄代辦所、15個城鎮(zhèn)信柜、192個村鎮(zhèn)信柜劃歸北京郵區(qū)管轄。到1927年,直隸郵區(qū)設有總分各局120處,郵寄代辦所583處,城鎮(zhèn)信柜9處,村鎮(zhèn)信柜66處,村鎮(zhèn)郵站2 950處”。[18](29-30)為提高通信效能,郵局充分利用火車郵路、汽車郵路,調整郵路重復部分,騰出人力加強班次少的郵路,加大郵路頻次,使郵件傳遞時效不斷加快。1928年后,“汽車郵路已增二十倍左右”。[17](26)1923年,京津兩地郵局正式利用北京至天津的航班開通郵運業(yè)務,“1928年交通部積極籌劃開辟航線,購置飛機,于1929年航行滬蓉線之京滬段。1933年1月10日起,中國航空公司上海至北平航班開航,途經(jīng)海州、青島、天津,每周二、四、六北上;每周三、五、日南下。滬平班機下午3時到津,3時15分由天津飛往北平;平滬班機到津時刻為上午7時45分,8時由天津開行赴上海。天津局利用該航線往返帶運沿線各站航空郵件。直至1937年天津淪陷后班機停航,航空郵運中斷”。[19]至1937年6月,“河北郵政管理局轄有內地各局117處,郵政代辦所700處,村鎮(zhèn)信柜391處,郵票代售處37處。天津市內支局15處,郵政代辦所16處,郵票代售處62處。1937年8月9日,天津有南獨流、靜海、唐官屯、興濟等36處郵局及所屬郵政代辦所”,[18](29-30)天津地區(qū)郵政事業(yè)的發(fā)達,使報館可接收來自全國各地的信件、快函。《大公報》刊登的照相館照片經(jīng)常附有“XX照相館寄贈”的說明,表明郵寄仍是照相館與報館間傳達信件的主要方式,如遇緊急的新聞照片,使用快函或航空郵件。另外,有實力的照相館還租機傳送,如1933年王開照相館拍攝完全運會照片后租機傳遞照片,“租飛機一架,于上午八時五十分飛至南京,下午三時三刻,將大會照片由飛機帶滬,于當晚五時半到達,即趕沖曬、分送”。[20]
對新聞圖像的傳遞除郵寄外,還有電傳的方式。戈公振在作《世界報紙的三大趨勢》的演講中就曾提及在傳遞新聞照片時用“電線傳達照相”,[21]1927年8月21日“天津設立攝影電報站”,[22]“1927年9月1日正式開始使用攝影電報傳遞照片,電傳區(qū)域是北平、哈爾濱和天津”。[23]但當局對攝影站有一定的管控,且電傳照片花費頗高,“本埠電站所定發(fā)電用紙格式,約二十平方英寸,分為四格,每格收費一元五角,凡攝影電報向未經(jīng)設立攝影電報站各處拍發(fā)者、向收報人收取投遞費二角”。[22]而照相館供稿的照片有些是免費的,面對這樣高額的電傳費,照相館往往望而卻步,很少使用電傳。
照相館參與《大公報》的新聞生產(chǎn),是雙方的利益共生,再加上當時郵政傳遞事業(yè)發(fā)達這一有利條件,照相館便自然成為大公報館重要的新聞生產(chǎn)者。
二、照相館參與《大公報》新聞生產(chǎn)的內容取向
當時,照相館為《大公報》提供了234幅新聞照片,并通過這些攝影作品,反映出照相館和《大公報》共同的新聞理念和新聞傾向。實際上,照相館新聞生產(chǎn)的內容取向并不完全由照相館來決定,主要是由新聞需求和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決定的?!洞蠊珗蟆纷鳛闀r政大報,一直注重對時政新聞的報道,并秉持“體育救國”“航空救國”等理念,激發(fā)國民愛國、愛族的精神。因而,該報始終以愛國為新聞宣傳主線,以振興中華、救亡圖存為基調,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因此,照相館提供的新聞照片也須圍繞報館的這一新聞宣傳主線。實際上,照相館作為《大公報》新聞生產(chǎn)的積極參與者,通過提供新聞照片,也提升了報館自身的社會聲望,即照相館憑借與政要人物的關系,積極提供有關政要人物行蹤的新聞照片,使報館的影響力和社會認可度得到進一步提升。
1. 對政要人物的追蹤報道
當時,照相館拍攝了大量政要人物的新聞照片,既體現(xiàn)了照相館與政要人物間的友好關系,也表明了《大公報》對有關政要人物新聞的關注。當時孫中山逝世無疑是國內的一件大事,照相館便提供了大量紀念孫中山先生的照片,如《靈柩入碧云寺時之木橋》[24]《十四年移靈時協(xié)和醫(yī)院門前之民眾》[25]《移柩時碧云寺之靈堂》[26]《孫中山先生逝世后之家祭式》[27]《南京孫陵模型之全景》[28]《第一次飄揚于北京之青天白日旗》[29]等。事實上,有關孫中山的大量報道,既反映了《大公報》對“三民主義”的認同,也借輿論手段影響國民黨的施政理念及方針,希望國民黨能繼承孫中山之遺志,繼續(xù)弘揚“三民主義”精神。
照相館當時也提供了其他國民黨要人的照片。照相館之所以會拍攝大量政要新聞,除自身良好的拍攝技術和聲譽外,還與報館的新聞傾向,以及照相館與政要人物的良好關系不無關涉。同生照相館的老板譚景棠與孫中山是同鄉(xiāng),早年便加入了同盟會,支持孫中山的革命事業(yè),從此也依靠攝影與孫中山結下了不解之緣,《大公報》奉安大典的新聞照片皆由同生照相館提供;鼎章照相館李耀庭也為孫中山等要人拍攝過照片,在20世紀20年代,去鼎章拍照片代表了一種生活態(tài)度,中產(chǎn)家庭都以擁有一幀鼎章照相館的寫真為時髦與榮耀。正是因為照相館與政要人物間的良好關系,政府的重要活動都請照相館拍攝記錄,這也為照相館拍攝政要人物提供了方便。
《大公報》作為政論報紙,政要人物的姓名、影像高頻率地出現(xiàn)在報紙上。及時報道他們的政治動態(tài),一方面,體現(xiàn)了該報的辦報宗旨和新聞傾向;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了當時大眾媒介普遍的廣告訴求,即借政要人物的報道以吸引更多的受眾。這樣,照相館、大公報館、政要人物三者實質上就形成了一種彼此利用的關系。
2. 官方外交與民間外交的影像記錄
照相館真實地記錄了民國時期的外交活動,其中既有國民黨的官方外交活動,也有民間的對外交往。
九一八事變后,國民黨企圖利用國聯(lián)盟約和非戰(zhàn)公約中的相關條款來牽制日本,爭取國際同情與支持,使日本陷于國際被動,從而以較小代價達成日本撤軍和停戰(zhàn)的目的。照相館當時追蹤拍攝了《到滬后之國聯(lián)調查團》[30]《國聯(lián)調查團抵京留影》[31]《來頓離平前之合影》[32]等照片,介紹了國聯(lián)調查團的主要人物以及國民黨高層人物。訴諸國聯(lián),將事變真相公布于世,爭取國際輿論的同情和支持,對中國來說是必要的,但如果單純依賴國聯(lián)解決事變,那只能是幻想?!洞蠊珗蟆吩诎l(fā)表這些照片時也指出:“吾人誠不應過存依賴之念,愿再正告我政府各方要人與一般國民,嚴重注意,吾人固不可倚賴他人之助我,仍應刻刻在念,作自衛(wèi)之準備?!盵33]事實上,國民黨依靠國聯(lián)外交付出了巨大代價,導致“其結果既不能戰(zhàn)、又不敢和,事實上不和不戰(zhàn),口頭上亦和亦戰(zhàn)”[34]的尷尬局面。
除官方外交活動外,照相館還對民間對外學術、藝術交流活動進行了大量的報道。如《飛來伯與梅蘭芳》(見圖2)[35],1931年梅蘭芳邀請美國武俠電影明星島格拉斯·飛來伯來華進行藝術交流,梅蘭芳稱:“希望飛氏對于中國藝術多向世界介紹,同時并希望飛來伯氏將世界藝術多多介紹于中國?!盵36]
再如《暹羅王兄抵平時與歡迎人員合影》(見圖3)[37],1930年暹羅王兄普拉加查親王等一行九人到達北平,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當局昨晨即在東站布置歡迎……于十一時后,相繼蒞站歡迎,公安局并派樂隊及保安隊到站迎護。此外則北平居士林佛教會居士、柏林寺廣覺寺等和尚,暨察綏陜甘省災童教養(yǎng)院學生等一百余人亦列隊車站參加歡迎之列,各照相館紛紛攝影”。[38]據(jù)報道,此次暹羅親王來北平純屬私人出游,“代暹王答謝吳某去年贈暹王磁制白象,親王與吳系留學英國劍橋大學時同窗”。[38]事實上,通過這樣的私人友好往來,也促進了民國官方外交的發(fā)展。
這一時期,照相館還拍攝了《滬法文協(xié)會上月二十九日在該會招待法小說家兼新聞記者狄考勃拉》[39]《滬各學術團體八日在交通大學開茶會歡迎馬可尼》[40]《林德伯夫婦及歡送者》[41]等照片,記錄了民間的各種文化交流活動,展示了民國時期中外友好往來的頻繁,及民間外交對官方外交的配合、補充。
3. 借影像宣傳航空救國
照相館為《大公報》提供的26幅航空新聞照片無疑是這一歷史時段的珍貴記錄。九一八事變后,國人的航空意識逐漸增強,航空救國成為一時的愛國思潮,不斷有海內外同胞獻機協(xié)助中國航空事業(yè)的發(fā)展。照相館也及時抓住了這一新聞熱點,如記錄飛機命名典禮的盛況——《中國航空協(xié)會舉行上海市一號飛機命名典禮》[42]《兩路號飛機在上海舉行命名禮》[43]《黃埔號命名典禮盛況》(見圖4)[44]等照片,拍攝獻機禮這一重要儀式,希望空軍逐漸強大,“略謂航空救國為總理夙所主張,證以過去經(jīng)驗,我們需要強有力之空軍,以保衛(wèi)疆土,避免過去的損失,我們要完成空軍建設,希望空軍之勢力至少須能與列強分庭抗禮,更希望軍校同志,繼續(xù)努力”。[45]
照相館還拍攝了飛機表演的精彩瞬間,如《道格拉斯機一架通信飛行》[46]《飛利德機九架成隊飛行》(見圖5)[47]《意飛行家表演》[48]《飛機表演寫真》[49]等照片,附加的照片說明在黃埔號機行命名典禮上,“有戰(zhàn)斗機十八架、轟炸機九架、練習機九架,航校各機表演節(jié)目共分六項:(一)分列式檢閱,共三十六架。(二)霍克機六架攻擊飛行。(三)飛利德機九架成隊飛行。(四)道格拉斯機一架通信飛行。(五)霍克機兩架高等技術表演。(六)道格拉斯機一架保險傘表演,其分列式檢閱”。[50]這些參加表演的飛行員有外國的,也有中國的,如英國飛行家哈佛、美國飛行家夏特、意大利飛行家勃納第、中國毛邦初等人。飛機表演不僅展示了空軍儀仗,強調軍事禮儀,還向國人證明了空軍的實力。
這些新聞照片旨在告訴讀者,雖然中國空軍基礎薄弱,但抗日斗志昂揚,充滿戰(zhàn)勝強敵的信心。事后也證明,這支空軍力量雖與日軍力量懸殊,但殲滅了日本空軍的有生力量,從戰(zhàn)略上牽制了日軍。而空軍寧死不屈的精神極大地鼓舞了中華民族的士氣,也為抗戰(zhàn)后期美國對華空軍的支援奠定了基礎。
4. 借影像倡導體育運動
20世紀二三十年代,國內掀起一股體育熱,《大公報》也積極倡導體育運動,“一個國的強弱,大都和他的國民身體的強健與否成正比例,所以國家要想強盛,非有強健的國民不可,怎樣才能使國民強健呢?唯一的方法,便是提倡運動,普及體育常識”。[51]這樣,體育新聞自然成了照相館拍攝的重點之一。
這一時期,照相館為《大公報》提供了65幅體育新聞照片(見圖6),既有大型比賽,也有普通賽事,集中展示了當時國民的體育生活。如1931年華北籃球賽,報館召集攝影專員討論大會攝影事宜,出席者有“同生照相館經(jīng)理譚正曦、趙效沂、宋致泉、李堯生、蔣漢澄、魏守忠”[52]六人;1933年全運會籌委會議決定:“會場全景及各項運動場所附近名勝,由上海王開攝制明信片隨時發(fā)售?!盵53]1935年“六屆全運大會攝影事宜,據(jù)籌委會消息,決由王開照相館及國際攝影社兩家合作”。[54]照相館在體育賽事中使用高級攝影設備,搶拍了許多精彩的鏡頭,并趕在當天晚上沖洗出來,以低價售給報社。這些體育照片有場外花絮、比賽現(xiàn)場、運動場地、開幕閉幕留影等,刊登在報紙上,讓讀者了解精彩賽事,領略運動員的風采,報紙也希望借此普及體育運動,讓民眾養(yǎng)成健康的體質,頗有體育救國的思想觀念。
可以說,上述四類內容的新聞照片基本反映了《大公報》的新聞取向?!洞蠊珗蟆分匾晻r政新聞報道,胡政之說:“辦報要有原則,政治是靈魂,對國家社會提不出主張,起不了作用,光是想賺錢,又有什么意義?”[56]《大公報》也重視體育新聞報道,“提倡運動,普及體育常識”。而照相館參與《大公報》這些內容的新聞生產(chǎn),也是對《大公報》辦報宗旨和新聞觀念的認同。
三、照相館參與新聞生產(chǎn)的意義與不足
照相館為報館提供新聞照片,參與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可以說是民國時期一種普遍的現(xiàn)象,體現(xiàn)了雙方共同愿景的構建和觀念的認同。當時積極參與報館新聞生產(chǎn)的知名照相館包括:為《申報》供稿的有品芳照相館、中華照相館、寶記照相館、南京美利生、王開照相館、光華照相館、兆芳照相館、榮華照相館、老寶華照相館、可明照相館、立華照相館、紅燈照相館、華芳照相館、麗光照相館、留芳照相館、同生照相館、啟昌照相館、大同照相館、美術照相館、鴻新照相館、有德照相館等,都是上海本地照相館;為《時報》供稿的有寶記照相館、德照相館、心心照相館、北平同生照相館等;為《新聞報》供稿的有王開照相館、同生照相館、卡爾登照相館、二我軒照相館、榮華照相館、南京中華照相館等;為《中央日報》供稿的有王開照相館、南京中華照相館、南京光華照相館、南京美蓉照相館、精誠照相館、九江惟妙照相館、南京芙蓉照相館、生生照相館等。這些照相館無論其新聞素養(yǎng)還是攝影技術,基本代表了民國新聞攝影業(yè)務的最高水平。在新聞攝影方興未艾、專職攝影記者缺乏的20世紀初葉,這些照相館可以說承擔了新聞攝影記者的工作重任,而參與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無疑也使雙方的利益述求達到了最大化。
照相館參與《大公報》新聞生產(chǎn)的最終目的是讓新聞照片被更多讀者讀到,因而,照相館與報館在當時是一種兩相情愿的合作關系,“報館獲得新聞照片以饗讀者,照相館借此廣而告之以博時譽,兩者固相互利用耳”。[57](219)而這一合作關系又包括了兩種合作模式:一種是付費模式,即報館要為照相館提供的每幅照片支付報酬,“一元起碼,附足郵票,可以寄還”,[58]稿費的結算方式是“本埠于次月五日后,憑稿費單向本報庶務股領取”,[11]“在外埠居住者請將住址逕函庶務處,以便匯寄”;[59]一種是免費贈予模式,即照相館免費為報館提供照片,而報館在刊登照片時要寫明“XX照相館贈予”,等于為照相館免費做一次廣告。但在今天看來,無論是付費還是免費贈予,照相館以這樣的方式參與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既有一定的歷史意義,也存在著時代的局限性。
1. 照相館參與新聞生產(chǎn)的意義
對報館而言,與照相館合作一方面降低了報館采集、傳遞新聞所需支出的費用,解決了報館缺乏外派攝影記者的難題;另一方面擴大了報館圖像報道的范圍,足不出戶即收集到各地有價值的新聞照片。這體現(xiàn)了商業(yè)報紙的一種經(jīng)營策略,而這樣的經(jīng)營和管理模式無疑使報館的社會關系網(wǎng)更加完善。對照相館而言,與報館合作主要是出于利益的需求,原以室內人像拍攝為主的照相館,在競爭加劇的形勢下開始經(jīng)營其他副業(yè),為報館提供優(yōu)質照片,從而獲得不菲的報酬。
《大公報》作為一張全國性報紙,影響力大,讀者眾多,張頌甲曾指出:“就其在國際和國內的地位和影響而論,在中國報界中,當時尚無出其右者,《大公報》在國內各界中擁有廣大讀者,特別是在高層知識界和工商界中有著深遠廣泛的影響?!盵60]這些高層知識界和工商界讀者也是照相館的主要顧客。報紙刊載照相館的新聞照片時,一般都為照相館署名,出色的新聞照片不僅因為報紙的編排及印刷質量給讀者留下印象,照片的署名也因此映入讀者眼簾,使照相館名氣大增。受此啟發(fā),有的照相館還將業(yè)務拓展到攝影社和畫報社,如鼎章照相館的照相師傅倪煥章組織了“煥章新聞攝影社”,專門為報刊供稿,同生照相館還接辦了《北洋畫報》。從照相館到攝影社、畫報社之類的專門的新聞攝影機構,體現(xiàn)了新聞攝影不斷發(fā)展完善的過程,這說明了照相館作為專業(yè)新聞攝影機構的前身和基礎,對于中國新聞攝影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受報紙宣傳的啟發(fā)和影響,活躍在這一時期的照相館除拍攝新聞照片、積極配合媒體的熱點新聞報道外,還熱心于社會公益事業(yè)。如1931年《大公報》組織水災捐款,“寶業(yè)照相館五一元”;[61]1932年為上??箲?zhàn)捐款,“鼎章照相館一元”,[62]“美利照相館四角”;[63]1936年購機祝壽運動,“奧興照相館卡紙公司職工禮和洋行橡皮五金部同人各三十元”;[64]1936年慰勞綏遠前敵將士捐款,“愚園照相館四角”。[65]1937年淞滬抗戰(zhàn),很多照相館遭到滅頂之災,“昔日高大屋宇繁華商鋪,今則一片焦土,凄涼萬狀”,[66]上海照相館及其百余同業(yè)公會致電當局,“準備所有之資力物力,貢獻于國家,抱犧牲之決心,以與敵人周旋,敬電奉陳,嚀聽指揮”,[67]掀起了照相業(yè)抗擊日寇的愛國熱潮。
2. 照相館參與新聞生產(chǎn)的不足
當然,照相館作為一種商業(yè)組織,參與報館新聞生產(chǎn)仍有一定的局限性。隨著報界競爭的激烈,報館對新聞照片的要求也越來越高,所求照片“眾所無而我獨有”。[57](221)照相館的師傅們熟悉器材,攝影技能高超,新聞素養(yǎng)參差不齊,所拍新聞照片不少存在擺拍的僵硬姿態(tài),有的甚至毫無新聞價值可言,往往“攝十余影,而選用者一二”。[68]尤其后來專職攝影記者的出現(xiàn)和攝影社的崛起,使照相館承接報館的新聞業(yè)務逐漸減少,到1935年后照相館基本退出了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
此外,照相館間的商業(yè)競爭激烈,致使質量參差不齊的新聞照片大量進入報館,處理新聞照片成了報館編輯的一大負擔。如當時《大公報》每日都收到各照相館寄來的海量新聞照片,如果來不及審閱,“新聞”就成了“舊聞”,即便刊登在報刊中,新聞也失去了時效性。有時這樣的競爭還會導致攝影事故,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如1934年班禪在靈隱寺舉行時輪金剛法會,啟昌照相館的伙計在使用鎂光粉拍照時遭到了同行暗算,炸傷自己,并傷及兩名巡警,還使班禪受到驚嚇。據(jù)啟昌照相館稱:“杭州靈隱寺一帶有照相館多家,向為游客攝取游覽照片,對寺內年有相當報效,即杭州城內照相館亦不得代庖,此次法會照片均由啟昌拍攝,故靈隱附近之照相館不得分潤,或由妒而生恨,唆使不肖者出此中傷之計云?!盵69]這樣的惡性競爭勢必會影響照相館的聲譽,也為照相館最終退出報館的新聞生產(chǎn)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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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Studio: Important News Producers in Xinji Ta Kung Pao
LI Xiu-yun,HAN HONG-ying(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051, China)
Abstract: After the relaunch of Ta Kung Pao, it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use of news images, but the newspaper office lacked full-time photojournalists and had to seek external assistance. As an early professional photography agency, the photo studio became a natural partner of the newspaper office. In this way, newspapers were able to obtain news photos for their readers, and photo studios were given the opportunity to advertise for free. From 1926 to 1937, a total of 31 photo studios provided 234 news photos for the Xinji Ta Kung Pao, and these photo studios became important news producers for the newspaper. The photo studios mainly provided news coverage of dignitaries and diplomatic exchanges, as well as images to promote national salvation through aviation and sports. The participation of the photo studio in the news production of the newspaper can be said to be a common phenomenon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an era, which to some extent reflects the construction of a common vision and the identification of journalistic concepts between the two sides.
Keywords: Ta Kung Pao; photo studio; news production; news photo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以學刊為中心的新聞學術思想史研究(1927—1949)”(18BXW017)
作者信息:李秀云(1972—),女,黑龍江齊齊哈爾人,天津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新聞史;韓洪影(1991— ),女,黑龍江大慶人,天津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新聞史。
① 本文研究新記《大公報》(天津版),下文簡稱新記《大公報》(天津版)為《大公報》。
② 目前有關照相館的研究成果主要有:仝冰雪《中國照相館史》(中國攝影出版社,2016年版);馬運增等《中國攝影史:1840—1937》(中國攝影出版社,1987年版);蔣齊生《新聞攝影140年》(新華出版社,1989年版);上海市攝影家協(xié)會、上海大學影視藝術技術學院《上海攝影史》(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12年版);吳煒《攝影發(fā)展圖史》(吉林攝影出版社,2000年版);陳申、徐希景《中國攝影藝術史》(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1年版);路鵬程《從照相館到新聞館:中國近代職業(yè)新聞攝影記者的形成與發(fā)展》(《新聞與傳播研究》,2020年第10期)。